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對他們不好.”

“可我就是想見見你四哥……”“娘,他們不知道四哥,甚至連自己父親的死因都不知道.”

侯老夫人激動道:“所以我才更覺得愧疚啊!”

侯雲平的臉色微微好看了些,見母親望著他,知道這是她多年的夙願,心裡不忍拒絕,沉吟道:“我聽說您是在白雲寺見到她的,反正您也常去上香……”侯老夫人眼睛一亮,繼而一黯,孩子氣的道:“可要是她不去怎麼辦?”

侯雲平眼裡閃過笑意,道:“我去求慧緣大師,讓他給她下帖子.”

侯老夫人“咦”了一聲,疑惑的看著他,侯雲平不自在的咳了咳,道:“上次她去白雲寺的時候認識了慧緣大師,只是她在慧緣的齋所裡,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侯老夫人果然不再追問,轉而叫瑞嬤嬤去盯著金家,她感興趣的道:“也不知道她要怎麼幫她那個好姐妹.”

瑞嬤嬤看了侯爺一眼,侯雲平就微微點了點頭,只要不出危險,母親想怎麼玩就這麼玩吧。

梁宜梅則張大了嘴巴看著面前風塵僕僕的五個人,徐潤新見她發呆,就故作瀟灑的道:“難道兩個多月不見,徐哥哥我變帥氣了?讓你看得都迷了眼?”

梁宜梅板著臉道:“徐哥哥,你都是三個孩子的爹了,怎麼還是這樣?以後他們要是學成你這樣怎麼辦?”

說著一臉悲痛的看著他。

徐潤新撇著嘴道:“小梅子什麼時候能不損我啊?”

梁宜梅一邊請他們進門,一邊問道:“你們怎麼這樣來了?你不是說要和嫂子來嗎?”

徐潤新道:“現在路不好走,有五爺爺五奶奶和三個孩子在也不好加快路程,我就和秦叔先趕來了,本來想親自來送林哥兒進考場的,誰知到天津的時候耽誤了兩天,緊趕慢趕的還是遲了.”

徐潤新有些沮喪。

梁宜梅看向秦叔,秦叔恭敬道:“聽說是進了韃靼的奸細,天津衛戒嚴,過往的人都要仔細的檢視,我們困在那裡兩天,後來聽說抓到了奸細才放行的.”

徐潤新皺眉道:“這幾年就沒安定過,先是交趾,再是韃靼,然後是魯王叛亂,現在朝中還在談論魯王叛亂的事呢,韃靼又不安定了.”

梁宜梅道:“行了,莫談國事,你們趕了幾天的路了,也累了,先下去歇息吧。

尚大哥要給你選一個好一點的房子,到現在才有了一些眉目,你是住在這兒還是到尚大哥那裡去?”

徐潤新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在這兒了,去至清的那裡還要給這個請安,給那個道禮的,出個門說不定都得看人眼色.”

梁宜梅就轉頭對阿桃道:“房間收拾好了嗎?”

阿桃道:“房間都是現成的,奴婢剛讓阿梨給暖了炕,現在估計還沒熱呢,徐公子梳洗好後應該差不多了.”

梁宜梅滿意的點點頭,道:“帶徐公子下去歇息吧.”

徐潤新就打了一個哈欠,揮揮衣袖走了,梁宜梅就回頭對秦叔道:“五老爺身邊是誰伺候著?”

秦叔規矩道:“是周管事,還帶了兩個小子.”

梁宜梅放下心來,和顏悅色的對他們道:“你們也先下去休息吧,歇過兩天把這邊的事熟悉熟悉,我再交代事給你.”

秦叔應了一聲,帶著丁管事下去了。

梁宜梅找來了一個護院,寫了一封信交給他道:“把這封信送去給尚家的七奶奶.”

轉身去安排晚餐。

沈氏收到梁宜梅的信,心裡詫異,她可是剛從梁家回來沒多久呢,開啟來卻見只有一行字,尚志清挽了挽衣袖,笑道:“你們倒是好,這麼近還寫信?”

沈氏將信遞過去道:“這信倒是寫給你的.”

“哦?”

尚志清接過一看,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叫道:“這小子!來人,給我換衣裳.”

