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莉婭單方面完成以後,邪神安靜地審視著她。

格洛莉婭花了好久,呼吸才逐漸平緩。

她其實也做好了被他硬生生拉起來繼續的準備。

這種非人類的生物,要比人類旺盛許多。

這樣想著,格洛莉婭輕輕嘆口氣,她閉上眼睛,無奈地思考,今晚自己究竟還能不能入睡。

邪神摟住她的肩膀。

她疼的皺眉,而邪神的手,輕輕覆蓋在她眉心上,仔細撫平。

“怕什麼?”

邪神聲音沙啞,“擺出這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是想做什麼?我還能吃了你?”

格洛莉婭睜開眼睛。

她第一次認真地看他的臉。

眉眼深邃,眼睛是侵略性滿滿的暗紅。

他的確和那些蒼白瘦弱的守護靈不同,他強大到不可思議,英俊,漠視生命,不會在意人類的生命。

邪神沒有繼續下去。

他側躺在床上,手一撈,將格洛莉婭完整地撈到自己懷中。

他什麼都沒說,而格洛莉婭的心臟,卻啪嗒啪嗒地跳了起來。

她認為自己多半是壞掉了。

怎麼能因為這麼一點點廉價的好處而劇烈心動。

這完全不對。

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就像控制不住在與他的親密中嚐到快樂。

格洛莉婭聽見邪神的聲音:“你有沒有發現,好像缺少了點東西.”

她說:“你沒biu?”

邪神聲音淡淡:“不是這個.”

幾秒後。

邪神忽而起身,他一隻手撐著,另一隻手捏著格洛莉婭的臉頰,在她不安的視線中,忽而低頭,在她唇瓣上,輕輕貼了一下。

“我們好像還沒有接吻,”邪神看著她的臉,冷靜地問,“為什麼你不親我?”

格洛莉婭捂著胸口,試圖隱藏狂烈的心跳。

她說:“接吻是情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情.”

大手插入她的髮間,邪神要她直視自己。

他說:“那我們也能做.”

不可思議。

格洛莉婭第一次嘗試和人接吻。

啊,不,她親吻的物件並非人類。

禮儀上教導,一個淑女在接受愛人的吻時,要閉上眼睛。

這樣才能顯示出她矜持、優雅和羞澀。

可格洛莉婭沒有,她睜大眼,與他對視。

這個方才還侵入她的男人,手和唇一樣燙。

侵略的本性似乎在他骨子中深深烙印,他輕而易舉地開啟她,掠奪她的空氣。

格洛莉婭從呼吸中嚐到了一點苦澀的甜味,就像是小時候好奇吃掉的玫瑰花蕊,苦澀盡頭逐漸回甘。

寂靜無聲的夜裡,外面群魔亂舞、惡靈橫行。

她在溫暖明亮的房間中,和最強大的邪神接吻。

風雨濃霧,漫山遍野,都是她能嚐到的玫瑰花香了。

-格洛莉婭在次日清晨看到了莫莉嬤嬤。

這個服侍過她和母親的奶媽,雖然是布朗男爵家的傭人,卻是永遠堅定地站在格洛莉婭和她的母親這邊。

她用粗糙的手摸著格洛莉婭的臉頰,掉了好久的眼淚,才以她一貫堅毅的聲線,慢慢地講昨晚的事情講給格洛莉婭。

伯爵和她的父親都去世了。

死的姿態極為殘忍,如今莊園中一片大亂,格洛莉婭沒有兄弟,只有姐妹因為這個慘痛的變故而惶惶不安。

不過那些和格洛莉婭都沒關係了。

從祖母的母親那代起,她們就被迫囚禁在莊園中,作為繁育機器和贈人的禮物,一代又一代。

莫莉嬤嬤小時候曾經被邪惡生物觸碰過,因此具備了能夠看到這些黑暗氣息的本領。

她不害怕這個城堡外森林中各個奇形怪狀的生物,敢揮舞著掃帚,中氣十足地要狼人做完飯後趕緊走,免得他猙獰的頭嚇到格洛莉婭;也會大聲斥責精靈送來的蔬菜和水果沾染了黑暗氣息,會讓格洛莉婭脆弱的腸胃受傷。

