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雷,這是一個異常純粹的魔法王國,某種程度來說,甚至雷洛倫都不如它的純粹。

在託雷,紅袍法師會主宰著一切。

整個的王國,無論是天空,還是大地,無論是生物,還是亡者,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為紅袍法師會服務。

正是這一純粹,託雷王國的國都,這也是獨一無二的。

名為“塞爾山脈”,這一國都,就是貨真價實的,由重重山巒所構成的一整片的山脈。

在這山脈之內。

數不盡的紅袍法師,在山巒之巔,建起了數不盡的法師高塔!又有無數的魔法工廠和無數的熔爐工廠,也密佈其中,作為高塔的功能性分支!更,由地表,一直到深幽暗地域,受法師們所奴役和支配的怪物軍團和亡靈軍團,甚至是惡魔軍隊,這是不僅密集如蟻群,縱深更是不可思議。

再結合上山脈的地勢……儼然,這一獨一無二的“國都”,幾近於是不可陷落!歷史之上,那無數的事件,也確實是驗證了這一點。

曾經,紅袍法師們是在這裡,徹底地擊敗了穆爾霍蘭德的神王,這才建起了託雷王國!近數百上千年來。

他們北侵萊瑟曼,與那最是強大的萊瑟曼女巫和野蠻人為敵。

西攻阿戈拉隆,也就欣布的出世,才是抵擋住了他們。

更同時,他們還支援著恩瑟,以不斷削弱宿敵穆爾霍蘭德。

又,豎琴手也是他們永久的死對頭,薩扎斯坦更是與明尼斯和欣布,俱都有過直接的對抗。

但就是如此了……始終,哪怕是欣布這般狂野性格的巫術之後,都從未攻入過塞爾山脈!正又因為這老巢永遠無憂……始終,託雷永遠都是主動向外發起侵略的一方!塞爾山脈,這對一切之人,甚至惡魔領主,乃至是真正的神靈來說,都是一個能不接近,就儘可能不要接近的恐怖之域!艾薩克雖是初來託雷,但對這一“國都”,卻也不是沒有了解。

傳說中,這裡曾奴役過惡魔領主,曾擊敗過神王化身,與下層位面的邪惡,不知道存在多少的聯絡。

對這般的地方,他的目的雖只是造訪,並不帶敵意,但……能不進入這塞爾山脈,那就還是不進入為好!正是這一原因。

未曾直接前往那塞爾山脈。

在拜佔圖城這邊,艾薩克就是以“短訊術”,與薩扎斯坦進行起了聯絡。

又很快……“阿姆羅薩城!”

他和薩扎斯坦確定會面的地點了。

這是出了塞爾山脈,往南不到百里,一座受到著死靈學派直接控制的要塞城市。

這一確定……傳送弧光隨則一閃,艾薩克的身影,消失在港口上空了。

而另一邊。

“雷德之王!”

薩扎斯坦卻並未立即就動身。

那幽暗如淵的雙眸深處,更隱隱的一點閃爍之色。

雖然還不能絕對確定這綠龍的來意,但,考慮當前的形勢,考慮他和綠龍之間曾經的接觸,對這來意,薩扎斯坦還是隱隱能把握到一些的方向的。

不過,若真是如此……他倒寧願,他是懷疑錯了!“真若是與他有關的話……”“奴役艾爾塔巴的計劃,那就必須要加速了!”

眸光閃爍間,薩扎斯坦忽地也是一道“短訊術”發了出去:“辛迦斯,我需要你的幫助……”少頃。

這才,這位現任死靈首席一揮手地喚出了一道相位門,身影隨則消失在了要塞。

……未曾太久。

阿姆羅薩城,那最是宏偉的一座高塔之頂。

“來了!”

一道忽如其來,更全無徵兆和端倪的心靈感測。

正居高臨下,似是在俯瞰著整座要塞的紅袍巫師,心中頓就是一皺。

不過,蒼白的臉上,他卻又始終神色平靜,未曾任何的異樣顯露。

只……“陛下請了!”

目光未抬,仍舊在俯瞰著要塞,聲音,薩扎斯坦卻忽地冷冷地響起了。

而就應著他這招呼……“一別十數年,大法師風采卻是更勝當年.”

