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爽歸爽,觀主的任務是不是要失敗了?李凡就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亂局發呆。

而周圍的守衛都被這一劍嚇到了,盡皆作鳥獸散。

這時有一隊騎士馳馬,從皇城裡頭跑馬出來。

李凡也沒力氣躲了,就站在原地瞧著他們。

這些人看著不像禁軍,更沒有激戰一夜的樣子,反而身上衣甲鮮明,盔插鳶羽白翎,高頭大馬,持槊帶弓,神駿非常。

當先領頭一名騎士,瞅瞅眼前的景象,又和站在門口大路上的李凡對了一眼,持弓朝李凡一指,他身旁立刻有一名騎士下馬,把馬牽到李凡面前。

啥情況?騎馬?老子不會啊!‘玄天劍意,沒事,騎馬很簡單的。

我教你。

’劍意!而且鯤也在馬腦袋上爬著!李凡一陣迷茫,但還是下意識得翻身上馬,於是鯤和劍意也鑽到他袖子裡,再次會合!‘玄天劍意,欸嘿嘿,居然斬了個神教的壇主,不錯不錯,這才像我北辰劍宗的傳人!’對了,快把老子頭頂上這燈泡削掉!瑪得被圍著打!‘玄天劍意,沒事沒事兒,你這已經觸發過好多次了,天一亮太陽一照就沒了。

哦,不過你小子真是有點鬼啊,觸發這麼多次還活蹦亂跳的沒腦殘呢……’擦,你才腦殘,話說這什麼情況?這些人是誰?這是要去哪?‘玄天劍意,哦,這些人是離國的執金吾,左宿衛軍的,領頭那個是太尉的兒子,剛才他們誅殺了東宮的內常侍,勒殺了同安郡王,現在那太尉坐鎮長思城,派他兒子去城東找你們觀主,擁立你作離國國主。

’哦,擁立我為……等等等!李凡一時反應不過來。

不是,可王家好像是陸豺的盟友吧!而且那什麼王太尉不是內常侍的乾兒子嗎!他們不是想要擁立同安郡王李寬的吧!他剛才才殺了個姓王的爽了一把吧?‘玄天劍意,他們是這麼想的,見郭家已經開始行動,就打算先下手為強來著。

還送了一盒酥,藏了偽造同安郡王李寬繼位的詔書,送進皇宮裡頭給那個王太尉逼他下定決心。

不過我把李寬的名字劃了,酥給鯤吃了,那太尉看到空盒子,裡頭送來這麼張詔書,就立刻下定決心,反水了。

嘿,虧得他反水,這姓王的和他太監乾爹居然都是武神,真要打能打一會兒呢,不是那太尉出手從背後偷襲,擊傷那老太監逼他逃了,沒有贏的這麼幹脆的。

’李凡看看鯤。

‘鯤,酥好吃。

’李凡,“……”‘玄天劍意,所以小子,如果你想要的話,從現在起離國就是你李宥的東西了。

’李凡愣了愣,想了想,沒有半分猶豫得搖了搖頭。

“我不是李宥,我是李清月.”

‘玄天劍意,嘿嘿,道心還挺堅定的麼,不錯,孺子可……咦!你的飛劍咋搞的!一晚上怎麼都給整成這樣了!伐鬼呢!伐鬼飛哪裡去了!’李凡取出劍匣唸咒,把伐鬼收回來,接著在劍意指點下,跟著這隊騎兵在長思城街頭,縱馬狂奔,一路直衝出城,再沒有什麼殺劫契機或者不長眼的修士阻攔。

於是他們趕在日出之前,順利直達東城外的一座小山,山頂上雲松環繞間的樓格觀宇,就是婁觀道在長思城的分觀。

令他意外的是,和想象中鬥法鬥到山崩地裂,血流成河的景象截然不同,這小山用觀氣術神識望去,雖然全真匯聚,真修聚集,不知有多少得道高人在裡頭。

但睜眼望去,卻全無半點破壞的痕跡。

好像壓根就沒人打架,大家只是來喝茶賞花的似的。

一眾騎兵在山腳下馬,只有王太尉那個兒子跟著李凡一起上山。

此人應該就是四大紈絝裡那個被叫作王狼的,看他甲冑在身,背弓懷刃,手裡抓著血淋淋的包袱,也不知裝了多少人頭,看的出來也是精修霸體功的,還有個武神的老爹撐腰,但卻沒有傳聞中那種霸道的表現,反倒是亦步亦趨的跟在李凡身後上山。

