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時候,斯普勞特教授培育的魔法玫瑰全都盛開了,火熱豔麗的濃稠色彩幾乎把溫室的淡綠色棚壁染透。

在一個空閒的下午,她從溫室裡剪了一把下來,用金色的絲帶紮成一個漂亮的鮮紅球形,又額外摘了一些帶進了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

小獾們平時最喜歡擠在自己學院的溫暖休息室裡分享零食和聊聊天,順便傳閱最新的各種流行雜誌和預言家日報。

斯普勞特教授進來的時候,正好是休息室最熱鬧的時候。

散發著馥郁香氣的美麗花朵很快成為了孩子們的寵兒,用不著斯普勞特教授招呼,小傢伙們自發地都圍攏了上去。

魔法玫瑰和麻瓜世界的普通玫瑰看起來差不多,除了花朵更大一點以外。

它們的碧綠杆莖上長著許多柔韌纖細帶著鋸齒的細小枝條,一旦受到攻擊就會自動舒展開和周圍同類的枝條纏繞在一起,鋸齒會被杆莖裡的汁液充滿而變得尖銳起來,形成一張佈滿小刀的網。

它們的藥用價值不大,但是觀賞價值很好,和另一種叫火龍心血的奇異魔藥植物很極為相似,而且具有一種奇特的記憶聲音的功能。

如果對著它們唱歌或者演奏音樂,它們會將聽到的聲音記錄下來,並且在感受到氣流流動的時候,將那些聲音重新放出來,這樣的記憶功能在一直到花朵枯萎前都有用。

斯普勞特夫人種植它就是因為它的美麗和特殊功能,於是那個下午,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就被各種風格的歌曲和孩子們甜美稚嫩的歌聲給塞滿了。

每個人在場的學生都對著花球唱了幾句或者一整首自己最喜歡的歌,斯普勞特教授給玫瑰施了保鮮咒然後掛在休息室的窗戶前。

只要一有風吹進來,濃郁芬芳的花香就會溫柔地灑滿房間,隨之響起來的還有不一定會是誰的歌聲。

美好得恍若仙境。

“我還專門摘了一些額外的玫瑰,用來獎勵上學年草藥學取得優秀的學生.”

說著,斯普勞特夫人從手袋裡取出另外幾支玫瑰,在一片驚歎和歡呼鼓掌聲裡,將玫瑰分發給奧羅拉和另外幾個同樣得到草藥學優秀的學生,“來吧孩子們,唱首歌,我們都是你們的聽眾.”

用玫瑰當話筒,這對奧羅拉來說實在很新鮮。

她對音樂沒有研究,會的大多數也都是一些沒有歌詞的鄉村小曲。

可是這種情況下,總不能用搖籃曲的調子唱一首霍格沃茨的校歌吧?她要真這樣做了,第二天就出名了。

說不定鄧布利多教授還會很欣慰地給她一盒糖。

沒錯,就衝著她對糖的深惡痛絕也不能唱校歌。

真可惜鄧布利多教授的愛好是甜食,他要是換一個自己喜歡的,奧羅拉就直接無所謂地唱校歌了。

她坐在赫奇帕奇休息室那泥土色的柔軟沙發上,將自己縮在一團晦暗的陰影裡,認真地在自己的記憶裡挖掘著有沒有可以值得被記錄的歌曲。

她的整張臉和大半個身體都被牆角的陰影牽拉遮掩,只留沒有拘束的一頭淡金色長髮流淌在肩膀和手臂上,被外面的陽光照得微微發亮,好像那些清蒙夢幻的光芒都實體化了一樣。

在奧羅拉前面的最後一個人是塞西莉亞,她對著玫瑰深情款款地吟唱了奧黛麗赫本在《蒂凡尼的早餐》裡那首著名的《onriver》。

女孩的歌聲很美,就是因為緊張而有些晦澀僵硬,但是這並不影響最後的效果。

她收穫了最熱烈的掌聲,然後像只輕盈的蝴蝶一樣落在奧羅拉旁邊的沙發上,白皙的臉龐因為緊張和激動而泛著健康誘人的血色。

“來吧,奧羅拉,該你了.”

