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楚希聲確實是睚眥聖傳,且睚眥刀已經小成!你們不但沒能處置掉他,還讓無相神宗,讓極東冰城那些亂賊拿下了雲海仙宮?”

京師望安城,皇城政和殿內,建元帝端坐於御座上不怒反笑。

“最後繼承神鰲散人傳承的,居然還是一個與如夢山莊有關的女子.”

此時在這座堂皇莊嚴的大殿內。

大內司禮監掌印鎮天來,大內御馬監掌印步超武,大內直殿監掌印太監宗千流,錦衣衛三衙鎮守使朱血,錦衣衛天衙指揮使笑紅塵,大內副總管穆明秋等人齊聚一堂,全數跪伏於建元帝的陛前。

國師禹崑崙則是端坐於建元帝的下首處,他的臉色凝重,竟有幾分神思不屬。

建元帝的目光落在了天衙指揮使笑紅塵的身上。

此人雖然穿著一身甲冑,將衣飾收拾的得體精神,臉色卻略顯蒼白。

不久前建元帝聽人說起,就在雲海仙宮結束前的當日,太師獨孤守當著許多部下的面,親手抽了笑紅塵三十鞭。

所以對笑紅塵無需苛責。

這次雲海仙宮之爭的結果,雖讓建元帝萬分惱火。

不過事後得知這得力臣子的忠誠,卻也讓他聊慰於心。

直殿監與御馬監,不也是無功而返麼?強如闡真二門,同樣在雲海仙宮遭遇了挫折。

一劍傾城問銖衣的戰力何等高強,這次也未能完全拿下雲海仙宮。

何況這次雲海仙宮後續的訊息,也是得自於笑紅塵的那個師妹季芊芊。

否則他們至今都對仙宮內部的情況一頭霧水。

所以此人非但不能懲戒,反倒該嘉獎。

值此時節,忠心才是最重要的。

建元帝若有所思:“那麼這個神秘高手究竟是什麼人?他用的是什麼武道,與無相神宗是什麼關係?”

陛前諸人都眉頭大皺,他們低伏著頭,往四面掃望了一眼,最終都默默無聲。

最後還是三衙鎮守使朱血開口應道:“陛下,目前關於此人的情報甚少。

我曾當面打探過大黑天日迦羅的口風,此人似乎也所知有限,只知這神秘高手,很可能潛伏在楚希聲的隊伍中,不過他也無法確定。

至於這神秘高手的武道根基,見過的基本都已死了,我等無法打探。

不過此人能與問銖衣爭奪仙宮,想必也有近神之姿.”

建元帝不由眯起了眼,袖中雙拳緊緊的一握:“無相神宗——”就在兩年之前,他還堅信無相神宗已無反抗之力。

霸武王隕落之後,那個北方第一神宗已經虛有其表,必當毀於魔劫!然而僅僅兩年之後,宗主李長生橫掃京師!血睚聖傳再現人世!還有這個與無相神宗牽扯極深的神秘高手。

“錦衣衛,直殿監,需得全力打探此人身份!此為爾等第一要務!”

建元帝面無表情的端起了茶盞:“那麼血睚聖傳楚希聲,還有那個新任的雲海宮主陸亂離,你們準備怎麼應對?”

大內司禮監掌印鎮天來當即抬頭,語含勸誡的看著天子:“陛下,無相神宗李長生凡世無敵,日前太師登門與之交戰,也被此人壓過半頭。

恰值極東冰城來犯之際,我們無論用什麼手段都需慎而又慎!”

建元帝聞言不置可否。

鎮天來的道理當然是對的。

然而對於楚希聲,他不可能坐視不理。

難道讓無相神宗再出一位血睚刀君?一位霸武王?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此子的天資,更勝霸武!那名叫陸亂離的女子更是來歷成迷。

那竟是刀劍如夢陸沉之女?建元帝驚奇不已,他從不知陸沉還有一個女兒在世。

錦衣衛天衙指揮使笑紅塵看出了建元帝心思:“陸亂離與楚希聲二人同出於正陽武館,據我所知,這二人牽扯甚深,兩年來形影不離,所以這其實是一個問題。

目前我們的方法確實不多,一個是設局襲殺,還要儘量不能暴露身份,難如登天.”

