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木槌一落。

大多數人猶如從催眠中被驚醒一般,方才好像是全都聽明白了,但此時此刻,又有一種霧裡看花的感覺。

恍惚間,大家下意識地相互詢問。

頓時是輿論大噪!

“這稅幣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能不能相信?”

“誰知道呢?”

“咦?他們這是急著去上哪?”

“是呀!發生了什麼事?”

“不好!我們也得趕緊回去.”

“回去幹嘛?”

“你傻呀!當然是停止賣貨,到時朝廷發稅幣,咱不能賣得這麼低了.”

“哎呦!快快快,快回去.”

臺上伸著懶腰的曹棟棟也發現不少人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趕忙湊到張斐身旁,“張三,你快看,他們怎麼都往外面走,這是急著上哪?”

慢悠悠收拾文案的張斐,抬頭看去,但見往外趕的人,全都是一些商賈,就如退洪一般,非常壯觀,當即笑道:“我想他們是趕回去調價格的.”

“啥意思?”

曹棟棟撓撓頭道。

張斐只是笑道:“待會回去問你家賣菜的下人就知道了.”

“到底是老了啊!”

趙抾將手中的毛筆放下,不免感慨一聲。

許遵問道:“趙相公何出此言?”

趙抾自嘲地笑道:“方才問得許多問題,趙某現在都未有想明白,更別說對此進行詢問.”

沒有張斐可怎麼辦啊!

“原來如此.”

許遵呵呵道:“一樣一樣,其實我也不明白.”

曹棟棟趕忙湊熱鬧,“是的是的,晚輩也聽不明白.”

趙抾一瞧曹棟棟,心中頓時湧起一陣悲涼,老夫何時淪落到與他一樣了。

張斐突然也道:“其實我也不太懂.”

三人同時看向張斐。

眼神中,只有兩個字。

虛偽。

張斐點點頭道:“真的。

我問的這些問題,其實也就是根據大家在報紙上討論的,然後再結合我們公檢法的職責,是沒有什麼新意.”

趙抾想了想,好像也是如此。

張斐道:“其實真正令大家迷惑的是,三司使的回答,誰也不敢肯定這是對,還是錯.”

趙抾點點頭,問道:“如果我們都不太懂這稅幣的真正用法,又如何能夠有效地監督?”

張斐稍一沉吟,道:“我以為我們考慮的不應該是這個計演算法,而是先考慮他們這麼做,是否違法,如果不違反《臨時法》,那自然是不可禁止,接下來我們就應該考慮,該如何確保國家、君主、百姓的利益不被傷害.”

趙抾是若有所思。

“這薛向還是有些本事的.”

富弼在老僕地攙扶下,艱難地站起身來。

司馬光問道:“那我們又該如何應對?”

富弼道:“既然他打算將稅幣作為一向長久政策,那就必須要對此立法,至於到底該如何限制,咱們還得回去討論討論.”

蘇軾笑道:“這或許正是薛向所期待的,我們越是立法進行限制,百姓就會越相信這稅幣.”

富弼笑問道:“不知子瞻如何看待薛向對你文章的回應.”

蘇軾微微皺眉道:“我也承認,我對這稅幣未有理解透徹,我確實沒有想到,這稅幣與交子不一樣,但我想這紙幣是萬變不離其宗,縱使他說得天花亂墜,也大有可能出現濫發的行為。

以往多少暴君奸臣,為求豐功偉績,名留青史,不惜窮兵黷武,視百姓如草芥,試問這些暴君,還會在乎多發一些稅幣麼?”

範純仁點點頭道:“子瞻所言,甚是有理.”

富弼卻是淡淡道:“爾等身為司法官員,應該相信法律,否則的話,為人臣的意義何在?”

