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祥雖然大驚,卻並不失色。

束星北行事果斷,目力過人,一槍命中了丁祥的肩頭。

丁祥渾身一僵,快艇失去了操控,差點側翻。

可也就在這不過數分鐘之後,丁祥又控制住了快艇。

怎麼可能?這回輪到束星北吃驚了。

麻醉槍打在人身上的效果,他拿姚家人做過實驗。

中槍之後雖然還能說話,卻沒有行動能力。

現在丁祥依然能駕駛快艇,說明麻醉槍對他沒用。

不虧是高塔裡出來的人。

聯想到沙廉說過的話,束星北嘴裡泛起一陣苦澀。

難怪濟世組織選取成員如此苛刻,從現在丁祥的表現來看,如果沒有超凡出眾的能力,遭遇到高塔裡出來的人,只能是送菜,白白地丟了性命。

“小子,你成功地惹怒我了,”丁祥中了麻醉槍,心裡惱火至極。

在他眼裡猶如螻蟻一般的束星北居然不乖乖束手就擒,居然還敢還擊?“難道我乖乖地等死?”

束星北很快恢復了平靜。

等死從來都不是他的選擇。

誰要殺我,我先殺誰。

天要亡我,我必滅天。

只要有一口氣在,哪怕天王老子來了,打不過也得咬掉他一塊肉。

“好,好極了。

本來我拿了東西,還準備留你一條狗命,現在看來我還是過於仁慈了,”說話間,快艇已駛到束星北的船邊。

丁祥將快艇緩緩停住,站起來一個縱身,就躍到了束星北的船上。

束星北也停了船,絲毫不懼地和丁祥對視著。

槍持在手裡,砰的一聲,又是一槍,擊中了丁祥的腹部。

丁祥身子一晃,束星北已朝他狂奔而來,手中的槍不停,又打出了一槍。

麻醉槍雖然不能讓丁祥徹底失去行動能力,可短短數分鐘之內,足以讓丁祥麻痺。

束星北要的就是短短數分鐘,第三槍開出,再次命中丁祥。

束星北隨手將槍丟下,一拳朝著丁祥的腦袋揮來。

他沒有直接動用割刀。

這一拳直接命中了丁祥的面門。

丁祥只覺得腦部嗡的一聲,鼻子裡一股熱辣噴湧而出。

他伸手一抹,入眼的是掌心裡一抹血跡。

憤怒至極的丁祥不再多說,掄起拳來,狠狠地砸向束星北。

拳重生風,呼呼作響。

拳未至,束星北心裡已是警兆大起。

這一拳,他接不了。

丁祥是一級武士,暴怒之下的一拳之力,打出已超過千斤。

束星北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丁祥又是一拳擊了過來。

再避,後面就是駕駛艙了。

束星北腳下未動,身子向旁邊一閃,堪堪地避開了丁祥的拳頭。

丁祥的戰鬥經驗遠在束星北之上,他早已料到束星北避不開自己這一拳。

沒想到束星北的身子詭異地讓開了。

“你,”丁祥輕噫了一聲,“果然有點門道。

不過,也就是如此了.”

他又一拳揮出。

束星北的身體又一次詭異閃過。

丁祥惱羞成怒,他飛起一腳,踢向束星北的面門。

腳攻擊的距離要超過拳頭,束星北避讓不開,奮力地抬起雙臂,想架住丁祥的腳。

一腳落下,束星北雙臂猛地下沉,身體一個趔趄。

丁祥得勢不饒人,腳下繼續用力,向前一踹。

束星北條件反射地想到了通臂直拳。

此時他拳頭施展不開,前面四式自然用不了。

後面三式需要用拳風打穴,束星北沒有練出拳風。

眼下他只能生生地用拳頭硬擊丁祥的穴位了。

束星北猛地一運力,全身力量剎時集中於他的右拳,一拳揮出,打向丁祥足底的湧泉穴位。

丁祥腳下一顫,腳下勁力消失得無影無蹤。

束星北卻又翻手握住丁祥的腳踝,又一拳擊在丁祥足側的太溪穴上。

丁祥正想抽身時,腿部一麻,整個人失去了重心,轟的一聲倒在了船上。

身軀落地,轟的一聲。

束星北還握著丁祥的腳,又一拳砸在太白穴上。

不等丁祥做出更多的反應,一把刀無情地擱在他的脖子上。

“你,”丁祥目眥俱裂。

“回去告訴公司,既然交易,就別耍什麼花樣,”束星北想贖回聶蘭,自然不會輕易地結果了丁祥的性命。

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壯漢在公司是什麼身份,但從丁祥話語之中判斷,他知道高塔裡不為人知的秘密。

像這樣的人,還是先不殺為好。

丁祥露出了一副無奈的神情,“好.”

“你沒有什麼建議嗎?”

束星北問道。

“建議?”

丁祥腦子裡轉不過彎來了。

什麼意思?“呱,比如說,公司有沒有想過和我交換?”