笑紅塵語聲微頓,環視了周圍諸人一眼。

即便要設局伏殺,也不該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討論。

他這些同事很可靠麼?未必然!無相神宗未來哪怕覆滅於魔劫,他們的報復也一定會酷烈之至。

天子與朝廷或能承受得住,他笑紅塵卻是未必。

“——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效之前霸武王故事.”

建元帝‘唔’了一聲,略感興趣:“霸武王故事?有意思,你說來聽聽.”

“陛下!楚希聲除了血睚聖傳的身份之外,還是鐵旗幫旗主.”

笑紅塵微微俯首:“傳聞楚希聲此人義薄雲天,從他的一應事蹟來看,我們或可在這方面做文章.”

建元帝不由眯起了眼,思忖著其中利弊。

“這法子聽起來不錯.”

大內御馬監掌印步超武低著頭,神色不屑的冷笑了笑:“唯有一點,昔日鐵山秦氏家大業大,族人眾多,鐵旗幫才多大一點勢力?他們在南方混不下去,無相神宗大不了就將這些人全員接到北方。

何況有李長生在,朝廷若對鐵旗幫動兵,後果非同小可.”

他抬起頭道:“陛下,笑指揮使太想當然了。

何況現在已非是合適的下手時間,極東冰城現已兵凌臨海郡,鐵旗幫高層亦化整為零,潛伏於東州諸城,大多都行蹤成迷.”

笑紅塵卻不以為然:“困難雖多,然而只需朝廷妥善佈置,未必不能成功.”

二人爭執之際,建元帝卻陷入了長考。

他心念百轉,猶疑難定。

恰在此刻,一直沉默不語的國師禹崑崙忽然插言:“陛下,請屏退眾人!”

建元帝聞言一愣,隨後就拂了拂袖,示意他陛前的眾人,還有殿內幾個隨侍的太監宮女,都退出政和殿。

待殿內空無一人,建元帝就眉梢一揚,側身垂詢:“國師可是有言以教我?”

“陛下行事有些急躁了.”

禹崑崙望見御座上的天子眉頭大皺,他卻神色坦然的與之對視:“朝廷現今的局面,確實不太理想。

然而形勢越是險惡,陛下就越需戒驕戒躁,鎮之以靜.”

建元帝聞言苦笑了笑:“那麼朕該如何鎮之以靜呢?若就這麼幹看著,吾恐國亡之刻不遠.”

禹崑崙沒有答話,他微一抬手,竟將一副大寧地圖,顯化於這殿內。

這上面清晰的標註著六大神宗,五大魔門,三十七家二品宗派,還有各方隱世宗門,江湖勢力的方位。

“陛下,無相神宗由衰轉盛,血睚聖傳再現人世,最該為此上火心急的可並非是陛下。

而是無相神宗的那些仇敵,是昔日與神靈聯手,將血睚刀君陷於死地的幾位。

且這九百年一期的神劫就譬如洪水,只往最低處沖刷流淌,而如今大寧境內,最低處卻並非是大寧朝廷.”

禹崑崙眼神複雜的遙望向北面方向:“如果我猜的沒錯,萬魔窟應會提前爆發,且時間就在近日.”

建元帝的瞳孔一亮:“此言當真?現在這個時間點,李長生與素封刀仍有餘力,怕是時機未至?”

“時機未至,總好過徹底錯失時機。

他們如果沒法殺死楚希聲,就不會再等待下去,等待楚希聲修成完整的血睚刀.”

禹崑崙說到這裡,卻嘆息了一聲:“萬魔窟內鎮壓著九十六位古代巨神,其中證就永恆之境的神靈就有三位。

一旦萬魔窟破封,幽州必將遭遇浩劫,平民死傷或將達數千萬,還會有無數武修罹於此難,陛下真無需如此歡喜.”

