【1116】味覺小娘子10（4000 ）

申晴尷尬的收回自己的手，那婦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就走了。

“一臉埋汰，估計人和白菜一樣，外面乾淨，裡面髒穢！”

這話說的咋那麼不順耳呢？

申晴剛要上前拉住那女的，一旁的老奶奶趕緊制止她。

“行了行了小夥子，別跟她一般見識，這婦人啊，不好惹，不好惹，以你的身板兒啊，吵也吵不過，打也不一定佔便宜！”

申晴瞟了一眼那位遠去的婦人，可不就是五大三粗的？一看就不好惹，老太太明智。

“咱做的都是小本買賣，講究和氣生財，你和她吵，吵贏了又如何？憑白無故的耽誤咱生意，看，你看，她就是那種人，換了個攤位，不還是和人吵？”

申晴抬眼一看，可不咋地，挑菜就挑菜，居然還把人家的菜給扔到了地方，結果碰到了厲害角色，又是個女的，女的和女的可沒啥好顧忌的，人家上去就揪住了她的頭髮，兩個女人廝打在一起，在嘈雜的早市上，反而引來諸多看客的叫好聲，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申晴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沒趣，自顧自的坐下來：“來來來，看一看啊，又大又水靈的大白菜，兩文錢一斤，”

“白菜這麼貴呀，你這是金白菜還是銀白菜？都敢賣兩文錢一斤？我昨個兒看到的白菜，一文錢都沒人要，你還敢賣兩文錢？”

對於這種人，申晴選擇笑笑，不作答，你愛買不買，一文錢的你瞧不上，兩文錢的你又嫌貴，你咋恁難伺候呢？

她的貨好，壓根兒就不怕賣不出去，這不，不到半個時辰，碰到一大戶人家的採辦，一下子就給買走了。

兩個白菜差不多二十五斤，五十文錢一到賬，她就揹著自己的簍子站起來，逛起了早市。

古代的早市就跟趕集似的，賣啥的都有，擺攤賣早點的也不少，不過這些都是流動攤位，不像昨晚的老夫妻，應該算是固定攤位了，餛飩、包子、各種麵食，看的她眼花繚亂，最後停在了一家豆腐泡饃的攤位前。

所謂豆腐，就是豆腐泡，饃饃類似於鍋盔，鍋盔裡面加入辣乎乎的鹹菜，豆腐泡裡的澆頭除了讓人食慾大增的辣椒芝麻油外，還有一種人家自制的醬料，再撒上香菜，配上熱乎乎的饃饃，一口咬下去，外酥裡脆，好吃！

豆腐泡沒有豆腐腦那麼細滑，半凝固狀態，上層是黃.色的老漿，下層就是半凝固的豆腐，吃的就是有湯又有豆腐的感覺，辣辣的澆頭一放，這味兒就出來了。

這饃饃既能泡在湯裡面吃，也能手拿著，在裡面夾鹹菜，不管怎麼吃，她都覺得好吃。

厚厚的鍋盔她吃了兩個小三.角形，一個泡一個手拿，再來上一碗熱乎乎的豆腐泡，一共花了五文錢，卻感覺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開心，因為這代表著，她又學了一樣早點。

吃完飯，她來到木匠擺的攤位上，大大小小的木桶，木盆買了不老少，自己一個人拿不了，還麻煩老闆的兒子幫她送到城外的路邊，“行了小哥，你快回去吧，一會兒接我的人就來了，我自己在這兒看著就行了.”

這些木桶木盆什麼的，有的是用竹子做的，有的是用比較結實耐用的木頭，還用的最天然的植物樹膠塗抹上幾層，這樣能做到防水，可以讓這些東西儘可能的保留更久，她一共買了十幾樣，花了三百文，因為都是上好的木頭，大件七八樣，在她看來，三百文，真的只能是辛苦錢。

趁著沒人的時候，她將這些東西收到了空間裡，然後再次去集市上，這次去了鐵匠的攤位前，各種刀、鍋、鐵製品，買了一兩銀子，用同樣的方法收進空間。

再然後還有老人賣的自己織出來的粗布，陶罐，瓦罐，瓷碗，砧板，自己縫製的，可以擺放餃子的拍子等生活日常用品，總計一兩銀子。

早市散去後，她又進城買了不少的低價布匹、用竹子手工編織的生活用品，又是一兩銀，因為布料買的多。

在雜貨店裡，她聽到有人問‘廁籌’，她不知道是什麼，等人家拿出來，竟是一種二十多里米廠的條形木片，這木片還分普通的木片還有竹片，等買的人走了之後，出於好奇，她走過去問人家老闆，那是什麼東西？

