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控時間這在韓非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卻在高興的神龕記憶世界當中真的發生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難纏的鬼。

擺脫護工的追殺之後,韓非眼角多了一道淺淺的皺紋,他在鬼蜮中停留的太久,自己的時間好像被偷走了一些。

“這幾個恨意如果突破為不可言說,那估計就是最可怕的不可言說了.”

心有餘悸,韓非調整好狀態後,來到了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地——保安室。

似乎是為了防止打擾到老人,保安室修建在最偏僻的角落,臨近的走廊格外陰森,所有房間都貼著封條,還刻印著一個個時間。

比如午夜零點、下午三點等等,這些黑色房間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房門全部上了鎖,除了門板上刻著的時間外,沒有任何提示。

“應該沒找錯地方.”

韓非從那些貼著封條的房間門口經過時,總能聽見好幾個腳步聲響起,“它們”彷彿就跟在自己身後。

簡簡單單幾步遠的路,韓非卻感覺自己走了很久,他好像是在時間的迷宮裡摸索,等再回頭時,發現房門上已經落了一層灰塵。

這詭異的養老院裡一切都在老化,只有籠罩罪惡的黑夜,永恆不變。

“溫度在下降,周圍變得更加昏暗,那護工不會又跟過來了吧?”

僅僅只是穿過一條走廊,韓非的精神和肉體卻感到無比疲憊,他不敢觸碰養老院中的任何東西,直接來到保安室附近。

透過走廊上的服務視窗,韓非朝屋內看去。

保安室雖然位置偏僻,但內部空間很大,相當於三間普通病房。

裡面還配備有各種專業的防暴工具,以及保安日常生活所需要的各類物品。

不過這些都不是韓非關注的重點,他看見保安室當中,有一個穿著永生製藥試驗員制服的男人,在裡面走來走去。

他表情驚恐,瞳孔不斷跳動著,嘴裡一直在重複著什麼話。

“阿年?”

韓非沒想到這麼順利就找到了任務目標,他握住保安室門把手,但卻又不敢立刻開啟。

神龕隨機任務不可能這麼簡單,他擔心自己忽略了危險。

“保安室內的鐘表還在走動,能清楚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可是那鐘錶的指標總在零點和零點一分之間迴圈,屋內的人好像是被困在了那一分鐘裡!”

為防止出現意外,韓非試著在屋外喊阿年的名字,屋內的男人完全聽不到他的聲音,一門之隔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看來必須要進屋把他帶出來才行,問題是我進入了,自己能出來嗎?”

任務目標就在眼前,韓非不想就此放棄,他緩緩轉動門把手,推開了保安室的門。

“阿年?”

腐爛的氣味湧入鼻腔,保安室內黑漆漆一片,所有物品上都落了厚厚一層灰,屋內根本就沒有人。

“怎麼可能?”

韓非又繞到視窗,阿年明明就在保安室內來回走動。

窗戶看到的場景和門後真實的場景不同,好像是在兩個不同的時間線上。

“這要怎麼把他救出來?”

韓非認真觀察阿年的一舉一動,他透過阿年的細微表情,試圖揣摩出阿年當時遭遇的事情。

作為大師級演員和實踐派犯罪心理學專家,韓非列舉出了多種可能。

“他在那一分鐘裡似乎碰上了超出認知的事情,整個人魂不守舍,他很害怕,也在猶豫,他應該知道解決的辦法,但那樣做需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超強的記憶力讓韓非把阿年的所有表情變化都記在了心裡,他走進保安室,站在阿年最開始出現的位置,開始模仿阿年,在屋內走動。

“我是獲得求救瓶後才觸發的這個任務,那瓶子裡的兩張合照普通人應該搞不到,大機率是內部人士偷出來的,他想要透過那兩張照片表達什麼?”

大師級演技讓韓非完美復刻出了阿年的一舉一動,他就好像是另外一條時間線上的阿年,兩者幾乎重合在了一起。

韓非完全沉浸了進去,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時間似乎慢慢失去了意義。

可能是幾分鐘,也可能是一個小時,等韓非再抬頭時,他聽見了時針走動的聲音。

保安室內的鐘表是靜止的,但時針走動的聲音又確實是從鐘錶那裡傳來的。

緩緩轉動視線,韓非看向保安室的窗戶,那玻璃上映照的並不是韓非的身影,而是阿年的。

對方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像也透過窗戶玻璃看到了韓非。

兩人都站在房間當中,都從窗戶玻璃上看到了對方,這是一種非常特殊的體驗。

“阿年?”

韓非輕聲呼喊,他想要靠近窗戶,可當他發出聲音後,阿年的影像便消失了:“他應該看見了我.”

