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海獸和海洋魚類吞噬著高塔裡逃出來的奴隸。

漫漫無際的大海上,海水早已不是深藍色,而是鍍上了一層厚厚的油脂血色。

被吃掉的奴隸們,鮮血都來不及消融到海水之中,而是積壓在海洋表面上漂浮著。

到處都是奴隸們的慘呼,他們一聲聲哀嚎,成了落日餘暉下,海面的最後一抹配音。

束星北面無表情地看著,此時,他內心的情緒說不清到底是什麼。

悲傷,同情,無奈,憤怒,不一而足。

他對於末日下奴隸們的悲慘命運而扼腕嘆息。

當然,對於有些奴隸,束星北也有著他的不屑與冷漠。

那些強壯一點兒的奴隸為了活命,搶先一步駕船逃離,卻在同時命令著周圍的樓船和海獸對撞,好讓自己爭取到更多的逃命時間。

這些人太可恨了。

如果他們擰在一起,把力量集中起來,也不致於是如今一敗塗地的局面。

當然,那只是束星北的一腔願望。

他早已脫離了那種青澀幻想。

從船屋區的鄰居們要殺他開始,束星北早已明白,處於劣勢的人們,他們固然卑微,可是他們一旦獲得了機會,兇殘起來,比公司的人往往有過之而無不及。

船屋區的人們都是如此。

更何況高塔內的奴隸呢。

那些奴隸一旦有了主宰他人命運的時候,就亮出了獠牙。

倘若不是這些一望看不到邊的海獸和大魚們,也不知道奴隸們會做出什麼樣的驚人舉動。

“時間差不多了,”趙尚志站起身來,慢慢地踱到窗戶邊,他手裡拿著一條雪白的毛巾,擦拭著嘴邊的茶漬。

那個俊秀得不像話的男子恭敬地站在趙尚志的身邊,等著船長趙尚志隨時可能釋出的命令。

“穆雨,這一趟,你見過不少武士了吧,他們帶到千葉大陸,有戰力嗎?”

趙尚志隨口問道。

那個長得比女子還要漂亮的男人躬身答道:“船長,他們實在太弱了。

去了那裡,也就是炮灰的角色.”

“呵呵,”趙尚志笑了。

不遠處的趙姨有些不服氣了,“哥,我手下有一幫四級武士,他們去了千葉大陸,居然是炮灰?”

趙尚志看了一眼穆雨,“你給趙總介紹一下.”

“是,”穆雨點頭,“趙總,您這邊的四級武士,也就是一拳之力,可以打出四千斤。

而千葉大陸上,勉強可以行走於外界的武士,他們一拳之力,至少四千斤,前提是他們不會遭遇到更強大的對手,倒是可以活命。

至於執行任務,他們是派不上用場的.”

副船長桑青木坐在那裡,也是一臉微笑。

二塔的趙姨倒吸了一口涼氣。

要知道她手下那一幫四級武士,是她一直以為引以為傲的底氣。

如今看來,她把千葉大陸還是想得太簡單了。

想到自己還想招攬束星北,趙姨臉色窘迫,那樣悍不畏死的小子,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穆先生,您一拳可以打出什麼力量來?”

趙姨忍不住問道。

“趙總,我只是船長的貼身侍衛,請您不要用尊稱來招呼我,”穆雨朝著趙姨躬了一下身子,“我一拳五千斤吧。

船長帶

我過來,是因為知道這邊的實力,我過來,也勉強夠用了.”

趙姨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此時外界又是一片動盪。

把奴隸們吞食下去的海獸們突然有了異動。

先是一頭海豹,它吃下奴隸的時間是最早的,那頭海豹停止了對樓船的攻擊,在海面上翻騰起來,那速度奇快無比,一邊翻滾,一邊吼叫,聲音里居然有著無比得悽慘與凌厲。

“怎麼回事?”

人形怪物所處的位置,正好可以統覽全域性,他愕然地看著那頭海豹,只見海豹翻滾著,本來飛快的速度慢慢地變緩了下來,跟著,海豹吐完最後一口呼吸,直挺挺地臥倒在水面之上,一動也不動。

海豹等於是開了個頭,跟著越來越多的海獸和大魚也瘋狂起來,它們都在海水中翻滾,互相攻擊。

一頭巨鱷咬斷了身邊海狼的半顆腦袋,而海狼的爪子也抓破了巨鱷的眼睛。

海域已經成了死亡的屠戳場。

先是奴隸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死亡,現在又輪到了海獸和魚類接連死亡。

海獸們互相攻擊,魚類互相廝咬,使得本來已經染色的海水又多了一層厚厚的血脂。

“放在奴隸飲食中的藥起效果了,”趙尚志朝著穆雨說道,“發我船長令,方舟即刻啟程。

九塔在外界的護衛力量在方舟前方開道,所有依附勢力跟在方舟之後.”

