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綱死死盯著她看,眼中閃過殺意。

“輕狂……”一聲失控的呢喃聲音響起,她這才注意到站在紀綱身邊的兩位女子。

其中容貌較為出眾的一人微微張開嘴,看著她像是看著鬼一樣。

而女人旁邊的另外一個,稍顯稚嫩的少女,臉色就更為慘白。

直直衝到了她的面前,死死看著她的臉。

“有何貴幹?”

她冷笑,毫不畏懼地回視。

沈輕歌被這目光驚得倒退半步,渾身一僵。

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因為一個十二歲孩子的眼神感到害怕。

而沈輕狂那個廢物,又怎麼可能有著這等眼神。

六年時光,沈輕狂的相貌已經和當初有著太多的不同。

沈輕歌與那仙女般的女人強自定神,大千世界無奇不有,相貌相似而已。

“你們看我的表情像是在看故人,但是又一副吃了屎一樣的表情……難道說,你們對那個故人,做了什麼無恥的事情?才會……”“胡言亂語!”

沈輕歌厲聲打斷了她的話語。

為了緩和氣氛,紀綱緊跟著說道。

“那個長相跟你十分相似的人,是她們的妹妹。

她們只是太過掛念親人,才會這般.”

“哦……原來如此.”

她點頭,好像接受了這說法。

表情完完全全就是面對陌生人,沈輕歌在她的臉上找不到半點熟悉的蹤影。

“不知道姑娘想買什麼?”

紀綱一掃方才的鬱氣,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故作爽朗地貼了上來,笑著問道。

“紀哥……”那個仙女般嬌弱的女人開口說道,聲音柔弱,縱然是堅如鋼鐵,也要因為這聲音化作繞指柔。

然而那雙美目在掃到沈輕狂身上的時候,又變作萬根銀針,恨不得把她給刺成刺蝟。

奈何原主人生了一張禍水臉,什麼都沒有做,都能成為眾矢之的。

她扭頭掃了一眼偽善的女人,又看了一眼紀綱,微微揚起的羞怯笑容更讓她增添幾分嬌媚動人。

站在一邊的紀綱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小小年紀就如此……長大了還得了?“仙女”用力捏緊了手,目光在一瞬間變得狠辣。

“關你屁事?”

她笑完,冷冷說道。

沒有料到居然等來了這一句話,紀綱一愣,臉色難看至極。

看著前面大步向前走,半點不回頭的女人,森冷的說道:“姑娘早晚有一天要為今日的傲慢付出代價!”

前面走著的沈輕狂頭也不回,唇邊帶著冷意。

代價?現在你所受到的屈辱,就連丁點利息都算不上!看見她走來,店員無一不恭恭敬敬招待。

方才他們可看得清楚,這主雖然年紀小穿著平凡,看似平平無奇,但是敢侮辱紀家少主,又能拿出極品靈符的人,怎麼可能如她外表一般平凡?要是招待不周,指不定哪天就有人來平了他們這家店。

“沒有其他的了嗎?”

她看過所有物品,挑剔的半個沒看上。

“噔噔噔”的腳步聲響起,一個穿著黑色衣裳的老人從樓上走了下來,聲音低啞的說道:“我們店乃百年招牌,怎麼可能就這麼幾件。

只不過……那些東西,可不是能用靈石來換的。

等價交換,以物易物,多麼珍貴的東西就能換到多麼珍貴的.”

“只要有我看上的東西,作為交換的物品就算再珍貴我也會拿到手.”

她目光一閃,從這個老人身上嗅出了極強的氣息,與腥臭的血腥味。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子,轉身走上了樓梯。

“姜太傅……我有沒有資格一起跟進去呢?”

紀綱始終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在看到老爺子出場的時候,他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姜太傅,本名姜無虛。

當今太子爺的師傅,不僅僅是朝中地位頗高,而且還是大陸上聞名的煉器師,多少大國請求他離開南國,但是姜太傅不知道為什麼,非要死守南國這小小的國家。

“你若要跟,便進來吧.”

姜太傅頭也不回的說道。

她看了一眼紀綱臉上的興奮表情,哼了一聲,臉皮比城牆厚!“……”沈如玉看著她的不忿,掃了一眼紀綱。

紀綱突然覺得脖子莫名一冷,掃向沈如玉時,沈如玉已經垂下了頭顱,靜靜看著自己的雙手,活像一個自閉症患者。

因為殘疾,而封閉了心靈嗎?還要靠著一個女子活?真是懦夫。

紀綱不屑冷笑,當方才只是自己多心了。

姜太虛帶著諸人進入了一間比樓下小很多的房間內,房間裡的燈源是碧水明珠,千金難求。

她對這些材料最為敏感,雙目“噌”的亮了起來。

她有預感,這裡絕對會有她想要的東西。

率先走了進來,而紀綱等人還站在門口,一副不可置信的痴呆表情。

“這些……莫不是寶器?”

