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盈盈,你不要考驗我的忍耐力,這些年死在我手上的人不少,多你一個,也不多.”

這句話說得平淡,可裡頭蘊藏的殺氣與怒火,卻很明顯。

李盈盈身子又退後數步,踉蹌著出了水月別居的門。

李汐站在院子裡,仰頭長長嘆出一口氣,卻見前方的沈清鳴盯著自己,目光中滿含探究。

她無奈的一笑,卻極其的苦澀,“我本是心狠手辣之人,比不得沈大哥濟世之心.”

“公主濟的是萬民.”

沈清鳴少有說漂亮話,這句話,卻是出自真心。

李汐笑了笑,不置可否,正如與鳳塵說的那般,那不過是她的私心罷了。

一直到午間,李昭才醒來,兄妹二人皆鬆了一口氣,在水月別居停留半個時辰,便被李昭趕了出來。

深知李昭的性子,李汐唯有安慰著李錚離去。

李昭將李汐二人請走,卻留下了沈清鳴。

他臥在床上,背靠著玉枕,柔柔的目光落在床邊白袍男子的身上,許久不語。

沈清鳴被他盯得不自在,李昭的目光中沒有任何目的,可就是這樣才令他害怕。

這樣的人,巧妙地將自己的情緒隱了起來,然後在不經意間將所有人看穿。

“殿下的身子若再受寒,只怕藥石無醫.”

沈清鳴從一旁取出筆墨,在床邊的案前鋪開,垂首書寫。

“藥方是公主讓沈某開的,用與不用,在殿下一念之間。

若殿下按照此藥方調理,可保三年無虞.”

“多活兩年又如何?”

李昭忽而轉了視線,仰首,卻只能看到暗紅的帳頂。

他喚來童兒,要在竹林間安榻,自己到那處躺躺。

童兒兀自擔憂,沈清鳴便將藥方交給他,“殿下的身子,不能再去外面,快要入秋,外頭風大.”

童兒心中一喜,連忙點點頭,“神醫說的沒錯,殿下就在屋子裡罷.”

沈清鳴又道:“屋子裡也有些寒氣了,記得每日為殿下燃個暖爐.”

沈清鳴又叮囑了一些,童兒一一記下,方才離去。

李昭靜靜看著沈清鳴,一直未曾出言阻止,隨後問道:“身子涼了,可以躲在屋子裡,燃個火爐。

可人心涼了要怎麼辦?”

“沈某行醫數載,自認這世上還沒有什麼病能難倒的.”

他微微一頓,抬首迎上李昭的視線,“唯有這人心,傷了、涼了、累了皆是無藥可醫.”

“哈哈哈……”李昭大笑出聲,卻又引得陣陣咳嗽,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沈清鳴淡然而坐,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李昭咳了許久,取了床頭的帕子捂著嘴,再拿起時那帕子上已經有一灘鮮血。

他用乾淨的一角拭去唇邊的血絲,毫不在意地放在一旁,“藥我會按時服用,你走吧.”

他既然下了逐客令,沈清鳴也沒有留下去的理由,起身告辭離去。

李昭一人臥在床上,閉目養神,許久之後,方才睜開眼,喚了聲,“隱華,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大門應聲而開,童兒捏了張紙條進來,遞給李昭過目。

紙條上工工整整寫了三個字,“無異常.”

李昭點點頭,忽然又覺得有什麼不對,不顧童兒的阻攔,起身幾步行至門邊大門拉開,門外的黑衣女子盤腿坐在廊下,肩膀處的衣服顏色格外深沉。

“你受傷了?”

聲音雖然仍舊平淡,可掩不了其中的擔心。

女子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起身微微俯身行禮,便轉身離開。

“怎麼傷的?”

李昭沒有喚住她,只是淡淡地問童兒。

這樣的傷對隱華來說不打緊,平常性命攸關的傷口在她眼中,也不過一個刀疤而已。

“適才皇貴妃硬闖,隱華沒有攔住,公主責罰了她.”

童兒一邊回著,一邊小心翼翼抬首看李昭的表情,見那張臉上仍舊一臉的風淡雲輕,方才鬆了口氣。

“皇貴妃?”

李昭輕聲呢喃著三個字,想了許久,“是她啊.”

童兒不知他什麼意思,沒有回答。

李昭便不再搭話,進了屋子。

半月下來,鳳塵與蘭青言二人,時而策馬在三軍之前,在三山之間悠轉。

時而打馬在後,立於山峰之巔,觀察三軍走向。

軍中大事,二人皆不做理會,一手交給副將王巖打理。

這日正午,日頭毒辣,王巖便有意下令,三軍于山谷間休息,待日頭下去,一舉奔赴邊關銅城。

因鳳塵與蘭青言皆不見,臨行又將軍中的大事交給了幻櫻,他遇事只能和這個冷漠的小姑娘商議。

幻櫻端坐馬上,四下看過山谷地形。

她自小是被當做殺手培養的,對地形十分敏感,只看一眼,便知道此處幾並不適合安營紮寨。

左右山峰覆蓋著青翠植被,山間的過道緊容五人同行,參天古樹下在陽光的照射下投下斑駁的影,不遠處便有一個水潭。

這樣的地界,無論是埋伏還是襲擊,都是十分有利的。

她正要搖頭拒絕,卻見蘭青言打馬前來,朗聲道:“傳元帥命令,大軍再次安營紮寨,稍事休息,待日頭下了再趕路.”

命令一層層傳下去,大軍一陣騷亂,已經就地起營地。

一邊欣喜可休息,一面對這位年輕的元帥陣陣鄙視。

行軍半月有餘,唯一下的命令,竟然是休息。

幻櫻深深地看了蘭青言一眼,她看人的眼光獨到,也不信這二人但真如三軍所言,不過頑劣的世家子弟。

單憑公主特意讓隨軍而來,便不簡單。

蘭青言以眼神示意遠處盯著幻櫻看的幾個士兵,調侃道:“自古可沒有女子隨軍的道理,這些熱血男兒在軍中,一年半載不見女子,如今,你可成了香餑餑.”

他話音剛落,一名士兵已經被眾人推搡著過來,在幻櫻跟前結結巴巴地說道:“幻櫻大人,營帳已經為你紮好.”

蘭青言得意地祛了幻櫻一眼,打馬離去。

幻櫻卻目光一冷,“不必.”

一個存在安全隱患的地方,她是不可能好好休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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