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高義正帶著自己的手下,乘船疾馳,連船上所有的帆全部都揚了起來,唯恐自己跑得不夠快。

這一趟來打撈遺蹟,可真是值了。

雖然折損了兩個兄弟,但是牛高義真打打撈到了好東西。

那是一本用鈦合金編寫的書頁,短短兩頁,名為青木練氣法。

這可不是別人打撈上來的,而是牛高義自己下水打撈的。

白虎堂作為傭兵組織,和普通意義上的傭兵組織並不相同。

常見的傭兵組織,是接任務,解決目標,完成任務,時間長了,合作久了,漸漸地就形成了默契,以後就經常組隊出去做任務。

白虎堂起初也是這樣,而且五十年前,白虎堂也是千葉大陸上最具有威懾力的組織。

組織鬆散,凝聚力並不強。

可是隨著spear公司在千葉大陸上越做越大,很多平時盟友關係的勢力組合到了一起,比如特攻社,凌風堂,都是從事著相同或者相似的業務,為了抵禦公司的勢力,他們不得不抱團在一起。

白虎堂因此也漸漸發生了改變。

他們不斷增強凝聚力,設了三位頭領,每個頭領手下都有核心隊伍。

同時,外圍做任務的那些散兵遊勇如果願意,也能投靠到白虎堂之下,因而,白虎堂也坐大了。

作為白虎堂的第三頭領,平常聽到的都是阿諛奉承之辭。

此行折損了老酒和郭楓兩人,著實讓牛高義臉面上掛不住不說,心裡也無比憤懣。

加上打撈任務一點兒頭緒都沒有,有著“瘋子”稱號的牛高義當然不肯離開。

小島上火山噴發,牛高義帶著人馬遠在十公里之外,他見識過火山噴發的威力,第一時間就帶著人馬撤退。

避開了火山的威力,牛高義開始派遣手下在海域打撈。

他身先士卒,親自下了水。

萬沒想到的是,他的運氣如此之好,找到了這兩頁青木練氣法。

初略地看了一遍,牛高義確定這是好東西。

雖然他不知道練氣入體是什麼意思,可不妨礙他判斷書頁的價值。

此時,牛高義也接到白虎堂在千葉大陸上的傳訊,從而得知大陸上其他勢力也派了不少人來。

每個勢力領頭的人物,至少是二級武師。

其中spear公司的領隊耿文彪,更是三級武師。

牛高義立即做出了撤離返回的命令。

手下的傭兵中,沒有人知道牛高義從水下打撈出來了東西,牛高義也沒打算說。

就這樣,牛高義是一干勢力中第一批撤離的。

他行跡匆匆,瞞得過其他人,卻瞞不過老章魚。

同樣,具有瘋子之稱的牛高義行為怪異,也逃不過傭兵中有心人的眼睛。

“追過去,你要幫我,”束星北向老章魚說道。

“只追牛高義?”

老章魚問道。

“當然。

我要飛機殘骸又沒用,跑得越快的,越是找到了好東西,”束星北語氣堅定。

老章魚嘿嘿地笑了,“你小子還真有點兒虎啊。

不過,我喜歡。

行,幫你.”

白虎堂不是以火力強大而著稱的組織,傭兵們為了完成任務,可以不擇手段,暗殺也好,硬幹也罷,憑藉的更多是他們本身的

戰鬥力,以及彼此之間的合作。

因此,想對老章魚造成傷害,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們跑了幾天了?”

束星北問道。

“四天。

也就是你在水下失蹤的時間,”老章魚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四天?自己在水下都四天時間了?

按當初鳳大姑和穆風所描述的航道路線,束星北估計此時李興他們也走了去千葉大陸的一半路程了。

“追得上嗎?”

束星北問道。

他和老章魚匯合到了一起。

“當然,你坐到我身上來,就會明白了。

我的速度,能亮瞎你的狗眼。

咦,小子,你變俊了啊?”

老章魚看到了束星北的面孔,驚詫地問道。

“什麼意思?”

束星北心頭一跳。

他正在懷疑自己的相貌是不是發生了改變了,正愁著沒有鏡子可以照一照呢。

結果被老章魚先提了一嘴。

“我說你長俊了啊,你聽不懂人話?”

老章魚奇怪地問道。

束星北已鑽進了它的嘴裡,手裡撐起了那把雨傘。

海蟻小四畏縮在束星北的腳旁,生怕章魚嘴裡的粘液把它給捲住消化了。

至於折戟鯨,則是第一時間溜了。

當然,那也是老章魚有意地放了它一馬。

“我,”束星北差點沒有被它給氣背過去了。

“我說你是人嗎?”

“這和正題無關。

你小子沒事就戴個面具,難道不是因為以前長得醜嗎?”