蘇軾、範純仁皆是虛心地點點頭。

其實也就是這麼回事,他們的一切質疑,其實都是從側面說明對於公檢法的不信任,他們身為司法官員,都不相信公檢法,別人如何會相信。

關鍵你要不相信公檢法,你就更沒法去阻止。

而那邊張斐剛剛收拾完,就被趙頊派人來叫了過去。

“在聽證會前,朕以為朕對這稅幣是瞭解的非常清楚,可是這聽證會過後,反而是充滿著困惑,所以叫你過來,幫朕解惑.”

“其實這稅幣與交子就是一回事,沒有太多區別,只不過是交子背後是本錢,而稅幣的背後是稅,這都是一種債務。

只不過稅幣裡面還包含著百姓交稅義務,情況較為特殊,但本質是一樣的,只是信用要比交子略高一些,因為稅幣最終還是會透過交稅,自然回到朝廷手裡,如果濫發的話,朝廷也將會受到很大的損失.”

張斐解釋道。

趙頊問道:“那又該如何避免濫發,方才三司使說可以透過計算得出一個結論,這是可以做到嗎?”

他完全是沒有頭緒的。

張斐道:“這聽著是可行的,但我也不大清楚.”

趙頊道:“那你認為公檢法又該採取何種防範措施?”

張斐沉吟少許,不答反問道:“陛下,誰人最知那河流的深淺?”

趙頊稍加思索,不太確定道:“漁夫?”

張斐點點頭,又問道:“誰人最知那大山的高低?”

趙頊立刻道:“獵戶.”

張斐問道:“誰人最知這錢幣的價值?”

趙頊微微皺眉,又不太確定道:“商人?”

“正是.”

張斐點點頭道:“司法官員不太懂這些,但是沒有關係,可以找那些經常與錢幣打交道的商人來參與決策,稅幣是多是少,他們可是最敏感的.”

趙頊震驚道:“你是說讓商人來參與朝廷發行稅幣的決策.”

張斐道:“是立法會請他們過來協助,而不是直接參與.”

趙頊不禁皺了下眉頭。

張斐道:“陛下,方才三司使已經將稅幣的優點,說得非常清楚,只要用好稅幣,那對於國家的好處都是無法估量的,而且我認為這會立竿見影,但是用不好,對國家傷害也是無法估量的。

有道是,風險與收益是並存的,陛下想要國力在短時日內成倍增長,就必須使用稅幣。

所以陛下應該竭盡全力防止稅幣帶來的危害。

那就不能讓稅幣的生死掌握在,一群不懂財政的司法官員手中,讓商人參與進來,其實主要是限制立法會。

要是沒有商人,司馬學士他們可以找出一萬個理由來阻止三司,就是再少,他們也會覺得多的,而他們說得也肯定有道理,是很難爭出一個對錯來。

商人若是參與進來,就不是對錯,而是雙方利益之爭,這反而能夠找出一個讓雙方都得利的結果來。

而且,來商人參與進來,也能夠讓稅幣得到更多人的信任,只要商人認,其他人都會認的.”

趙頊稍稍點了下頭。

廂房內。

“抱歉,下官來晚了.”

入得房內,薛向向王安石拱手道。

王安石問道:“你幹什麼去了?”

薛向道:“方才相國寺的方丈找突然下官商談解庫鋪的事.”

王安石道:“解庫鋪?”

薛向點點頭道:“相國寺認為錢幣一事,事關重大,若是朝廷只與馬家合作,將來可能會受制於馬家,相國寺希望能夠直接與朝廷合作.”

說到這裡,他又補充道:“隨著稅務司和新稅法的出現,這寺廟的日子都不好過,他們難以再幫助那些權貴隱匿田地,現在都在尋找新的出路。

而相國寺在熙州,就與王韶、買家合作的非常順利,並且也累積了大量的財富,這讓他們嚐到甜頭,所以相國寺此番應該是下定決心要跟朝廷做這紙幣的買賣.”

王安石不屑一笑:“他們下定決心有什麼用?”

可說著,他見薛向沉默不語,“怎麼?你認為該與他們合作嗎?”