李凡看他對自己低眉順眼的,也是有點莫名其妙的。

這傢伙又是什麼鬼?‘玄天劍意,你頭上臉上沾了好多碎人肉。

’靠!還不是因為你教的法術動不動就剝皮削肉的!‘玄天劍意,別貧了,換一套乾淨衣服再上去,上面是正式場合,千萬千萬不能失禮的你懂唄。

’玄天劍意都這麼鎮重提醒了,現在上頭大概是什麼性質的鬥爭,李凡心裡也有數了。

果然他爬到半山腰的山門前,就遇到了大概是觀主派來的兩個道童。

一個道童手持羊脂玉淨瓶,瓶子裡插著根柳條。

另一個手捧錦緞華冠,上鏽祥雲瑞獸。

一看就不是給山裡人穿的。

於是李凡拒絕了對方遞來的錦衣玉袍,把李宥從袖子裡取出來給他們急救。

自己則趁著兩個道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手忙腳亂救人的功夫,用玉淨瓶洗了身上汙穢,換了一套正經禮裝,把身上穿戴整齊乾淨,選了一雙嶄新的草鞋。

因為剛才道力耗的一乾二淨,這會兒面板倒是褪色,又恢復本來面貌了。

那王狼傻眼看著一身道衣的李凡,又低頭看看不成人形的李宥,一時竟然無法分辨,乾脆低眉順眼的一聲不吭,候在一旁假裝自己是門口的一塊石頭。

李凡也沒管他,稽首問兩個道童,“兩位師兄,他還能活唄?”

“活是能活,有一口氣就能救,可我們奉命等的是李宥,到底你們哪個才是?”

“他是.”

李凡想了想,從懷裡摸出上次從妖怪那得的玉牒來,“這大概也是他的.”

道童接在手裡瞧了一眼,點點頭遞給同伴,然後看了看李凡,“那你就沒資格上山了。

山上的事情同一般弟子無緣.”

李凡搖搖頭,把懷裡的包袱取出來,“我就是來給觀主送信的.”

見他準備的任務道具居然這麼充分,兩個道童也有點傻眼,想了想,還是點頭讓他上去。

那個王狼僵了一陣,乾脆繼續蹲在山門口守著李宥。

於是李凡一人登上石階走上山頂。

外殿烏泱泱跪了一大群人。

涇渭分明,左邊是麻衣道士,右邊是公卿文武。

分明都是自認墨竹山弟子才來罰跪的。

但也都是些身有司職官位,在離國有頭有臉的人物。

李凡也不在意從兩邊傳來的眼光和私語,從中央走過去,走到中殿腳步停了一下,扭頭問,“哪個是西平都護府都護黃海.”

外殿一時死寂,連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沒有。

“黃海不在,你又怎麼的了.”

李凡扭頭看看黑著臉,和竹竿似得站在面前的戒律院韋真人,直接告狀,“黃海殘害百姓,罪大惡極,該殺.”

“你……”韋真人微微皺眉,但似乎有人對他說了什麼,又擺擺手,“知道了,我會查明此事,如若屬實絕不姑息,你先進去送信吧.”

於是李凡朝他鞠了一躬,繼續走過中殿,走入內殿。

只見內殿裡左右兩邊,同樣分庭抗禮站著兩撥人。

右邊是一群南宮家的,總有百來人的文武,但看這儀仗和禮服,武器也都是些禮器,倒不像是來幹仗的,而應該是持節的使團。

他們身後正好是東邊的天空,分明還能看見七色祥雲,遮雲蔽日的仙宮,幾乎把初升的太陽都擋住了。

左邊是七個白衣黑袍的道姑,都是手上拂塵,背上寶劍,頭上照紗,一模一樣的打扮。

相貌神情略有不同,但從威壓感覺起來,都是元嬰境界的真人。

正經真人,你要是看人家是女兒身就以為是仙宮培養的爐鼎上去搭訕那就是找死了……‘玄天劍意,哎唷~~峨嵋的師妹~~’七個道姑一齊扭頭朝李凡瞪來,橫眉豎目,十四隻瞳孔閃若明星。

