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星北這次出來,準備夠充分。

隨著他越來越深入,他已從儲物袋中取出了皮手套,又穿上了皮靴,頭部也戴上了獸皮帽子。

這一副打扮,放到洞外,那是格格不入。

可在洞內,束星北絲毫覺得奇寒難擋。

冰蕊花和御神草到底會在哪裡呢?也不知道有沒有。

隨著寒氣入體,束星北心裡越發焦灼起來。

陣陣冰寒之意,無孔不入。

束星北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腳發麻,身體也有被凍住的跡象。

此時,他撥出來的熱氣,轉眼之間就能化成冰漬。

奇寒之下,他無法維持自己的易容之術了,面貌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

正是一個風華正貌好青年,嘴唇上方出現了些許胡茬,上面蒙了厚厚的白霜。

耳朵部位陣陣奇癢,束星北連碰都不敢碰一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耳朵給蹭掉了。

“頭,沒事吧?”

黃天賜的聲音在束星北的耳麥裡響起。

“沒事,”束星北勉強地答道。

他的話音剛落,洞裡突然出現了一陣旋風。

旋風所卷之處,剝地三層,地上的草根都被席捲而起。

束星北一陣駭然,他焦急地張望著,尋找著,想找到了一處可供藏身的地方。

還不等他找到,旋風已越來越近,即將到達他的面前。

情急之前,束星北避讓進石壁附近的萬年藤下。

頭燈搖晃著,束星北意外地看到萬年藤下還有一處可供一人存身的縫隙。

他想都沒想,直接衝進了縫隙。

旋風呼呼的從他的身後飛卷而去。

如果束星北剛才避讓不及,百分百會被那陣旋風給捲走,即使不死,也會凍成冰棒。

好險。

暗暗心驚之下,束星北沒急著走出石壁縫隙。

他有種感覺,縫隙前方應該別有洞天。

因為越往前走,他越發能感覺到一種暖意。

又走了幾步,束星北確定這不是他的錯覺,他便加快了腳步。

縫隙走到前方,眼前豁然開朗。

一個足足有四十來個平方的洞穴出現在束星北的面前。

洞孔之內,有一個小小的湖泊,正騰騰的冒著熱氣。

湖泊四周,長滿了各種植被,紫色、白色、藍色,各種奇花呈現眼前。

束星北的眼睛亮了。

因為他看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冰蕊花,潔白的花朵上,彷彿蒙著一層薄冰,看上去晶瑩剔透。

一朵,兩朵、、、五朵。

距離冰蕊花的不遠處,就是御神草,也有十幾株。

沒想到它們會長在一起了。

束星北不得不感嘆自己的運氣真是再好不過了。

如果不是那陣旋風,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躲到萬年藤之後,顯然,他也不會找到萬年藤後的縫隙,也斷然不會來到這一處湖泊。

束星北沒有急著去採摘冰蕊花和御神草。

在外海採摘紅果的時候,他已有了經驗。

奇花異草旁邊,往往會有獸類或者蟲類。

束星北四下看了許久,確定冰蕊花一帶沒有危險,他便一個箭步衝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採摘了三朵冰蕊花,跟著他身形急退,又回到了剛才站立的地方。

靜靜的湖泊突然有了動靜,只聽譁拉一聲水響,一隻身形足足有一個多高的大水怪從湖中一躍而起。

束星北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一頭冰山猿。

冰山猿並沒有注意到洞內已多了一個人,它的目光緊盯在冰蕊花之上,毛茸茸的手指還在掰動著,好像是在數著冰蕊花的數量。

束星北暗叫不好,他又輕輕地往後退了退,一直退到縫隙那一側。

冰山猿已數過了冰蕊花,它暴怒起來,用著巨大的拳頭猛捶自己的胸口,嘴裡發出嗬嗬的吼聲。

眼睛更是在洞內不停地搜尋著,它要找到把自己的冰蕊花搶走的罪魁禍首。

束星北心裡已是緊張到了極點。

萬一這頭冰山猿從水中衝出來,想找到他不是難事兒。

此時退走,根本不可能。

因為還有御神草沒有采摘。

束星北只能靜靜地等著,他屏著呼吸,心神悄悄地釋放出去,跟著又被他收了回來。

這個時候,不可輕易嘗試溝通冰山猿。

萬一它和寒湖一帶的生物一樣,無法溝通,豈不是證明了洞內有人?

