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下游戲的時候,劫還在復活途中。

主播看著螢幕上的“勝利”兩個字,差點把自己的牙都咬碎了。

這還不如輸了!他第一次贏得這麼憋屈!——哈哈哈哈哈哈,主播剛剛的表情我截圖了,太逗了。

——主播心態崩了吧?——這局我錄屏了,這個ez肯定不是普通路人。

主播還在看螢幕,他氣道:“我一定要加他好友!把他拉進房間罵他!”

“我要和他solo!”

現在的solo講究的是一血一塔,兩人直接去中路對線,誰先殺了對方,拿下第一座塔,誰就贏了。

他傳送好友申請後就手捧水杯等著對方透過,但等了好一會兒,好友列表裡也沒有出現他輸入的那個名字。

觀眾們毫不留情地嘲笑:——人家傻了才加你。

——我以為你比較愛找死,哈哈哈哈哈。

但主播沒有放棄,他不斷髮送好友申請。

——主播不如換個號加他,你這個號他肯定不會加。

主播如夢初醒,甚至十分感激地說:“好兄弟!”

說完就換了個號,他這種搞節目效果的主播如果手裡號不多那就完了。

也有長期關注他的觀眾說:——主播,你考慮一下轉型吧?現在平臺管得越來越嚴了,你再這麼搞下去,說不定以後在這兒都沒法開播了。

——轉什麼型啊,現在整活的主播已經很少了,要珍惜僅剩的樂子提供者。

他換了一個賬號,再次去加ez。

這次依舊沒有回應。

“我還就不信了!”

主播擼起袖子。

最後他換了十幾個賬號,都沒能加上ez的好友。

——可能ez已經下線了,我剛剛查了他戰績,沒有新開遊戲。

——我好好奇ez到底是誰,我覺得很有可能是職業選手,真的太強了。

——他利用主播塔殺盧錫安錘石的時候,我就愛上他了!主播已經沒有看彈幕了,他也不想看了!他只想加上ez好友,或者知道ez是誰。

“他可能也是個主播!”

主播,“我去翻一翻.”

他忘記之前就有觀眾說自己翻過了。

主播像入魔了一樣去翻ez的戰績,看他之前的比賽記錄,對照著在幾個平臺的lol區尋找對得上號的主播。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態。

但他就想找到對方,他已經不想罵他了。

但他想找到對方,加上好友,說上幾句話也好。

最好能以後一起雙排,他更想向對方證明自己沒有那麼差,他好好玩的時候,一定會比那個光輝玩得更好。

——主播瘋了。

——估計是被ez征服了,y1s1,我如果遇到這個ez,肯定也要加他好友。

我要找到他。

主播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此時的許維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征服了一個路人。

他伸長胳膊,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舒服的長舒一口氣。

“老闆,還玩嗎?”

許維轉頭問傅庭洲。

傅庭洲搖頭,他從來都很剋制:“我一般只會連續玩兩局.”

對他來說遊戲只是消遣,一旦過了度,那就不太好了。

“那我們出去走走?”

許維也坐的有些累了,他每天會抽半個小時在基地附近走走,或者短跑,這個時間還是能抽出來的,教練他們也不會說他。

“咱們基地周圍環境挺好的.”

說起這個,許維格外滿意,“旁邊就是小公園,還不收費,而且沒人跳廣場舞.”

畢竟前方不到一千米就有廣場,阿姨們都更願意去那跳,公園的場地用來跳廣場舞還是太逼仄了。

基地的隔音也很好,哪怕真有阿姨到旁邊的小公園跳舞,也不會太吵——起碼不會吵到戴著耳機的許維。

“忘了帶你去換衣服了!”

許維這時候才想起來,他之前說要讓傅庭洲換身他的衣服,結果直接把人領到訓練室來了,傅庭洲自己也沒提,他就直接忘了。

傅庭洲笑了笑,沒覺得自己不受重視:“現在去吧.”

這還是傅庭洲第一次參觀隊員的們的宿舍,許維的房間在二樓盡頭,和以前og的宿舍不同,tpg的宿舍每個房間都有單獨的衛生間,空間並不小,每個房間不帶衛生間都有7到10個平房,也沒有上下床。

“你房間很整潔.”

傅庭洲走進房間以後,看到的是平鋪在床上的被子,床頭櫃上擺著兩本書和一盞檯燈,靠牆的椅子上放著一件疊好的外套。

怎麼看,這個房間都不太像一個青年男性的房間。

許維開啟衣櫃:“我以前都是住雙人間,兩個人住的話,不一開始就定好規矩,很快就會亂成狗窩,慢慢就養成收拾的習慣了.”

