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為了艱難的生存,他們過的未必就比外面的人輕鬆,要說唯一能熬的,是他們至少有口吃的。

村子裡哪怕到了寒冬臘月,也有不死心的土匪過來看看,不是他們過分小心,而是現實逼的他們這麼做。

除了土匪之外,還有一些閒散的兵,是以,如果條件非常艱難的話,她會偷偷的將空間灑水壺裡的水往外轉移點,不多,至少能保證他們不會被渴死。

食物一天天消耗下去,她會時不時的將空間裡的抓一些補充進來。

那些比較細的食物,會讓老人和孩子吃,葉歡因為偶爾會偷吃個番茄,黃瓜什麼的,所以主動要求吃粗糧。

留紅薯面、土豆麵、玉米麵給爺爺奶奶還有弟弟妹妹吃。

為此,伯父伯母、叔叔嬸嬸他們,對她很是心疼,但細糧實在太少了,有時候爺奶都堅持別吃,只接受偶爾的一頓,大家都在為孩子做出犧牲,也讓他們一家的凝聚度更高了。

“這個冬天,是我長這麼大以來,最難熬的一次了,雖然災荒我不是第一次經歷,但這次如果沒有歡歡,我們真有可能死在逃荒的路上,”

戰爭年代,穿越敵佔區,想想就覺得可怕,而二幾年的災荒,起碼是和平年代,沒有戰事,也沒有一層又一層的剝削壓榨,老百姓就算苦,熬一熬就過去了,可這個饑荒年,卻是怎麼熬都熬不過去了嗎?

他們二十口子人,每天只是兩頓飯,一頓飯就要消耗一兩斤的量,一天就是三四斤,這還是節衣縮食的量了,從6月份到現在,過去了整整大半年,其實糧食也消耗的沒多少了,剩下的這些糧食,還有葉歡時不時轉移過來的,頂多能維持到過罷年,但願能讓他們堅持到野菜起來的時候。

有時候晚上葉歡會跟著去河邊拉水,趁著這個機會,她會偶爾挖出個土豆,或者紅薯出來。

葉歡也知道自己這小伎倆騙不了他們大人,大人們透過這大半年的相處,已經無法將她當真正的孩子一樣看待了,而且在預知災荒這一件事上,他們就已經對她另眼相待了,所以她時不時的弄出來個土豆和紅薯,他們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她身上藏著什麼秘密,卻也裝作很驚喜的樣子接受她的饋贈,畢竟,沒有這些食物,他們真的熬不過去。

一個土豆就能熬一鍋湯,讓孩子和老人都打打牙祭,裝聾作啞又算得了什麼呢?

就這樣他們一個用心騙,一群故意裝傻,總算熬過了寒冬臘月。

當大地逐漸回暖的時候,以為天會降雨,卻沒想到,乾旱持續,老天爺吝嗇到沒有一滴水,冬日裡尚且還來了兩場可憐的降雪,可是大地回暖了,雨水卻沒有來臨,這和她最初的判斷是不一樣的。

最後葉歡總結:“也許那個時候她被賣了,所處的地方不一樣,所以不知道咱們河南老家的天氣吧?”

這個結果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因為沒有反駁的餘地。

井水乾枯,河邊的水也幹了很多,但臨近河邊的地方,有些許的野草野菜長出來。

靠著葉歡時不時挖出來的土豆和紅薯,他們利用剩下的餘糧,熬到了4月份。

也就是說,到4月份為止,他們前幾年費心存下的糧食,全部吃完了。

之所以還能存活,是因為他們去河邊挖野菜和野草,除此之外,田間地頭,也會時不時的冒出來點兒,但很少很少,需要找,好在經過近一年的折騰,已經沒有人往這邊來了,就算看到人,也會及時躲避起來。