“此行我是來得冒昧,倒是要請大法師有所見諒了.”

一道聲音,在高塔上方響起了。

同步,又一道身影也是自虛空之中浮現了出來。

並一步一階地,走向了高塔。

自然正是艾薩克到了。

對“高等隱身”和“傳奇隱藏”的結合,卻被薩扎斯坦輕易看破,他倒也沒有過於驚奇。

怎麼說,這位也是這魔法王國的第一首席,在艾薩克看來,是完全勝過“迷霧大廳”的那兩個貝倫巫妖的,更,其所執掌的傳奇裝備,乃至是聖器,這也絕不是一件兩件。

他的“絕對隱身”,瞞不過這位的感知,這完全可以接受。

倒是……正是一步一階在走下,心中,突兀無比,艾薩克又是一皺。

一種……竟是連他,都難以一下間說清緣由的異樣感覺。

但,沒有問題的是……這座高塔,似是有些不太對勁!“陛下不遠萬里專程而來,我卻是隻有歡迎,豈會任何的冒昧之說?”

雖是巫妖,雖是混亂邪惡陣營,不過,多數的時候,薩扎斯坦的化身,還是淵博又冷靜,乃至是和善的。

而雷德之王,無疑也是值得他的這一和善。

尤其……未有先料,未有專門之準備,他可是在得到了提醒之後,才是曉得,這綠龍竟瞞過了他的感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行而至的。

不過,對此,薩扎斯坦自然不會顯露分毫。

目光澹然地轉向雷德之王,他又是說道:“倒是,我卻也好奇,陛下不經使館那邊傳訊知會,而是單獨聯絡上了我,這其中……”“只為一事!”

艾薩克並不遮遮掩掩,坦然說道:“卻不知,那‘柱之心’可還在大法師掌握之中?”

柱之心!果然柱之心!薩扎斯坦那幽暗如淵,並也沉靜如淵的雙眸,終於是皺眉起來了。

柱之心自然在他之手。

但,雷德之王既然此時提到柱之心……薩扎斯坦微顯嘶啞的聲音:“他是有了什麼動作,竟讓陛下如此鄭重?”

目光與這巫妖相對,艾薩克也是淡然道:“有人警示到我,一些地方,有涉及‘死靈法師’和‘死靈儀式’的隱秘信仰,正是在建立和傳播之中!正因此,是要請大法師確定一下‘柱之心’的下落,以及……”他聲音停頓了一下,眸光之中,更是一些的異樣之色在流現,徐徐接著道:“之所以未曾透過使館知會,卻是正要請大法師確定,死靈學派,乃至整個的紅袍法師會,是否也有某些的暗瀾在醞釀之中?”

那位可是曾經的死靈首席,也是曾經的第一首席,薩扎斯坦固然手段非凡,還曾清理過那位的一些追隨者,但……艾薩克的話中,正是有著懷疑,紅袍法師會這邊,會否又有什麼人,是暗中投靠了那一位!畢竟,現在的那一位,可是疑似在進行“封神儀式”了!“多謝陛下提醒!”

“此事我已有數,託雷這邊,他還翻不了天!”

薩扎斯坦微微點頭一下,隨又,那幽暗眸光是一閃,沉聲接著道:“倒是……不知陛下可有更確切的線索?‘柱之心’始終是掌握在我手裡,正常來說,他當是無法越過這一步才對?”

雖未質疑雷德之王的意思,但,薩扎斯坦同樣未曾掩飾心中的懷疑。

以他所掌握的黑暗學識,他那死敵要想完成封神儀式,“柱之心”這當是絕對缺之不可才是!正也因此,動盪之年後的這麼多年,他根本沒想著滿世界地發動力量,去追殺那一位。

相反,他是在老巢這邊,準備好了一切,是等著那位主動來“拜訪”了!卻不料,雷德之王此時帶來了這般的訊息……當然,他肯定也沒這麼容易,就聽信雷德之王的就是!甚至,雖未任何外露,但從始至終,他對雷德之王的提防,可也半點沒少。

甚至,對雷德之王會否與那位存有勾結,他都不是沒有考慮。

“我有留意到一件事情!”

自然聽得出薩扎斯坦的意味,不過,艾薩克始終神色平定,沉聲道:“風暴之王教派,疑似與此有所相關!”

