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娘冷哼一聲:“一群佔便宜佔習慣的土匪,真當我好欺負呢,早就料到這些人不會錯過今日的大餐,平時也就罷了,今個兒可是我請你們吃飯的日子,他們都不放過,欠嘴的樣子著實噁心.”

白荷忍不住同情起安大娘:“平日裡也是這樣?”

“嗯,來我家不敲門,看中啥說一聲就拿走,有時候我們不在家,也是拿上就走,要不是鄰居們告訴我,我還以為小偷偷走了呢,我罵過,吵過,你乾爹都不讓我計較,你說我啥辦法,貪上這麼個窩囊廢.”

白荷抿了抿唇,突然看向安大娘:“你捨得我乾爹不?”

“啥意思?”

白荷往身後那群人那兒看了眼,看他們只顧著吃喝,沒注意他們這邊,於是小聲道了句。

“過罷年衛贏就打算走鏢了,衛叔會跟著翔子進城幫忙,我是想著,你要不然去縣城周邊的村子裡便宜租個房子,再買一頭驢子做豆腐,每日往縣城送豆腐,信不過我乾爹呢,你不帶他讓他在家裡守著這幾畝地不就行了?反正他的長處也就是這一畝三分地,別的活他做也做不好,還不如不做。

你如果在村子裡忙不過來,可以僱個婦人幫幫你,也花不了幾個錢的,這錢每天掙點兒,不就能攢起來了?山高皇帝遠的,誰也管不著.”

對於乾爹這樣的男人,白荷不想過多評價,因為說多了都是氣,還不如不搭理,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他會種地,就讓他在家種地,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白荷打算買莊子的事兒,沒告訴乾孃,一個是沒實現,另外一個就是怕無心說出去,她還沒那麼高調。

乾孃強勢,為人麻利爽快,是個做生意的料子,即便是賣豆腐,那也是乾乾淨淨的,如果在山裡賣豆腐,賺不了幾個錢不說,搭的還都是人情世故,如果跑到城裡面做生意,只要做的好吃,花樣多,還有他們家麵攤的幫襯,還愁賣不出去?

不說多了,一天就是賣十個銅板,那也比在地裡面刨食強吧?

不得不說,白荷的話讓安大娘心動了,甚至於婆婆帶過來的陰霾,也隨之釋然了。

“這事兒我得好好想想,不過提議不錯,乾孃的確有些心動了,可惜你乾爹是個嘴不把門的玩意兒,家裡有啥事絕對不能讓這個不爭氣的玩意兒知道,你還不知道吧,你小光哥年前就走了聘禮,大年初六就成婚,如果這事兒真能成,我打算帶著我兒媳婦進城做豆腐去.”

白荷詫異極了:“這麼快就定下了?”

“嗨,你以為人人跟你一樣啊,處個物件還那麼多事兒,我和你乾爹那時候就見了一面,要不是他有磚瓦方面的手藝,我會瞧得上他?可拉倒吧,家裡兄弟那麼多,個個都比他長得精細,就這麼個慫貨,我看著就來氣。

我這兒媳婦長得五大三粗的,是個過日子的好手,你光哥也說了,就想找個身體好,好生養,不看外相,那姑娘今年十八了,是前面小溝子村的,她家啊會做紙,雖然不是寫字的那種宣紙,略顯粗糙了些,但也是手藝人,條件不算差的,就是姑娘長得略顯粗獷了些,可人家人不錯,聘禮不要都帶回來不說,還有不少嫁妝呢!”

“初六就結婚?那豈不是很趕?”

“不會,你光哥回來之前,該準備的東西我可都準備好了,就辦個儀式,親戚朋友在一塊兒吃個飯,熱鬧熱鬧就行了,如果將來生孩子,那指定得好好辦,大大的辦一場,咱這邊都是這麼來的.”

“我光哥啥時候走?”

“他過了正月就走了,時間太短,唉,不過人家在軍隊裡有個好前程,也免了自家的賦稅,總比在家種地強,就是他們夫妻一年到頭也不知道能不能見一次面……你覺得我這個安排怎麼樣?”