格洛莉婭的祖母過世的時候,剛剛滿21歲。

格洛莉婭的母親死在她20歲生日那天。

格洛莉婭前不久過了18歲生日。

莫莉嬤嬤擔心她脆弱的小姐壽命短暫。

為了保護她,莫莉嬤嬤在這群惡魔亡靈面前表現出無畏的勇氣,而這點也成功替她贏得了那些惡魔的敬重和畏懼。

除了城堡的主人。

邪神,法斯賓德。

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昏暗的地下室看書,不需要藉助燭火,也不需要氧氣。

莫莉嬤嬤只進過那間地下室一次,險些被沉悶的空氣弄到窒息。

而每天晚上,他都會來到臥室,對格洛莉婭進行侵犯。

大部分情況下,莫莉嬤嬤聽不到聲音,可極少數的深夜,她能感受到格洛莉婭急促的呼吸,在哭,在不停的叫。

莫莉嬤嬤曾經是位虔誠的神教徒,在察覺到神並不能拯救她可憐的小姐逃出魔掌後,莫莉嬤嬤毅然決議退教。

可饒是如此,她也不曾求助於惡魔。

人和惡魔的結合,只會減短人的壽命。

如今正光明長大擁有格洛莉婭的惡魔,就是最好的佐證。

“即使是個小野豬,也懂得愛惜身體,”莫莉嬤嬤緊繃著臉,她在為格洛莉婭穿漂亮的、裙襬巨大的裙子,不過不再為她束腰,不想為她的身體多增添一份負擔,“你就這麼讓他做?”

格洛莉婭微微仰臉,她散開的頭髮在太陽下閃著金子般的光輝:“我不知道.”

她臉上有些許困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腕上還有一點淤青,並不痛。

邪神喜歡在她身上留下這樣的痕跡,但也會在結束後為她施加安撫鎮痛。

不像格洛莉婭,每次使用咒語都要耗費無數心力。

對於邪神而言,做這些事情簡直輕而易舉,毫不費力。

格洛莉婭並不討厭他這麼做。

只是她如今還弄不清楚這份情感的原因,究竟是她已經習慣了,還是——莫莉嬤嬤拿著一把鑲嵌著綠色寶石的玳瑁梳子,繃著臉,為格洛莉婭梳理著頭髮。

她說:“我希望您殺死他.”

格洛莉婭微微側臉,看著莫莉嬤嬤:“為什麼?”

“您不能和惡魔做那種事情,”莫莉嬤嬤繃著臉,“我說過——”格洛莉婭展開一把精巧的小扇子,鍍金玳瑁的扇骨,護杆上有精巧的寶石,白色蕾絲的扇面。

“嬤嬤,”格洛莉婭說,“你看這扇子,我的衣服,我們吃的東西,都是他提供的.”

莫莉嬤嬤不說話了。

“您也知道吧,只有我們兩個出去的話,不依靠他,完全沒辦法活下去,”格洛莉婭平靜地說,“坦白來說,我不排斥現在的生活.”

且不論格洛莉婭糟糕的身體需要大量的營養,她對疾病和細菌基本上沒有抵抗能力,稍微一場風寒都能令她去見死神。

在格洛莉婭原本的設想中,在守護靈的幫助下,她還能夠去紡織工廠工作。

可惜很快現實打破了她的幻想,且不論守護靈的不馴,就是她自己的身體健康,在沒有足夠金錢和營養的補充下,也很難維持下去。

莫莉嬤嬤沒有繼續規勸,她幫格洛莉婭把金色的頭髮梳好,用一枚百合花的髮夾固定好。

然後,她將那枚銀質的、能夠殺死邪神的十字架穿上鍊子,為格洛莉婭戴上。

“如果他企圖傷害您,”莫莉嬤嬤吻著她的額頭,“就把這個釘入他胸膛.”