斯普勞特夫人衝金髮的姑娘招手,其他人都相繼朝奧羅拉投去期待的視線。

可是,自己真的沒有什麼會唱的歌啊。

奧羅拉突然就覺得很頭痛,也許自己註定要成為校歌的忠實擁護者吧。

她嘆了口氣,靈活地從沙發上跳下來,走到休息室中央,褶皺的淺綠色棉布長裙從膝蓋處開始垂落,一直散開在她的腳踝上方,綻開裙襬周圍的團團白色雛菊。

奧羅拉沉吟了一會兒,開始回憶霍格沃茨校歌的第一句話。

天知道,她只唱過一次,還是一年前的開學宴上盯著半空中的歌詞瞎唱的。

所以,第一句是什麼來著?梅林啊,誰能提醒她一下。

薩拉查,這歌詞是你寫的嗎?如果是,她一定會一輩子恥笑他的。

女孩站在原地猶豫不定,周圍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陽光更肆意地從窗外攀爬進來,幾乎要融化在奧羅拉的頭髮上,極致的燦爛仿若燃燒。

她幻想自己在唱歌,她會想唱什麼?“梅林,她的頭髮顏色真的太漂亮了,像陽光一樣.”

奧羅拉聽到有人這麼說。

她將視線投向窗邊,看到那美妙到不可思議的光線穿透玫瑰的花瓣,勾勒出每一絲脈絡的走向,那是一種極具生命力的色彩,讓人看了就心懷希望。

奧羅拉忽然想起自己在六年前,也是在這麼一個美麗明亮的時刻醒過來,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

她的腦海裡驀地響起一陣朦朧悅耳到近似低語呢喃的旋律,從已經被握在手裡的魔杖尖流淌出來,優美緩慢地迴盪在休息室裡,舒緩得像一個綿長溫暖的夢境。

“youaresunshine,’llneverknodear,’ttakesunshineay.”深綠色的花枝在奧羅拉手裡轉了一個圈,花朵盡情舒展開每一片自己的花瓣來接住那些輕快活潑如精靈的音調,忠實地記錄著它們。

很簡單的幾句話,照著調子重複兩遍就好了。

奧羅拉的歌聲徹底落地消失的一瞬間,掌聲紛紛響起。

……她將那支玫瑰帶回宿舍,斜斜地插在筆筒裡,花朵的陰影正好籠罩在日記的正上方。

薩拉查辨認了一會兒那團陰影的形狀,瞭然地搖搖頭,“女孩子啊.”

奧羅拉微笑著回應,“老男人啊.”

薩拉查的尾巴危險地晃了晃。

之後照例是魔藥課的補習時間,地點在圖書館。

奧羅拉可不想被室友發現自己有一本會動的日記。

說是補習,其實更應該被稱作是疑難解答,奧羅拉只有在好像有印象但是又不會的情況下才去問薩拉查。

倒不是對他不信任,只是覺得他一直沒說到底要自己幫忙做什麼,所以不敢這麼肆無忌憚。

不然他將來要是突然翻舊賬,自己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至於一看就完全不會的,她也就空白在那裡,等著斯內普第二天在淡黃色的紙頁上留下一兩句刻薄的評價,她覺得很安心。

這是一個戰略性的折中方法。

雖然從目前來看,薩拉查就是單純地很無聊所以想找個人說話而已。

奧羅拉想象了一下如果是自己被關在日記裡一千多年,還沒個人能聊個天什麼的,估計得被憋瘋。

於是,她有時候空閒下來,會往日記上抄錄一些學校最近發生的有趣事情。

考慮到薩拉查應該會對斯萊特林院的事更感興趣一些,奧羅拉也很含糊地提過一次因為神秘人的關係,斯萊特林院的名聲現在不太好。

但是薩拉查好像對這件事沒什麼明顯的反應,只輕描淡寫地寫下一句“猜到了.”

奧羅拉搞不懂他這個“猜到了”是指猜到現在斯萊特林院的情況,還是在創立之初就知道這個學院會有這麼一天。

不過薩拉查這種有點漫不經心的態度讓她覺得很奇怪。

因為一般來講,這種態度是她自己才會有的,反正計較了也不會怎麼樣,還不如不計較,還能少點煩擾,樂得開心。

不過她並不覺得薩拉查會和她的想法一樣,因此她挺好奇。

“您不生氣嗎?我是說,明明大部分關於您的學院的惡意謠言都是假的.”

“你也知道是假的啊?”

薩拉查反問,“我已經死了一千多年了,很多東西時間久了就自己看得開了而已。

何況我現在留下來的這個樣子能幹什麼?”