老闆剛開始是用一種開白痴的表情看著她，在觀察到她身上的陋衫後，表情頗有幾分不屑，可又看到堆在角落裡還沒來得及帶走的生活用品，又覺得她不像是個窮鬼，臉部神經急劇變化後，輕咳一聲：“攪屎棍唄！”

‘攪屎棍？’就在申晴一臉懵的時候，他又說了句。

“真是土包子，一看你這樣，就知道你平時上廁所是用土坷垃、樹葉子擦的屁.股吧？”

申晴的臉瞬間黑掉，低咒一聲，下意識的想到了‘用勺子挖著吃冰淇淋’的畫面？？？

合著‘攪屎棍’就是這麼來的？

他不提還好，他一提這個她可就鬱悶毀了，因為來到這兒以後，她才發現有很多情況是自己無法理解的。

首先就是個別地方如廁的地方，居然建在豬圈上面，人排洩出來的糞便可以直接掉進豬圈給豬吃，這種廁所，當地叫什麼圂側？所以，豬就是吃人的排洩物長大的？

雖說人的排洩物最終是要上到田地裡，可那和豬直接吃，還是不一樣的好嗎？

人的排洩物裡有多少寄生蟲啊，豬吃了，人再吃豬，如此迴圈，未必就是良性的啊！

但是當地的說處還自以為有理，什麼廁所和豬圈兩個汙.穢處的結合，減少了汙染源，方便清理利用？

還說可以做農業化肥，再者，這也是一種資源再利用的形勢。

申晴臉色難看還有一個原因，頭開始她來這兒的時候，肚子還吃不飽的情況下，還真的是用樹葉子擦的，擦完之後再去洗，沒辦法，誰讓她窮，也沒那個條件呢！

後來手裡有倆錢兒之後，她買宣紙，可即使是宣紙，也不夠柔.軟，所以用之前，她都是搓一搓的。

這要是被人看到，肯定會說她奢侈，可事實上，衛生紙傳到後世，其實也不過是一百來年的時間。

在衛生紙之前，要麼是把紙張搓軟了用，當然，這得是漢代以後，因為造紙術是漢代才改進並推廣的。

漢代之前，可能真的是樹葉、土坷垃、廁籌？

額，這畫面有些重口，實在是不忍直視，她只能慶幸，現在還沒用到衛生巾。

要不然，她的生活可能會更奢侈，這麼一算的話，似乎棉花買的不夠多呀。

於是，出了雜貨店，她又連逛四五個棉花店，比著昨天二百斤的量，又買了一遍。

等到了晌午，她買棉花花掉二兩，其他生活用品花了大概三兩五百錢，最後手裡剩下了84兩440文。

錢雖然少了不少，可是空間裡的物資卻是多了好多，而且都是日後頻繁用到的生活用品。

除此之外，在任何地方都沒買到可以刷牙的刷子，也就說這個朝代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落後。

破廟裡的孩子就不說了，牙齒都是黑黃黑黃的，佈滿了牙垢，那個味道，她反正是要拉開一定距離才能和他們說話，包括餘景天，別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的，‘臭男人’這個詞用在他身上，那是一點兒也不假。

中醫裡提到，把菸酒肉作為日常必不可少的人，他們體內會自帶一種濁氣，反而是那種注重自身鍛鍊，食素的人，身上沒有那麼大的味道，這是任何化學品都掩蓋不住的體味兒，餘景天整日混在乞丐堆，身上咋可能幹淨的了？

