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對北元的忌憚,其實很大一部分源自於現在效忠於北元的漢人大臣。

可不要小瞧了這些漢人大臣。

正是由於他們的存在,才使得草原得以有很強勁的發展。

哪怕是草原最初的崛起,成吉思汗的年代,漢人文臣也在其中發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

成吉思汗本身有著極高智慧的天才,但在入侵宋朝時期,也同樣依賴於不少投靠過來的漢人大臣。

像是忽必烈能夠超過蒙哥而入住中原,最主要是他對於漢人大臣的重視。

蒙元時期,雖然蒙古人地位崇高,但北方漢人的地位同樣也不低。

在區分漢人這塊,蒙元時期也只是比較針對南人,也就是南方這邊的漢人群體。

歐安民也屬於南人,但他依舊升職到了御史大夫的官職。

說起來,遊牧民族本身又有什麼學識可言。

馬背上長大,除開蒙語作為日常交流外,能書寫蒙文的都沒幾個。

牛羊多了都數不清,還指望有什麼見識,這不純屬扯淡嘛。

不能說文盲率高,只能說清一色的文盲。

這樣的草原對於如今的大明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威脅。

然而當野蠻遇到文明的加持,就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於二了。

北元如今從感覺上來說,似乎非常的弱勢,可這僅僅只是相比較大明而言。

實際上如今的北元佔據了草原幾乎最大的地盤。

北邊的瓦剌,更是被北元幹得節節敗退。

只是因為大明的牽制,還有各部族之間尖銳的矛盾而影響。

相鄰的東察合臺汗國,更是對於北元退縮邊境數十里,不敢有所侵犯。

在中原王朝落敗後回到草原的北元,依舊是有著極其巨大的影響力,堪稱霸主級的存在。

其中最大的關鍵,就是在於這些漢人大臣。

他們帶來的管理制度,還有各方面的章程規矩,包括是戰陣指揮籌算,是現在北元的關鍵。

朱英現在,想要一個聽話的北元,首先就是要拔掉這些輔佐北元的漢人臣子。

“我中原王朝數千年以來,一直為天下之雄主.”

“有秦漢之先,統領停下,令蠻夷不敢有絲毫侵犯,往往不過千軍,便可殺得這四方蠻夷節節敗退.”

“盛唐時期,突厥敗走千里,幾乎是稱霸草原.”

“泱泱中華,萬古江河,如日之升,如月之恆.”

“可偏偏就是有一些忘卻先祖榮光,只顧自己之輩,背棄祖先,為草原走狗.”

“讀了一輩子的聖賢書,最後選擇當別人的奴才,若是聖賢有知,自當會氣得將其拍死.”

“如此之人,且還在我大明享譽盛名,得不少讀書人崇拜,尊敬.”

“這般歪風邪氣,怎可助漲!”

朱英的一席話,武將們或許聽起來有些迷糊,但齊泰等去談判過的文臣們非常清楚,太孫殿下這就是對歐安民的指名道姓了。

而在齊泰等人的心中,也因為太孫殿下的這番話,心中生出幾分慚愧。

自己先前在知道歐安民的時候,竟然還有幾分崇慕之情,現在想起來,當真是瞎了眼睛。

朱英視力不錯,對於齊泰等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心下暗自點頭,看來麾下這些文臣的三觀們,經過自己的不管灌輸,還是有很大效果。

現在的朱英目的非常的清晰,就是要打掉北元的翅膀,讓這些漢人大臣從北元消失,待不下去。

這樣的北元就會變得簡單許多。

加上額勒伯克這北元皇帝,自小於大明生活過五年,個人情感上目前來說對於大明還算是比較親近,交談起來會比較容易。

或許還真的可以達成自己心中的想法。

齊泰是個聰明人,很快就領會到了太孫殿下的意思,當下心中立即琢磨一番後說道:“殿下,據臣所知,這些效忠於北元的大臣們,他們的親屬家族,依然是在咱們大明生活.”

“甚至一些親戚,還在咱們大明中擔任官職.”

“如此作為,似乎完全沒有任何之影響,也無任何之震懾,這是當初陛下對他們的仁慈,可他們卻不知感恩.”