束星北問道。

他已在暗暗地溝通毒蛙。

希望毒蛙能聽懂自己的意思。

“任務內部讓我過來和你談一談,”丁祥眼角收縮了一下。

小崽子到現在都沒有把刀收回去,他也只能虛與委蛇,走一步看一步了。

但更多的秘密,丁祥是不會說的。

任務內部?束星北思索了一下,任務內部在高塔內?“唐經理所在的地方,是任務外部了?”

束星北立即問道。

丁祥吃驚於束星北的反應,他嗯了一聲。

“說說你吧,呱,”束星北把刀往丁祥的脖子上緊了緊。

毒蛙有了回應。

它們發出陣陣呱呱的聲音。

和毒蛙能交流了,束星北大喜過望。

不過,他的手上刀可是一點兒也放鬆。

冰冷的刀鋒讓丁祥有種不好的感覺。

這小子搞不好還真敢殺我。

“我叫丁祥,是公司安保部的員工,”丁祥答道。

“呱,武士?”

“是.”

“呱,幾級?”

“一級。

我說,你放了我,對你有好處,”丁祥實在受不了眼下這個局面了。

他丁祥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行。

不過我告訴你,你別想耍花樣,你可以看看周圍,”束星北仍然不急著收刀。

丁祥下意識地向船艙四周看了看。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船艙里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毒蛙。

毒蛙一個個瞪著眼睛盯著他,後背上的毒囊一鼓一鼓的,隨時都有可能射出毒液。

丁祥全身都不由自主地顫了起來。

“滾吧,”束星北收了刀,自顧自地向駕駛艙走了過去。

此時只要丁祥奮起一擊,準能將束星北打倒。

瘦削的小子受不住他幾拳。

可是,丁祥不敢。

“求求你,送我去快艇那裡,我欠你一個人情,”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丁祥也只有說軟話了。

束星北把船開到了快艇那裡。

丁祥站在船裡,連動都不敢動。

“呱呱,呱呱,”束星北叫喚著,示意毒蛙讓開。

毒蛙們讓出了一條路。

丁祥縱身跳回到快艇裡,他連頭都沒敢回,逃命似地離開了。

毒蛙居然聽這小子指揮。

太詭異,實在太詭異了。

丁祥剛才受制於束星北時,他本來打算等束星北稍稍放鬆警惕,就一舉把束星北擒下。

拿到公司要的東西之後,丁祥會直接送束星北上西天。

沒想到束星北弄了一大船毒蛙守著。

丁祥別說動手了,他連動都不敢動。

逃出生天的丁祥想到剛才詭異的一幕,禁不住回憶起束星北和他說話時呱呱地叫著。

當時他還以為這小子有病呢。

沒想到是溝通海水裡的毒蛙。

想到這裡,丁祥後背出了一層冷汗。

束星北之所以把毒蛙叫上船,分明是對自己有了提防。

他早想到了只要一收刀,自己就會反擊。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心智如狐,讓丁祥又恨又怕。

自己此行任務失敗了。

回去鐵定要受到懲罰。

丁祥想到這裡,臉色異常得難看。

不過,他不打算把實情告訴公司,自己完成不了任務,別人來也未必能從束星北手中討到好處。

如果公司再派人做這個任務,也一樣失敗的話。

那就不是丁祥無能了。

丁祥拿定主意,匆匆地回到船屋任務處。

唐苑看到他回來,喜笑顏開地迎了上去。

“丁先生,您回來啦?”

“嗯,”丁祥鼻子裡哼了一聲。

“任務完成了,帶我去高塔吧。

人家想去你的住處轉轉哪,”唐苑說話用著鼻音,媚意越來越濃,眼裡的那層水霧都快化不開了。

“下次吧,”丁祥臉色鐵青。

他把快艇繫好,跳進自己來時駕的小艇,迅速地離開了。

“帶上人家嘛,這不是你說的嗎?”

唐苑見到丁祥要走,禁不住一陣失望。

“滾,”丁祥終於發怒了。

唐苑吃了一驚。

本來善於察顏觀色的唐苑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丁祥臉色極其難看。

難道他的任務失敗了?武士都沒能拿下束星北?唐苑看著疾馳而去的丁祥,臉上的驚駭怎麼也遮掩不住。

束星北,真的如此厲害?下回見到他,一定要小心,不能隨意得罪了他。

此時的束星北還在海域中向前行駛。

高塔裡能觀察到海域情況,那就表示他要想找個安全的孤島,必須繼續向前深入。

至少要深入到高塔觀察不到的地方。

毒蛙們並沒有離開船隻,束星北看著它們在船上呱呱叫喚,臉上不禁浮起了笑容。

無論是毒蛙,還是折戟鯨,它們都是束星北真正的朋友。

它們不會背叛自己,甚至沒有向自己要過任何回報。

比人好多了。

今天和丁祥的一番對峙,早在束星北的計劃之中。

他之所以駛到這一帶海域,就是想借助毒蛙的力量,來達到攆走丁祥的目的。

可以想見,如果沒有毒蛙,丁祥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地善罷干休。

只是,毒蛙也好,折戟鯨也好,它們為什麼會幫助自己?這是束星北一直心存疑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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