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夜飯是衛贏和崔翔兄弟倆準備的,柳兒負責洗涮,她則和三兒在旁邊吃零嘴,美的不要不要的。

偶爾看誰做的不到位,動動嘴皮子就能盡善盡美。

今年肉多菜少,因為來看病的人少了,‘送’的菜自然也少了,不好變出來就不變了,反正有肉有白菜蘿蔔芹菜、豆腐和大蔥,還有那麼多醃製的菜,不算肥年,卻也是山下人家比不了的。

他們六口人,除夕夜晚上準備了兩個燉菜兩個熱菜六個冷盤,加起來就是十道菜,目的是夠吃,不是為了初一吃剩菜,白荷最不迷信的就是什麼年年有餘吃剩菜,作為一個醫生,這是很不健康的想法,與風俗習慣無關。

他們家最愛東北燉菜和河南燴菜這兩種,為此她還特意買了兩個小砂鍋,做了兩個能放桌子上的小爐子,下面放紅炭,邊吃邊燉,可香啦,還能讓菜熱乎到底,不變涼。

熱菜是川菜系,比如剁椒魚頭和酸菜魚,冷盤則是家裡有什麼就做什麼,比如皮凍、豬蹄、花生米、變蛋等。

燉菜裡面一般放的就是豬肉、海帶、油炸豆腐條、豬血、豆腐、粉條、白菜或者蘿蔔。

主食就是他們今天白天包的芹菜豬肉、白菜豬肉、蘿蔔韭菜豬肉三種餡料的餃子,每一樣都下一點,意思意思是個味道就行,主要還是放在初一早上吃餃子,這是北方的一種習俗。

這裡雖然算不上北方,有些南方的味道,因為這邊一年兩季都是種水稻的,也就旱地才會種點麵粉,可她本身就是北方人,麵食米飯她都愛,但在傳統觀念上,還是以北方為主。

而崔家和衛家本身就不太會做什麼菜,自然而然的就由她來掌控全域性,口味兒以她為主。

南方有吃年糕的習俗,白荷也炸了年糕條,用紅糖稀或者黃豆粉加以調製,就成了一道冷盤甜點。

今年她還用糯米粉做了元宵,不同於南方的湯圓,她滾的是元宵,這個將作為初一以後的甜點來招待這幾位南方人。

因為南北方存在個體差異,很多都是傳統的風俗習慣,她也沒有要阻止別人去過的意思,所以儘可能的滿足每一個人的需求。

衛贏父子倆卻表示無所謂,因為衛大娘是南方人,衛城卻是北方人,所以他們吃哪一邊的食物,都會覺得適應好吃,不挑食,好養活的很。

三兒被她徹底養成了北方胃口,兄妹倆就更務實了,現在他們經營的就是麵攤,做的也是麵點,又有什麼資格去嫌棄麵食的不好,所以全家上下很自然的就達成了一種共識,北方菜為主,南方菜為輔,沒誰覺得這樣會怪異。

這個年夜飯大家熱熱鬧鬧的忙活著,衛城閒來無事就去山下和老朋友聊聊天,等回到自己家吃年夜飯的時候,白荷還將去年釀製的葡萄酒捧出來了一罈。

“今年釀製的除了給衛叔過嘴癮的那一罈,餘下的我都藏起來陳釀了,而這一罈則是去年的,叔一會兒可得好好品品,兩種有啥不一樣.”

葡萄酒是老少皆宜的,尤其這種家釀,沒有太多新增劑的,包括柳兒和她都可以淺酌一點點,至於三兒,可從來沒考慮在內,任何酒,都不適合十歲以下的孩子嘗試,哪怕是果酒。

衛叔年輕時候也愛喝酒,那個時候有媳婦管著,可不經常喝的到,衛大娘走了之後,沒人管了,他反而提不起興趣了,也就從去年喝上她釀製的葡萄酒後,才覺得原來酒還能這樣喝,那種微微發甜又不上頭的果子酒,就成了他每日必抿一口的佳釀。

開飯後,衛贏突然很鄭重的站起身,從旁邊端出來一個看起來價值不菲的紅木小箱子,然後直接抱著遞給了旁邊的白荷:“小荷,這是給你的.”

