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霍格沃茨的時候,雨已經小很多了,鉛灰色的雲層還翻滾滯留在上空不肯走,細雨迷濛下的古老城堡顯得孤寂而深沉。

斯內普坐在教師餐桌前,看著窗戶外外到處都是那種因為缺乏陽光而有些病懨懨的慘綠色。

家養小精靈今天準備的午餐是英國的傳統菜式,據說這些菜式都是從赫爾加·赫奇帕奇那裡流傳下來的。

弗立維坐在斯內普旁邊,一邊將餐盤裡的土豆和冷切雞胸肉澆上黑椒汁和薄荷葉碎末,一邊朝他問道:“聽米勒娃說,這次的審判會上,奧羅拉那孩子也去了?”

“是的.”

斯內普回答,端起手邊的南瓜汁喝了一口。

弗立維搖搖頭,嘆了口氣:“可憐的孩子,她一定傷心壞了.”

應該是的吧。

斯內普心裡想到,腦海裡卻浮現出奧羅拉坐在椅子上,對著整個魔法部法庭的人還能出乎意料地冷靜對答的樣子。

她身上的色彩和整個接近漆黑的環境格格不入,太過溫和淺淡,看起來就像個單薄輕盈的幽靈,被禁錮在黑色的牢籠裡。

你很難想象,在沒有人提前教會的情況下,一個十三歲的女孩能夠讓一場原本看起來結局已定的審判得到完全相反的結果。

恐怕當時出席的魔法部成員壓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收場,包括斯內普自己。

他一直以為扮演這個角色的人應該是鄧布利多。

她不像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從眼神到舉止都不像,尤其是在某些情況下。

而且跟他曾經在埃蒙德記憶裡讀取到的那個活潑任性的女孩也……很不像。

這時,麥格教授用湯匙攪了攪碗裡的湯,加入了弗立維他們的對話:“阿不思跟我說了奧羅拉在法庭上的表現,說真的,我有點嚇了一跳。

那孩子在課堂上不怎麼愛說話和表現,除非當時實在沒人理我的問題了,她才會主動舉手。

別人說什麼她都笑眯眯地聽著,作業完成得也很認真。

不過有時候,我總覺得她只是習慣了保留自己的意見,她是個很有想法的孩子,我能看出來,這次的事就是個例子.”

鄧布利多笑著附和了麥格教授的意見,“顯然是的.”

“因為這樣就不會和別人發生任何衝突了.”

斯普勞特夫人適時地補充到,“我很喜歡奧羅拉,和她在一起說話會讓你感覺到很平靜。

有時候你都記不起來她還僅僅是個孩子。

不過你說的表現是什麼?”

“她讓魔法部撤銷了對我的扣押提議.”

斯內普語氣沒什麼起伏地說道。

斯普勞特和弗立維聽完,很驚訝地看著他,直到鄧布利多點頭確認:“是這樣的,我也沒想到。

她說得讓魔法部的人都接不上話,說真的,她很像她父親.”

後半句是對弗立維說的。

弗立維嘆息著,手裡的叉子扒拉了兩下面前的食物說:“我還記得埃蒙德的樣子.”

鄧布利多感同身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過不管怎麼說,西弗勒斯這次沒事了就好.”

斯普勞特吃了一口玉米。

“是啊.”

