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2】毒醫無雙43（四千）

北冥翊因他這句話，漫不經心的掃了過去，北堂清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發毛：“爺？”

北冥翊沒搭理他，直接放下了車簾，北堂清趕緊跳上了馬車，順便喊了外面的人一聲：“走，回王府.”

馬車裡的氣氛有些怪異：“哥……，你的心情不好嗎？”

在無人的時候，北堂清喊北冥翊兄長，因為兩人太熟悉，所以北冥翊但凡有點心情不順，北堂清就能透過他的面部表情以及呼吸速度感應出來。

只不過這時他還沒察覺到危險，還在那兒囉嗦，直到北冥翊實在忍不住這聒噪的聲音，一聲冷嗤。

“說夠了嗎？說夠了你給我滾下去.”

“你看，你這分明就是心情不好。

不過哥，你心情抑鬱我暫時也顧不上，咱能先談談大事兒嗎？”

北冥翊將頭轉過去，盯著北堂清看，也不說話，北堂清嘆了口氣。

“他好像被軟禁起來了，現在都不上朝了，你難道不能想想辦法？我在京城這些日子，該用的法子都用上了，就是沒有什麼進展，而且因為我的身份吧，他有些尷尬，只是你身邊的一個二等侍衛，所以，”

北冥翊終於冷靜下來，去問他這次回來，主要想處置的物件了。

“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北堂清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經常用‘他’來稱之他們血脈相關的父親。

“大約半月前.”

“那他當時的狀態如何？”

北堂清搖了搖頭，“面色有些蒼白，渾身也沒什麼力氣，說話的時候，顧左右而言他，分明是在忌憚什麼，想說又說不出來，”

“那他都說了什麼，你總能複述出來吧？”

北堂清一臉鬱悶：“他什麼也沒說啊，只是問了你我近來的一些情況.”

“東西呢？”

當北冥翊朝北堂清伸手的時候，後者瞬間蒙了：“什麼東西？”

“你再重複一遍，你那天覲見的過程，包括肢體動作，事無鉅細，給我重複一遍.”

北堂清擔心因自己失誤，而誤了大事，所以回憶的很仔細。

“……父皇當時先是握著我的手，後來摸了摸我的頭髮……”

一聽到這裡，北冥翊瞬間來了精神：“握手？摸頭髮？哪邊的頭髮？”

北冥翊的目光太凌厲，盯得北堂清心理直發毛，正要開口，卻被北冥翊問：“最近你的發冠有沒有換過？”

北堂清呆了一瞬，努力回憶，進而搖頭。

“哥，我記不清了，這發冠換過，但我不記得我當天佩戴的是哪一個了.”

“不記得了就將你所有的發冠都拿過來.”

北冥翊的聲音太冷，凍得北堂清瞬間明白自己可能馬虎大意，錯過了什麼重要線索，他艱難的嚥了口口水，在北冥翊發飆之前，直接開啟門縱身一躍到後面侍衛的馬匹上：“下去，我有事兒要辦.”

侍衛趕緊跳下，北堂清先一步騎馬車回了王府，而北冥翊，則若有所思的撫.摸著自己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想到激動處，情緒突然被帶動起來，嗓子一癢，劇烈的咳嗽了幾聲，結果最後一聲的時候，喉間一口腥甜，讓他本能的拿帕子堵住，再一看，黑色散發著獨特氣味的血，觸目驚心的呈現在白色的手帕上。

“時間不多了……，”北冥翊疲憊的靠坐在身後的軟墊上，隨手翻開身側的摺子，滿心滿眼都是籌謀，計劃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的頭開始發脹發疼……

回到王府的時候，北冥翊是直接被人抱到了寢室，極度疲憊的情況下，他本王追問北堂清發冠的結果。

等北堂清將發冠全部帶過來，開始一個一個仔仔細細，小心翼翼的翻看，查詢，終於在其中一個發冠的縫隙中，找到了一枚玉簪子，隨即看向北堂清：“這枚簪子，可是你的？”