白荷抱著三兒疑惑的朝他看過去:“這是……?”

翔子見狀,趕緊把三兒抱走了,雨生因為離開白荷的懷抱,還很不樂意,癟著嘴要哭的時候,柳兒趕緊捏了一個肉丸子遞給他,小傢伙一有了吃的,立即就忘了去生事兒。

白荷開啟紅箱子一看,驚呆了:“這個是……?”

“這是我家這些年存下來的,還有之前給你買的首飾,本來是打算咱們成親之後送給你的,但是現在我覺得可以送了,”

裡面有銀子、銀裸子、兩個玉鐲、銀票、首飾,還有個老式的銀鐲子,想來是他母親生前戴過的。

這算得上是衛家的全部家當了,他在這樣的場合裡交給她,莫不是受了安小光找媳婦的刺激?

“你這是要催婚的意思?”

白荷直言不諱的挑了下眉,衛贏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是,我想和你成親了,咱們明年就成親好不好?之前你說你小,翻過年你就十八了,我覺得差不多了.”

他倒也是直接,那赤果果的眼神,分明是在暗示她,他等不了太久了。

想到前幾天乾孃對自己說的話,心裡面雖然不以為然,可眼下的情況。

崔翔和崔柳兒都注意到白荷的眼神在他們兄妹三人身上停留片刻,趕緊說道。

“姐,你就答應衛大哥吧,我們保證不會給你惹麻煩的,以後我們會更努力的幹活掙錢,咱們的日子也一定會越過越好的.”

衛贏點頭附和,“是啊,如今咱們的生意已經步入正軌了,年前我看了幾個農莊,都不是很滿意,等開春了再去看看,趕在夏收之後拿到莊子,等有了莊子,咱們就不用住在山溝溝裡了,你以後住在農莊,照樣可以享受如今的生活。

你不是喜歡山?那咱就買個帶山的農莊,銀子明年我們倆會再多賺點,爭取達成所願.”

不得不說,他這番話是說到她的心坎裡了,她的確是想過要買個有山所有權的農莊,哪怕是個百米高的山坡地呢,將來也是可以種果樹,養雞養鴨的,她超級享受那種每天撿蛋的快樂,要不是如今地方小,施展不開,她早就大肆搞養殖了。

衛城清了清嗓子,也表示:“丫頭,你放心,有我監督著呢,他要是對你不好,我第一個不願意.”

柳兒生怕是三兒耽誤她的婚事,著急的扯了扯白荷的衣裳:“姐,你看咱三兒都會走了,也不咋讓抱了,還有我幫你帶著,你真的可以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以後我們倆會盡可能的少麻煩您的,真的,”

白荷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傻丫頭,你怎麼會這麼想,我不是因為你們才一直拖著你衛大哥的,”

“唉,也罷,行,那我就答應你,不過,婚期就定在你拿莊子送我當彩禮的時候,這不過分吧?當然,你也別緊張,想要帶山的莊子可是不好買,也不會便宜,我呢,會出一份我的嫁妝,咱們全家一起努力,買個這樣的好莊子,啥時候實現這個夢想了,我就嫁給你,如何?”

衛贏難掩心中的高興:“此話當真?”

白荷挑眉:“如假包換。

比真金還真.”

“好,這可是你說的!”

了卻了一樁心事,還得到了具體的成婚日期,別說是他了,衛城還有崔家兄妹也跟著高興了。

不過白荷卻直接潑起了涼水:“這樣的莊子價格不會便宜的,至少在千兩銀子以上,單靠你們賣面,那得掙到猴年馬月去啊?”

衛贏如何不知這價格有多昂貴?

其實白荷說千兩都算保守了,他也不是沒打聽過,這樣的莊子,擁有山的所有權,一般兩千兩起步也不一定能搶到手。

“那我過罷年就去走鏢.”

