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陳陽站在許維面前，他的眼眶有點紅，眼裡還有血絲，似乎剛剛哭過。
被教練請回基地的許維看著陳陽，他沒有任何安慰，也沒有接受陳陽的道歉，只是說：“你對不起的人不是我.”
陳陽抬頭看著許維。
許維沒有再說嘲諷的話，眼裡的不屑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看著這個差一點就要結束職業生涯的後輩，前輩的惜才之心最終佔了上風，許維笑著說：“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浪費的幾年時間.”
“不過問題也不大.”
許維拍了拍陳陽的肩膀，明明現在他的年齡比陳陽小，卻很有大哥氣質，“好好訓練，先把德瑪西亞杯的冠軍拿下.”
陳陽錯愕的看著許維，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過關了。
他還以為自己起碼要聽許維數落自己半個小時。
更讓他驚愕的是許維理所當然的態度，好像冠軍早就是他的囊中物。
“你的輔助要好好挑一挑.”
許維讓陳陽坐下，“你的技術頂尖，意識不太足，這點短時間很難提上去，我給你打輔助的時候你什麼感覺？”
陳陽想了想，斟酌著說：“很輕鬆.”
他打了這麼久的adc，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什麼都不用管，只用好好對線，好好補兵，好好殺人，輔助能全程指揮他，提醒他。
以前打不出來的操作在許維的輔助下都能打出來。
“輔助這個位子很重要.”
許維說，“打比賽最要的除了對線，就是視野掌控，一個好的輔助不僅能支援隊友，還能用視野提供隊伍優勢，不是adc的掛件.”
“別的位子都能c，只有輔助是一個絕對的犧牲位.”
陳陽有些羞愧，他低著頭，不願意去直視許維的雙眼。
許維：“現在我們還沒有輔助的人選，老闆現在在讓人留意，但我們會盡力找一個比我玩得好的輔助.”
“你的輔助玩得很好.”
陳陽有些猶豫，“很難找到比你的輔助更強的了吧？”
許維被恭維得挺舒服，但還是認真說：“我輔助也就那樣吧，中游水平，離頂尖還差不少.”
陳陽：“……”你這都算中游，那現在聯盟裡的中游輔助算什麼？“我先跟你說說你的待遇.”
許維，“你是青訓生，以前也沒有成績，工資不會高，年工資不會超過三十萬，你心裡應該有數.”
三十萬，在聯盟裡其實也不算最少了，但比起有點成績的選手，那確實是少得可憐。
但陳陽不是很在乎——別說三十萬，十萬他都幹了。
在tpg當青訓生，一個月工資才兩千，但陳陽也挺滿足。
tpg包吃包住，每個月兩千，能省下一千七八寄回家裡。
三十萬，對陳陽來說是筆鉅款。
許維：“能保證你一陣首發.”
陳陽瞪大眼睛。
“俱樂部還是包吃包住，合同先簽一年.”
許維，“你可以考慮看看.”
陳陽：“不用考慮了，我幹.”
“現在隊伍除了你和我，還有誰？”
陳陽有些好奇地問。
許維：“還沒談下來，談下來了才知道，如果順利的話，轉會期剛開始你就能知道了，都是不錯的選手，職業態度也很好.”
“你和傳言裡完全不一樣.”
陳陽沒忍住，說了以後又後悔。
許維不在意：“我在不同的人眼裡都不一樣，正常.”
“回去和朋友們好好告別，收拾好東西，明天就跟我一起走.”
許維站起來。
對自己的隊友，許維向來都是友好的，隊友之間的關係影響著賽場上的默契程度。
陳陽和教練一起送許維出去。
看著許維上了車，車輛駛離後，教練才終於鬆了口氣。
“能想通就好.”
教練真切的為陳陽高興，“許維這個人，真是不錯！”
“以前是沒接觸過，沒想到能和傳言差這麼大.”
陳陽也點頭，他也沒想到許維真人是這樣的性格。
在見到許維以前，所有人的認知都是，許維是個膚淺做作的花瓶。
只靠臉蛋吸取流量。
“怪不得人氣這麼高.”
教練，“我就說嘛，哪有人真的能因為一張臉長久的喜歡一個人.”
陳陽：“教練，你說我真能打出成績嗎？”
教練按了按陳陽的肩膀：“放心.”
“你自己得先相信自己.”
