聳立的石柱,高高支撐的穹頂,斑駁而古老的長桌,以及長桌上首,隱藏在灰霧中的神秘存在……奧黛麗·霍爾雖然已見過這幕場景多次,但只要來到灰霧之上,她依然會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震撼之情在緩緩迴盪。

她餘光一掃,沒看見新的成員,旋即望向上首,習慣性地帶領著一眾塔羅會成員行禮道:“下午好,‘愚者’先生~”其餘成員也相繼起身,而有過一次經驗的“魔術師”小姐終於跟上了節奏。

問過好後,她忽然看到“愚者”右手邊的桌面上蓋著一張背後花紋繁複而華麗的紙牌。

它就那樣靜靜地,隨意地,普通物品般地放置著。

這,這是那張“褻瀆之牌”?藏著一條神之途徑的“褻瀆之牌”!奧黛麗瞬間明悟,在“愚者”頷首回應後,下意識環顧了“倒吊人”、“太陽”、“塔”、“審判”、“世界”和“魔術師”一圈,發現他們同樣注意到了那張以往並不存在的紙牌。

“倒吊人”、“審判”的眼神和動作都展露出了他們的驚訝,以及不可避免的猜測,畢竟能被神秘莫測高高在上的“愚者”先生放在手邊的紙牌絕對不可能是普通物品……“太陽”和“魔術師”則更多是疑惑,畢竟前者根本不瞭解羅塞爾的傳說,而後者剛剛加入塔羅會不久,沒聽到過“塔”先生和“倒吊人”先生曾經對“褻瀆之牌”的猜測和講解。

嗯,“世界”先生的反應有些奇怪,他根本沒往那裡瞧……他是隱藏得太好了嗎?還是他真是“觀眾”和“讀心者”的剋星?最特別的就是“塔”先生……他雖然好似在看著那張牌,但注意力其實並不在那上面……他在想著什麼呢?而且他的精神似乎有些疲憊。

從眾人身上“讀”到一些表層資訊後,奧黛麗收回目光,心裡卻生起了一點小驕傲:那張牌能擺放在“愚者”先生的手邊,也是有我的一份貢獻呢。

“愚者”克萊恩同樣察覺到了眾人的情緒變化,除了還在“待機”的“世界”,其餘人的反應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就連“塔”都少有的收斂起“快樂”,有了一些代表思考的“藍色”。

對此,他在灰霧的遮掩下滿意地點點頭,心道:這才對嘛,果然是“塔”先生之前的反應有問題……嗯,也許是他當時狀態不好,導致了觀察力下降?而艾布納此刻的確在思索,可思索的內容卻和“褻瀆之牌”完全不挨邊,因為他這幾天沉迷“肝”積分,導致沒來得及做“挑選”、“記憶”羅塞爾日記的工作,因此他此刻其實是在想著該拿哪幾張日記出來。

就在艾布納經過反覆推敲,終於決定這回暫時選一頁“羅塞爾獵豔史”的時候,“正義”小姐卻主動舉了下手道:“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有事情想單獨向您彙報.”

單獨彙報?“倒吊人”阿爾傑微微皺眉,下意識猜測起內容,但卻毫無頭緒。

“太陽”戴裡克和“魔術師”佛爾思同樣好奇,可並不是太在意。

“審判”休則大致猜到了奧黛麗想要彙報與“心理鍊金會”接觸的事,因為她在對那位名為“伊思蘭特”的心理醫生進行後續追蹤時,發現她拜訪了尼根公爵夫人的妹妹,霍雷肖子爵的夫人諾瑪——也就是愛瑪的母親。

而這位諾瑪夫人曾在昨天下午主動邀請奧黛麗小姐喝了下午茶。

艾布納更不用說,哪怕現在的塔羅會與原著相比變化很大,但以他掌握的額外情報,還是能很輕易推測出其他人大致的想法的。

至於“世界”?他依舊在“待機”……對於“正義”小姐的請求,克萊恩總是寬容的,是以他輕輕頷首道:“可以.”

接下來,正如休猜測的那樣,奧黛麗向克萊恩單獨彙報了“心理鍊金會接觸事件”的始末,並得到了“愚者”先生提供“庇護”的承諾以及“心理鍊金會”內部可能存在官方臥底的提醒。

“愚者”先生真好,不但願意在後續接觸時“庇護”我,還專門提醒我小心……奧黛麗微彎眼睛,笑容淺淺地回應道:“以後心理鍊金會內部也將有塔羅會的線人.”