從來到這個城堡後,格洛莉婭再沒有拒絕邪神對她所做的一切,包括他的親吻,擁抱,和幾乎每日都會有的深入交流。

她會學著從其中學會快樂,尋找能夠令自己更舒適的狀態。

她發現自己的守護靈似乎並沒有那麼恐怖,至少她已經熟練掌握住安撫這個男人的技巧。

有時候體力到了極限,只要她抱著他的胳膊皺眉哭幾聲,就能得到充分的休息。

想要什麼東西,只要她提,基本上沒有不能實現的——要男人除外。

幽深安靜的森林中,格洛莉婭在無人敢踏足的城堡中,終於能夠悠閒的看書畫畫。

格洛莉婭曾嘗試著描繪男人的相貌,但不清楚是何原因,總是會在最後一筆落下後,整張畫重新變為白紙。

格洛莉婭只能將此認定為是某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男人很少會在白天糾纏她,但在今日午後,邪神忽然說:“我們出去散步吧.”

格洛莉婭驚愕地看了他一眼,遲疑著點頭:“好.”

緊緊貼著她心臟的十字架輕輕晃了晃。

她穿的衣服很多,邪神仍為她施加了能夠驅寒暖體的小術法,避免她因為寒冷而患病。

格洛莉婭以為男人說的外出散步是去外面森林,看那些怪模怪樣但心腸極度柔軟善良的魔物,直到恍然間,邪神帶她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格洛莉婭才驚覺,原來他真的想要帶自己“出去散步”。

街上的人很多,但並沒有人牽手。

真正的紳士,在外出時,絕不會去牽淑女的手。

格洛莉婭原本拉著邪神的手,在看到這麼多人後,立刻鬆開手。

邪神垂眼看了她的臉,輕輕哼了一聲。

他們身後還跟著地獄獵犬,不再是短腿狗狗的形象,而是一個一頭火熱紅髮、高挑纖細的美少年模樣。

格洛莉婭第一次見,好奇地多看幾眼,順便提出疑惑:“你們都不需要吃東西的嗎?”

她從未見過他們吃飯。

地獄獵犬因為格洛莉婭的目光而害羞地紅了耳朵尖,臉紅紅:“對於魔物來言,人類的食物和馬的糞便味道簡直一模一樣.”

邪神聲音涼颼颼:“味道一模一樣?你吃過馬糞?”

格洛莉婭:“……”她再看獵犬的目光充滿了惋惜。

可惜了,這麼好看的臉,竟然吃過馬糞。

地獄獵犬:“……”被男人這樣拉著手走在大街上,對於格洛莉婭所接受的教育而言,無疑是極度失禮的行為。

偏偏男人不肯鬆手,她也沒有辦法,只能任由他握住。

他的手掌心滾燙,是她渴求的溫暖。

格洛莉婭的心臟跳動的速度有些快,她不得不暫時停下來。

“我想休息,”格洛莉婭捂著胸口,“有些不舒服.”

邪神帶她進了最近的一家酒館。

地獄獵犬沒有被允許進入,他蹲在外面,無聊地玩著手指,冷不丁看見幾個熟悉的人影,驚的幾下跳過去,壓低聲音問:“你們做什麼?不怕嚇到人類嗎?”

“保護公主啊,”亡靈法師嚴謹地穿著燕尾服,帶著一頂禮帽,戴著珠鏈的眼鏡,有花白的鬍子,只看臉,完全是一個溫和的老人,他嚴肅地問,“我精心偽裝過,難道我看上去不像人類嗎?”

旁邊的狼人也握著手杖,表示不滿:“不像嗎?”

地獄獵犬恨鐵不成鋼地戳著亡靈法師的膝蓋:“首先,沒有人類能長到五米高!其次,狼人,人類是不會長尾巴也不會有獠牙的!別衝我搖尾巴!收起來!”

“最後,沒有人會在在自己衣服後面縫上‘我是人’這三個字,你們的腦子是被莫莉嬤嬤打壞了嗎?”