“因此臣建議,應當要予以震懾,讓這些在北元的漢人們心中明白,到底哪裡才是他們的根基.”

朱英聞言,微微點頭。

不過就這般的話,朱英還是覺得有些過於簡單了。

便道;“本宮自會派錦衣衛進行詳細調查,打探清楚到底是哪些北元漢臣們做這等背棄先祖之事.”

“待明瞭之後,傳訊其家族,寫家書將其勸回,自當同意者既往不咎.”

“如若是執迷不悟,甘心為他國鷹犬壞我大明,則自當要牽連親族.”

朱英淡淡的說道,並沒有去講述具體處罰的細節。

不過對付這些北元臣子們,他自然有著一套想法。

若是真的不肯歸順,那麼其九族之內任何親友,但凡有從官從吏者,皆免職務,貶為庶民。

家族比較富裕的,便就好好的調查一番,錢財什麼的是否有來路不明的地方。

若是這樣還不肯回,那麼掘其祖墳,挫骨揚灰。

且如那秦檜一般,立下雕塑,名其罪惡,使之遺臭萬年。

朱英就不信了,一個讀書人,可以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名聲。

當然,挖墳那是最後的手段。

這一套組合拳下來,北元那邊的漢臣,基本上就可以十去八九了。

空缺的職位,自然會落到蒙古人或是其他部族貴族身上,便就沒有什麼太多擔憂的地方了。

在此前,必須要給上邸報好生的宣揚一番。

....

額勒伯克所在距離談判地點並不算遠,不過趕過來也是要隔日才行。

朱英到了軍營這裡,當然不會說浪費自己的時間。

在簡單的點明宗旨之後,便就定下親自巡查大營的安排。

在這個畫像也只有三分相似的年代,士兵們只能是知道朱英的名,而關於太孫殿下的樣貌,那是半點都不清楚。

甚至在有些士兵的心裡,太孫殿下可能是一個如同將軍般威武的人。

又或者是睿智的老者。

又或者是儒家的書生。

又或者是江湖的俠客。

到底是什麼形象,這玩意全憑自己想象。

聽起來有些荒唐,可實際的情況比之這個更加的荒唐。

畢竟士兵們多數是大字不識,平時的生活也極為簡單,自然是會把心中恭敬的太孫殿下,想象成自己最為完美的樣子。

所以朱英必須要在士兵們面前溜達一圈。

一來是可以更加的傳播自己影響力,二來也相當於對士兵們的一種激勵。

還有個關鍵的點,就是這種面對面的見面,看似有些做秀的成分,可在如今的時代,效果那真就要一個出乎想象的好。

對於朱英來說,可能就是露個面,或許轉頭就忘記了剛才見過計程車兵。

然而站在士兵的角度,那是一輩子都值得榮耀的事情,太孫殿下的面容,當是會清晰的刻在自己腦海裡一輩子。

或許這一幕對於一個普通計程車兵來說,便就是值得他們吹噓一輩子的事情,臨老之後,還會想著這一幕的美好。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將會是他們心中忠誠的寄託。

但凡有涉及到任何關於太孫殿下名聲之事,他們便會有自己獨特的判斷。

朱英起身向著大帳外走去。

永平候謝成作為唯一有些皇親關係的侯爺,連忙說道:“殿下,是否讓臣先行通知將士們整頓一番.”

朱英擺手道:“不必了,本宮便是看看他們尋常的樣子即可,沒必要搞出什麼太大的陣仗出來.”

太孫殿下都這麼說了,大家自然不可能有別的意見。

只是出了大帳後,朱英這裡被玄甲衛牢牢的護衛著,這些數十個都指揮使們,也是緊緊靠在這邊,大致是擔心太孫殿下受到驚擾。

朱英看了眼玄甲衛千戶,皺眉道:“散開,這裡是我大明大營,難道本宮在自家的大營裡,還要擔心自己計程車兵們.”

要是這麼被團團圍著,還查探什麼大營,隔老遠就是一大堆了。

聽聞此話,玄甲衛千戶自然是立即散開。

朱英看了眼周邊幾十個都指揮使,還有其他的文臣武將道;“你們也都散了吧,便就是齊泰跟謝成跟著本宮就行了.”

“其餘人,你們是吃飽了沒事做嘛,該幹嘛幹嘛去.”