冰山猿吼過一陣,見到洞內沒有異狀,不甘地退回到了湖中。

它身形一矮,沉進了水裡。

束星北站在那裡,還是一動不動。

又過了一會兒,冰山猿突然又從水底浮現出來,它狡黠地朝四周觀望著,還是沒有發現。

冰山猿悻悻地又一次鑽到了水裡。

這傢伙還很狡猾。

束星北暗道。

他已經猜出了冰山猿不肯離開湖水的原因了。

湖水的溫度,必然高過山洞之內的溫度,冰山猿不願意出來受凍,它躲在水下,享受著水溫帶給它的愜意和舒坦。

機不可失。

束星北抓緊時間又一次衝了出去,他急急地採摘了四株御神草,便頭也不回地從洞穴之內撤了出去。

他剛離開沒一會兒,冰山猿又一次從水底浮現而出。

它再次清點了冰蕊花的數量,這一回,他發現沒有任何缺失,便晃了晃腦袋,又沉下去睡覺了。

回到主洞之內,束星北便直接由來路返回。

一路上,他將寒連,燈籠花采摘起來,收集到另外準備的一個儲物袋中。

至於他已經得手的冰蕊花和御神草,他則小心地放到自己的防水儲物袋中。

根據功法配套的草藥一覽表顯示,冰蕊花和御神草的數量每樣只要有一份,就可以在服用之後,進入功法第三層的練習。

因而束星北也不貪心,從洞內直接撤了出去。

等他來到了洞外,黃天賜等人正在焦急地等待著。

有人在燒開水,有人則拿出了厚厚的毯子。

“你們這是做什麼?”

束星北奇怪地問道。

黃天賜看到束星北的身影,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小心地問道:“總教官?”

“行了,先把火滅掉,”束星北沉聲喝道。

一直在防著公司的監測,在這裡生火,是怕自己的目標不夠明顯嗎?

黃天賜確認了束星北的聲音,趕緊吩咐滅火,跟著又嘻笑著問道:“頭,沒事吧?怕你被凍著了,所以燒了些熱水.”

“行了行了,”束星北將儲物袋取了下來,摘了帽子,脫了棉衣,換了靴子,自己站在烈日下暴曬了許久,感覺到自己又活了過來之後,他才拉伸著骨骼,又用易容術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直到這時,驚疑不定的黃天賜小隊才真正明白了,總教官現在的這副面孔原來是假的。

“頭,你今年多大了?”

黃天賜嬉皮笑臉地湊了過來,“我猜不到20歲吧.”

束星北玩味地看著他,沒有回答。

黃天賜被束星北看得心頭髮虛,沒敢再多說。

“我們回去,”束星北下達撤回的命令。

“是,”黃天賜領命,吩咐起來,“所有人,把東西收拾好,準備回返.”

海蟻小四和金甲蟲也被束星北從附近召喚回來,他又一次溝通了蜂鳥,一行人便坐著蜂鳥朝著草葉島飛去。

束星北這一趟帶隊出來,可以說是生生地瞞過了公司的監測。

他們出發的時候,選擇的是夜間,進入峽谷時,因為地形的原因,公司無法監測到他們。

至於通訊器,他們採用的是嶄新的通訊器,而且全程幾乎沒有使用。

直到這一刻他們返回時,成群的蜂鳥飛到了天空,公司的情報部門立即捕捉到了他們的身影,迅速地報了上去。

“確定是什麼人了嗎?”

承永晟問道。

“看得不太清楚。

但可以確定方向,他們是朝外海飛去的,”情報部門的頭領彙報道。

“能騎坐蜂鳥,又朝外海飛去,也不需要多問了,必然是束星北和他的手下人,”承永晟直接下了結論。

“要不要派飛行器追蹤打擊?”

情報部門的頭領請示著。

“能趕在他們的前面攔住嗎?”

承永晟問道。

“能,”情報部門的頭領愣了愣。

用飛行器攔在蜂鳥的前面,危險的就不是束星北,而是飛行器上的人了。

承永晟並沒有下達攔截的命令,而是勒令情報部門倒過來查束星北他們是從哪裡返回的。

情報部門的頭領心裡一鬆,趕緊去讓人忙活去了。

“束星北,你這一趟必然是去了木精靈族那邊了吧?”

承永晟推測著,他又讓人叫來了承星。

雖然上一次承星的策略並沒有奏效,可在承永晟眼裡,承星是真正能繼承他事業的人選了。

沒多時,承星就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總裁,”承星躬身行禮。

“有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承永晟跟著就把束星北從寒湖北側那一邊返回的情況說了一遍。

“總裁,我們公司因為束星北已經損失折將好幾次了。

這也影響到了我們公司在大陸的聲望,不知道總裁是不是想借助束星北的手,來完成什麼任務?”

承星問道。

承永晟聽到這話,心情大悅。

不錯,真不愧是我承永晟的兒子啊。

自己想利用束星北這一點,承星居然看出來了。

“之前是想讓他在南山探秘,只要他有收穫,一舉拿下草葉島,什麼都是我們的了,”承永晟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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