風暴之王!強大神力!混亂和毀滅的象徵!祂若在其中,有著干涉……第二度,薩扎斯坦再次地皺眉了。

已然,他是不能排除,那位確實在進行“封神儀式”的可能了!沉吟了一下,薩扎斯坦緩緩地點頭了,但那幽暗眸光之內,卻仍是一縷猶疑,道:“所以,陛下專程而來,是要與我聯手狙擊於他?”

他仍舊沒那麼容易輕信!不為其他,雷德之王和那位的恩怨,還沒到不可兩立的程度,畢竟,隨著“柱之心”被他接手,那位的恨意,這是主要只會指著他而來!沒有如此的恩怨,又是如此的儀式……以綠龍的天性,豈會如此決絕地插手進來?“大法師可以在‘聯手狙擊’之前,加上一個‘有限度地’的修飾!”

艾薩克神色不動,澹澹道:“若有機會真正阻斷他這儀式,我自是不介意聯手大法師一回。

不過,在此之前,我不會公開進行干涉。

如何限制他這信仰體系的建立,這恐怕還是要勞大法師多加上心了!”

艾薩克雖是奔著“邪惡魔法神職”的機會而來,是必然會狙擊前任死靈首席的封神儀式,但這般的事情,就是沒必要跟薩扎斯坦來交流了。

而這,正也與他此行是“秘密拜訪”,而不是公開結盟,正也是對應在了一起。

他這般表態……反倒,薩扎斯坦還更相信起來了,甚至,還不僅薩扎斯坦一人!“陛下要伺機而動,我可以理解,不過……”薩扎斯坦的聲音,如是從喉嚨中,在擠出一般的嘶啞:“一方面,那位已經佔據了先機,同時,那位還天生對我這邊,是有著足夠程度的提防,若一切俱都由我來發動,只怕還未打到他的痛處,就要為他所警覺到了。

所以……以我為主來展開狙擊,這我贊成。

但,我希望陛下麾下情報機構,能與我們展開一定的配合,來進行聯手打擊!陛下也不希望看到這位,能走出這最終的一步吧?”

說到底,雷德之王與這位,也是有著仇怨的!否則,如何會專程來這邊,只為提醒他,是時候狙擊這位呢?“情報機構!”

艾薩克眸光一閃,倒也未搖頭,說道:“大法師既是開了口,我自是要給予方便。

拜龍教這邊的資源,會與你們配合起來!”

“那我就先謝過陛下了!”

薩扎斯坦微笑點頭著。

當下就是和艾薩克討論起了,雙方如何進行秘密合作。

少不了也是要探究一些,與那位的儀式,存有著相關的地點。

待到雙方,都是從對面那邊,掏出了很多事情的真相後。

就如來時一般的隱秘,艾薩克又秘密而去了。

目送著雷德之王的身影,是隨著傳送弧光的閃轉,直接消失在了高塔。

薩扎斯坦回身一步,一道相位門就是自行地開在了他的身前。

一步走進,身影隨也是消失在了高塔。

很快,一座似是半位面的灰暗空間裡!“辛迦斯,你認為他究竟是何目的?”

一反跟艾薩克交流時的那所謂的“坦然”,薩扎斯坦不再隱斂心底的猶疑。

而他的前邊……這是一個似如嬰兒,卻不僅頭顱是被生生撕碎一般,只剩下了半張臉,身軀也是幹皺又腫脹,兩條腿更是完全萎縮,似是毫無用處地,掛在那裡的感覺。

這死胎的周圍,又是充斥著一種負能量的不潔光環。

被光環所禁錮,數不盡的,麻木又冰冷的靈魂,正是在其中盤桓著。

不過,是死胎歸是死胎,但這怪物,可不是尋常的胎兒嬰兒。

明明已經死亡,明明還已萎縮,這過於巨大的體型,卻是依然比食人魔都要更龐大!此時,這死胎又正飄浮在了天空,可見,他那僅剩的一隻眼睛處,竟還佩戴著一隻眼鏡。

薩扎斯坦的目光在看過來。

這嬰兒……“不是指著那位而去,就是指著我們而來.”

“具體如何,多試幾回,自就是看出來了.”

“在此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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