“這點自信都沒有，還打什麼職業？”
·賊有自信的許維第二天一早就帶著陳陽回到了a市。
他也不帶著陳陽閒逛，直接領人去了基地。
和許維一樣，剛到基地門口，陳陽就被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樣的樓是俱樂部基地？！許維看著陳陽的表情，幸災樂禍的問道：“這樓不錯吧？”
陳陽呆滯的仰望大樓，以為自己穿越了。
終於不止自己是土狗了，許維龍心大悅。
“走，我先帶你去看訓練室.”
訓練室已經重新裝修好了，清除了房間裡別的陳設，安放了電競器材，電腦都是最頂尖品牌的最新型號，更別提網速這些。
硬體上傅庭洲已經給他們提供最好的裝置。
有錢老闆砸錢是真不心疼。
接下來看得就是他們自己的實力和訓練強度了。
“這段時間都只會有我們兩個.”
許維，“我們先去韓服打k吧，你現在韓服什麼段位？”
陳陽：“鑽一，馬上要上大師了.”
許維：“我現在鑽三，也得花點時間.”
陳陽看著許維，完全看不出許維之前對他說過那麼難聽的話，他們相處了一路，陳陽甚至覺得許維不是他的同齡人。
比起大多數職業選手，許維更有成年人的樣子。
看完訓練室，許維又帶著陳陽去看宿舍。
“都是雙人宿舍.”
許維，“你看你是想和我住還是分開，我都行.”
雙人間，這對陳陽來說已經算待遇很好了，他之前住的可是六人間。
許維解釋了一下：“本來老闆是想弄單人間，雙人間是我的提議.”
“隊友之間，關係越好，在賽場上默契也就越好.”
陳陽當然沒有意見，他小聲說：“那我們還是分開住吧……”他還是有點怕許維，總擔心他一有不對，許維就會把他噴個狗血淋頭。
“好.”
許維答應了一聲。
他是寧願住宿舍，也不想住租的那套房子，等合同到期了他就退房租。
連續幾天，許維都在和陳陽一起打rank。
兩人也迅速熟悉起來。
他們的作息也很規律，早上六點半起床，七點吃飯，消完食八點就坐進了訓練室，中午和晚飯時間加在一起休息三個小時，凌晨十二點才離開訓練室。
許維也會和陳陽雙排，讓陳陽和路人打下路，讓陳陽更直觀的感受不同輔助帶給他的遊戲體驗。
“許維！你來看這個！”
陳陽在看對局回放。
兩人高強度k了七天，段位都升上了大師，排到的路人水準也越來越高，偶爾甚至能排到職業選手。
許維端著泡麵走到陳陽身後，稍微壓低身體後看向影片。
“這個輔助打法和你有點像.”
陳陽把進度條朝後拖。
許維沒說話，認真看了一會兒，這個輔助玩的和他打輔助的時候確實像。
陳陽：“雖然操作沒你好，但不管是插眼還是支援，都跟你差不多.”
“確實.”
許維，“你再從頭回放一次我看看.”
陳陽又拖回去。
兩人一共看了三四遍，確定這個路人輔助不是瞎貓碰到死耗子，每波操作和遊走都有鋪墊後，許維問：“韓國人還是中國人？”
陳陽：“id是英文，也沒有隊伍名，估計不是歐洲人就是中國人.”
許維想了想：“你加上他問一問，外國人就算了，隊伍組建的本來就匆忙，再來個外國人，語言不通，交流問題很大.”
許維在原本的世界出道時，lpl的韓援幾乎都退了，他沒和韓援當過隊友，也擔心語言障礙影響團隊協作。
陳陽抬頭看許維。
陳陽不可置通道：“這就要他了？”
許維：“怎麼想的？我們又不是草臺班子，當然得讓他過來試訓.”
現在基地裡面除了他倆，就只有保潔阿姨和廚師，陳陽覺得雖然基地高大上的有點離譜，但看看基地裡的人數，倒是真挺像草臺班子。
如果不是有許維在，陳陽估計早跑了。
陳陽給對方發去了好友申請，對方估計還在遊戲中，沒有立刻透過。
“正好這兩天也累了，我們也放鬆一下.”
許維拉開陳陽旁邊的椅子坐下。
陳陽：“行，我們看看……”他剛想說看看電影，沒料到許維接話道：“看看去年的比賽.”
陳陽：“……”他哭笑不得：“你每天除了rank就是看比賽.”
許維點頭，用陳陽的電腦搜比賽影片，眼睛盯著電腦螢幕，嘴裡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老祖宗的話是有道理的.”
和許維相處的時間越長，陳陽就越迷惑，如果許維這樣的技術，這樣的意識，這樣的職業態度都不能拿到好成績，那聯盟裡其餘的職業選手，該有多強啊。
而能吊打lpl的韓國賽區，又該是強到了怎樣恐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