隨著朱英的呵斥,人群只能慢慢散開,只是注意力依舊是在太孫殿下這裡。

朱英也簡單輕鬆,帶著兩人自顧自的就往軍營裡走去。

四十萬人的大營,從某個程度上來說,已然是相當於一座不小的城池了。

說是簡單走一走,可就是差不多一個時辰起步了。

並不需要特別的去介紹身份,當朱英從大帳這邊走出去的時候,所有值守的將士都會神情激動的看上一眼太孫殿下,而後便立即低頭單膝跪地。

朱英走得很慢,嘴角揚起淡淡的微笑,會用親和的眼神儘量的注視每一個士兵。

所有被注視到計程車兵,仿若是受到了什麼激勵一般,整個人頓時就精神起來,甚至於身體都有微微的顫抖。

一列巡邏的將士走來,前方計程車兵看到朱英微微一愣,頓時就是單膝跪地。

可能是因為激動過度,動作幅度稍大,所以頂上頭盔有些歪了。

朱英見此,直接的走了過去,雙手伸出幫忙將其扶正。

“以後記住,不管是在什麼時候,頭盔要擺正.”

朱英說完,便就繼續朝前走去。

那士兵大氣不敢喘,直到太孫殿下離開,這才敢望向太孫殿下偉岸的背影。

軍中規矩不得喧譁,否則旁邊計程車兵早就鬧起來了。

這可是在太孫殿下面前,誰敢破壞規矩。

但是這士兵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周邊全是驚羨的目光。

旁邊的袍澤,看著他的頭盔,有心想要去觸碰一下,仿若是間接跟太孫殿下觸碰,可鼓了半天的勇氣,也沒能敢伸手。

朱英便就是這麼悠閒的在整個大營裡散步,儘量說把全部的地方都逛上一片。

哪怕是做飯的庖廚,養馬的馬廄,也沒有絲毫在乎的走過去。

偶爾就會挑選出幾個幸運兒來,或是拍拍肩膀,或是幫忙整理下窺見。

也會抽出某個士兵的火繩槍看看,槍管裡的火藥有沒有清理乾淨。

遇上年紀偏大的,亦或是偏小的,也會停留下來問問其家裡頭的情況。

有幾口人,幾個兄長,幾個妹妹,又或是問問有幾個孩子,家裡父母如何。

這種類似於家常的聊天,讓朱英的親和力達到極致。

從日中到日落。

這一走,便就是兩個多時辰。

這大營裡大大小小的角落,可以說差不多全部都走了一遍。

不說四十萬士兵全部都見到吧,至少三十幾萬是看見了的。

而沒有見到太孫殿下的那些士兵,是錘頭懊悔不已。

今夜大營的夜晚,註定是激情且喧囂的。

幾乎所有的地方,都在不斷的談論太孫殿下。

“太孫殿下真的太和藹可親了,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一樣,那風度,便就跟謫仙下凡一般,果然是天生的聖人.”

“那可不,你是不知道,太孫殿下看我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呼吸都停止了,腦子裡一片空白.”

“隔壁那隊的王二麻子運氣爆了,他竟然得太孫殿下親自扶正頭盔,聽說咱們總旗官出二十兩銀子買他的頭盔,他都不肯賣.”

“廢話,那可是太孫殿下碰過的,別說是二十兩了,便是二百...五十兩我也不賣,嘿嘿.”

如果有資料的面板顯示,那麼就可以清晰的看到,無形之中整個大營所有計程車兵忠誠度飛快的飆漲。

甚至是不少直接爆表,類似於西方狂信徒般的存在。

這種無與倫比的個人魅力,是源自於一點一滴的積累產生。

從今日起,朱英可以說直接獲得了整個邊關的效忠。

哪怕沒有任何的虎符,只要朱英的身影出現,那麼所有計程車兵都會毫不猶豫的聽從其號令。

對於朱英來說,這也算是一個意外的收穫吧。

就是在今天的夜晚,額勒伯克也差不多趕到了北元大營,開始為明天的再一次談判做準備。

雖說額勒伯克已經是北元皇帝,但他實際上比朱元璋小一輩。

現在的朱英,跟皇帝的權力也沒多大的相差了。

這一次,是皇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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