大家都認同地點頭,話題很快又轉向別的方向。

斯內普慢慢切著餐盤裡的牛肉,聽著同事們的閒聊,想起奧羅拉臨走前說的話,關於預言家日報的事。

他完全不難想象明天的輿論和報紙頭版內容會是什麼樣子,也不想去關心。

他真正考慮的是,奧羅拉跟他說這件事的時候,到底是一種什麼心態。

如果她能想到在法庭上應付魔法部的那些話,那就能想得到不管報紙寫什麼都不會是不利於她的。

她頂多就是個被逼迫得無路可走的可憐孩子,根本沒必要去擔心報紙會怎麼寫。

那麼她在說那些話的時候,擔心的都是些什麼?……預言家日報的效率永遠快得驚人,審判結束的第二天,這個出乎意料的結果就飛遍了英國巫師界的每一個角落。

第二天奧羅拉來到魔法寵物店上班的時候,幾乎每個人都在討論這件事。

她把雨衣的帽子拉得更低,晶瑩透明的細小水珠從帽簷上不停滑落到腳尖上,雙手抄在口袋裡,沿著一排排店鋪的門口邊緣很快來到寵物店,開了門,走進去,開始著手一天的工作。

奧羅拉沒打算浪費幾個納特去買一份預言家日報,來看看他們都把這件事都裱糊成了什麼面目全非的樣子。

她相信既然斯內普說了沒事,那麼過段時間這件事就真的過去了。

最多最近一段時間的時候,預言家日報帶來的影響力會讓這件事成為巫師們的話題中心。

不過話題是永遠不會缺少的,畢竟預言家日報每天都會有新的內容呈現。

到了八月初的時候,這件事就會被大多數人所遺忘。

暑假的最後一個月過得很快,奧羅拉每天除了工作以外,絕大部分時間都在跟著傑弗裡學習木吉他的演奏,她打算等到暑假工的工資結算下來以後就把這把木吉他買下來。

快開學的時候,奧羅拉在拿到了暑假工的工資以後來到對角巷的二手店準備買一些新學期要用的書。

這是塞西莉亞告訴她的辦法,用二手書可以節省下一半的錢,往後的教材費用只會越來越多,能省一點是一點。

這家巫師二手店大概是對角巷規模最大的一家店了,與其說它是一家店,倒不如說它是好幾家店拼湊在一起的。

你能從這裡找到各種各樣的東西,從書籍到衣服,從傢俱到各種奇特的小玩意兒,應有盡有。

奧羅拉帶著那張昨天才寄過來的新學期書籍一覽表出了門,雖然今天暫時還沒有下雨,不過她依舊選擇了穿上雨靴出門,畢竟以防萬一總是對的。

走到店裡以後,奧羅拉在紙飛機的帶領下來到了專門放置二手書的區域。

這裡的書擺放得遠遠沒有麗痕書店那麼整齊有序,它們被不分種類地塞進褐色的老舊書架上,凌亂而擁擠。

奧羅拉沿著那些書架一個一個地對比著尋找過去,在一個靠窗的書架上發現了自己要的書,於是墊著腳伸手去拿。

卻沒想到在剛伸手觸碰到那本書的書脊將它抽出來的瞬間,有人就在對面在同樣位置的地方也抽出了一本書。

明亮的光線從書架上的中空縫隙斜上方照耀進來,正好籠罩在奧羅拉的臉上。

她眯起眼睛看了看同樣看著自己的對方,他深灰色的眼睛逆光浸潤在陰影裡,閃爍如星子那樣的漂亮。

奧羅拉有點驚訝:“雷古勒斯?”

“你好,奧羅拉.”

雷古勒斯衝她點點頭。

奧羅拉注意到他拿走的是一本和黑魔法防禦課有關的書,和自己一樣:“你來給貝芙莉買書嗎?”

“噢,不是,是我自己.”

雷古勒斯掂了掂手裡的硬殼盒子,裡面還有兩支羽毛筆,一瓶墨水,幾個羊皮紙筆記本,“你知道奧利凡德店在哪裡嗎奧羅拉?我需要去買一根魔杖.”

見對方沒有多說自己買書的原因,奧羅拉也就很自然地不再去問,而是說:“當然,不過你介意稍微等我一下嗎,我還有最後兩本書就好,我一會兒帶你一起過去.”

“謝謝你了.”

“不客氣。

貝芙莉怎麼沒來?”

“她還在麗痕書店,最後幾天的人實在太多了.”

“這樣啊.”

買好書以後,奧羅拉帶著雷古勒斯來到了奧利凡德的魔杖店。

這時候的天空已經被一層薄薄的灰色陰雲覆蓋,光線逐漸沉澱下去,周圍的一切都被抹去了在那種陽光下的明快燦爛,變得像那些電腦裡經過調色的電影鏡頭畫面。

剛進門,濃郁的陰影占據了整個視野,這裡和兩年前奧羅拉來的時候一樣擁擠,數以千計的長條形盒子看起來雜亂無章地塞在店鋪的每個角落,櫃檯上的馬燈亮著昏暗的光。

“那我就送你到這裡了,再見.”

“再見.”

八月最後一天的晚上,奧羅拉將房間徹底打掃和整理了一遍,將自己的所有東西都打包好放在客廳,然後把房間鑰匙交還給了霍桑夫婦。

第二天天還沒亮的時候,她起了床,換上一套運動裝戴上帽子,獨自騎腳踏車去到倫敦郊區的一座山上看了一次日出。

公路是新修的,能一直通到山頂。

奧羅拉出發的時候,天空還是那種深沉壓抑的寶石藍,空氣裡都是昨夜裡殘留下來還沒有被陽光蒸發掉的充沛水汽,混合著潮溼的松針和樹林裡獨有的氣味。

她越往上騎,天空就越亮,那種像罩子似地籠罩在天地間的色彩被一層一層地削弱,由濃厚凝練的深藍變為了一種稀薄到半透明的水藍色,前面的公路和周圍的森林都在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你能夠從這裡眺望到更高的山峰上的清晰輪廓,它們沉默無聲地看著你,卻好像永遠無法被接近。

