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英雄難過女兒關,除卻李汐一身強勢,她也算得上是一個綺麗的女子。

以她堅韌的性格,鳳塵喜歡上她是必然。

想到這裡,蘭青言看看坐在首席撫虛大笑的鳳銘,這老頑童,早就料到今日的局面,他將鳳塵與李汐的性格也算計在其中。

抬首,再看那個羽冠束髮的女子。

公主又是如何想的?這樣一個屬於傳奇的女子,她是更傾心溫文爾雅的沈清鳴,還是會如鳳銘的預想,喜歡上鳳塵這個大冰塊?還不等他想的明白,已經被人拉去喝酒。

李汐正與沈清鳴說著昨日未曾下完的一盤棋,眼角瞥見埋頭飲酒的人,心思一涼,便走了神,心不在焉。

沈清鳴何等心細的人,只瞧著李汐的表情,順著他目光望去,見了鳳塵,心中也就明瞭。

表情僵了一瞬,便恢復了平靜,與李汐說了一聲,往鳳塵的方向去了。

鳳塵隨性靠在案上,一手執杯,抬首看著枝頭的紅梅。

步靴踩在積雪上的聲音不大,卻夠他聽見,只當做是又有人來敬酒,懶懶地舉了舉杯,頭也未回地飲下。

沈清鳴好笑,在蘭青言的位置上坐下,才僅僅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其實,鳳兄前兩日說的方法,是眼下最好的辦法.”

鳳塵轉身,見是沈清鳴,眸子中懶散的光突然聚集到一處,酒意醒了大半,警惕地看著來人,“你想說什麼?”

“只是鳳兄不知道,十年前的那樁事,在公主與皇上心中,都是絕對的禁忌,也不怪公主會那樣對你.”

沈清鳴道。

鳳塵看著他,不自覺捏緊了手中的杯子,慢慢出現了裂痕。

轉頭望去,正迎上李汐探究的目光,她竟然將二人之間的事,與沈清鳴說了?他突然笑,是那種冷到骨子裡的笑,笑的令李汐感到無端的寒意。

“不喝酒就滾.”

鳳塵雖然冷淡,可修養卻不差,除了蘭青言,還從未這樣與人說過話。

沈清鳴卻渾然不在意,“雖是先帝的遺詔,可能娶到公主,也是鳳兄的福氣.”

鳳塵只埋頭飲酒,放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

勤政殿的事,李汐時候也有些後悔,畢竟鳳塵是一番好意,也沒有機會與他道歉。

如此想著,她起身,在眾目睽睽下,執著酒杯站在鳳塵面前,“鳳將軍功在社稷,本宮代天下萬民,敬將軍一杯.”

沈清鳴不做聲,含笑起身離去。

鳳塵偏著頭,雙眼有些迷離地看著眼前的人,“究竟是我多管了閒事,還是你原本就不在意?”

莫名的一句話,令李汐眉頭微皺,見鳳塵雙頰緋紅,也不知飲了多少杯。

“將軍醉了,本宮著人帶你去休息.”

新衣正待喚人上前,鳳塵已經起身,重重地將酒杯擱在案上,呵呵一笑,“不必了,這就告辭.”

“新衣,著人送鳳將軍回府.”

李汐一直以為鳳塵是冷靜之人,卻沒想到骨子裡還是個浪蕩公子,宮中飲宴也能喝醉,前頭聽聞的酒樓之事,只怕是真的了。

蘭青言忙擠了上來,“末將送他回去吧.”

李汐對蘭青言印象不深,只知道他與鳳塵是好友,點點頭,便回了自己座位。

幾人的互動落在鳳銘眼中,暈開一絲絲得意。

李汐對節日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感,每當佳節,她都掛著精緻的笑參加宮宴,回到來儀居時,卻默默地將自己關在幔帳中,連新衣與幻櫻都不接近。

每年的除夕都熱鬧,宮裡的丫頭女侍,也能在今夜得到片刻的清閒,三五成群去護宮河放花燈,在廣殿中燃放孔明燈祈求來年平平安安。

晚一點還有煙花,絢爛的顏色映出一圈圈的笑臉,在夜色下形成一道明亮的風景。

今夜也有宮宴,李錚說明日便是她大婚,讓她不必赴宴了。

李汐本就不喜應酬,想著不過一個家宴,無關要緊的,又有二老在,出不了大事,便索性不去了。

一個人窩在來儀居看了會書,外頭嘈雜聲傳了進來,令她不能專心,書也懶怠看了。

新衣要出去喝止,李汐笑著阻止她,“一年統共一夜能笑的開懷的,何必壞了她們的興致?”

她想了想,又道:“我們去外頭走走罷.”

李汐要出去,新衣自然是樂意的,樂顛著尋來厚實的披風,又尋了兩個羊皮紙的花燈。

二人行至外頭,幻櫻竟也換了一身淺灰的衣,挑著花燈候在門口,面紗仍舊罩著,眸子裡的冰融了點,染了暖色。

三人相視一眼,趁著四下無人注意,悄悄溜出了宮。

這樣的事,幼年時沒少做,時常玩到半夜時,宮裡的人才會發現他們不見,滿宮的尋找。

只是那時,李汐是跟在李昭與李錚身後,而如今,只有新衣與幻櫻在自己身側。

三人帽簷拉的低,夜色又濃,路上遇見了人,也當是後宮哪個娘娘身邊的丫頭,渾然沒在意。

一路行去,挑揀著人少的地方去,竟不知不知覺的,來至城下。

李汐想著,這城牆外的另一片天地,不由得出了神,伸手撫上有了年月的城磚,透骨的涼傳遍全身。

新衣抬頭望了望,笑道:“主子,要不往上頭去看看,待會桐梧宮前會放煙花,站在城牆上看的清楚.”

“煙花一瞬而散,有什麼好看的,何況我這一上去,又要引起不小的騷動……”李汐話還未說完,瞧見新衣竟沿著石階上了城,無奈的搖搖頭。

不多時,新衣蹦跳著下來,“已經和禁軍隊長說了,將這處的侍衛調開半個時辰,沒人打擾的.”

“簡直胡鬧.”

李汐正要說教,新衣卻不由分說拉著她上來城牆,尋了處乾淨的地方請她坐下,笑嘻嘻道:“主要要訓話,也等看完了煙花吧,馬上便是午夜了.”

她話音剛落,午夜的鐘聲敲響,隨著一聲尖銳的鳴響,桐梧宮上空綻開一朵七色的巨型煙花,將整個皇宮映照的五彩繽紛。

往年李汐都是在桐梧宮看的,只能看到點點火星慢慢消失,如今瞧著整個煙花慢慢散開,然後被黑暗吞沒,心中微動,不由得起了身來,來到城牆邊,看的更清晰。

“主子,怎麼樣,很漂亮吧.”

新衣立在城牆邊緣,一手挑著花燈,一手指著遠處的煙花。

歡快的話語,被煙花綻放的聲音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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