白荷很中肯的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不過您得跟我那未來光嫂子商量一下,萬一人家不樂意呢?”

“有啥不樂意的,我掙錢不也是給他們兄弟倆掙得?她在家幹啥,整天面對你乾爹那人,估摸著得氣出內傷.”

白荷忍不住樂了:“乾孃,您可真是一點也不給乾爹留面子啊!”

“嗤,就他?也配給他面子,我真是一天也不想看到他,看他一眼我就來氣,他娘那麼潑辣刻薄,也不知道他隨了誰,就是他那不管事兒的爹幹活,也沒他這麼磨蹭啊,欸,不能提,提了我腦殼子都漲的慌。

今晚我跟我倆兒子商量一下,老小跟著你我也放心,他在家還能幫他爹乾點地裡的活,就是不知道我不在家,家裡的這份家業能不能守的住.”

白荷寬慰她:“說不定到時候賺了錢啊,就瞧不上家裡的這些東西了。

其實也不定是在縣城周邊的村子租房子,也可以在城裡租房,這樣就免得成天交進城的費用了,這個回頭讓衛贏幫你們張羅起來,住在城裡最好和翔子他們住的近點兒,這樣彼此也能有個照應,不過到時候城裡的水質肯定沒咱山裡的好,這做出來的豆腐好不好,還真不好說,乾孃啥時候有空了,先去翔子那兒幫幾天忙,試試能否適應為最佳.”

吃罷晌午飯,老頭老太太站起來就走,絕對不多呆一刻,也不會跟兒子兒媳有過多的攀扯。

白荷和柳兒留下幫忙將家裡的衛生收拾乾淨後,才浩浩蕩蕩的回了家,就晌午她給乾孃說的事兒,估摸著乾孃還得找機會偷偷給倆兒子說說,所以得給他們商量的時間。

當然,她回家之後也跟衛贏、翔子說起了這件事,衛贏聽了當即就說。

“這想法可以是可以,就是她們兩個女人家在城裡來回送貨,怕是沒那麼方便,要是小芒回頭跟著你一起進城了,哪怕在外面有個莊子也行,好歹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你要不要考慮年後也進城,你要是進城了,家裡這邊我就不會老惦記著了.”

翔子立即贊成:“是啊姐,我覺得我哥說的有道理,如果哥去走鏢,叔跟著我進城,那家裡不就剩下你們仨了,這也太不讓人放心了,你跟著我們一起進城吧?如果你也去了,咱就把原先的房子賣了,換個大點兒的院子,縣城也不全是好房子,像是我們那邊的貧民區裡,也有大房子,置換下來也就一兩銀子,不算太貴。

既然是賣豆腐,咱們再找個有水井的房子,這樣大家就都方便了不是?”

衛贏看白荷低著頭不說話,一下子就知她在惦記什麼了。

“怎麼,捨不得你的這院子和山上的那些田?”

白荷點頭,“我不怕,野豬和狼我都不怕,我還會怕誰?莊子沒買之前,我是不會輕易動身去城裡住的,就算是買了莊子,我也只會在秋收之後,以及開春之前去城裡住,其他時間我還是喜歡住在山裡面。

這是我的愛好,你們誰勸都沒用的.”

衛贏和翔子聽她這麼說,隨即也不敢再多說一句,白荷看向崔柳。

“柳兒若是想跟著哥哥,你過罷年就跟著他們一道走,”

“姐,說什麼呢,我跟著你,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再說了,家裡這邊不是還有小芒的嗎?”

“有啥事的話,小芒哥不會不管我們的,所以哥你們就放心吧!”