沈輕歌驚訝的開口說道,“這些要是被外人知道,恐怕要搶個頭破血流.”

“沒有人敢搶.”

姜太虛坐下,淡淡地來了一句。

這句話沒有多大的情緒,強大的自信卻撲面而來。

老人身子雖然佝僂著,走路還需要靠柺杖,嘴巴上的八字鬍都灰白了,但是身上卻散發著一股極為可怕的氣息,讓人心悸。

她忍不住退後了一步,心中微驚。

然而紀綱等人,眼中卻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就跟狼外婆一樣,還以為自己隱藏得有多麼好。

她嗤笑一聲,推著沈如玉一件一件看了起來。

她不貪心,只要一件就夠了。

再多了,她也承擔不起來。

姜太虛看上去什麼也不缺,不知道會提出什麼要求才會讓她帶走。

“面具而已,也不用必須用最好的吧,鋪張浪費!”

沈如玉冷冷罵道,她冷不丁被這麼罵了一句,就算知道沈如玉是個面冷心善的傲嬌,還是被氣住了。

伸出手指頭用力點了一下沈如玉的腦袋,說道:“你說話不能好好說,要氣死我是不是?我對你好,你還嫌棄,真想把你丟了,再找一個乖巧懂事的弟弟回來.”

沈如玉看似鎮定,雙目卻閃過慌亂。

這才讓她覺得沈如玉一個孩子,滿意的點頭,摸了摸沈如玉的腦袋。

“你聽話我就不丟.”

“你以為你是在哄小孩?”

沈如玉氣得臉染上燻紅,咬牙罵道。

“你不就是小孩咯?”

她笑眯眯的說道,沈如玉才十一歲,不是小孩是什麼?確實比她小的沈如玉氣得不跟她說話,她心情舒暢的繼續看,雙目突然鎖定在了一個架子上。

銀色的面具上鑲滿寶石,雍容華貴。

弧度流暢,眼角帶出的符文巧奪天工,竟用作裝飾,將整張面具的奢華再度提升一個高度。

雖然僅僅是一個面具,但是卻教人想到一個靜靜站立在夜色當中,仰頭望月的聖人。

清冷如月華,神秘華美。

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拿下這張面具,她覺得這張面具戴在沈如玉的臉上,一定非常適合。

兩雙手同時觸碰到了面具,二人同時一震,偏過臉看去。

“這是我先看上的.”

“仙女”寒聲說道。

“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她回話,阻攔住沈輕月伸出的手,一把搶過面具。

看著面具上繁瑣的花紋,她滿意地點點頭。

“勸你不要與沈家作對,否則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沈輕月,也不會放過你的.”

沈輕月?迅速從腦海裡翻出這個名字。

除非必要,她根本不會去碰原主人的記憶。

那是原主人的東西,已經佔據了她的身體,沒有必要連記憶也一併搶奪。

她的眼珠子灰了一瞬,冷笑。

沈輕月,就是那個在嚴冬推她下湖,各種陷害她,害得她被人厭棄的那朵白蓮花?“把面具讓給我,我可以原諒你的一時衝動.”

沈輕月高高在上的說道,在家中當慣了大小姐,外面人又懼於沈家權勢而供著她,就讓她覺得全宇宙的人,都應該趴在地上看她?“憑你也能代表沈家?多大的一張臉?”

她看著沈輕月的臉諷刺的說道。

沈輕月面色陰狠,哼了一聲:“冥頑不靈!”

手中夾著一根銀針,開塵境四層的境界爆發開來,籠罩了她。

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就算殺了她也要把面具搶過去?當真心狠。

她倒退一步,清蓮經只是根本沒有攻伐之術,她根本不會跟人打架。

她撞在了櫃子上,雙手摸到了堅硬的長劍。

這裡的東西沒有凡品,藉著用用應該沒事吧?她拿過長劍,橫在胸口,還以為找到了救命稻草。

結果卻是一根燒鐵棍一般醜陋,渾身鏽跡的鐵劍。

沈輕月哈哈大笑,不盡嘲諷。

她也窘了,這什麼人品?為什麼這裡全部都是寶貝,卻還藏了一根燒鐵棍?“受死.”

沈輕月大喝一聲,銀針瞬間變成了數十根,朝著她的面部飛了過來。

沈輕月不但是要她死,還要毀了她的臉,真是蛇蠍毒婦。

她著急忙慌,只好把燒鐵棍抓在手中,跟抓蒼蠅一般胡亂揮舞著。

“叮叮叮”的聲音不斷,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所有的針居然都落在了地上。

她抱住雙臂,抬著下巴看向沈輕月:“你繼續啊,不是還有針嗎?老黃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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