建元帝聞言訕訕一笑:“國師何出此言?這十餘年來我極力配合國師,不就是為全力化解這場劫數?”

——若能以這萬魔窟,換取大寧九百年國祚綿延,換取到他想要的東西,也未為不可。

禹崑崙聽出建元帝語中毫無誠意,他微搖了搖頭:“所以陛下不妨等一等,看一看。

何況如今太師在朝,執掌與極東冰城一應戰事,手握數百萬重兵。

七代尚父行事方正,陛下無論想要做什麼,都無法繞過他.”

“太師?”

建元帝往殿往眺望過去,隨後就哂然一笑:“你是擔心太師或生廢立之念,想要當八代尚父吧?”

國師禹崑崙面無表情,雙手合十道:“陛下的當前第一要務,還是極東冰城的東征大軍.”

“也就是大局為重,朕懂!”

建元帝將身軀往後一趟,神色莫測:“那就依國師之言,再等一等,看一看.”

※※※※兩日之後,在雲海仙宮的外圍,術師時知命形態狼狽的穿空而出,現身於海底之下。

他帶著那張面具,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不過此時他的一身衣物,都已經碎成了布條,最近尋人打劫來的幾件法器,也已損毀的差不多。

身上也有十幾處傷痕,看起來很像是凍瘡,以術師時知命的力量居然無法恢復。

時知命在深海下吐出了好幾口血,他周圍的海魚與生靈都大片大片的死亡,之後他才往上穿行,直到浮出水面。

隨後他就一邊吐著水泡,一邊雙眼無神的看著上方的雲海仙宮。

雜碎!這仙宮與神契天碑的殘片,居然還真落到那個臭小子的手裡。

可嘆他辛辛苦苦擊退了‘清淨之主’這個強敵,卻便宜了這雜碎。

大約一刻時間之後,風雷雙極古劍駕著一艘快船,來到了時知命的身側。

“御主又失敗了?沒能闖進去?”

古劍仔細看著時知命。

這位的傷勢倒是不嚴重,不過心靈上應該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認命的鹹魚浮在水裡,隨著波濤起起沉沉,他都懶得脫離水面,連御空飛行都沒力氣。

“失敗了.”

時知命嘆了一聲,他身形一移,頃刻間就閃現到了船上。

此時就連他身上的衣物也恢復了整潔,還被徹底烘乾。

不過時知命還是沒有力氣,雙眼無神。

“他們更換了戒律二書的戒律根基,轉換為絕天之道與寒霜之法,我現在都只能靠近雲海仙宮的大門.”

此時他神色一動,看向了對面的古劍:“你們可曾打探清楚,最近千年來天下間有誰擅長絕天之法?”

“沒有!”

古劍當即抱拳回應:“我們想辦法查閱過論武樓成立以來發布的幾乎所有《論武神機》,還有幾百年間的《天機武譜》,共發現有二十七人修過絕天一類的法門,不過這些人當中沒有一位能夠有近神之姿,他們當中修為最強的也不過是二品上.”

“是嗎?”

時知命微皺著眉頭,神色萬分不解。

那日他也曾嘗試窺覷那人的過去未來,卻都是一片黑霧。

不過這麼一位近神之姿的高手,不可能不明不白的冒出來。

她在人世中,一定留有痕跡。

可惜——可惜他在凡間的力量有限,也沒有多少信徒可以利用。

“你們想辦法把這個訊息,透露給錦衣衛與直殿監,讓他們去查.”

時知命咧了咧唇,神色無奈:“先返回岸上吧,我得尋一個地方養傷.”

清淨之主已經得知了他的存在。

那女人素來小氣,一定會把他的事宣揚到諸神皆知。

他的那些大敵,說不定已經在找他這具化身子體的的路上。

就在此時,時知命看見了古劍手中拿著一本書冊。

他抬手一招,將那書取在手中。

“二月的的新一期天機武譜!已經從京師傳到這裡了?也對,這書發售差不多快有一個多月了.”