就這樣到了初三,小芒上山跟白荷說了他們商定的結果。

誰料剛開了口,“師傅,”

“叫姐,叫啥師傅啊,這見天變的,”

就被白荷打斷了,她還年輕著呢,這叫著叫著都變老了。

“姐,我娘說了,打算在鄉下租個房子,這樣還能在前後院子種個菜啥的,而且在鄉下住自在,”

白荷點頭:“這倒是真的,我也喜歡鄉下的自在,城裡好是好,就是有太多的掣肘了,”

衛贏這個時候接了一嘴:“縣城周邊好幾個村子呢,做豆腐的也不少,都是各憑本事,其實也可以趕著驢車去各個村子賣,在城門沒開之前,城外也有早市,不管怎麼折騰,都會比山裡面掙得多,小芒,你真的不打算跟著你娘一起去?”

小芒笑嘻嘻的撓撓頭:“你們還沒見夠我那未過門的大嫂吧,有她在,還有我娘那個潑辣勁兒,絕對沒人敢欺負她們的,我嫂子還跟著她哥練過呢,她哥可是在鎮子上的鏢局裡幹活呢,要我說我娘去鎮子都行,但她說怕人知道,不想跟老家這邊的親戚有攀扯,她真的是怕了.”

鎮子離山裡人近,他們敢擺攤三天,都可能傳到村子裡了,這要是去了縣城,縣城那麼大,哪兒那麼容易就碰上,而且就算碰上了也不怕,這山高皇帝遠的,他們還怎麼佔這個便宜?佔鬼嘞!

既然這算盤都打點兒好了,那就不需要再擔心了,白荷想了下,從屋子裡拿出了二兩銀子塞到了小芒的手裡。

“這就當我借給你的,回頭給你娘買個驢車,有驢子往返也能方便點兒.”

小芒推辭著想拒絕,白荷接著說。

“就算只是在城外的村子租房,那安家過去也需要置辦不少東西吧?萬事開頭難,用錢的地方多著呢,別急著拒絕,說不定能用得上,回家跟乾孃好好說,不用著急,錢是掙不完的,先將家裡安頓好再說.”

好不容易過了破五,盼來了正月初六,今天全家都要去吃酒席,隨份子,因為是應客的,所以沒必要去那麼早。

大概十點來鍾,上下響起了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他們一家老小才穿著喜氣的抱著孩子下了山,遠遠的就看到光子哥拉著他們家戴著紅綢的驢子,馱著穿著一身紅色衣裙的未來的嫂子,笑呵呵的跟父老鄉親們拱手,身後跟著的是新娘的孃家人還有一些棉被啊箱子什麼的嫁妝,一派祥和熱鬧,孩子們嗷嗷叫個不停,乾孃也穿著乾淨整齊的新衣裳在門口迎接客人。

白荷給了十個銅板的禮錢,衛贏也給了十個銅板,不過卻偷摸送又塞給乾孃一兩銀子,這都是沒有記在禮單上的,這是禮錢,安大娘拒絕不了,就拍了拍閨女的肩膀,以示感謝。

因為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就是普通的農戶人家,所以成親遠沒有電影電視劇裡那麼複雜。

就是開場長輩送祝福,新人入花堂,拜天地,雙親入喜堂,拜高堂,夫妻對拜,揭蓋頭,延續香火

男方長輩講話,合巹酒,結髮,實喜果,到最後的退場。

而且舉行婚禮儀式是在傍晚時分,新娘雖然是上午接回家的,但要在新房裡等到傍晚才能出來舉行儀式。

這第二天吧還得到安家祠堂認親,反正整個手續走下來,也非常不容易,得虧這新娘腳大,還是個大大咧咧的好姑娘,嫁人就這一天,就算再苦再難也得熬著點兒。

白荷可是當過皇后和福晉的人,什麼場面沒見過,對這些規矩早就不甚在意了,甚至心裡想的是,到自己成婚,才不要這麼麻煩呢!

在安家吃了兩頓的流水席,將新人送入洞房之後,他們才往家走。

“今天干爹乾孃是真高興,這光嫂子的孃家人也爭氣,你看人家的嫁妝,聽說是咱們村的頭一個呢!”

衛贏意味深長的朝她看過來:“那是你沒成婚,等輪到你的時候,我讓你做頭一個!”

