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便是背臺詞的時間了。

由於過去的秋長天,清楚地看到了兩人的表演,因此如今的魏東流,現在需要原原本本地重複一遍。

他和姜離諳、溫陽兩人,一路追殺秋長天和徐應憐。

如果對方敢還擊,就將攻擊瞄準還在昏迷中的簡青楠,那兩人便立刻要加速狼狽逃竄。

衝出隴山地宮,見那兩人直接御劍而起,姜離諳還有些意猶未盡。

“那兩人便是崑崙的秋大首席和鳳凰仙子?”

她冷笑著問道,“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又來了.”

溫陽無奈地嘆氣道,“姜道友,那兩人的修為境界,絕不在我們之下,只是因為投鼠忌器而已.”

“我知道.”

姜離諳冷笑說道,“可惜這次沒能斬草除根。

要不然,便能讓崑崙吃個厲害了.”

魏東流卻沒有說話,只是抓著無柄槐木劍,轉頭看向那飛天夜叉:“你若有什麼逃命的本事,現在只管拿出來吧.”

此言一出,姜離諳她們便立刻停止閒聊,看了過來。

飛天夜叉被他一路驅使下來,似乎已經被折磨得失去了反抗之心,只是低眉順眼地說道:“主人,小的怎麼敢逃跑呢……”“有個稍微麻煩的敵人正在靠近.”

魏東流冷冷地道,“若你寧死也不肯屈服,那我只能先送你上路了.”

飛天夜叉:???彷彿是在驗證他的話似的,只見一道璀璨流光從西方射來,瞬間便飛到遠處秋長天和徐應憐的身邊。

對方身著素色道袍,白髮高冠,手中拂塵斜掛,履下仙劍橫擺,不是那崑崙太清宗的紫薇掌教,又能是誰?剎那間,姜離諳只感覺渾身汗毛豎起,心臟快若奔馬,危險預感正在瘋狂示警。

溫陽比她也好不了哪裡去,只是臉色抽搐,難以置信地看向魏東流。

這就是你所說的,“稍微麻煩的敵人”?魏東流面色不變,只是眯起眼睛,繼續盯著那飛天夜叉看,毫不掩飾目中的冷厲之色。

他要保命,有阿鏡的傳送,自然不難。

難就難在要將姜離諳和溫陽兩人帶走,而且還不能暴露其他人設的能力或法寶。

畢竟紫薇掌教身為崑崙太清宗的宗主,交際廣闊是必備要素。

別說秋長天了,就算是動用了凌雲破或羅衍的能力,等以後他在蜀山或蓬萊作客的時候,看見凌雲破或羅衍用了同樣手段,突然來一句“以前見過某個魔教賊子,也曾用得此法,好生相似”……估計要把人心臟病都嚇出來。

如此說來,便只剩下一種可能性了。

魏東流神情越發陰冷,而飛天夜叉盯著紫薇掌教,驚恐地看了片刻,突然快速說道:“我有天魔解體大法……”“還不使來!”

魏東流暴喝一聲,那飛天夜叉便騰起黑雲,將三人裹在其中,然後向著東方迅疾逃去。

飛天夜叉,自然是會飛的。

如今又用上天魔解體大法,本命真元燃燒起來,速度幾乎快到不可思議。

饒是魏東流五個人設,見多識廣,卻也從未見過如此快的飛行速度——前面剛望著連綿山脈呢,轉瞬間便被甩到身後。

“魏魔君!”

姜離諳忽然叫道。

魏東流轉頭看去,只見一道璀璨流光從後方疾馳而來,速度居然比使出天魔解體大法的飛天夜叉,還要快上半分!可見這紫薇掌教,因為衣缽弟子險些被殺之事,此時已經惱火到了極點!饒是魏東流原本有九成把握能夠逃走,此時也差點驚得亡魂大冒,立刻催促飛天夜叉道:“再快一點!”

