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正的空襲，不是訓練……”另一個聯隊長小田大佐大驚失色叫道。
“我們的航空兵絕對不會在自己部隊頭上訓練俯衝轟炸，萬一發生意外，幾十上百個勇士的性命就沒了.”
“讓部隊馬上做好防空準備.”
“輕重機槍立刻進行對空射擊，朝飛機轟鳴聲傳來位置開火，阻止敵人對我們進行俯衝轟炸，快……”
直到這時，誤認為頭頂飛機只是來練兵的聯隊長藤葉大佐仍然沒有反映過來。
瞪著一雙充滿震驚的大眼睛反問：“小田君……”
“你會不會搞錯了……”
“整個華北只有大日本帝國皇軍擁有航空兵部隊.”
“天上的飛機只可能是自己人，怎麼可能俯衝轟炸我們……你肯定是搞錯了.”
“部隊先不要開槍，天上的飛機是我們自己人，千萬不要讓航空兵誤會我們是敵人……”
“你胡塗……”已經認定這是一場真實轟炸的小田大佐滿臉無奈道。
“嗚嗚嗚……轟隆隆……”
剛準備再解釋一遍自己想法，雷鳴般的爆炸聲已經在幾百米外響起。
火光飛濺，濃煙滾滾，無數士兵在爆炸中飛上天空，落地變成一具屍體。
面對這一幕，小田大佐也不用解釋了，直接道：“敵人轟炸已經開始了……藤葉君，現在你總該相信這是一場有預謀的轟炸了吧……”
“這怎麼可能……”
看著幾百米外騰空而起的巨大火球，藤葉大佐整張臉都被震驚取代。
他實在想不明白，天上的飛機明明都是自己人，為什麼會向自己發動攻擊。
“嗚嗚嗚……轟隆隆……”
第二顆航空炸彈再次發生爆炸，這一次的彈著點比剛才近了不少，藤葉大佐連炸彈爆炸產生的炙熱氣浪都能感受到。
小田大佐越看越著急，也不管藤葉大佐是否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再次命令：“機槍手馬上進行對空射擊，阻止八路軍對我們實施俯衝轟炸……”
“部隊立刻分散，躲避空襲，減輕損失……快一點兒……”
“轟隆隆……”
這一次足足有六顆航空炸彈呼嘯而下，砸在駐地發生爆炸。
其中一顆航空炸彈距離小田大佐還不到五十米，強大的衝擊波差一點兒就把他給掀翻在地上，嚇得他趕緊往聯隊指揮部方向撤退。
邊跑邊命令：“馬上給前敵指揮部發電報……”
“我們遭到不明空軍打擊……”
“敵人正透過俯衝轟炸摧毀我軍駐地，部隊損失很大……”
小田大佐跟藤葉大佐前後腳回到指揮部，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一個傳令兵就滿臉恐慌衝進來。
“長官，炮兵陣地遭到敵人飛機攻擊，損失很大……”
這個傳令兵前腳剛走，第二個傳令兵隨後跟進來。
“長官，敵人轟炸太猛烈了，部隊損失很大，必須儘快撤離駐地……”
“不然整個駐地都會被航空炸彈炸成一片火海，到時候想突圍都沒機會，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
“長官……”有一個傳令兵慌里慌張朝他們跑過來。
“駐地周圍突然冒出來大量八路軍，他們正用山野炮跟迫擊炮遠距離攻擊我們防線……”
“防線守軍請求炮火支援……”
一連串噩耗被送到聯隊指揮部，哪怕小田大佐至始至終都保持著冷靜，面對這一連串問題他也沒法兒立刻解決。
藤葉大佐剛從震驚中冷靜下來，又被這一連串壞訊息給震得目瞪口呆，過了好幾秒才強迫自己恢復冷靜，說了部隊遭到攻擊後第一句有用的話。
“小田君……”
“不管天上攻擊我們的飛機來自哪裡，如今他們都是八路軍攻擊我們的幫手.”
“如果我們按原定計劃死守駐地，正面阻擊八路軍進攻部隊，防守部隊跟炮兵部隊肯定會遭到頭頂飛機的毀滅性打擊，損失慘重.”
旁邊一個作戰參謀馬上分析：“聯隊長……”
“聽聲音，頭頂攻擊我們的飛機最少有二十架……”
“一架飛機攜帶六顆航空炸彈，二十架飛機加起來就是一百多個航空炸彈，全部扔下來，駐地肯定會遭到毀滅性打擊.”
“如果這二十多架飛機返航以後繼續向我們發動第二輪空襲，不僅駐地會遭到毀滅性打擊，我們兩個聯隊也會在轟炸中傷亡殆盡，失去戰鬥力.”
小田大佐聽出藤葉大佐跟部下話裡的隱含意思，但並沒有馬上妥協，盯著地圖滿臉不甘反問：“我們可以組織輕重機槍對空射擊，阻止頭頂飛機繼續俯衝轟炸我們.”
剛剛分析出撤退部隊危險局面的作戰參謀再次開口：“沒用的，長官……”
“現在是晚上，我們只能聽到飛機轟鳴聲，看不到飛機具體位置.”
“對空射擊完全找不到攻擊目標，除了浪費子彈，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天上的飛機則不一樣……”
“炸彈爆炸產生的大火把地面照得通明，我們一舉一動都在他們注視下，想怎麼轟炸就怎麼轟炸，最後吃虧的還是我們自己.”
“長官……”有一個傳令兵滿臉惶恐衝到小田大佐面前。
“圍攻我們的八路軍開始進攻了……”
“外圍防線已經有好幾處被突破，防禦部隊請求增援……”
“剛剛我們又捱了至少三十顆航空炸彈，大量士兵跟火炮在轟炸中被摧毀，部隊損失非常大.”
“駐地剩餘部隊為了分散躲避空襲已經亂成一鍋粥，完全沒法兒形成統一指揮……”
藤葉大佐似乎下定一個很大決心，看著小田大佐咬牙提議：“小田君……”
“不能再等下去了……”
“飛機扔下來的航空炸彈越多，駐地被炸的地方就越多，撤退部隊傷亡也越大，到時候大家會變得更加混亂。
“我們的部隊本就屬於不同編制，萬一發生暴亂，肯定會引發不可控制的後果.”
“只有撤離駐地，避開飛機轟炸，我們才能止住這種混亂.”
“否則大家不是被天上的飛機炸死就會被地面圍攻我們的八路軍消滅在這裡.”
“撤吧，不能再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