這些日子以來，申晴堅持用鹽漱口，將楊柳枝的一頭咬軟，分散出來纖維組織後，再蘸鹽，進行口腔清理。

效果自然沒有牙刷好使喚，但在目前的這個條件下，是她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了。

牙刷她會做，但需要時間和機會，用馬尾巴和牛角，或者豬毛，這個須得等她有一定經濟基礎了，再嘗試製作。

至於牙粉，可以用皂角生薑升麻地黃旱蓮等中草藥進行製作，可以直接研磨成粉，也可以做成膏狀，她現在還沒有一定的經濟基礎，暫時完善不了。

畢竟，這種生意要是做出來，很快就會被模仿，國人的模仿能力，一直超強，她想要在發明之初大賺一筆，就要一次壓夠了本兒。

金國別的落後，吃飯什麼的，倒是一頓不差，要知道大部分的古人都是一日兩餐，上午下午各一餐。

但好在是三餐，她又多出來更多機會來品嚐這裡的美食。

和鏢局那邊約好的時間是吃罷晌午飯，上午她折騰了大半天，晌午她得吃頓好的。

對於上酒樓大飯店這種地方吃飯，她是沒有一點興趣的，在她看來，真正的民間美食，都藏在那種街邊的小吃店裡，大酒樓有大酒樓的好，那種高檔菜貴且不實惠，好吃是好吃，但以她現在的身家，還沒有那個資格去消費。

所以，她說吃頓好的，就是想去各個小店兒進行品嚐。

這裡的美食以麵食為主，她選擇的是一家手工麵店，擀麵條的是兩位中年婦女，兩個案板，一人一邊，從她們熟練的動作不難看出手藝有多好，端看那切出來的麵條粗細一樣，厚薄也一樣，就知道這面不止是好吃，還很勁道。

自從想到豬是吃什麼長大的之後，她就暫時性的不想吃豬肉了，特意點了一碗油潑辣面。

做法和後世的差不多，放入的青菜是菠菜，還要了一個煎蛋。

看著牆上的價目表，沒有找到番茄二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金國沒有的緣故，如果有，番茄雞蛋撈麵條，可是一種特色品種啊，一般的麵館子都有。

店裡的面都一樣，但是碼子卻很不一樣，而且分季節性，你比如說這個季節的青菜少，那就用菠菜來替代。

再過幾天，可以用涼麵黃瓜豆芽，夏天有茄子豆角，菜的種類決定了碼子的種類。

這年代的面微微發黑，帶著純正的麥香味，吃在嘴裡面q彈順滑有嚼勁，咀嚼間，似乎還帶有粗粗的感覺，咬開一看才知道，這不是細面，而是帶皮的粗麵，難怪賣的不貴，她吃的這一碗才兩文錢，大概有二兩的樣子。

從麵館出來，她還看到了不少點心鋪，她一直都不怎麼愛吃甜食，但這些東西卻能飽腹。

點心鋪裡面核桃酥、棗糕、發糕、桃花酥、老婆餅居然都有，雖然叫法可能不一樣，但是光看樣子也知道是什麼甜點，她一樣來了個十斤，幾乎要把人家的家底給搓完，最有一裝，竟有百十斤，一斤便宜的三四文，貴的十文二十文，一百來斤點心，花了她一兩三百五十文。

光是老闆在那邊給她包紮起來，就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用的是油紙紅紙和麻繩，這樣的包裝方式，和五六十年代的點心捆紮方式差不太多。

等她揹著簍子去找鏢局的人的時候，他們正坐在驛館的院子裡，啃著窩頭，吃著從灶房端來的大鍋燴吃的香。

“唷，小青來了，快，吃了沒？沒吃了就去打一碗，還有肉呢，”

男裝的情況下，自我介紹就是小青，連姓氏都沒提，這些大哥們熱情的招待他，可他胃不大，早就已經吃飽了。

順帶還給大哥們抓了一把飴糖，這是點心鋪的老闆送給她的，足足有兩斤，說是自己做的，外層裹著一層澱粉霜，作用是避免粘連，她給每一位大哥塞了兩塊，就笑著說她吃過了，然後坐在院子裡的板車上看他們吃。

等這邊吃完飯，他們就拉著車去了對口的一個鏢局，拉上這次索要運載的貨物，折騰完差不多就是一兩個時辰之後的事兒了，這期間申晴也沒閒著，逛了逛鞋鋪子，買了點鞋底子，又買了幾雙適合自己穿的鞋，畢竟古人比較廢鞋，走路時間長，舒服很重要，自己會做是會做，但不適合長時間走路，尤其是鞋底子，更為重要。

她拿手裡剩下的八十五文，買了鞋底和鞋面，至此，只剩下83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