北堂清仔細一看，搖了搖頭：“不是，我沒有這個簪子，難道這是皇上放的？這麼說的話，倒是有可能，當時他老人家還說我頭髮亂了，要為我重新整理呢！”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北冥翊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去理他，直接開始翻看簪子，最後在簪子的一頭，找到了圓圓的無痕開關，輕輕一扭，簪子被拔成兩截，從裡面滾落一張小紙條，看清楚上面的字，北冥翊皺起了眉頭。

好奇的北堂清看過後，愕然的看向北冥翊：“哥，他這是什麼意思？大將軍修哲？他難道是自己人？”

“這次被太子黨除掉的官員中，可有大將軍修哲？”

北堂清搖頭，“修哲雖然實力強，但不常在京城，這次要不是受傷，哪能有機會經歷這些？怕是京城鉅變，也輪不到他出面，等他從鎮守的地方跑回來，怕是黃花菜都要涼了.”

“既然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自己人，那你就去查，他現在被軟禁，未必能夠收到第一手的訊息，我們自己也要由判斷力，不能說他讓找誰就去找誰，找之前還是要去查證一下，這個人到底能不能為我們所用，值不值得我們冒險去接洽！”

這麼做的目的，其實也是保護自己，萬一修哲已經被收買，那他們貿然找過去，無疑送死。

“哥，你已決定解毒？”

“縱有九死一生，也要試他一試.”

以前不敢輕易去解毒，是因為他這個毒解，要麼生，要麼死，先前有太多顧忌，才不得不控制為主，現在這情況，已經由不得他了：“如果我出了意外，你就有多遠走多遠吧，我們這類人，說好聽點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實際上，呵呵，還不如生在普通百姓家.”

“哥……，”北冥翊抬手阻止他的煽.情：“回吧，我累了，明日一早就要過府拜見，你們也下去準備準備.”

這次解毒，北冥翊相當重視，他也不擔心訊息走漏，因為從未想過偷摸解毒，因為不管是慕容雪也好，還是水逸軒，都是皇室所忌憚的身份，他是上別人家解毒，那些人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去招惹他們的錢袋子。

藍月如今已經趨於穩定，慕容雪又是嫡公主，如今來了聖朝，但凡理智一點的，都不會去找她的晦氣。

說不定還會和他一樣，升起聯姻的想法，所以北冥翊註定要好好計劃，爭取早日拿下這位嫡公主。

這次解毒，表面上是解毒，實際上，也是想找機會和她獨處，看看有沒有機會，聯姻。

聯姻能夠提升他目前的實力，就算解毒不成，他也有一較高下的可能。

兩日後，北冥翊來到了京城最繁華地段兒的聖水山莊，拜帖送上，大門敞開。

這處山莊只是京城的一個聯絡點，並非京郊三十里開外的山莊原址。

經過七八個月的折騰，如今京城大部分的房屋都已修好，包括聖水山莊，能修的就修，不能修的直接剷除廢墟重新修建，所以走進這裡，只覺得煥然一新，眼前一亮。

水族有錢，但很低調，別院設計中規中矩，不會讓人覺得庸俗。

今日水逸軒特地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迎接北冥翊，兩人客套了一翻後，就把他帶到外院靠近湖畔的閣樓。

“這是我為殿下精心選的地方，環境宜人，最是適合病人居住.”

當然，此處距離慕容雪的院子可是有點距離。

北冥翊寄人籬下，自然怎麼低調怎麼來，對於水逸軒，他是無感的，可對於慕容雪，他又是勢在必得的。

但是到了這個叫無憂閣的地方，他才發現水逸軒的人品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很多，端看這各個地方專門修補的方便他輪椅上下的路，就得讓他對其另眼相看。