奧羅拉沒接話,他繼續寫,“如果這一千多年來沒有哪個活膩的愚蠢傢伙改動過我的院訓,那麼他們就該明白,進入斯萊特林從來不是通往榮耀和舒適的捷徑。

它只是幫你看清楚整個生存環境的鏡子而已,優勝劣汰,你要什麼,就得同樣付出和承受什麼.”

所以這就是斯萊特林和赫奇帕奇的核心區別啊,一個是不屑於計較,一個是懶得計較。

不過說真的,要是什麼都看的這麼清楚掂量得這麼精確,那得活得多累啊。

薩拉查對此只有一句話——“所以我不選那種活在夢裡的人做學生。

活著本身就是累的,如果更累一點就能比大多數人都更有遠見和成就,那為什麼不?”

奧羅拉明白了這位創始人先生的想法,也就不在這個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裡多話,轉而繼續和他時不時分享一些周圍的八卦事件。

可惜通常來說,薩拉查都不會配合的微笑,反而會把當事人挑剔得一無是處。

所以啊,有的人人生裡沒什麼歡樂是很有道理的。

在薩拉查眼裡,奧羅拉實在太過沒有追求;湊巧的是,奧羅拉也覺得這位創始人生前未免實在活得太累,現在呆在日記裡這麼悠閒也挺好。

“典型的赫奇帕奇.”

薩拉查寫。

“和赫爾加一樣?”

這可是莫大的榮耀。

很奇怪地,每次奧羅拉這麼問的時候,薩拉查都不會再接下去,話題要麼終止要麼變成其他的方向。

久而久之,奧羅拉開始有點好奇為什麼薩拉查在觸及到赫爾加·赫奇帕奇的問題上都會沉默。

這中間的緣由,怎麼想都很有研究挖掘價值啊。

有了這個想法後,奧羅拉試著在圖書館找過好幾次答案,結果當然是什麼都沒有。

意料之中卻也不免有些遺憾。

不過她也沒好奇心旺盛到去直接問薩拉查的地步,這還不如讓她去問斯內普要他們的期末□□。

要是她哪天想人生重來一次了,也許會這麼幹的。

求生欲和求知慾這兩樣東西,輕重緩急很明顯。

週六的早上,奧羅拉帶著那支魔法玫瑰去找了沃克斯和貝芙莉。

不過據說沃克斯被比爾拖去感受魁地奇的魅力順便補習飛行課去了,於是奧羅拉又在溫室裡找到了正在研究曼德拉草的貝芙莉。

她朝斯普勞特夫人申請了溫室指定植物的研究權,得到對方允許後,打算自制一份可以解除石化的高階魔藥作為這次作業的內容,也是斯內普給出的幾個選項裡最難的一個。

奧羅拉在前兩天已經選了一個相對簡單不少的選擇作為了作業內容。

她將手裡的玫瑰朝貝芙莉晃了晃,笑著露出一口小白牙,故作神秘地問:“猜猜看這是什麼?”

貝芙莉疑惑而驚訝地看著她:“火龍心血?你哪兒來的?”

奧羅拉忍不住笑了出來:“猜錯了,這只是魔法玫瑰而已,火龍心血不是這個.”

貝芙莉聽完後,睜大眼睛仔細看了看那支花朵,然後瞭然地點點頭:“火龍心血杆莖上的枝條要比這個粗一些,確實不是.”

奧羅拉歡快地笑了,手裡的玫瑰搖搖晃晃在空氣裡惹眼的火熱漂亮:“生命的智慧!它把自己偽裝成火龍心血的樣子,會讓很多人上當而不敢去招惹它.”

“不錯,火龍心血的汁液會讓人面板起水泡和潰爛.”

貝芙莉一邊翻開魔藥學的筆記一邊說,“斯普勞特教授送你的嗎?”

“你怎麼知道?”

“她可是草藥學專家,沒有她種不出來草藥,不是嗎?”

“當然!”

奧羅拉帶著點崇拜和驕傲地說道,然後衝玫瑰輕輕吹了口氣,“可是我想給你聽的是這個.”

霎時,一陣優美柔和的歌聲和木吉他的聲音從玫瑰裡傳了出來,氤氳擴散在整個溫室裡。

貝芙莉睜大眼睛,“你的聲音?”

“現在是玫瑰的聲音了.”