走鏢來錢快,風險也高,所掙也多,他有這一身本領在,還愁掙不到銀子?

白荷抿了抿唇,不太贊同他這樣拼命:“值得嗎?”

“人這一生為了什麼?不就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嗎?如今我找到適合我的人了,那為了今後能過上好日子,出外拼搏不也是應該的?”

崔翔攥著拳頭對衛贏道:“姐夫,你放心,我也會幫你的.”

柳兒也跟著附和:“姐夫,我也會幫你的.”

白荷在旁邊看的一陣無語:“你們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是生怕我嫁不出去咋地?”

崔翔笑的沒心沒肺,攬住白荷的肩膀朝衛贏看過去。

“不止是我們,還有我姐自己,肯定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去奔波而不心疼,放心,她也會出嫁妝的,剛剛不都說了嗎?我們可都聽見了。

既然是為咱們日後謀前程的,那指定全家上下一起奮鬥才有意義不是?”

白荷被崔翔這話說的無法反駁,衛城這個時候站出來。

“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多幹兩年,過罷年我也出山跟著翔子進城幫忙,時不時的接點兒木匠活,咱們一起掙錢,一起向目標邁進.”

這話讓白荷聽的有些汗顏:“衛叔,其實大家不用這樣的,如果真買不到帶山的房子,單是一個農莊也是可以的啊,買山的事兒,咱們可以等幾年的,畢竟機會也不是那麼好碰的不是?”

這倒是實話,不過既然已經許諾了,哪有半路腰斬的道理,於是乎,全家一起舉杯共飲,默喊共勉!

年三十兒晚上,白荷還收到了來自衛叔、衛贏的壓歲錢,和崔家兄妹倆對她的.寵.愛孝敬,雖然大家的錢加起來不過,每人好像商量好似的,只有九文錢,但這是一份祝福和心意,她收的非常開心。

比起她,三兒就可憐多了,每人只給了他一文錢,最後這錢還被柳兒笑哈哈的哄騙走了,關鍵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用吃的就能換走錢的事兒,幹啥不幹啊?

“缺不缺德啊你,毛孩子的錢你都要.”

崔翔在旁邊一臉鄙視。

柳兒卻樂在其中:“不趁著現在他好騙的時候騙,難道還要等到他長大一毛不拔的時候坑?你看他多聽話啊,只要有好吃的,錢準撒開手不要,這東西在他手裡,那就是個玩具,但是在咱們手裡,卻是能幹大事兒的,是不是阿姐.”

白荷笑著瞟了眼崔翔:“你有本事你也用,別在這兒嫉妒.”

崔翔跳腳:“我嫉妒她?我怎麼可能會嫉妒她?姐,你這不行啊,平時都偏著她,現在還偏?”

“虧你長她幾歲呢,就這一個妹妹,你不疼我疼唄!”

崔翔瞬間變成小白菜:“哼,就我虧了,小的天天被你疼著愛著護著,這大的吧,也陪在你身邊,就只有我,早就過了年齡,於情於禮哪兒哪兒都受制,姐,有時候我真想回爐重造,這樣是不是可以像三兒一樣纏著你了?”

白荷沒想到崔翔還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這是得有多缺愛啊,不過仔細想想,他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啊,可因為是長子,就不得不扛起家庭的重擔了,實際上他也想像孩子一樣在她面前撒撒嬌,偷個懶的吧?

白荷拍了拍他的肩膀,揉了揉他的頭髮:“是啊翔子,這世間就是有這麼多的不公平,我們虛長几歲,比他們多吃幾年飯,你說這個時候我們不管他們,他們要怎麼辦?你是個好哥哥,柳兒也是個好姐姐,沒有你們倆的幫襯,三兒啊,根本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健康成長。

你們可以想想自己見過的孩子,遠的不提,就山下的那些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哪個有咱們家三兒長得白胖可愛的?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這是我們兩家人一起努力的結果,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說是弟弟,其實又何嘗不是把他當兒子一樣養的?咱們大他那麼多,等他成婚的時候,我們的孩子也就比他小那麼幾歲,換個角度說的話,有這麼個小舅舅,小叔叔在,將來咱們的孩子是不是也等同於有了靠山?凡事都有兩面性的,不要抱怨,要學會積極向上的面對每一天,我們不是為了他在活著,而是為了自己在努力,不是嗎?”

