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正如李汐所料,六皇叔要陷害安佑,功夫自然是做足了。

京基街頭的人都一口咬定,是安佑調戲民女,廉親王正好路過,那女子才倖免。

“奴婢已經領人,將安小侯拿去水牢了.”

稟明一切,幻櫻依舊不動聲色,面紗上一雙眸子波瀾不興。

“讓他在裡頭待兩日本宮再去瞧他.”

李汐道。

炎夏律法嚴厲,刑法卻比歷朝都要寬鬆,非大奸大惡之輩,多半是罰去水牢做苦力,受教育,期望能改過自新。

牢中犯人夜歇日作,都盼著能早日得到特赦釋放,無人敢懈怠。

時值正午,本該空無一人的牢房內,一人著青色錦衣半躺在一襲錦被之上,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正翻著不知什麼書。

青絲繾綣的搭在肩上,落了幾絲在身前,隨著翻書的手微動著。

李汐進來就見此景象,一挑眉,這傢伙還跑這來享受來了。

雙手環胸,一臉戲謔,“本宮還擔憂,小侯爺嬌生貴養,如何受得了水牢的苦?”

長琴侯爺安佑懶懶的立起身子,盤腿坐在那一襲錦被之上,微眯著眸子,笑得像只狐狸,“勞公主掛心,這水牢還算過得去,只是沒有美人相伴,實屬寂寞.”

“你還笑.”

李汐沒好氣地瞪了安佑一眼,“你就不能老實的在家安分幾天?”

安佑聞言無奈的一攤手,“微臣不過上街閒逛,有美女投懷送抱,哪能推開?不過是廉親王那老傢伙,自己畏妻也不許旁人快活,硬生生說我調戲民女……”言罷,還一副扼腕嘆息的模樣。

李汐好笑的搖了搖頭,安佑如此精明的一人,如何不知道那是李權故意設下的圈套?又如何不知,李權爭對他,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如今說的這樣輕鬆,只怕是擔心自己自責了。

“所以你將前去捉拿你的官兵,揍了一頓?”

“那是自衛.”

安佑笑嘻嘻的指正了李汐的說法,復又微眯著眸,“聽說有人在西蘇見過清蓮公子,至於是否為真,我就不知道了.”

李汐情緒微微的有些波動,似有些緊張,“有訊息便是好的,總算是不枉費一番心思,若能請的清蓮公子為皇兄看病……”沉默半晌,安佑看著李汐,“盡力就好,你也不必把自己逼得太緊.”

李汐苦笑,若是能找到那所謂的清蓮公子自是好事,卻怕那唯一的希望也會破碎。

若清蓮公子搖頭,誰又能夠醫治好皇兄。

“既然水牢如此舒服,你且多住些日子.”

李汐收斂了情緒,微微一笑,不待安佑作何回答,便施施然走了出去。

看著那抹稍顯瘦小的背影,安佑無奈的輕嘆一口氣,什麼時候那總愛跟在自己身後,甜甜叫著‘安哥哥’的小女孩已經肩挑國事了?雙眼有些迷離,自己能幫她多少?還能心疼她多久?“皇貴妃最近可老實?”

李汐回到寢殿,便臥在貴妃椅上,疲倦中卻也是有著一番欣喜,亮晶晶的眸子看著窗外,讓幻櫻和新衣兩人都覺得有些心疼,都不禁在想,若公主不是生在帝王家,哪會如現在如此疲憊。

“她捱了那頓板子,如何還能折騰的起來?只是……”新衣話說了一半,便頓住。

幻櫻眸子微動,接著話道:“皇上這幾日一直守在榻邊,連夜宿在甘寧宮.”

幻櫻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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