奧羅拉彎眸一笑。

“這歌很好聽.”

貝芙莉聽了一會兒,清淺的微笑爬上嘴角,“它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youaresunshine》吧,很久很久以前的老歌了.”

奧羅拉也是在很小的時候,在一家舊二手音像店偶爾聽到的。

熱心的老闆邀請她一起欣賞完了整張唱片,還吃了藍莓果醬餅乾。

從此這首歌在奧羅拉記憶裡就永遠沾上了藍莓果醬和陽光的味道。

“真好聽.”

貝芙莉垂著眸子,讚歎著說道。

“就喜歡你這麼捧場的樣子.”

奧羅拉拍拍好友的肩膀,嘿嘿一笑眨眨眼,“要得到你們驕傲的斯萊特林的讚賞,可真是不容易啊.”

貝芙莉搖搖頭,語氣淡然地回答:“我們不是不愛讚賞別人,只是比較客觀.”

“……”你們是不是對客觀這個詞彙有什麼誤解?“如果是真的很好,我們不會吝嗇對對方的讚賞.”

貝芙莉繼續說道。

奧羅拉敏感地察覺到了什麼,連忙說道:“我沒有說斯萊特林不好的意思,你別誤會.”

“我知道.”

貝芙莉無奈地笑笑,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惜其他人不這麼想.”

“為什麼要在乎其他人?”

奧羅拉奇怪地反問,說出了之前沒在薩拉查面前說過的真實想法,“你們已經足夠優秀了,其他人的看法能對你造成什麼影響?還有很多人覺得赫奇帕奇都是飯桶,但是我們也一樣天天聚在一起很開心啊。

生活是自己過的,好不好自己知道,幹嘛去管別人?”

說著,她放下手裡的玫瑰,開始帶上耳罩著手幫貝芙莉處理那些難纏的曼德拉草。

她的動作很熟練,語氣也非常輕快,好像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樣隨意:“我知道你在煩什麼。

因為神秘人的關係,很多地方和很多人都對斯萊特林抱有敵意。

但其實他們只是害怕而已.”

“因為他們並不如你這般優秀.”

奧羅拉做了總結。

貝芙莉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笑著說:“你說話可真不像我們的同齡人.”

“可能是我內心比較蒼老吧.”

奧羅拉故作感慨,眼裡卻是笑著,“你知道的,樂觀和隨遇而安是我的唯一優勢了.”

“我將來想去聖芒戈醫院工作,你呢?”

貝芙莉問。

奧羅拉一邊往盆裡熟練利索地撒著土,一邊回答:“難說,我現在還沒有什麼具體的目標。

不過我想將來能從事和神奇動物有關的工作。

最好能像我們學院的前輩紐特·斯卡曼德那樣吧,我想去更多的地方看更多的神奇生物.”

“那很好啊!”

“這是對我魔藥學的妥協,畢竟曾經我想過開一家專門治療神奇生物的醫院。

後來為了它們的種族繁衍著想,我還是不要付諸行動了.”

這時,溫室的大門突然開了。

一個紅褐色捲髮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看起來像是剛剛疾跑過來的,還喘著氣:“呃,我是校醫院實習的學生。

請問,火龍心血是種在這裡的嗎?龐弗雷夫人需要它作為魔藥原料.”

“在那邊.”

奧羅拉指了指那片燃燒盛放的火龍心血。

“謝謝!”

她拿起特製的剪刀和鉛桶走向那片紅雲,小心翼翼地避開剪斷根莖時濺出來的汁液,然後把它們平攤在一旁的桌上,緊鄰著奧羅拉之前隨手放上去的魔法玫瑰。

徹底打理好後,她又問:“對了,咱們新來的魔藥教授的辦公室在哪兒?龐弗雷夫人說這個藥只有他會做.”

“地下一層.”

貝芙莉說道,“我一會兒也要去,你著急嗎?可以等我一會.”

聯想到因為斯內普教授只教了一年多的魔藥課,所以即將畢業和已經畢業的學生不知道也很正常,奧羅拉主動提議著說道:“或者我帶你去也行.”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

對方笑了笑,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道,“阿曼達·蓋倫,格蘭芬多.”

“奧羅拉·菲爾德。

赫奇帕奇.”