薛向點點頭道:“我們不能只與馬家合作,倒不是說忌憚他們馬家,而是與越多的權貴、財主合作,這稅幣才能夠長久下去,相國寺實力雄厚,不但有足夠銅幣,而且與朝中諸多權貴都有密切地往來,如果能夠將他們都給拉進來,他們自然也會相信稅幣,那麼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使用稅幣。

再來就是,我研究過河中府的馬家解庫鋪,基於相公的青苗法,百姓可以將鹽鈔存入他們解庫鋪,他們拿著錢又借給別人,收取利息。

在最初的時候,其實馬家解庫鋪並沒有多少本錢,存入的錢幣,只是存在他們的賬目上,而不是金庫裡面,換而言之,就是一張稅幣,可以具有兩份價值。

我們也應該效仿河中府,成立多個解庫鋪,然後與相公新政全部聯絡在一起.”

王安石點點頭,“關於河中府的成功,我也一直在研究,這的確可行,但是能不能撇開商人,朝廷自己來幹.”

“我認為不能.”

薛向搖搖頭。

王安石道:“為什麼?”

薛向道:“因為商人是接觸錢幣最多的人群,他們要不參與,他們就不會信任,他們不信任,百姓就更不會信任.”

王安石稍稍點頭,“但是與他們合作,可也得萬分小心,這些蟲豸可是不會害怕朝廷的.”

相國寺那群人,可不是陳懋遷那種普通富商,也是屬於統治階級。

薛向道:“但是他們現在害怕公檢法.”

屬實閉環了!

這場聽證會下來,商人們是立刻採取行動,調高商品價格,有些極端的直接關門歇業,等到結果出來後再說,這壓力就來到了立法會。

之前百姓確實渴望朝廷發行稅幣,但是看完聽證會後,他們又希望立法會先出臺法案,捍衛他們的權益,然後再發行稅幣。

而三司方面,也需要籌備,發行稅幣可不是說站在城牆上,將稅幣往坊間撒,就算是完成任務。

要知道三司已經沒了財政大權,薛向一定要強化貨幣權,否則的話,這三司就真的成為一個看倉庫的了。

他也在積極與相國寺、馬家、慈善基金會這幾個大金庫商量,各方該如何合作。

好在有河中府這個樣本在。

合作起來也不是很麻煩。

而且這裡面的合作不但涉及到稅幣,還包括新政內的一些金融政策。

在他們如火如荼的進行時,立法會也都在積極討論,範純仁、蘇軾至今未有回京東東路,其實也是在等這個結果。

可是經過數日的討論,至今仍然沒有一個結果。

因為這確實不是他們擅長的。

平時口若懸河的司馬光、蘇軾,這回也是徹底焉了,這論來論去,自己都不知道在論什麼。

哪怕是他們是在公檢法的基礎上討論,也就是說他們相信公檢法可以去制止,但問題是怎麼去設計這個規則。

因為根據薛向說法,發行稅幣的多少是波動的,怎麼設計這條底線。

富弼也是將京城一些司法官員都請來想辦法,其中也包括許遵和張斐這對翁婿。

一番激烈的辯論之後,眾人是口乾舌燥。

司馬光突然看向一旁的張斐,“張三.”

張斐下意識直起腰板道:“什麼事?”

司馬光問道:“你這回似乎沒有多少見解?”

他這一問,大家都目光都看過來。

張斐愣了下,又故作一番猶豫後,才道:“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但可能有些大膽.”

富弼立刻道:“你先說來聽聽.”

張斐道:“稅幣是多是少,其實我們這些人是很難感覺得到,真正影響到的是那些商人,商人在這方面比我們都敏感。

這術有專攻,那為什麼我們不求助商人.”

蘇軾好奇道:“如何求助?”

張斐道:“很簡單,如果朝廷要發行稅幣的話,由立法會來主持,然後將各行各會大富商都請來,他們都答應,那就給過,要不答應的話就不給過,反正使用稅幣最多的也是他們,我們立法會沒有必要當惡人,也沒有必要承擔這責任.”