時知命隨手翻動了片刻,發現這一期天機武譜的青雲總榜榜單,與論武神機差相彷彿。

都把楚希聲列在首位,還特意為楚希聲這個血睚聖傳開了專欄。

時知命不以為然的評價:“這些寫文章的人,實在小覷他了。

那個傢伙,可是能在雲海仙宮的環境下,擊敗堂堂二品!其實沒必要再在青雲總榜上掛著,直接掛在名俠榜上更妥當.”

古劍深以為然:“此人的天賦,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即便霸武王,也要瞠乎其後.”

這次雲海仙宮之行,他僅僅一招就敗於楚希聲之手。

古劍事後反省,不是自己太弱,而是楚希聲實在太強。

不過來日方長,他有燭龍神眷,遲早能追上去。

時知命隨後又‘唔’的一聲驚咦,凝視著上面的一行字:“‘神魔刀君’萬劍生,三十日前擊敗‘赤雷天君’雷霄,這是第二個敗在他刀下的天君,還只用了兩刀.”

“不止如此.”

古劍抱了抱拳:“據說之後他一路東行,前往星宿仙宗,應該是衝著紫眉天君水如歌去的。

且沿途當中,擊敗了數十位少年,無人能擋住他一刀。

他甚至還與一位地榜尾段的高人交手,最終全身而退。

所以現在江湖傳言,神魔刀君萬劍生才是現在真正的青雲第一,至少戰力凌駕於楚希聲之上.”

“哦?”

時知命若有所思:“兩刀擊敗一位四品青雲天君,抗衡地榜,此子實力不俗啊。

這麼說來,他也會去挑戰楚希聲?”

古劍點了點頭:“多半會,此人將天下英傑作為磨刀石,他勝過了其他三位天君之後,自然不會錯過最後一位。

這天機武譜上也說了,神魔刀君萬劍生曾經親口說過,所謂青雲四天君,都是虛有其名之輩,不過爾爾.”

時知命聞言,卻當即‘呵’的一笑,直接將手裡的《天機武譜》丟到了水裡面,然後他就懶洋洋的躺在甲板上,什麼事都不想做了。

自從入凡間幾個月來,他不但一事無成,還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實在是倒黴透頂。

他現在必須緩一緩,才能透過這口氣。

無獨有偶,此時在神州之南,蓬萊不夜城一座風景絕佳的亭榭之內。

劍氣簫心蒼海石也在拿著一本《天機武譜》看著。

“不過爾爾嗎?”

蒼海石想到了數十天前,那個與他浴血搏殺的身影,不由諷刺的一笑,也將手中的《天機武譜》丟入了旁邊的池塘。

隨後他就拿起了自己那根紅色玉簫,放在了唇旁。

只是蒼海石還未開始吹奏,就聽遠處了一聲輕笑。

“幾年不見,海石兄風采依舊啊.”

那是一個位身披灰色長袍,五官清俊,鼻樑高聳,神態落拓不羈的中年人。

隨著這聲音,他已飛空而至,來到了水榭外:“看來我們來的不巧,攪擾了海石兄的雅興.”

“魔流刀王莊嚴!”

蒼海石不由眯起了眼。

這個人在三十年前,曾經是天榜第三,曾兩次與七代尚父獨孤守交手。

雖然交手時間極短,未分勝負,然而魔流刀王莊嚴都能從容退走。

昔日蒼海石武道初成,踏入一品。

曾經尋到神刀門,向此人請教過武道,結果五十招落敗。

蒼海石又把目光移向了旁邊的另一人,這是當前的天榜第二十一位,大內直殿監掌印太監宗千流。

蒼海石的眼神惑然。

這兩人怎麼就攪和在一處?“我是難得從宗門裡出來,想要尋故交喝喝酒敘敘舊,恰好與他遇到而已.”