卡倫·卡朋特的深情悠長嗓音迴盪在耳機裡,那首百聽不厭的《昨日重現》陪著奧羅拉一起迎來逐漸明亮起來的天空。

森林的陰影鍥而不捨地跟隨跟隨著她,奧羅拉開始加快自己的速度。

螺旋狀的灰白公路很快迎來它的盡頭,奧羅拉沒有拉閘,直接從腳踏車上利落地跳了下來,想當初她為了學沃克斯這個下車方式,摔了不知道多少次。

將車子鎖在了一棵樹旁後,奧羅拉整理了一下挎包,開始小跑著朝最後的頂部跑去。

她運氣很不錯,到的時候還沒有錯過日出的開始,東方的雲彩是依舊一團泛著鵝黃的乳白。

漸漸的,那種柔軟如嬰兒一樣的光線開始活潑起來,將雲層的色彩渲染得更重,奪目的金黃隱藏在地平線下蓄勢待發。

奧羅拉看到最先起變化的是遠處的森林,晦暗的深橄欖色逐漸轉為清透的翠綠,這種變化緩慢而美麗,如同一隻手在掀開一層無形的紗,先是一角,然後蔓延到侵佔你的整個視線。

那是包裹在腐朽外殼下的嬌豔花朵,衝破束縛後綻放到極致。

燃燒起來的金色燒燬掉殘餘的黑暗,洶湧的光芒從正中央的太陽那裡釋放出來,展現出勃發肆意的熱情和生命力,明亮得驚人。

奧羅拉坐在石頭上直到森林和大地完全甦醒過來,林間的動物們開始陸陸續續出來覓食。

今天是九月一號,回到霍格沃茨的日子。

……新學年的晚開學宴,照例是要舉行分院儀式的時候。

奧羅拉坐在赫奇帕奇的長餐桌前,注意力卻越過那一群新生,被那個坐在斯普勞特院長旁邊的清秀男人吸引了過去。

“雷古勒斯?”

她心裡默唸著這個名字,驚訝地看著對方。

雷古勒斯顯然也看到了她,衝她微微地彎了彎眼睛,算是微笑問候。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新學年的老師?奧羅拉看了他一會兒,回以一個無聲的微笑,目光卻無意間撞上了斯內普的視線。

她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把目光垂落下去,不自覺地抿了抿唇,然後轉頭和塞西莉亞她們聊在了一起。

新入學的查理·韋斯萊被分去了格蘭芬多,分院帽宣佈結果的時候,格蘭芬多餐桌前的比爾和沃克斯是最高興的。

相反查理卻沒那麼開心,他茫然而帶著點失望地朝赫奇帕奇的方向看過來,奧羅拉衝他揮揮手,笑著鼓掌。

小男孩試圖擠出一個笑容來,可惜不成功。

而奧羅拉上次在店裡遇到的那個可以隨意改變自己頭髮顏色的女孩——尼法朵拉·唐克斯,則分到了赫奇帕奇。

她今天是一頭墨藍色的中長碎髮,和身上的那套牛仔裙套裝很搭配。

分院帽宣佈了她的學院以後,小女孩就輕快地跳著來到了奧羅拉身邊,笑了笑說道:“嘿,我記得你,漂亮金髮.”

奧羅拉為她挪出一個空位,說:“我也記得你,變形小姐.”

“叫我唐克斯吧,千萬別叫我尼法朵拉,我都快恨死這個名字了.”

唐克斯說著,坐在了奧羅拉旁邊。

“好的,唐克斯。

叫我奧羅拉吧.”

這時,鄧布利多從餐桌前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除了每年必說的關於禁林和黑湖的強調,今年也介紹了一位新的老師。

“這位斯賓尼教授,就是我們本學年的黑魔法防禦課教師,大家歡迎.”

鄧布利多說著,帶頭為已經站起身來的雷古勒斯鼓掌。

“斯賓尼?”

奧羅拉奇怪地重複了一遍,她明明記得斯內普說過他是西里斯的弟弟,布萊克家族的人。

再看斯內普的臉色,奧羅拉有點想笑,他大概是唯一一個能把鼓掌都鼓出一股殺氣來的人了。

他的臉色簡直奇差無比,看著雷古勒斯的眼神厭恨到好像對方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這兩個人的關係,怎麼看怎麼微妙啊……一旁的唐克斯聽到奧羅拉的重複聲,好奇地問道:“怎麼了,你認識他?”

“呃,見過幾次吧.”

奧羅拉斟酌了一下,既然對方選擇了隱藏身份,那麼自己還是不要說穿的好,“你知道的,我在魔法寵物店見過很多人.”

“這樣啊。

不過我倒是覺得他有點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唐克斯點點頭,手指纏繞上自己的光滑髮尾不斷打轉。

她每轉動一次手指,髮尾的顏色就改變一次,看起來比魔法還神奇。

“什麼地方?”

“不記得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

宴會開始,面前的餐桌上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豐盛食物,孩子們被眼前的美食奪去了全部注意力,很快把其他事拋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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