司馬光嚇得一驚,道:“這國家大事,讓商人來決定?”

張斐道:“這是國家大事,但商人要是不收這稅幣,稅幣發得也沒有意義,反而會壞事,為什麼不先大家商量好。

況且,是立法會召集商人來探討,是否允許的權力,是在於立法會,而不是在商人手裡,只不過是立法會規定讓商人來參與決定.”

蘇軾眼中一亮,“這主意還真是不錯.”

富弼點點頭,又道:“主意是不錯,但是施行起來,可能會很麻煩,如果是一個州縣,那倒是可以這麼做,但是三司使的意思,遲早是要全國發行稅幣,難不成每一回發行稅幣,都將全國的商人都給請來?還有,這人多嘴雜,各自利益又不相同,這何時才能夠探討出一個結果來.”

張斐聳聳肩,雲淡風輕道:“這很簡單,規定三年發一次稅幣,同時規定多少人贊成,就給透過.”

富弼不禁微微皺眉。

許遵見罷,立刻沉眉訓道:“張三,富公問你話,你就不能嚴肅一點嗎?肩膀抖來抖去,是給誰看的?”

張斐被罵得一愣,訕訕道:“岳父大人教訓的是,小婿這是惡習難怪,但是其實小婿是非常認真的回答,行情是波動的,要準確在一個數目上立法,那是非常困難的。

而且國家、百姓、君主在稅幣這件事上,又是存在矛盾的,但如果惡性發展,三者都會損失巨大。

不如交給他們自己去解決,三司提出發行多少稅幣,為得是國家和君主的利益,如果商人能夠接受,那就皆大歡喜,如果不能,那他們自己商量,我們就當一個組織者和裁決者。

就好像如今的庭審,庭長也是聽證人的口供,看證據,然後依法判決,而不是自己去跟嫌疑犯鬥智鬥勇.”

趙抾聽得一樂,“這說法倒是新穎.”

“仲途勿惱.”

富弼笑道:“我方才也不是怪他無禮,其實張三說得很有道理.”

蘇軾也道:“我也這麼認為,其實交子問題,就是在於百姓的權益得不到保障,這麼做的話,看似讓他們自己商量,但其實是立法會給予商人保障,讓他們可以跟官府討價還價,如此一來,是能夠很好的阻止稅幣濫發.”

富弼點點頭,又向趙抾、司馬光、範純仁他們問道,“你們怎麼看?”

三人也都點點頭。

立法會商定過之後,於是請來王安石、薛向商議。

王安石一聽,人都傻了,“富公,讓商人來決定國家大事?”

富弼呵呵笑了幾聲,突然指著一旁的司馬光,“難得介甫與君實的看法一樣啊!”

王安石下意識看了眼司馬光,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偏頭輕哼一聲。

王安石突然靈機一動,又道:“看來富公也知道我與君實的理念存有諸多矛盾,既然我們對此事看法都一樣,可見這是不行的.”

富弼笑道:“介甫有所誤會,不是讓商人來決定國家大事,而我們立法會邀請商人來幫助我們立法會下決斷。

因為我們幾個老頭,也不太懂這些,要是耽誤了三司的大計,我們也是不想的。

而且,商人接受稅幣也是稅幣成功的關鍵所在,何不讓他們參與進來.”

王安石微微皺眉,又看向薛向。

薛向稍稍點了下頭。

富弼又道:“但目前三司方面也沒有確定一個計演算法,而且三司使也說了,暫時只是試探,所以在這期間,立法會會暫時出臺一個法案,保證民間存有的稅幣,是不能超過國庫存有的銅絹.”

王安石道:“富公,此事事關重大,我們應該慎重一點.”

富弼道:“我們已經商討了很多天,這就是唯一的辦法,唯有如此,我們立法會才能夠捍衛國家、君主、百姓的正當權益.”

