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腳步聲將近。
竺笙最近去了一趟真義市,開了一批新藥。
平日裡,除了正常練習、直播,她一直陪在奶奶身邊。
奶奶說,“你不用管我,我身體棒棒的,哪裡老用你們年輕人陪?”
竺笙便抱著奶奶手臂,臉貼在奶奶肩上,“過幾天我要去錦城表演。
從彩排到表演,要幾天時間,到時候讓我姐來陪你呀.”
奶奶拍拍竺笙的手,嘆氣,“你姐也要上班啊。
有時候我想著,人老了沒用,那年輕人要去闖蕩世界嘛,總是被牽絆.”
竺笙心裡越發酸楚。
旅遊這個行業就是這樣,大家都放假了,才會產生旅遊,她的表演勢必和年節掛鉤。
她想著,下一個重大節日是春節,無論如何不接生意,只和家人團圓。
“奶奶,您健健康康的,就是我們的福氣.”
奶奶摸摸竺笙的額頭,“笙笙啊,天氣預報說,元旦期間要降溫,你要注意保暖啊.”
老人多年來保持著看新聞聯播後面天氣預報的習慣。
降溫?竺笙那一身人魚裝,可是相當清涼啊。
但服裝和舞蹈變不了,說不得到時候要在衣服裡藏一些暖寶寶了。
臨行前,竺笙又給竺笛打了電話,再三叮囑。
“姐,我不在的幾天,你來陪陪奶奶吧。
白天不要緊,就是晚上,有時候不記事,還出現過迷路的狀況。
這次辛苦姐了,回頭我給姐買啊.”
是竺笛很喜歡的香水,她覺得用了會顯得很有女人味。
“行,那你早點回。
我這放假還打算來個短途遊呢.”
竺笛想到香奈兒,心情便也好起來。
**十二月二十八日,黎簫、竺笙和花蒔來到錦城,提前進行彩排。
彼時天氣晴好。
竺笙換上了文鰩魚裝,輕身一躍跳上了府河上面的楠竹。
這衣服魚尾是分岔的,正好兩支腳。
花蒔套上了一件厚羽絨,是竺笙新買的,她那件棉服不保暖。
她手上提著巨大的購物袋,裝著竺笙的外套和化妝包,她的主要職責是給竺笙補妝,防止她的髮飾凌亂。
黎簫拿著相機,隨時抓拍,留作花絮。
營銷總程郭也過來了,看到竺笙的裝飾,連連豎起大拇指。
彩排開始,竺笙起舞,音樂卻接二連三出紕漏。
遊船上的陶榕深,手忙腳亂。
程果不好意思地和黎簫解釋,“現在的學生,眼高手低。
美其名曰高材生,一上場就露怯.”
陶榕深本科畢業後留校讀了研,當時也是為了愛情的選擇。
黎簫怎麼會不曉得陶榕深的心思,這是看竺笙看傻眼了,悔不當初了,這才跟不上節奏。
“程總,我倒是認識一個音樂人,叫柳歌伶,國風音樂圈扛霸子。
論水平,比這學生黨強多了!”
程果自然聽說過柳歌伶,眼中興奮的火光,一閃而過。
“那敢情好,只是這出場費……”學生的價格和成名歌手相距甚遠,況且房地產公司搞活動,請款都是早就批下來的,幾乎沒有更改的可能。
“雖然價格更高,但流量也不是一個量級。
而且柳歌伶幾乎可以零彩排上陣.”
黎簫並不是說大話,柳歌伶和竺笙配合默契,而且她的音樂造詣確實無可指摘。
程果笑而不語。
經過幾輪不著調,陶榕深的音樂完全跟上了舞蹈節奏。
完整練了兩場後,黎簫提議休息,暖和暖和。
“對了,你們住在哪?”
程果問。
黎簫說,“桑蒂酒店.”
其實來的時候,竺笙和黎簫就討論過。
竺笙念念不忘要給黎簫住五星級酒店,他們已有這個能力負擔;另一方面,花蒔還沒住過桑蒂。
竺笙想把這完美的體驗,也分享給花蒔。
程果對這幾個年輕人又刮目相看。
住五星級酒店未必是鋪張浪費,也不見得是打腫臉充胖子,反而反應了一種消費習慣和能力。
桑蒂酒店的客戶,同樣有能力成為錦鯉水岸街的客戶。
“給你們辦張商業街的vip吧,表演結束可以帶女孩子去耍一耍.”
黎簫開玩笑說,“出場費取之於商街,用之於商街嗎?”
程果大笑。
黎簫接梗、拋梗能力太強,他要hold不住。
“你要這麼想,也可以.”