-酒館中人不多,大家更傾向在晚上、結束一天勞作後過來喝一杯。

格洛莉婭坐在最裡面的位置,在喝了一杯邪神為她變出來的奶後,終於冷靜下來。

她從出生以來就不曾離開過莊園,外面的這些對她而言都是新奇的。

酒館中的桌子離得很近,格洛莉婭清晰地聽到隔壁桌正在談論布朗男爵一家人的離奇死亡,他們感嘆布朗男爵的猝然過世,感嘆一個莊園如今徹底荒廢、傭人四下離開。

“……可惜了男爵的女兒,據說,有著‘雪白女巫’的血脈,”有個人喝的醉醺醺,他壓低聲音,“聽說,睡上一次那個小姐,就能爽上天。

一個公爵一個伯爵——”他剩下的話沒有說,甚至沒有再發出多餘的聲音,喉嚨上忽然憑空出現一道傷口,鮮血濺了坐在他對面的人一身。

兩秒安靜後,他大睜著眼睛,直直倒下,砸亂了桌椅和酒杯,朗姆酒撒的到處都是。

整個酒館才爆發出劇烈的尖叫和動亂。

格洛莉婭臉色蒼白,被邪神握著手,離開酒館。

這一次她清晰地看到了死亡,輕而易舉製造死亡的人正用力地握緊她的手。

莫莉嬤嬤口中的惡魔,輕視人類性命,肆無忌憚收割靈魂。

她仰臉,邪神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淡漠涼薄。

他和人類並非同一物種,正如人類的孩子會踩死昆蟲,他也不會對人類心慈手軟。

酒館中的尖叫聲和血液仍在噴湧,方才在語言上褻瀆過格洛莉婭的人,接二連三的暴血而亡。

在邪神動怒的瞬間,他們的靈魂被碾為灰粉。

地獄獵犬和亡靈法師已經被嚇傻了。

他們聽說過邪神先前墮落的時候,曾經屠殺過一整座城市的生靈,不單單是人類,還有黑暗生物。

整個城市只剩下植物,至今仍舊是鬼城。

沒有人敢惹怒邪神,也沒有人敢在他憤怒的時候勸阻他。

墮落的神明之怒,唯有宣洩慾、望能夠平息。

殺戮的欲、望,再或者……的欲、望。

對於邪神如今唯一的女人格洛莉婭而言,今日等待她的,要麼是被邪神無差別地當作人類殺死,要麼就是被生生x死吧。

地獄獵犬的尾巴已經焦急地露出來,搖成花——格洛莉婭還在他身邊。

萬一邪神現在就弄死她怎麼辦?想到這裡,地獄獵犬忍不住朝格洛莉婭示意,讓她快點遠離邪神。

墮落的邪神不會有理智和道德這種東西。

即使是睡了多日的傢伙……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人類。

他嗅到了格洛莉婭的生命味道,最多不過一年。

邪神都沒有延長她的生命。

在不悅的情況下殺掉一個人類而已。

格洛莉婭無視了地獄獵犬的手勢,她仰臉,看著邪神。

格洛莉婭第一次見識到邪神動怒。

他眼睛原本是一片暗紅,如今沉的猶如深沉夜色,幾乎變為純黑。

蒼白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凸起。

在驚慌的慘叫聲中,格洛莉婭伸手,按住邪神的手,撫摸他手背上的青筋。

“別這樣,”格洛莉婭聲音低低,“你這樣,我很害怕.”

地獄獵犬已經急的要變狗了。

狼人嘆息:“到底是小女孩,說這些有什麼用?以為撒個嬌就能平息神明大人的怒火?”

地獄獵犬底氣不足:“……不一定吧.”

亡靈法師搖頭:“神明大人不會聽的,他要能聽,明天我和你一起吃馬糞.”

話音剛落。

酒館中的殺戮停止。

邪神緩慢低頭,看著格洛莉婭放在他手臂上、微微顫抖的手。

格洛莉婭綠寶石的眼睛安靜注視他,她試探著反客為主,主動握住他的大手。

“別給死神增加負擔了,”格洛莉婭說,“我們回家吃飯好不好?”

“嗯,”邪神俯身,將格洛莉婭抱起來,他的尾巴從黑色的衣襟下探出,從裙襬下,死死地纏住她的雙腿,讓她無法動彈,他的眼眸仍舊是濃郁的黑色,“我們回家.”

都市小說相關閱讀More+

天選神豪系統

也許是僅此一夜

第一甜妻:霍先生,撩錯了!

南淺

重生87:開局讓我娶漂亮師孃

破春風

嫡女當家

顧婉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