都說細節之處見人品，水逸軒的人品，也許從這些細節之處，就能見分曉。

再說慕容雪，真不是一般的姑娘家，撤去繁瑣的裙裝，改穿乾淨利索的習武裝，顯得越發英姿颯爽。

不矯情，不做作，進入花廳之後，直接就過來給他切脈。

切脈的過程，問到的細節，都是太醫、大夫們問過的話題，由此可見，她是有點水平的。

可以肯定的是，毒是後天形成的，而非出自孃胎的毒，否則他不會擁有如此渾厚的內力。

這些年，要不是他自身的內力壓制，單靠藥物，怕是早就反覆發作吐血而亡了，身為醫者，她十分佩服此人的意志力，對自己下得去手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切脈的過程很漫長，她不僅僅要靠自身的醫術去感受，還要透過妖眸，將他渾身上下透視了個遍，根結很快就找了出來，毒倒是也不難解，但是過程很兇險，依水昀天的本事，絕對能夠治得了，但這些年卻一直只是壓制著，說明是北冥翊自己不想治，現在他主動找上門，看來是做好決定了。

所以，慕容雪很直接的問他：“解毒的過程非死即傷，你既然找過來，是已經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北冥翊挑了下眉，北堂清則一臉欽佩的看著她，似是驚訝她的切脈結果和事實分毫不差？

北冥翊點頭：“我已經準備好了.”

慕容雪收回自己的手，目光湛湛的看著他：“在我開始我的療程之前，我你為什麼要找我給你解毒，就這毒的程度，別說是我了，就連我哥，哦，就是潤玉哥哥，他都能解，只要藥材充足，只要你命硬，讓他多試幾遍，成功的希望還是很大的，還有水爺爺，他更厲害，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

“云溪公主，”迫於無奈，北冥翊不得不打斷她的話。

慕容雪對這個稱呼很不適應：“你可以叫我江雪，或者慕容雪，”

“好，江姑娘，如果你非要一個理由的話，那可能就是因為你這個人，擁有獨特的魅力吧，能讓我不惜以身犯險，也要診治的……嗯，不知我這麼說，你懂嗎？”

慕容雪一愣，顯然沒想到北冥翊居然這麼直接，直接到她有些措手不及的地步。

她還沒說什麼呢，有人不高興了，水逸軒直接過去把慕容雪拉起來，然後自己坐在北冥翊面對面的位置上，冷笑。

“好你個北冥翊，挖牆腳竟然挖到小爺我的地盤上，我說你突然之間怎麼變得這麼快，以前我爺爺給你治，你不治，現在居然上趕著劫人也要治，你不覺得你過分了？人家好端端的一個人，你想擄就擄啊，我看你就是趁著慕容寒抽不開身，故意的，誰知道你這傢伙安的什麼心，小雪，你可千萬別上這傢伙的當，這毒咱不解了，我現在就派人把他送到雪狼谷去，有我爺爺在，是生是死，都不關咱們的事兒了！”

油然而生的危機感，讓水逸軒徹底爆發，他就知道這傢伙目的不純，幸虧他今天在這兒守著，要不然可得了了？

水逸軒緊張兮兮，劈頭蓋臉的懟過來，讓北冥翊意識到，這可能是個難纏的傢伙。

“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她不願意給我治呢？再說了，她還欠我一個人情呢！”

慕容雪挑了下眉，水逸軒已經皺著眉頭問。

“她什麼時候欠你人情了？要說欠人情，你特麼還欠我呢，要不是我，你能從那個島上平安活下來？”

“我警告你，當時我們仨飄在海上，缺了誰咱們都活不了，所以你別想用那個，要挾她還人情.”

“還有，在那個無名島上，也是因為我們倆，你才有機會被送到藍月國，怎麼算都是你欠我們的.”

北冥翊呵呵一笑：“那如果……這次圍剿白氏一族，有本王的一份功勞呢？而且，當初白氏一族在藍月可是廣撒網的想要滅了他們兄妹倆，本王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攔截下來，這件事你們雖然不知，但不能代表它沒有發生過，我並不想用這個威脅人，只是想請云溪公主為我解毒而已，如果不方便，咱們也可以用交易的方式，總之，不能讓你吃虧了就是.”

“呸，說的冠冕堂皇的糊弄誰呢，你敢不敢說你是以什麼身份去攔截白氏，並幫忙討伐白氏的？你只要敢說出來，我就讓雪兒給你治！”

慕容雪：“……”大哥，什麼都是你說了算，好歹問下我的意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