阿曼達擦了擦汗,利落地抱起那堆已經汁液乾涸的火龍心血放進鉛桶裡,跟在奧羅拉身後來到了斯內普的辦公室。

……既然龐弗雷夫人已經說了不著急用,那麼斯內普在看到那堆幾乎快要燃燒起來的火龍心血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就指了指魔藥櫃子的角落,示意阿曼達把那些材料先放到一邊。

也許因為兩個人都是斯萊特林,相處起來會比較輕鬆一點,龐弗雷夫人在過了最初的一年後,也很識趣地沒有再拿那些基礎魔藥來煩斯內普,而是一些必要的時候請他幫忙。

在餐廳吃過晚飯後,斯內普回到地窖準備著手用火龍心血製作成魔藥。

然而當他剛走近自己的辦公室還沒來得及開門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悠揚的音樂聲,空靈美好得像一隻沉在寂靜水底獨自演奏的八音盒,漾開一連串的水綠色氣泡。

斯內普幾乎是在聽到的一瞬間就認出那是木吉他的聲音,清澈流暢,歡快而清脆,讓人聯想到一個小女孩穿著玻璃舞鞋在水晶臺上踢踏舞蹈的美妙景象,靈巧輕盈如精靈。

“youaresunshine,onlysunshine.”你是我的陽光,我唯一的陽光。

“youkehappyenskiesaregray.”當我的天空都灰暗下來的時候,是你讓我心情愉快。

“you’llneverknodear,hochiloveyou.”親愛的啊,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pleasedon’ttakesunshineay.”請不要帶走我的陽光。

漸漸的,女孩的聲音也瀰漫開來,稚嫩甜美,乾淨溫暖。

那些簡單悅耳的詞彙落在灰濛濛的空氣裡,綻開明快的色彩,交織成畫面:金髮的小姑娘坐在草地上,彈奏著一把木吉他,蜿蜒過肩膀的髮絲比太陽更明亮。

漆黑的樺木魔杖從袖管裡無聲滑落到斯內普手中,他的思緒卻不受控制地順著這首歌回到了自己小的時候。

他對童年這種東西沒有概念,唯一的印象就是到處碎裂的酒瓶,落滿灰塵的魔藥筆記,母親驚恐瘦削的臉龐,永遠不會有盡頭的謾罵和哭喊,帶著泥土味的被子,還有這首歌。

他的母親,艾琳·普林斯,每次緊緊抱著年幼而發抖的他的時候,都會顫抖著輕哼這首歌,嘶啞的歌聲一直陪伴著他直到入睡。

“theotheightdear,”親愛的啊,每天夜裡我都會夢到你,在夢裡緊緊擁抱著你。

“buteniake,dear,”但是當我醒來時,親愛的,我才發現那只是我可笑的錯誤,所以我只能抱頭痛哭。

當思緒在下意識的大腦封閉術的影響下冷靜下來後,斯內普皺起眉頭一把推開了辦公室的木門,掀起一陣灰塵四散,門板不住地震動。

他的聲音被壓得更低,近乎威脅那樣的語氣,極快的語速卻帶著一種慍怒和煩躁:“菲爾德,這裡不是你的演唱會!立刻給我……”沒有人。

空蕩蕩而因為重重疊疊的陰影顯得擁擠不堪的陰暗辦公室裡,只有一陣一陣的歌聲和清風。

唯一的亮色調是堆積在魔藥櫃子旁邊的火龍心血,熱烈如赤焰的鋒芒,紅得燙人的視線。

斯內普快速地辨認並且掃視過他的辦公室,然後直徑走到那堆火紅面前,伸手精準地挑出了其中的異類。

嬌豔芬芳的玫瑰綻放得熱情肆意,女孩的歌聲和木吉他的歡快音調一下子拉到他的面前,彷彿就在對著他哼唱。

“抱歉,教授……”門口傳來歌聲主人略帶尷尬的聲音。

斯內普陰沉沉地回頭,看到金髮的小女孩穿著一身亞麻色的長裙,腳上還穿著一雙沒來得及換的拖鞋,纖細的手裡握著一支和他手裡極為相似的火紅花朵,那種明媚的顏色也微微染到了奧羅拉跑動過後的臉頰上。

“那個,阿曼達下午不小心拿錯了一朵。

不過我已經從溫室裡重新選了一支您要的花,剛選的.”

奧羅拉說著,試探性地將手裡的火龍心血遞過去,“那,那朵能不能……讓我帶走?”

昏暗的地下室,兩朵花紅得像兩顆跳動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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