此時竺笙已經撐著竹子到了岸邊,花蒔連忙將羽絨服披到了她身上。
“冷嗎?”
竺笙搓了搓手,她的指尖都凍麻了。
三個人將離開之際,府河畫舫上傳來了新的音樂。
那旋律如此熟悉,竺笙身體凝滯了一剎那。
黎簫不由分說,霸道地握住了她的手,溫熱掌心包裹住她的冰涼,將她從記憶中喚回來。
這音樂黎簫有些印象,他和竺笙第一單生意,為豆花魚餐廳表演的李漁《閒情寄偶》選段。
黎簫後來網上搜尋,知道這曲子是竺笙和前男友的共同作品。
陶榕深,打的是感情牌。
真茶,呸!竺笙咳嗽了一聲,眼睛盯著黎簫的手。
某人的鹹豬手毫無自覺,還大言不慚,“你的手不只屬於你,更屬於竺籬笙簫,是最寶貴的公共財產。
我瑾代表歌伶、花蒔幫你暖一暖.”
這邪門歪理!竺笙苦笑:“你也說了,誰的青春沒遇見一兩個渣男渣女?我懂得你的擔憂,一支音樂而已,我不會失了分寸.”
黎簫訕訕鬆了手,指尖空落落的。
“那就好.”
花蒔瞪大了眼,她隱隱感覺到一股暗湧在黎簫和竺笙之間流動。
接下來兩天,三人小分隊都會去錦鯉水岸街彩排。
陶榕深不曾消停,不是音樂就是僱了人角色扮演,試圖想讓竺笙回心轉意。
十二月三十那天,陶榕深尾隨著竺笙等人來了桑蒂酒店。
不過他並未成功,在進入酒店大堂時,陶榕深被一個人絆住了。
林卓!黎簫一看,呵呵,渣男渣女齊現身,這是要搞哪樣?難道渣女被甩,又想找前任破鏡重圓?這關係,真亂!不過林卓來了,黎簫還是留了分心思。
這女人心思惡毒,他擔心她會對竺笙不利。
三十日晚,錦城大降溫,全城釋出了大風預警,未來一到兩天或將有降雪。
黎簫站在酒店大玻璃幕窗前,撥通了程果的電話。
“天氣惡劣,你們的開街儀式還將如期進行嗎?”
程果的答案是“必須,肯定。
黎先生,你是北方人,大概不太能理解南方人對雪的憧憬。
越是下雪,明天來的顧客和遊客反而更多。
你見過雪落府河無聲嗎?幾年前錦城經歷過一次,無數市民走出家,爭相探看.”
黎簫自有想象力。
雪落府河無聲,想來應該很浪漫很美好吧。
但此時,他有了新的立場。
“抱歉程總,明天的演出我們要取消,違約金多少我照賠.”
那樣的天寒地凍,竹子勢必溼滑,在河上跳舞,何其危險!程果可以理解黎簫的心情,但人類的悲喜從不相通。
“黎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們的廣告發出去了,明天不曉得將有多少人,為竺笙而來.”
黎簫不管,不在乎。
他只要竺笙平安健康。
結束通話了程果的電話,黎簫披上自己的黑色羽絨,敲響了隔壁客房的門。
花蒔和竺笙住一間標間,開門的是花蒔,露出一天門縫。
“我可以進去嗎?”
黎簫問。
不過林卓來了,黎簫還是留了分心思。
這女人心思惡毒,他擔心她會對竺笙不利。
三十日晚,錦城大降溫,全城釋出了大風預警,未來一到兩天或將有降雪。
黎簫站在酒店大玻璃幕窗前,撥通了程果的電話。
“天氣惡劣,你們的開街儀式還將如期進行嗎?”
程果的答案是“必須,肯定。
黎先生,你是北方人,大概不太能理解南方人對雪的憧憬。
越是下雪,明天來的顧客和遊客反而更多。
你見過雪落府河無聲嗎?幾年前錦城經歷過一次,無數市民走出家,爭相探看.”
黎簫自有想象力。
雪落府河無聲,想來應該很浪漫很美好吧。
但此時,他有了新的立場。
“抱歉程總,明天的演出我們要取消,違約金多少我照賠.”
那樣的天寒地凍,竹子勢必溼滑,在河上跳舞,何其危險!程果可以理解黎簫的心情,但人類的悲喜從不相通。
“黎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我們的廣告發出去了,明天不曉得將有多少人,為竺笙而來.”
黎簫不管,不在乎。
他只要竺笙平安健康。
結束通話了程果的電話,黎簫披上自己的黑色羽絨,敲響了隔壁客房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