他從衣櫃裡拿出一套休閒服,包括衛衣外套和長褲,然後拿出手機找了個跑腿。

“老闆,你穿多大碼的鞋子?”

許維,“總不能一直穿皮鞋吧?我讓人買一雙送過來.”

“是我常穿的牌子,鞋底很舒服.”

許維。

傅庭洲也不推拒,給他送衣服首飾的多,還是頭一次有人給他送鞋,他報出自己的鞋碼,許維立刻下單。

“估計半個小時就能送過來,專賣店挺近的.”

許維,“老闆,你換吧.”

他看了眼被他放在床上的衣服。

傅庭洲順著許維的目光看過去。

這套衣服本身就比較寬鬆,許維當時特意買大了兩號,他日常運動的不喜歡太貼身的衣服,現在拿來給傅庭洲正好合適,也不會太緊。

傅庭洲看看衣服,又看看許維,發現許維毫無反應後說:“你就在這兒等我換?”

許維眨眨眼,十分無辜:“不然呢?”

兩人四目相對,許維總算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哦哦,老闆你害羞?那我出去等你,你換好了叫我一聲.”

雖然他自己無所謂,但還是很照顧別人的生活習慣。

許維退出房間,站在門口玩手機。

他看著跑腿小哥離他越來越近,就敲門喊道:“老闆,鞋要送來了,我下樓去拿.”

傅庭洲的聲音從門內傳來:“好.”

許維小跑到電梯口,正好碰到走過來的安拓。

安拓抬高手朝許維打招呼,許維先走進電梯,按住按鈕,等安拓進來。

“你下樓拿東西?”

許維問。

安拓:“買的奶茶到了,不太好意思叫人幫我們拿,就自己跑一趟.”

兩人都沒覺得從二樓坐電梯去一樓有什麼不對。

“新來的青訓生怎麼樣?”

許維問。

安拓聳聳肩:“就那樣吧,不好也不壞,看教練怎麼說.”

許維想了想:“小涵呢?跟他們打差距大嗎?”

安拓:“還是挺明顯的,小涵的意識明顯比他們好.”

畢竟楊哲涵是在賽場上磨鍊出來的,賽場和訓練賽的區別很大,有些東西硬教是教不會的,非要本人親自去體驗過,捱過打,才能長記性。

“我估計小涵春季賽的進步能更大.”

安拓有些羨慕,“他是天賦型的.”

安拓覺得自己也有天賦,否則打不了職業,但他的天賦和楊涵哲一比就什麼也不是了,人和人的不同讓他備受打擊。

不過他也不自卑——只要許維不說換人,那就證明他還沒有拖團隊的後腿。

許維拍拍安拓的肩膀,和安拓一起走出電梯。

“你在上路打得已經很好了.”

許維鼓勵道,“每條路都有不一樣的使命,不要把自己和別人拿去比,能贏就行.”

安拓看著許維,感動道:“隊長!”

許維不可抑制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連忙擺手:“快去拿奶茶吧,我出去了.”

說完他就走向基地門口。

安拓看著許維的背影——隊長真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啊!許維站在門口等了十分鐘,跑腿小哥就到了,這鞋一雙一千多,對許維來說已經很奢侈了!他自己沒什麼物慾,買東西也更愛買用慣了的。

幾千幾萬的限量版球鞋對他來說沒必要,畢竟他也不去踢球。

他也不追求什麼名牌,反正他自己都不認識名牌,除非這鞋牌子貨掛個巨大的logo在商品上,否則他認都認不出來。

許維一身上下,也就鞋最值錢,他的外套和褲子都是網購的,加起來不會超過五百塊。

這還是春天,夏天他的衣服更便宜。

他感慨了一下,自己對老闆可真是大方啊,畢竟他對自己都很摳。

許維回去的時候,傅庭洲已經換好了衣服。

他推開的時候,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

在許維的印象裡,傅庭洲多數時間都穿著正裝,他似乎是天生的西裝架子,尤其肩膀和手臂,寬肩窄腰才能把西裝穿得好看,否則就是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每次許維看到他,都覺得對方能去走t臺。

偶爾許維也會想買件西裝來穿,只不過沒有穿西裝的場合。

每年的頒獎禮都是年底,離現在還遠著呢。

而現在,傅庭洲換上他的衣服,竟然像是換了一個人。

上次傅庭洲去看他們比賽的時候雖然穿的也是休閒服,但不是許維的風格,許維的所有衣服都偏運動,穿在傅庭洲身上,讓傅庭洲看著小了好幾歲。

許維站在原地,好不吝嗇誇獎,他豎起大拇指:“老闆,很帥.”

傅庭洲笑了笑:“很合適.”