飛天夜叉卻不答話,只是將情緒透過無柄槐木劍的鋼印,毫無保留地傳遞給魏東流。

它確實已經拼盡全力了。

魏東流再次轉頭看向身後,無數心思在腦中急速轉動。

百毒金蠶蠱,以現在的飛行速度,丟出去縱然能阻敵,卻沒法順利收回。

萬鬼邪精劍,溫陽此時正在身邊,也不能輕易動用,否則就要考慮是否殺他滅口。

秋凌羅三人的手段皆不能用,只有龍隴的似乎沒有關係,但龍隴除了龍族的血脈天賦以外,暫時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可以試著阻擋紫薇掌教的東西。

怎麼辦?他這邊冥思苦想,那邊姜離諳和溫陽也不肯束手待斃,紛紛拼命朝後面施展術法,法寶飛劍不要錢似的亂丟。

理所當然,沒有對紫薇掌教的追殺造成任何影響。

這裡便要再次老調重彈,在修真界裡,真正對鬥法起到決定性作用的,一是“剋制”,二是“位階”。

剋制,自然不必過多贅述,比如五行相剋,雷法的破邪滅祟,魔氣的汙穢效果等等。

倘若不存在剋制,那麼一般便是位階定勝負。

例如築基打金丹,人家的真元雄渾程度遠勝於你,驅動飛劍、法寶、道法的威力都是你的十倍以上。

那麼除非你的飛劍、法寶、道法的位階特別高,在等量的真元驅動下,威力也有十倍以乘,才有和金丹修士抗衡的餘地。

若是築基打元嬰,那就得拿著十一階仙劍,亦或是番天印、八寶玲瓏塔這些等階的靈寶,還得能將其驅動起來才行。

至於築基打仙人,除非有太陰太陽雙劍在手……話說若能讓太陰太陽雙劍認主,還打什麼仙人啊!仙人都要搶著收你為徒了。

正因為如此,即便姜離諳和溫陽在白骨神宮裡搜刮了再多寶物,除非其中有十一階仙劍的等價法器,否則基本上也擋不住紫薇掌教。

嗯……嗯?我的阿鏡,不就是先天靈寶嗎?“阿鏡!”

魏東流連忙呼喚說道,“快助我一臂之力!”

“還得再等等.”

崑崙鏡吃力說道。

“你怎麼那麼沒用?好歹是先天靈寶!”

“沒辦法!我現在本體殘缺啊!”

崑崙鏡大聲叫道,“鏡花水月,虛幻警夢,著!”

話音剛落,只見那紫薇掌教的劍光戛然而止,瞬息間便被甩得沒影了。

“不愧是我的阿鏡!”

魏東流大喜過望,隨後又倨傲說道,“可以了,他不會再追過來了.”

飛天夜叉連忙停下天魔解體大法,疲憊不堪地望向後方。

片刻之後,那青面獠牙的臉上,才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來。

姜離諳和溫陽也已經麻了:早就猜測你是個老怪物,卻沒想到你真的是個老怪物,居然連崑崙太清宗的紫薇掌教,也有辦法對付!放在平時,兩人說不定已經開始高呼“魏前輩天下無敵”了,但如今有飛天夜叉在此,卻不好顯得大驚小怪。

否則讓飛天夜叉看輕是小,失去魏魔尊的青睞才大。

因此溫陽便清了清嗓子,說道:“區區崑崙掌教,不過如此.”

姜離諳也冷笑說道:“飛天夜叉,看見了沒?能給魏道友做牛做馬,是你輪迴九世積德行善才能修來的福氣!”

我特麼一個殭屍,哪來的輪迴九世?!飛天夜叉下意識便想反駁,然而話到嘴邊卻又不敢說了。

剛才那個崑崙掌教,其修為境界明顯已臻於元嬰境的巔峰,如果雙方真的交手起來,對方數息之間就能將它滅掉。

正因為如此,它才不惜使用天魔解體大法來逃命——落在這人手裡還有活路,落在那崑崙掌教手裡則絕無倖存之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人……他究竟使了什麼手段,能將那追殺的崑崙掌教攔住?想到這裡,飛天夜叉又驚又懼,只得將所有惡意都收斂起來,悶聲說道:“那是。

我這輩子是主人的牛馬,下輩子還願當主人的鷹犬!”

“你一個殭屍,哪來的下輩子?”

魏東流冷冷說道。

飛天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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