李凡被七個道姑瞪得一陣冷汗。

哇靠!劍意你老大不小的了!別坑老子!‘玄天劍意,慌個屁,瞪回去!山的嫡傳幹起來最給勁了!’你這個幹應該就是單純那個幹架的幹吧……李凡硬頂著壓力和她們對視,還以為要吃個下馬威,可萬萬想不到這些峨嵋的師太盯了他一瞬,居然眨眨眼消去了眸子裡的精光,神情舒展開來,還衝他微笑著稽首!李凡忙不迭還禮,靠,莫非老子是師奶殺手?‘玄天劍意,呸,你頭頂著血誅印,是個玄門的見著你都要笑眯眯的。

’“這位就是建安郡王吧.”

居然那南宮家領頭的使相也走出來,笑眯眯的朝李凡道,“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還記得嗎?”

你是不是後悔抱著的時候沒一把他摔死?“不記得。

你大概認錯人了.”

李凡眯起眼,這貨又是搞什麼鬼,南宮家的居然也會衝他笑?“咳咳,”還好這時姚玄洲也從內殿走出來,“哦清月,你有事求見觀主?別耽擱太久。

諸位還請稍待。

天明瞭一定給個答覆.”

峨嵋領頭的師太於是不再看李凡,衝著姚玄洲拉下臉冷哼一聲,“那你們倒是把法收了,讓天明啊!”

姚玄洲哈哈一笑,朝李凡擠擠眼睛。

於是李凡汗一個,頂著身後眾人的視線,走進內殿裡把包袱取出來。

“弟子李清月拜見觀主。

這是一位不方便露面的師兄叫我帶來的.”

婁觀道的觀主封青牛,正坐在案臺邊看信,案臺上還擺著另外三個沒拆的信封,從左到右依次是青,黃,紅三色的。

“清月,正好,我有事要問你,”封觀主抬起頭,衝李凡點點頭,也不看賬本,示意他在案臺邊坐下,“你去南海取劍之時,可是曾誅殺青陽宗門主,姬皞?”

李凡行禮坐在蒲團上,張開口愣了愣,“……啥?”

‘玄天劍意,他問你是不是殺了青陽門一個叫姬皞的。

’觀主也補充道,“他之前法號叫姬明光.”

‘玄天劍意,啥!!’李凡迷茫得道,“正是弟子所殺。

還學了他的窮奇變化.”

‘玄天劍意,就憑你!不可能!!’觀主倒是點了點頭,把手裡的信折起來,“原來如此,這就說的通了.”

‘玄天劍意,說的通個鬼啊!是那個姬明光!?’李凡被玄天劍意吵吵得倒是回過神來,對啊,什麼鬼啊,你說觀主不問陸豺血主的事,不問李宥李清月的事,不問南派北派的事,不問這賬本的事,甚至不問他斬開太極殿到底爽不爽,偏偏問他南海遇到的魔頭姬明光??咱能不能別跳來跳去的,按照邏輯來梳理劇情啊喲喂……“呃……如觀主所說,當時此獠已病入膏肓魔癮深重,弟子得四位真人和四位金丹義士相助,合九人之力除了此魔頭,不知觀主想問什麼……”‘玄天劍意,不可能不可能!本座還道你除的化神,是仙宮那種垃圾都能趕去南海的垃圾中的垃圾,隨手除了就除了,可那個姬明光當年本座見過的!道心還可以的好嗎!你若是元嬰境界鬥敗的他也就罷了,差兩個境界也太離譜了!’哎喲劍意你好煩,所以說了是圍攻,而且他當時道心已經崩了嘛……觀主卻點點頭,又問李凡道,“你還記不記得第一次見他時候的情景.”

“第一次?恩,第一次他沒露面,躲在船艙裡,是侍女從他帶的一群人裡,挑人殺來吃,”李凡回想著,“正經見到本人的時候就是在海底的劍爐……”觀主卻打斷他,“他帶了幾個人?”

李凡是真的懵逼了,操了,這種時候這種場景,觀主來問他三四個月前偶遇的一個魔頭隨身帶了幾個人來吃?這莫不是在逗他?觀主卻又重複了一遍,“仔細想想,幾個人,這很重要.”