魔流刀王莊嚴神色坦然的走到蒼海石面前坐下:“至於這位為何而來,我就不清楚了.”

宗千流當即一抱拳,神色誠懇:“宗某此來,是想向蒼兄詢問當日雲海仙宮詳情。

我們在第六關擊敗蒼兄的那位神秘高手,他用的是什麼武道,蒼兄對此人的身份又有什麼猜測?”

蒼海石聞言一聲譏笑:“誰說在第六關擊敗我的,是你們所謂的神秘高手?”

在場的二人聞言都為之一愣。

現在外面都這麼傳,難道不是這樣嗎?宗千流神色凝重:“敢問其中詳情.”

“我不想說.”

蒼海石面色冷漠。

難道要與人說,他蒼海石是敗於一個修為還不到四品的少年之手麼?‘東天王’王東天與‘一劍傾城’問銖衣都是君子,對這一戰的詳情不置一語,諱莫如深。

他蒼海石沒有自曝其短的道理。

堂堂的天榜第十五劍氣簫心,也是要面子的。

“不過你說的神秘高手,我倒是知道一些線索.”

蒼海石眯著眼,想著那個渾身籠罩於黑暗中的身影:“此人應該是個女子。

擅長絕天之法與貫天之法,槍法極其霸道!你們想要知道她的詳情,不妨去問極東冰城之主問銖衣.”

他對朝廷沒有半點好感,也很那個神秘人的身份。

藉助朝廷的力量,倒是個不錯的方法。

“絕天與貫天?”

宗千流眉頭一皺,他記憶當中,就從沒有過擅長這種武道的絕頂高手。

這人會是誰?從哪冒出來的?劍氣簫心蒼海石此時卻懶得理會這朝廷鷹犬。

他側過頭,與魔流刀王莊嚴對視。

“我剛看了這一期的天機武譜,你們神刀門又培養了一個天賦上佳的弟子,後繼有人。

不過你還真夠心大,居然敢把弟子丟開,跑到數萬裡外.”

“老弟見笑了.”

莊嚴微微一笑,神色得意而又灑脫:“若我時時都跟在他身邊,那還談什麼歷練?何況你別看他修為有限,年紀有限,卻有一身極佳的保命逃遁之能。

當今之世,能夠留下他性命的人真不多.”

蒼海石聽到後面幾句,就不自禁的想到了楚希聲。

要說保命逃遁,那傢伙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蒼海石輕哼了一聲,面色淡漠:“說吧,你尋我究竟所謂回事?你我沒什麼好敘舊的.”

他們二人間也就見過一面,沒什麼交情可言。

且雙方各屬闡真二門,是敵非友。

莊嚴知道蒼海石是什麼性情,毫不介意。

他從容自在的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我那弟子橫掃當世所有青雲天君之後,就會回山修行。

在這之前,我想請你指點他學‘神意如心刀’的所有精要,這是你當初欠我的.”

蒼海石聞言愣了愣。

他數年前登門挑戰,敗於莊嚴刀下,確實欠了對方一個承諾。

“原來是想學神意如心刀.”

蒼海石灑然一笑:“橫掃當世天驕,豎立無敵自信,再學神意如心刀,自然事半而功倍,可以一日千里.”

他知道神刀門也有‘神意如心’的傳承,不過他們用的卻是刀,而非是劍。

‘唯我獨尊’與‘神意如心’其實流傳甚廣,門檻很低,可最終修行有成的卻極少極少。

沒有強大信心,他們實力會比同階的武修還遜色數分。

此時蒼海石也拿起了一個酒杯,意味深長道:“我可以答應你,不過前提是你那弟子,真能夠橫掃當世所有青雲天驕!”

魔流刀王莊嚴立時聽出對方語氣有異,不由‘唔’了一聲,定定的看著眼前的蒼海石。

這個傢伙,認為這個世上,還能有勝過他那徒弟的同齡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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