其實還是有點大,不過本來就是寬鬆的衣服。

“那你把鞋換上我們就出去吧.”

許維把手提袋遞過去。

這次他就不用關門出去了,而是站在一旁等傅庭洲換完鞋。

離開的時候兩人正好碰到從會議室出來的姜斌。

作為教練,姜斌經常要和分析組的成員開會,主要分析下一場對手的bp風格戰術執行和最近一段時間的手熱英雄。

主要針對的還是隊友擅長的戰術和最近常用的英雄。

“老闆.”

姜斌停下腳步跟他們打招呼,“小維.”

自從姜斌讓許維叫自己老薑後,擅自給許維取了個暱稱,不過現在整個俱樂部只有他一個人這麼叫。

除他以外,誰叫都要被許維揍。

這個暱稱實在太容易讓人聯想到畫皮了。

“老薑.”

許維衝他笑了笑。

畢竟有老闆在,姜斌還是要停下來跟傅庭洲說說話的。

“老闆.”

姜斌看著傅庭洲的打扮,有些迷糊地說,“這衣服我記得許維也有一套,你們這是……情侶裝?”

許維:“……”昏頭了吧老薑!姜斌立刻反應過來:“就是許維的吧?我就說嘛,現在哪兒還有人穿情侶裝?”

許維無力吐槽,難道不是哪有兩個男的穿情侶嗎?許維去看傅庭洲的表情——對方不僅沒生氣,嘴角甚至還掛上了笑容。

還好,老闆還是很大度的。

果然每個老闆都有一顆寬廣的心,能容忍離譜的下屬在上面跑馬。

“我們剛剛在開會討論cug,下場打他們,我們還是比較有自信的.”

姜斌臉上帶著笑,和他剛開始來的時候截然不同。

他剛來的時候想都不敢想tpg能在德瑪西亞杯上打這麼久。

而tpg不僅打了這麼久,還以絕殺的姿態走到了現在。

只要再打四場,就可以問鼎德瑪西亞杯冠軍。

這個冠軍獎盃在豪門隊伍看來沒什麼,他們起碼都有一個。

但對於tpg這樣的新隊伍來說,一個冠軍獎盃的重量已經足夠他們欣喜若狂了。

像og和ng那樣的老牌俱樂部,至今為止也一個冠軍獎盃都沒有。

豪門隊伍看不上,但普通隊伍還是很看重的。

傅庭洲也知道這場比賽的重要性,不管是對隊內計程車氣,還是對選手們的商業價值,他笑著說:“這段時間都要辛苦你了.”

姜斌擺擺手:“不辛苦不辛苦,這算什麼辛苦?打不出成績才辛苦.”

有成績,辛苦就是值得的。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姜斌順嘴問了一句。

許維:“我們出去走走,逛一逛,總坐著也不太好.”

姜斌看了眼傅庭洲。

如果是許維和其他人,他肯定不同意。

但老闆有特權。

於是姜斌點點頭,笑呵呵地說:“去吧,不用趕時間.”

許維和傅庭洲離開基地,他剛出去就去超市買了兩根棒棒糖,自己吃也不忘給傅庭洲一根。

“這麼愛吃糖,也不怕蛀牙?”

傅庭洲從許維手中接過糖。

他看著這根糖,倒也不吃,只是看著。

他不愛吃糖,不知道是從小就不吃,還是後來養成的習慣。

在他的記憶中,他從不允許得到什麼“快樂”。

哪怕是最基礎的,最輕微的“快樂”。

當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父母禁止他吃零食,吃糖或巧克力等一切跟健康無關的東西,他們也愛他,所以他媽媽會親自給他做麥芽糖,但每半年只能吃一次。

等他稍大一點,父母就開始縮減他的開支,高中住校階段,別的同學一天的生活費大概在十五塊左右,他的生活費只有十塊,只夠他三餐,還是比較簡陋的那種。

畢竟中午一頓就要花五塊。

學校的食堂沒有想象的的便宜。

不過他們樂於給他買書,再貴的書給他買,還有樂器。

倒是沒有給他請家教,因為他們自己就能教。

他很早就養成了隱藏自己的習慣,他習慣說“我不需要”“我不喜歡”“我不想要”。

這樣就能讓他免於很多麻煩。

他的父母也很高興,會有意無意的跟親戚朋友們炫耀他的懂事,炫耀他們在為人父母這方面有多麼優秀。

等他考上了大學,父母就更興奮了——他爸爸甚至出了一本書,就是有關於他的教育經,傅庭洲從沒有翻看過。

不過聽說賣得很好,他爸還因為這本書進了本地作協,從此以後多了一個作家和教育家的頭銜。

但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多成功,也不覺得這樣的教育方式有多優秀。

但在世人眼裡,他是成功的。

而他自己的感想,無關緊要。

從沒人會給他一顆糖。

“不吃嗎?”

