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獨國

快到下班的時候,杜飛從王玉芬這裡離開。

把他送到外邊,王玉芬雖然渾身疲憊,卻是忍不住立即騎腳踏車回了王家。

剛到王家大院。

因為王玉芬平時不太回來,就算回來看看也是趕著禮拜天來。

看到王玉芬突然回來,臉色還有些不太一樣,她媽馬桂芝立即關切道:“大丫頭,你這是咋地啦?”

她爸王海川聽見動靜也從屋裡出來,不由皺了皺眉。

他們兩口子知道王玉芬現在的情況,要說能給王玉芬氣受的,也就是杜飛了。

“他欺負你啦?”王海川看著女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身為父親,他覺著很對不起女兒。

當初嫁給了王昆那個畜生,差點沒把命丟了。

現在又沒名沒分的給人做小,他這個當爹的一點法子也沒有。

王玉芬知道他們誤會了,連忙搖頭道:“他沒欺負我,是小東的事兒~”

夫妻倆先是一愣,隨即振奮起來,忙問怎麼回事?

雖然心疼女兒,但相比起來還是兒子在他們心裡更重一些。

更何況王小東還在大牢裡受罪。

王玉芬倒是沒怎麼在意。

自從跟了杜飛,她的一顆心已經不在這個家了。

反而更能客觀的面對父母和爺爺。

要說爺爺和她父母,也不是不愛她,只是這個年代,男丁的意義不同。

那是傳宗接代,是祖宗香火,尤其是王七爺這種老派人。

相比起來,他們對王玉芬這個女娃不能說有多好,但也絕對不算差,也付出了感情。

而且該說不說,王小東這個弟弟對她是真沒得說。

不然當初知道王小東出事,王玉芬也不會那樣不管不顧的。

王玉芬道:“去爺爺屋裡一塊兒說吧~”

王海川兩口子也忙點頭,三口人匆匆來到上屋。

王七爺最近身子不大爽利,雖然能走能撂的,臉色卻不太好看。

這時正在屋裡聽著收音機等吃飯。

沒想到這時候孫女忽然回來,他也心頭一凜。

王玉芬沒賣關子,立即把剛才杜飛跟她說的那些說了一遍。

只是有些著急,說的有些簡略。

完事看著王七爺:“爺爺,爸媽,我們該怎麼辦?小東……”

不等王長貴和王海川說話,馬桂芝先激動的叫起來,雙手合十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我家小東總算要出來了!”

王海川臉上也露出了慶幸的表情。

唯獨王長貴皺著眉,表情反而有些凝重。

默默想了想,又看向王玉芬:“丫頭,你再說一遍,不要省略,從頭到尾,杜飛到底是怎麼說的?”

王玉芬莫名的點點頭,不知道爺爺是什麼意思。

聽話的一邊回想一邊把杜飛的話又說了一遍。

王長貴聽了,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卻沒立即表態。

馬桂芝有點著急,催促道:“爹,您倒是說話呀!”

王長貴好整以暇道:“忙啥~這也不是三天兩早晨的事兒,關係到小東的將來,必須好好想想.”

馬桂芝一聽也是這個理兒,卻禁不住插嘴道:“爹,不行等小東出來,就送他姥爺那兒去,啥事兒也照應不是.”

王長貴明白兒媳婦的意思。

王小東他姥爺常駐西北,在本地有些能量。

王小東要是過去,倒是不愁檔案裡的問題。

只是王長貴知道,這事兒沒這麼簡單。

擺擺手道:“這都是後話,先不急說,那個桂芝,伱先帶玉芬上廚房看看,今兒玉芬回來,去加兩個菜.”

馬桂芝聽出公公與丈夫有話說,應了一聲便拉著女兒走了。

王玉芬也很知趣兒。

從打決定跟著杜飛那天,就把杜飛那邊看的比孃家更重。

倒也不覺著爺爺跟父親說話揹著她有什麼不妥。

等倆女人出去,王七爺不由嘆了口氣,咳嗦一聲道:“唉~該來的還是得來,躲不掉啦~”

王海川皺眉,警惕的回頭往屋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爹,您確定杜飛是這意思?”

王七爺瞅他一眼,冷哼道:“那不然呢?只是沒想到他耐心這麼好,要是換我早就發難了.”

王海川舔舔嘴唇:“可……可是他怎麼確定,咱們知道當年王爺那些東西的去處?”

王七爺道:“人家為什麼要確定?這玩意又不是破案,懷疑就足夠了,難道還用證據?”

王海川頓時閉嘴了。

王七爺則嘆口氣:“說起來,咱們這一大家子還是借了玉芬的光,要不然杜飛能對咱這麼客氣?到現在還留著面子,讓玉芬來傳話.”