白荷立即擺了擺手:“可算了吧,我不喜歡鋪張浪費,真等咱們成婚,你看你和我都沒啥親人,我們就簡單的舉辦個儀式,去官府備個案就行了,其他的,我不在意,日子是過給自己的,不是過給別人的.”

她的這個想法讓衛贏和翔子都很吃驚,在他們男人看來,成親的時候,不光男人要攀比,女人也一樣。

怎麼到了白荷這裡,卻一臉的渾不在意,就好像她對這人生最重要的大事兒不重視一樣,惹得衛贏越發的小心翼翼了。

白荷看在心裡,不由笑著解釋了下自己的觀點,但很遺憾,即使她做了解釋,人家還是無法理解,索性不說了,由著他到時候折騰。

正月初七一大早,衛贏就和翔子拉著東西準備進城了,這次同去的還有衛城,他們在城裡過渡一段時間,等衛贏找到走鏢的活,就會回來跟白荷打招呼說。

一起進城的還有借了村長家牛車的光子和他媳婦以及乾孃、小芒,唯獨把乾爹落下了。

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事兒,光子打算趁著自己在家,給他娘安排好這件事,免得他們女人家以為沒人撐腰,再上當受騙了。

初七出發進城是早就定好的事兒,要不是初六光子結婚,可能他們初五就走了。

白荷到山下送的他們,乾爹看陣仗這麼大,就忍不住問。

“你乾孃到底進城幹啥去的,我怎麼覺得神神秘秘的?還不讓我知道,居然也不帶著我,這新媳婦一早剛去祠堂見過家裡人,這就跟著離開,像話嗎?”

唷,平時在自己兄弟和老孃面前慫的一批的人,居然在兒媳婦來家第二天就擺起了公公的譜,說實話,白荷有點不喜歡這樣的乾爹,難怪乾孃幹啥事都不帶他玩兒,真是上不來臺面。

“乾爹,乾孃怎麼跟您說的就是什麼唄,我哪兒知道他們進城要幹啥啊,興許是給我新嫂子扯幾身漂亮衣裳?”

“她的衣裳還少啊,成婚之前都做了好幾身了,哪兒還用得著再做,這敗家娘們.”

白荷禮貌的笑著,抱著三兒轉身就走了,真的,多待一分鐘都不想,尤其這乾爹還抽臭乎乎的旱菸,那玩意兒燻死個人,無怪乎乾孃天天在家受氣,這見天兒的可是各種看不慣,各種吵了。

回到家之後,柳兒直接上了大門,“這原先衛叔在家,乾爹還能過來蹭個飯,這次怕是蹭不來飯了,為了不讓乾爹知道,乾孃連做豆腐的傢伙事兒都沒帶,也幸虧做豆腐的訣竅是乾孃掌握著的,要不然就乾爹那脾性,說不定早就被那些兄弟和兄弟媳婦給哄走了,欸,真替小芒發愁啊,這個家如果不一心,有人努力攥著勁兒,有人想方設法去拆臺,永遠都不會富起來.”

這話之所以跟柳兒說,也是因為她和小芒的關係好,萬一將來兩個人真能成,也得防著這個公爹才行。

這次衛贏他們走,把原先的那隻奶羊也帶走了,剩下的奶羊還是他們一直餵養的,沒有了驢子和一隻奶羊,家裡的乾草負擔輕了點兒,但是這些兔子和雞也很能吃,好在雞如今白天都和鴨和鵝放養在院子裡,讓它們自己覓食。

等院子裡呆習慣了,再在山上房子裡圈養個地方散養。

要不是這需要防的人太多,也沒必要這麼折騰。

如今過了年,姊妹倆白天還會去藥田裡翻翻土,將年前撒下的肥料翻到地裡,讓它開始漚肥,肥料充分被土壤吸收了,開春時候再去種,才會達到最佳的效果。

除此之外,還有兩塊他們先前開的荒地,年前荒地沒撒肥料,如今等家裡的農家肥清理出來,也需要撒進去點兒,要提前為春耕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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