急忙跑出保安室,韓非站在外面,透過窗戶觀察阿年。

阿年臉上的表情明顯發生了變化,他似乎在詫異韓非的出現,可僅僅一分鐘過後,他就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

“我要怎麼和他溝通?聲音無法傳遞過去……”韓非重新進入保安室,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他將貪慾深淵劃開一道口子,把流淌在長壽體內的鬼血澆灌在自己的身上。

長壽的血能夠削減養老院鬼蜮的效果,破除虛妄,韓非想賭一把。

他再次模仿阿年,長壽的鬼血起了關鍵作用,當時間流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韓非和阿年一起抬頭看向了窗戶。

他們在落滿灰塵的玻璃上看到了彼此,雖然阿年被韓非血淋淋的樣子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什麼,徑直朝視窗走來。

韓非做著和阿年一樣的動作,他們同時來到窗邊。

兩人聽不到對方的聲音,阿年率先抬起手,在滿是灰塵的窗戶上書寫——你是誰?韓非看著窗戶玻璃上出現的文字,也在上面寫了一句——我找到了你的求救瓶,我來救你出去。

阿年被困在了過去,他書寫的文字會在韓非這邊出現,但韓非書寫的內容,他卻看不到。

沒辦法交流,但這不影響阿年求救,他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繼續在窗戶上書寫——抽屜裡有一本書,記錄了花開的順序,你去花園裡找到那些花,將他們摘下,放入書中。

韓非盯著窗戶上的“他們”兩個字,阿年所說的花好像不是真正的花。

砸開上鎖的抽屜,韓非在裡面找到了一本幾乎空白的書,個別書頁上標註著時間。

“時間?花的順序?”

韓非看向窗戶,玻璃中的阿年從抽屜裡取出了一本相簿,裡面夾著一張張親人朋友的照片。

他一手捧著相簿,一手在窗戶玻璃上書寫。

“蛇麻花凌晨三點開放;野薔薇和蒲公英黎明五點左右開放;接著是龍葵花在早晨六點開放;芍藥花七點開放;半枝花上午十點開放;太陽花正午時分開放……”“下午3點,萬壽菊開;夕陽垂落時紫茉莉、待宵草相繼開花;晚上十點月亮花最後一個綻放.”

看到阿年書寫的花開時間,韓非立刻聯想到了走廊裡那些黑色房間,所有貼著封條的黑色房門上都刻印有一個時間。

“難道那些花藏在貼有封條的黑色房間裡?”

記住了阿年書寫的所有內容,韓非拿著空白的書跑出保安室,他停在一扇黑色房門前面,看著上面刻印的文字。

“凌晨三點,阿年要找的蛇麻花就在這個時間綻放.”

抽出往生屠刀,韓非將門鎖破壞,推開了房門。

漆黑的屋子裡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氛圍,那一排排貨架上擺滿了人頭大小的花盆,不過所有花盆中都沒有鮮花。

大概掃了一眼,韓非還發現每個花盆上都刻有人名,似乎這些花盆是用活人來命名的。

“高興一直自稱是花園主人,在他的神龕裡,花朵可能代表著人的靈魂,這些花盆應該都曾盛放過他人的記憶.”

韓非回想阿年寫下的每一個字,對方讓他去花園裡摘下那些花。

悄悄關上黑門,韓非朝另外一條長廊跑去。

之前他看過的地形圖上標註了花園的位置,養老院的花園修建在幾棟建築中間,是整個頤養天年養老院的中心。

眼角的皺紋又增加了兩道,韓非的身體好像浸泡在泥潭裡,每一步邁出都要消耗更多的力氣。

避開層層追捕,韓非終於開啟了通往養老院中心的房門,一片無邊無際的花海出現在他的眼前。

“這鬼蜮也太大了吧?”

在養老院外面根本無法想象,這裡面隱藏了一個多麼複雜的世界。

層層時間線交織纏繞,正常的調查方法在這裡完全不適用,也難怪它會被列為詭樓。

“找到那幾朵花後,立刻離開,此地不宜久留.”

韓非走進花海,當他的身體觸碰到那些花朵時,大量不屬於他的陌生記憶便會湧入腦海。

這花園中的每一朵花就代表著一個靈魂,一段記憶。

治癒的星光灑落在花瓣上,韓非盡力去安撫那些靈魂,他走了很久才找到了野薔薇和蒲公英。

伸手觸碰花莖,韓非聽到了兩個孩子的哭聲,一幅記憶畫面浮現在他的腦海當中。

穿著便服的阿年正在和自己的兩個孩子玩耍,屋內開著明亮的燈,電視機裡播放著新聞,餐桌上擺放著香噴噴的飯菜。

一切是那麼的溫馨和諧,可在下一刻敲門聲突然響起,門外同樣站著阿年的兩個孩子,他們雙眼流血,心口上刻著試驗編號,面板像樹皮一樣乾枯,慢慢開裂。

“爸爸,你不是說可以給我們永生嗎?”

“你不是說那些叔叔阿姨可以治好我們的病嗎?可為什麼我感覺好痛、好痛.”

孩子的哭聲不斷變大,阿年好像分不清楚哪邊是現實,哪邊是自己的想象,他崩潰絕望的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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