許維問,他剝開棒棒糖的塑膠包裝,淡粉色的糖果散發著過於香甜的氣息,許維把糖塞進嘴裡,有些含糊地說,“這個牌子的棒棒糖香精味沒那麼重.”

然後他才回答傅庭洲的話:“我回去就要刷牙.”

傅庭洲也拆開了包裝,把橙子味的棒棒糖放進嘴裡。

他的表情有些糾結,但最終還是含進了嘴裡。

許維笑著說:“是不是覺得有點幼稚?但是味道不錯,而且很耐嚼。

現在很多硬糖都做的太小了,嚼兩下就沒了.”

“為什麼會想戒菸?”

傅庭洲問。

許維:“想活長一點.”

許維笑起來:“我要活成一個禍害.”

傅庭洲也笑。

“還是老闆你這樣的好,不抽菸,也就不用戒.”

許維,“其實我有時候還是想來一根,但網友都說,只要抽了一根,就會第二根第三根,然後前功盡棄.”

傅庭洲點頭:“人最好不要挑戰自己的意志力.”

許維接話道:“不然就會發現自己沒有意志力.”

他們倆在公園裡散步,這時候的公園沒什麼人,但也有些周圍的居民在公園裡遛狗。

許維每次看到別人的狗都想過去逗一逗,但又覺得狗主人大概不會喜歡這種陌生人衝出來逗狗的行為,於是只能用目光把這些拉布拉多,比熊和金毛統統揉一遍。

“你喜歡狗?怎麼不自己養一隻?”

傅庭洲問。

許維:“沒時間啊,養狗得遛,還得陪它玩,給它吃的東西也要認真選,時不時還得煮個雞蛋什麼的.”

傅庭洲:“你只想擼,不想負責.”

許維一本正經:“老闆你把我說得太像渣男了,我這是沒養,我要是真的養了,肯定是很負責的,一定能比不少人都養得好.”

“那你喜歡什麼狗?”

傅庭洲問。

許維:“我喜歡小一點的狗,大狗體味比較重,像哈巴狗和雪納瑞就不錯,不過真要養的話我應該會養雪納瑞.”

“我以前有個同學就養的大型犬.”

許維回憶了一下,“去他家做客的時候,家裡都是狗味,他說他家的狗有怪癖.”

“別人家的狗都是遛的時候去草叢裡拉屎,他家的狗非要去別人店面門口,在最乾淨的地方拉,他每次都要頂著別人的白眼去撿,而且比人拉的還多.”

許維忍不住笑出來:“他說每次自己都要社死.”

一個沒有社交牛逼症的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頂著別人的白眼去撿屎,想想都很恐怖。

“公狗還是母狗?”

傅庭洲又問。

許維:“母狗吧,聽說母狗比較粘人.”

傅庭洲:“你喜歡粘人的?”

許維點點頭:“如果喜歡獨立的,為什麼要養狗?養貓不好嗎?”

許維:“那老闆呢?你喜歡狗嗎?”

傅庭洲平靜道:“還可以.”

他曾經很喜歡,撿過一直流浪狗,小小的一隻,連眼睛都睜不開,在路邊艱難的發出叫聲,他把那隻髒兮兮的小狗抱在懷裡,用衣服裹住後帶回了家——回家的路上他還不忘用自己不多的零花錢去買了一罐羊奶粉。

然後第二天,他才起床,就從父母嘴裡得到了狗被送走的訊息。

他甚至沒問出送給了誰。

他已經很久沒想起那隻狗了。

從那以後,他就不再喜歡寵物,也不再想要一隻屬於自己的寵物。

兩人找了一張長椅坐下,許維身體朝後靠,仰頭看著頭頂的樹葉,有陽光穿過樹葉落下,細碎的陽光落在許維臉上,許維眯起眼睛,他放鬆地說:“等德瑪西亞杯打完了,春季賽之前,我想回老家看一看.”

他在變相的請假。

畢竟他們這些職業選手沒有固定的假期,就算有,能不能離開本市也是個問題。

想離開本市,就得提前請假。

傅庭洲學著許維的樣子仰頭:“你老家在哪兒?”

許維:“一個小縣城.”

許維早就搜過原主老家的位子和照片,還有影片,他說:“不大也不小,很多老房子,不過新的小區也很多,發展的挺好的.”

“有機會的話,老闆也可以去看看.”

傅庭洲閉著眼睛,輕聲說:“會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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