這真的很重要嗎?李凡一陣糾結,得虧他是過目不忘的,仔細回想了一下還真能想起來,“三條舢板,每條船上用竹竿穿頰掛著七八個,這樣大概二十一人或者二十四人吧……”觀主又問,“金丹修士有幾個?”

這李凡倒是記得,“三個,恩,其中有一個修為差一點,好像是雙修湊數的,咳咳沒別的意思……”觀主點了點頭,“這樣就對了.”

‘玄天劍意,哦,三峰七嗜續命之法,原來如此,你小子運氣不錯啊,盡撿漏。

’三什麼……觀主解釋道,“此為三峰七嗜續命之法,被人打成重傷時,以吃人續命的邪法。

金丹期的修士,每天吃三個,連吃二十一天,即可根治體內的暗傷,還能功力大增。

如果吃的人修為不滿金丹的,就得吃七個抵一個,吃足四十九天,倒也什麼傷都能治的好。

但少吃一天少吃一人,都得前功盡棄,從頭開始算.”

這什麼稀奇古怪的邪法,也就是說那老魔之前被人打傷了是吧?這李凡倒是看的出,心情上限給的又少,又是天人五衰,又窮的掉渣,屁法寶都沒的,和個乞丐似的……還好觀主不做謎語人,把手裡的信紙遞給李凡,“這是越蘭子從崑崙傳回來的信,神教趁著姬明光衝擊悟道境失敗,大舉進攻攻克了青陽門,叫他殺出重圍走脫了。

現在看來,確實當時是重傷了他,幾近瀕死了。

想不到他逃到了南海,最後還是喪命在你手裡。

一飲一啄自有定數,姬明光既然亡命,青陽門道統失傳,北崑崙之境就全盤落到神教手裡了。

這樣算來,他從神教手下逃走,當在四十九天之內……下手太快了,幾乎是幾邊同時發動,連做錯的餘地都不留……是早就算計好的啊……”越蘭子,姬明光,神教,青陽門……李凡看著手裡的信,雖然字都識得,但還是不明白自己在看什麼。

格局不一樣啊,一座長思城他跑了一天一夜都奔波不過來,崑崙……實在太遠了……觀主似乎看出了李凡的迷茫,語氣平和得對他說,“不用急,知道了這棋眼,很多事的因果就能推算了。

先放一邊,你再看這一封.”

於是李凡看著觀主指的黃信,在觀主的示意下拿起來看。

只見信封上是寄給離州牧,鎮南大將軍的。

上頭各種官名將軍號表薦這個舉薦那個的,看的眼花繚亂,最後落款是太傅。

‘玄天劍意,哎呦,你們這個觀主,官位好高啊!而且居然是太傅親筆信給他!’啊?他不是國師麼,那應該比什麼太傅大吧?‘玄天劍意,你懂啥子,藩國的官職瞎來的,出了國境誰認啊。

不過就算再位極人臣,人間道也只能封到太尉司徒司空的三公。

上三公的太傅大司馬大將軍,是三垣仙宮的實際掌權者才能受封的,至少得有悟道境的實力打底才能坐穩。

太傅就是特指仙宮如今執掌朝政的宰相了,下頭的四宗國八藩國都不能逾禮用這個官制,你看離國的百官之首,也只是宰相副職的御史大夫。

其實這都有點逾矩了,其他地方一般都不設宰相,或者錄尚書事來避免失禮。

’劍意你好懂哦……‘玄天劍意,唉,當年我年輕氣盛,立了功就寫信給仙宮想做大將軍,結果被群嘲了,給宗門臉上抹黑了……’……別介意,這方面給北辰劍宗抹黑的肯定不止你一個。

觀主也知道李凡這個山溝溝裡的土包子,根本看不懂正經的三垣公牘文牒,於是解釋道,“這是三垣寄來的,太傅親自出面,從中調解我墨竹山同南宮仙家的矛盾,另外為了化解兩家的恩怨,他有意給你封關內侯,併為你做媒,迎娶南宮家一個公主為妻。

南宮家也同意了.”

李凡簡直特麼無語了。

南宮家也太過分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居然還要誅心!而且怎麼回事啊你們一個個的!是個人都對老子嬌羞的身段垂涎欲滴啊!‘鯤表示,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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