“是,”穆雨急急地跑去傳令了。

此時的海面上的鉅變,引起了束星北的注意。

稍加思索,他頓時明白了。

所謂的釋放高塔奴隸,讓他們獲得自由,根本就是一個幌子。

早有人在這些奴隸身上放了致命毒藥。

等這些奴隸逃出高塔,被海獸和魚類吞下,必然導致海獸和魚類中毒。

真是用心歹毒至極啊。

所有的計劃,一環套著一環。

不但算盡了奴隸們的想法,連同那個人形怪獸的想法都算在其中。

方舟裡,早有高人想到了人形怪物會在方舟離開前,要發出攻擊。

可是位置計算之準確,出手時間之恰當,著實讓束星北倒吸了幾口涼氣。

外面,早已被黑暗籠罩。

方舟裡,已亮起盞盞燈火。

由底層到最高層,都是熾亮一片。

方舟有如行走的燈塔,照亮了整個海域。

船長令已由喇叭傳出。

之前負責清場的九個塔力量提前一步,在方舟前方開道。

方舟之後,則跟著密密麻麻的船隻。

有戰艦,有樓船,有小鐵船,船屋區那一帶的居民甚至把居住的船屋都全部解開了,變成了一艘艘可以活動的船隻,緊緊地跟在方舟之後。

不管是方舟裡面的人,還是方舟後側船隻裡的人,對於未來都有著美好的憧憬,他們都認為自己可以活到最後,能堅持到抵達目的地的那一刻。

唯獨束星北對前行道路持著悲觀的態度。

從高塔奴隸們悲慘的命運之中,束星北得出了更多的結論。

前方一定不會風平浪靜。

在真正抵達目的地前,方舟以及前方後方的的所有船隻,還不知道要面臨多少的劫難。

方舟之所以讓所有的勢力跟著一道出發,斷然不是良心大發這麼好,而是一個又一個

陷阱,在等著用這麼人的命去填。

外面的海域裡,也不知道被毒死的海獸和魚類究竟有多少。

那個人形怪物仰頭痛呼,“spear,我跟你們沒完.”

那個人形怪物的呼喊聲,就在方舟後方的船隻那裡響起。

一時間,那些跟在方舟之後的船隻嚇得瑟瑟發抖。

別說是他們,就連方舟裡面的人,都聽到了這聲高呼。

“不好,那個怪物還會說話。

難道他也是人?”

有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廢話,不是人還會講話?”

又一個人插話道。

“它手下的力量被削弱了,難道它還敢追上來?”

有人質疑道。

“反正不管怎麼樣,我們小心點兒吧,”有人心裡驚疑不定。

說話的人,都呆在跟在方舟之後的船隻之中。

一番心驚肉跳之後,後方船隻裡的人們終於定下心來。

因為人形怪物沒有發動攻擊。

“方經理,別看了,過來,我們去吃飯,一邊聊聊天,”方世運朝著束星北這邊走了過來。

二十層裡,所有人並不是呆在一起,而是各有艙房。

束星北作為任務部的經理,他有一個獨立的艙房套間,外面有兩名巡衛住著。

巡衛們認識方世運,自然不會阻攔他,直接讓他進來了。

“好,”束星北點點頭。

他跟著方世運一道,走向餐廳。

“剛才那一幕,我也看到了,真是慘啊,”方世運感慨著,語氣裡有著說不出的唏噓。

“是啊。

這些佈置和安排,顯然早就做好了,也不知道出自何人的手筆,”束星北淡淡地問道。

在他看來,那個在幕後策劃這一切的人,就是被殺一千遍一萬遍,都不為過。

此時束星北在方舟之內,他自然不便說出內心的真實想法。

“能有誰啊?當然是趙船長了,”方世運答道,“趙船長運籌帷幄,高瞻遠矚,做出來的計劃,神鬼莫測。

一經實施,世人皆驚.”

束星北玩味地看著方世運,“不錯啊,掉書袋掉得這麼好?趙船長要是聽到了耳朵裡,也不知道會怎麼嘉獎你呢.”

方世運當然是在拍趙尚志的馬屁,被束星北這麼一說,他也有點兒尷尬,“束經理,你知道嗎?三個遺蹟,除了我們九塔探索成功之外,另外兩處都失敗了.”

“都失敗了?”

束星北一愣。

跟著他明白了原委。

自己從七號遺蹟拿回來的那本書,絕對讓船長趙尚志他們不滿,之所以沒有再發難,估計與另外兩處遺蹟探索失敗有關。

他好歹還拿了一本書回來了,而三號遺蹟和九號遺蹟那邊,卻是什麼都沒弄回來。

方世運跟著又說道:“二塔趙姨本來一直拿你做文章,等到另外兩個遺蹟失敗之後,她這才放過了你。

你以後要小心.”

“我會的。

趙姨和大小姐他們,都住在上面吧?”

束星北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下。

“是的。

他們是大人物,”方世運答道,“不和他們在一起,也有好處。

吃過飯,我領你去個好玩的地方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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