……

雖然知道翔子不是在抱怨,但白荷還是將有些話說在了前頭,她也相信這孩子怨過自己的父母,但人都走了,再去追究一些責任,是不是沒有意義?也幸好這孩子一天天大了,他們的生活也在往好了發展,權當這是人生路上必不可少的經歷吧?

人不都是這樣熬起來的?

看看山下的普通老百姓過的什麼日子,再看他們家,有了對比性,是不是就快樂很多?

零點的鐘聲敲響的時候,整個村子都響起了鞭炮聲,有條件沒條件的人家都購買了鞭炮來慶祝新年的到來。

孩子們高興的捂著耳朵在山下笑著鬧著跑著,包括三兒自己這幾天也聽慣了零零散散的鞭炮聲,變得沒那麼害怕了。

柳兒捂著他的小耳朵,大家躲在房間裡,聽著衛贏和翔子用木頭挑著一掛鞭炮在兩家噼裡啪啦的走來走去,白荷倚著門框抬頭看天上的繁星點點,輕嘆一聲:“又是一年啊!”

大年初一,白荷帶著孩子們下山去給老百姓們拜年,見到孩子就會發一錢的壓歲錢,領到錢的孩子無比開心的說著吉祥話,奔走相告著。

安家怎麼說也是孃家,所以她過家門而不入,等到明天專門提著東西再上門拜訪也不遲。

當然,三兒和柳兒也領到了過年的‘壓歲錢’,不過不是銀錢,而是花生和果子,連糖都沒有。

像白荷這樣直接發一錢的,就更少了。

十錢是一個銅板,一錢的話,相當於一分錢了吧,一分錢雖少,卻也不容易掙,柳兒打絡子三十個才能掙一個銅板,可想而知是什麼價值了,自然也就沒人能像她這麼大方了。

不過白荷也從未想過讓姐弟倆去掙錢,都是圖個吉祥罷了。

“我們倆的零嘴比別人家給的多.”

看,還是被區別對待了的,她給出去的是一錢,誰都知道價值。

懂事兒的人雖然回不起這個禮,但至少零嘴會多給一些的。

等晌午前回家,衛贏和翔子已經做好了大年初一的第二頓飯。

第一頓飯之前要供香,磕頭,所以早上他們吃的都是餃子和供香的果子糕點。

晌午才算得上是正餐第一頓,比起昨個兒的豐盛年夜飯,今天的午飯也不遑多讓。

吃飯之前還放了幾炮仗,啥說處也不知道,反正肯定是衝著吉祥寓意去的。

今天衛贏做了一條完整的紅燒魚,翔子燉了一隻藥膳雞,還炒了回鍋肉,蒸了幾個扣碗。

正兒八經的六熱六涼,一共十二道菜,豐盛的擺滿了一整張桌子。

看到這麼多好吃的,三兒激動的揮舞著自己的下手要去抓,嘴裡還淌著哈喇子,語音不詳的喊著‘肉肉’。

白荷等開席之後,先給他夾了一塊兒軟糯的粉蒸排骨,有了排骨啃,小傢伙可算是安靜了下來。

昨晚上因為喝了葡萄酒,所以大家都有了一個好睡眠,今天是年初一,又將酒罈子拿了出來,每人倒上一碗,繼續開啟吃吃吃的肥年節奏。

白荷看著這麼一大家子,想著這已經是他們在一起過的第三個春節時,不由自主的感嘆,能在異世和這樣一群三觀相同的人共患難,其實也挺不容易的,至少目前,她是幸福的狀態,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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