……“正義”小姐,你都還沒有加入,就想好要怎麼背叛了啊……克萊恩默默為心理鍊金會畫了個無形的緋紅之月。

這時候,“正義”奧黛麗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對了,與我接觸的諾瑪夫人的女兒叫作愛瑪,她和貝克蘭德那位鼎鼎大名的英雄偵探關係很好……不知道那位偵探會不會也是‘心理鍊金會’的人.”

“塔”先生還真是……交遊廣闊啊!克萊恩腹誹的同時,瞥了一眼艾布納,心中若有所思:“塔”先生在第一次塔羅會時就將“心理鍊金會”的底細分享了出來,顯然對其極為熟悉……他該不會是從那位愛瑪小姐那裡得到的情報吧?不過,從其對“心理鍊金會”的態度可以看出,他對這個組織不以為然,不會是其成員。

“不必理會他.”

克萊恩敲了下長桌,含糊地回了一句。

不必理會?意思是那位偵探問題不大?奧黛麗立刻從“愚者”的態度裡分析出這個可能。

事實上,她之所以會提這一句,也是害怕以佛爾思和對方的關係,可能會無意識地透露出塔羅會的情報,但“愚者”先生既然覺得沒問題,那就不用擔心了。

而且“愚者”先生知道那位大偵探,說不定對方也在塔羅會成員的“考察”範圍內!之後,奧黛麗又具現出了兩頁她在參觀“羅塞爾紀念展”時記下的日記。

“愚者”克萊恩含笑將兩頁紙張傳送到手裡,目光投射而去,笑容卻漸漸僵硬。

因為日記的第一行寫道:“三月六日,媽蛋,這裡的食物吃得我快便秘了!”

紀念展上展出的日記啊……他控制住表情,露出微笑道:“你是希望從尚未支付的金鎊里扣除報酬,還是額外得到些什麼?”

但願不要扣除太多,否則我後續購買材料的費用都要緊張了。

奧黛麗則沒有猶豫,主動詢問了一下那張“褻瀆之牌”蘊藏的是哪條神之途徑。

真是視金錢為糞土啊……克萊恩無聲感嘆了一句,未做隱瞞地笑道:“那是一張‘黑皇帝’牌。

“對應的序列9是‘律師’.”

這樣啊……獲得了答案的奧黛麗只覺自己異常滿足。

單獨的交流到此結束,“魔術師”佛爾思迫不及待地望向上首,恭敬地道:“‘愚者’先生,我搜集到了兩頁羅塞爾日記.”

“很好,你想要什麼?”

克萊恩精神一振,笑著問道。

“不……不需要,我只是想以這些感謝您對我的庇佑.”

佛爾思誠摯地道。

昨天夜裡就是滿月,如果沒有“愚者”先生,我肯定又要瀕臨失控……“庇護你是我做出的承諾,無需再換取.”

“愚者”輕笑一聲道。

更何況,“塔”和“審判”之前幫你付過賬了,尤其是“塔”,若非他慷慨的沒認真追究“墮落晨星”丟失的事,“愚者”先生還真的賠不起……克萊恩暗中自嘲道。

“那……那就和‘塔’先生一樣,先暫時積累貢獻吧.”

“魔術師”佛爾思想了想,接受了“愚者”先生的好意。

而艾布納這時候同樣具現出了一張羊皮紙,對“愚者”道:“我也拿到了一頁日記,依然如之前一樣積累貢獻.”

“可以.”

克萊恩微微頷首,然後將三頁日記一起傳送到了手邊,接著拿起一頁,略微掃了一眼,臉上的表情就差點沒有繃住。

因為上面的文字是那樣的熟悉:“三月六日,媽蛋,這裡的食物吃得我快便秘了!”

很好,看來在貝克蘭德的成員們都去了“羅塞爾紀念展”……這也許是塔羅會成立以來第一次“團建”,雖然誰都沒能碰到誰。

好在“審判”小姐“節操”很高,沒有也拿出一份這樣的日記出來……畢竟“魔術師”小姐都去參觀了,“審判”小姐很可能也一起去了。

在吐槽了幾句後,克萊恩又拿起了“塔”上交的日記,然後他就看到了複數的某某小姐,某某夫人的名字,以及羅塞爾對卡倫配製的健康藥劑藥效的大力讚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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