老章魚反唇相譏。

束星北沒有了和它鬥嘴的慾望。

這倒不是他拙於表達,而是因為他內心狂喜啊。

天啊,我臉上的烙印,不會真沒有了吧?

那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小子,你不說話的原因,是不是我說中了你的心事?”

老章魚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束星北斗嘴,它的速度卻是不慢,一眨眼的功夫,早已將這一帶海域遠遠地拋到了身後。

作為水中主宰一般的存在,真能讓老章魚畏懼的真沒幾個。

束星北在它的肚子裡,當然感受不到它在外界的速度。

可是那頭被束星北放走的折戟鯨,雖然遊遠了,它還在對這個方向觀望著。

只見這一帶海域,巨浪濤天,海水就像是被神仙施法過了一樣,推卷著,浪花越堆越高,真有那種萬堆雪的壯觀。

附近的魚群被驚得四下逃竄,海獸們恨不得再長四條腿,最好還能插上一對翅膀。

水下的生物瘋一樣的逃命,水上的海鳥都被驚飛起來,在天空中驚恐地啼叫著。

至於前方的海船,上面的人朝著這個方向看了一眼,都驚呆了。

“快,快跑啊,不,快轉向啊,”船上的人員玩命地奔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想跑到哪裡。

海船是凌風堂的。

帶隊的二級武師姜毅也意識到不妙,趕緊下令,避開後方巨浪,以免海船被打沉了。

說時遲那時快,姜毅他們那邊幾艘船好不容易地轉了向,後方的巨浪已橫推過來。

雖然浪花只是擦著船身而過,水花還是衝到了船上。

凌風堂此次派出來的船隻,舷板離水面數十米高,加上艙房,足足有近三十米高度。

海水還是

拍了上去,衝得那些巡邏人員東倒西歪,最後都趴到了艙板上,死死地扣住了可以著力的東西,這才免於被衝下船去。

“爽啊,爽,”老章魚揮動著它七個大爪子,在水下撥動著。

這可是它從冰山底下解放出來之後,第一次如此放浪形骸。

海獸的本性,和人類本來就是不同。

它們不懂得藏拙,有了實力,就盡情釋放。

超過了凌風堂的船隻之後,老章魚並沒有理會這幫人。

雖然它知道這幫人拿走了一棵結滿果實的大樹。

束星北對大樹沒興趣,老章魚自然也沒了興趣。

把自己的收穫牢牢藏起來的人,才最值得注意。

姜毅看著海浪就像是被推著在海中行走似的,他取出了生物探測器。

跟著姜毅倒吸了一口涼氣。

“頭,怎麼啦?”

一個巡邏的兵丁好不容易從船板上爬了起來,看到姜毅的臉色有異,趕緊過來問道。

姜毅心有餘悸地答道:“水下,水下有一頭大海獸。

身長至少有上百公里.”

“什麼?”

那個兵丁又是一個趔趄,趴倒在船板上。

“別說話,以免引起它的注意,又回來了,”姜毅叮囑道。

“是,是,”那兵丁額上都開始冒汗了。

哪裡還敢多說什麼廢話啊。

活著,比什麼都好。

超過了凌風堂的隊伍,老章魚很快就攆到了特攻社的船隊。

特攻社三艘船並排而行,拖著長長的飛機殘骸,速度根本提不上來。

船行起來,也非常吃力。

飛機的殘骸受到水的阻力,生生地拖得三艘船尾都是濃煙滾滾。

指揮的二級武師李不悔恨不得再搶幾艘船過來才好。

李不悔已向總部那邊發出了幾條求援資訊,然而那邊的船隻過來,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只能這樣像蝸牛一樣往前走了。

最讓李不悔擔心的,是spear公司的船隻。

別的勢力,李不悔並不擔心。

其他勢力能研究飛機殘骸的可以說沒有,一無財力,二無技術。

整個千葉大陸上,能對飛機殘骸做出研究的,除了他們特攻社,就是spear公司了。

要是和他們遭遇了,可就麻煩了。

“頭,您看後面,”一個巡衛急急地跑過來向李不悔彙報。

“是耿文彪他們追上來了?”

李不悔一顆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不是,您回頭看一看吧,”巡衛說著,遞過來一個雙筒望遠鏡。

李不悔將望遠鏡舉了起來,對著後方看了一眼,白茫茫的海水幾乎與天際相連,高高的浪頭,一旦落下來,少說也有數百噸重。

“快,分散開,”李不悔頭大如鬥。

這下完了。

像這樣拖曳著殘骸,被後方浪花追上,那就是滅頂之災。

避讓,已是無法避讓了。

後方的浪頭來得太快,快到讓人眨一眼,就會看到浪頭又近了許多。

“都聾啦,把三艘船全部解開,先避過浪頭再說,”李不悔狂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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