王海川反應過來:“那您支走玉芬……”

王七爺道:“一是不想讓她為難,再是不能對杜飛怨恨。

小東那孩子讓你們兩口子慣壞了,終究是個不成器的,今後是吃屎還是吃肉,恐怕還得多多仰仗杜飛……”

提起這個,王海川低下頭。

但也只是一瞬,腦子裡的思緒很快就被更重要的事情取代了。

抬起頭道:“爹,您下定決心,真要給他?”

王七爺瞥他一眼:“那不然呢?那些東西讓人家盯上了,你以為還能是咱家的?”

王海川有些不甘心,抿著嘴唇沒說話。

不說財帛動人心,單是他們家父子兩代處心積慮,最後卻竹籃打水一場空,都讓他心裡過不去。

王七爺知道他心思,嘆道:“海川吶~人這輩子必須認命,想要成事兒,時也、命也、運也,缺一不可。

當初我們家要是提前三十年就發現王爺寶藏,如今……”

王七爺沒再說下去,但那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隨即嘆口氣,繼續道:“但是49年一過,我就徹底沒機會了,後來這些年……只是不肯承認現實罷了.”

王海川不知說什麼,想了半天,轉又問道:“爹,那這次,您……真想好了?”

王七爺張了張嘴,劇烈的咳嗦起來,半晌才緩過來:“我這身子骨兒我知道,挺不了幾年了.”

王海川忙道:“爹,您別胡說!”

王七爺擺擺手:“你聽我說,借這次機會,把咱們家的底牌全都交給杜飛,跟他換玉芬一個孩子。

有了這個孩子,玉芬才能有根,將來不管到什麼時候,小東都是他杜飛孩子的舅舅……”

次日,杜飛剛到單位,就接到王玉芬的電話。

看他什麼時候方便,想帶他回家去看看爺爺。

杜飛聽了不由一笑。

他早猜到,王家舍不下王小東這個孫子。

現在唯一的懸念,就是王長貴這個老奸巨猾的,手裡究竟握著多少籌碼。

時至今日,依然沒找到慶王府真正的寶藏。

之前杜飛曾指望慈心。

結果慈心差點死了一回,把不太要緊的東西都忘了。

其中就包括那些財寶的去處。

在慈心的認知裡,那些所謂富可敵國的財富,甚至不如一些對修行的領悟。

其實杜飛早前已經不太在意這批寶藏了。

一來他在香江已經做了佈局,只要按部就班發展下去,他的兒孫後輩自有榮華富貴。

二來從第一次去香江,到現在支起消防器材公司這一攤兒,他已經有了更重要的事情。

如今再想起這茬兒,卻不是為了他自己。

而是因為朱爸那邊,最近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因為珍包島的勝利,令種花的處境更艱難。

當下主流是兩大陣營並立。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種花卻夾在當中,東邊已經斷了,西邊還沒打通。

無疑是最艱難的時刻。

體現最明顯的就是經濟。

雖然杜飛在拼命搞錢,但到現在整個上半年的形勢都不樂觀。

如果這個時候,把慶王寶藏找出來,絕對是一針強心劑。

所以,杜飛才透過王小東的事兒,給王七爺發出暗示,看看他的反應。

不過杜飛接到電話,並沒忙著答應過去。

那就顯得太急切了,火候沒到,還得晾晾。

而且,這兩天婁弘毅在香江買的機床和鋼材也該到了。

杜飛仍像每天一樣,單位沒什麼事兒,就往圖書館跑。

直至三天後,機床和鋼材到了,仍運到之前存放炮鋼的倉庫。

這邊剛開始卸貨,杜飛就趕過去了。

機床用板條箱包著,鋼材則聽杜飛的吩咐,直接暴露出來。

這一路過來,不少人都知道,除了二十多臺機床還有一批鋼材。

至於是什麼鋼,不是內行根本看不出來。

杜飛說它是從黑市高價買的炮鋼它就是。

看著大吊車把機床卸下來,一臺一臺推到倉庫裡,杜飛心情格外不錯。

站在邊上看著,足足一個多小時,才把二十臺機床全都搬進去。

打發走其他人,倉庫裡就剩杜飛。

他早迫不及待,心念一動就把早前從落陽拖拉機廠運來的炮鋼收了進去。

炮鋼的體積不小,進入到隨身空間內,立即被藍色光帶包裹,轉眼就成了一個藍色光繭。

最近杜飛以一天一個書架的速度,去京城圖書館薅羊毛。

現在隨身空間內儲備豐厚,完全不用擔心入不敷出。

接下來就是機床。

機床是1943年,萊茵機械廠生產的,到現在已經是26歲高齡。

是當初英g人在佔領區的工廠裡拆下來的,後來以廢鐵價轉賣到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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