從立法會出來,王安石第一句話,“你信不信,這主意定是那張珥筆出得.”

薛向問道:“相公為何如此肯定?”

王安石哼道:“富公也不見得比司馬君實開明,司馬君實都跟我想的一樣,富公能想到這種辦法嗎?倒是那張珥筆,當初就是他撮合官府與馬家合作,理由也都差不多.”

薛向道:“但是下官認為這個辦法倒是不錯,若想長久使用稅幣,先跟商人溝通好,可確保萬無一失。

只要大家都認稅幣,朝廷可以在一些事務使用稅幣,本就能夠節省不少損失.”

王安石想了想,“既然你認為行,那就試試看,反正我們改變不了立法會的決定.”

當然,能不能這麼幹,還得皇帝首肯,不過張斐已經說服皇帝。

此外,朝中所有大臣,幾乎都支援這麼幹,因為很多官員其實都做買賣,而且買賣還都不小,再加上這與他們的俸祿相關,他們是既得防著三司,又得防著立法會,讓商人直接參與,其實他們也是可以間接參與的,在經過一番討論之後,最終還是順利聽過。

而這訊息剛剛傳出去。

商人們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結果,對於他們而言,可真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效果也是立竿見影。

所有物價立刻是漲到錢荒之前的價格,甚至於糧價、絹布等一些大宗商品價格還上漲了一些。

同時,三司宣佈與馬家、相國寺、慈善基金會合作。

其實相國寺、慈善基金會之前都有與馬家合作,但如今他們自己也會增開解庫鋪,這動輒數百萬貫的盤,別說馬家一家,就是他們三家吃下來都有一些困難。

當然,他們也沒有放棄與馬家合作,因為三家一直都有著密切的合作,尤其是相國寺,它其實就是馬家和慈善基金會背後最大的東主。

而相國寺又與許多權貴有著非常緊密的關係。

三家馬上對外宣佈,百姓可以拿稅幣來解庫鋪兌換銅錢,反之,也可以拿銅錢兌換稅幣。

薛向在聽證會上說得是非常明確,三司從未保證過,稅幣是能夠換錢幣,三司只承認,稅幣能夠按面值交稅,但薛向也提到過,民間要對黃,三司也不反對。

而這三家之所以這麼幹,其實就是在引流,先利用這種交換業務,將客戶給吸引過來,同時也藉此增加存錢業務。

其實存錢業務和紙幣錢幣兌換業務,宋朝都早就有了,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而三司為了支援他們三家,也是將公檢法底層官員的俸祿全部交給他們,往後皇家警察直接可以上他們三家領取俸祿。

至於士兵的話,薛向不太敢動,那裡面的水太深,平時發點什麼,長官怎麼也得撈一點,如果都放到解庫鋪,那些長官的利益怎麼辦,而且三家現在應付不過來。

但是薛向相信,士兵們遲早會要求跟皇家警察一樣。

雖然目前還都在籌備當中,尚未正式發行稅幣,但京畿地這一潭死水,已經徹底被啟用,既然稅幣都可以直接上解庫鋪兌換錢幣,那還捂著幹嘛。

不管是百姓,還是商人都趕緊拿出錢幣出來消費。

然而,這個市場規模,可以說比之前是擴大一倍,因為現在官員、士兵、皇家警察他們都需要拿錢去市場購買自己所需。

這生產力立刻就有些相形見拙。

新城區計劃也是刻不容緩。

而戶部和公佈也適時公佈新城區計劃,將會京城東、西兩側建造兩個新鎮,這兩塊地方其實進入京城的必經之路。

這是王安石規劃的,他希望將兩個新鎮打造出防禦工事,主要就是阻礙騎兵,以及增加弓箭手。

所以還規定其中一些作坊,是必須要磚瓦,而不能用木材。

太冷了,手指僵硬,碼字效率大大降低,就別提空調,對於碼字而言,是真心沒卵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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