他們躲在村子裡,自然不知道這一年外面的物價被哄抬到了什麼地步,糧食被炒到幾百塊錢一斤(民國幣),而大額的民國幣很多商行都不收,必須兌換小額的才能賣出去。

當然,這些事都是前世葉歡記憶裡存在的,如今他們在村子裡,自然不可能知道外面發生的事兒。

家裡人不問,她也不會說,從村子裡沒有一個人回來就能看出來,外面的形勢已經可怕到何等地步。

因為他們這個村子徹底的變成了‘無人村’,所以也給了他們活下去的可能。

以前的儲備糧沒有了,沒關係,就全家出動在田間溝.壑裡尋找食物。

聽到良田的資料,葉歡只覺得觸目驚心,因為可怕的是,具體多少,至今是個迷。

然而烈日炎炎的夏天來了之後,那些野草野菜就沒有了,太陽太毒,沒有水,連他們活著都覺得辛苦,就不要說漂泊在外的人了。

因為除了河道之外的地方寸草不生,就連很多樹都直接枯死,所以沒有辦法,他們只能下河摸魚摸蝦,但還要謹防福壽螺之類的東西,不能吃。

夏天她再從空間弄出個野草莓、野生番茄、蘿蔔、黃瓜什麼的給大家解解渴,解解饞。

家裡人對於只有她能找到的東西,已經學會了沉默,不去過問,只接受。

只要能活得下去,他們不在意葉歡身上隱藏著什麼秘密,因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家裡人的安危。

家裡人沒有問她,這讓葉歡很感激,當然,她也沒有做的很過分,只有在家人們實在堅持不住的時候,才會拿出來。

她沒有讓他們以為自己這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畢竟,她能幫的,也就只有自己家裡人而已。

能在饑荒年健康的活著,對於家裡人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其他的,他們想都不敢想。

終於,在1943年9月,天降大雨,天知道雨下來的那一刻,他們全家站在雨地裡,瘋狂的流淚和蹦跳是一種什麼感覺?

而葉歡也知道,這一次,他們是真真切切的熬了過去。

下一次,就要到六十年代初了。

曾經有人說過,不就是餓死嗎?有什麼了不起?爺二十年後,還是一條英雄好漢。

最苦最難的,大概就是同時經歷這兩個年代的人吧?

雨是下來了,可是沒有種子,她空間裡的種子又不能種。

她之前存的都是野菜、蔬菜的種子,像糧種這些,只怕還得找政府。

他們將能種的蘿蔔白菜先種上,之後爺爺伯父叔叔爹他們就開始往返鎮子、縣城。

他們家目前是圖坡村僅存的人,所以不但領到了救濟糧,還領到了冬小麥的種子。

為了這些救濟糧和種子,他們愣是折騰了一個多月,而這一個月,逃荒的人開始逐漸回來。

他們家先行種下了小麥,因為政府只發給他們四畝地的糧種,隨著回來的人越來越多,地自然也越種越多。

這個數到了年底,增加到了一百人,過罷年之後,也沒再增加,這些日子,大家都是靠著政府的救濟糧艱難的存活著,因為救濟糧有限,餓肚子的時候,就靠葉歡支撐著,所以他們家的情況,真的比其他家好很多。

至於婦人,能賣的,也會和女孩子一個下場。

所以如今他們圖坡村男多女少,老少幼少的情況,基本上和其他縣市的人差不多。

不管如何,最苦的42、43年已經熬了過去,葉歡長成了大姑娘,十四歲了,按照這個年代的習俗,差不多十五六歲就要嫁人了,可是葉歡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早嫁呢,所以從爺爺奶奶那裡要到了金口諾言,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主,堅持不早嫁。

葉家長輩如今已經將葉歡奉為家裡的福星,對於她的要求,自然是有求必應的。

四十年代是沒有經濟可言的,因為1945年抗戰勝利,二戰結束,聯合國成立。

整個世界正趨於躁亂的時期,更何況她所處的地方是一個破爛的城鎮農村,所以,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奢侈,更不要提其他了。

而1944年的農村,人們的眼睛裡,心裡,看到的皆是這片孕育他們的土地,種地,收糧,成了他們唯一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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