沈氏連忙阻止道:“爺,現在都這麼晚了,再有一個時辰就要宵禁了,不如等到明天……”尚志清一邊套衣服一邊道:“那怎麼行?我們都六年沒見面了,”說著他回頭道:“說來你也沒見過他呢,明天你就自己去,還是算了,等弟妹來了,你再去,我今晚就不回來了……”說著一疊聲吩咐小樓備馬,想了想又道:“讓人叫上小牆小院,就說徐公子來了,讓他們也去見見.”

沈氏疑惑道:“怎麼還帶上他們兩個,不是已經放到外面做了副管事?”

尚志清笑道:“他們的名字還是他給取的呢,又是打小一起玩的,哪裡忌諱這麼多?他來了,他身邊的小亭小軒一定也來了,他們正好可以玩玩.”

這都取的什麼名字啊?心裡想著手上卻不停,幫尚志清整理衣衫,尚志清背對著她,卻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一樣,笑道:“他小時候說他以後要建一個大園子,所以就將身邊人的名字都取了那裡面的東西,”說著他眼裡閃過笑意,“他取得不過癮,硬是將我和阿決身邊的人也給取了,跟在阿決身邊的叫小臺小閣……”沈氏也笑開來,怪不得夫君會給小樓取那樣的名字,原來是隨了前面的人,尚家其他爺身邊的小廝的名字都很文雅……尚志清只來得及囑咐一句“早點睡”就急匆匆帶著小樓走了。

青霞有些奇怪道:“梁姑娘看著是個穩重的人,怎麼會這時候給七爺傳信?”

“就因為她是個穩重人才會這時候給爺傳信,你剛沒看見七爺的興奮勁兒,而且聽著往日七爺提起的那位徐公子是個率性而為的人,要是七爺不去,說不定那位徐公子會跑來,可要是來了我們府上,少不得要去拜訪這個和那個.”

青霞就道:“那明天奶奶去嗎?”

沈氏搖搖頭,道:“我一個女眷去幹什麼?明天我還要去幫梁姑娘做事呢.”

不提尚志清和徐潤新在梁家的事,第二天沈氏去參加宴席的時候無意中提了一下成姨娘,不巧的是那天青霞和姐妹們說話的時候也提到了成姨娘……在貴婦們的行列裡多多少少會有一些低階官員的家眷,這時她們的作用就顯示出來了,她們向來以貴婦的言行為典範,可是這時候身為貴婦的沈氏竟然讚美了一個姨娘,於是那個姨娘出名了。

當然,她不是在貴婦中間出名,而是由那些低階官員的家眷向同階的官員家眷顯耀的時候出名的,所以成氏在五六品官員的家眷中出名了。

這個名聲在有心人的炒作下,漸漸響徹京城低階官員的家眷中,就連沈氏偶爾參加宴會的時候都能聽到二三品的夫人們談論……沈氏也察覺到了不尋常,而金太太在一次出門聽人誇起成姨娘後就經常帶著她出現,而錢清菱因為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裡,成功的被眾人遺忘了。

坊市裡也開始有人相傳成姨娘的大度,賢良……金太太和成姨娘每天都打扮得很漂亮的出去交際,金太太是為了兒子,成姨娘是為了自己,當然,也有可能為了金良振……金大人的全副身心都放在科舉上,對家裡和外面的傳言什麼都不知道,梁宜梅聽到外面的傳言,微微翹起了嘴角。

二月十五,梁宜林從考場裡出來,而這時梁宜梅和徐潤新已經將所有的開店事宜準備好了,只等他出來再開張。

梁宜林一出來就舉目四看,移眼間就看見尚志清和笑得一臉燦爛的徐潤新站在一輛馬車旁,見他看過來,徐潤新就揮了揮手臂,大喊一聲:“林哥兒!”

惹得旁邊的人紛紛回首看他們。

尚志清和梁宜林的臉都有些微微發紅,梁宜梅聽到喊聲卻從馬車裡鑽出來,笑著衝梁宜林揚了揚手,梁宜林快步走過來,徐潤新一把抱住他,左看右看道:“你是怎麼做到的?當初我秋闈出來的時候可是東倒西歪的,怎麼你春闈好像比我秋闈還要輕鬆似的!”

梁宜林笑道:“我天天起床打拳,也沒見你早起過哪一天呀?”

徐潤新摸摸鼻子,看著尚志清不語,尚志清就微微笑道:“我們還是回去吧,你也給我們說說春闈的情況.”

梁宜林點點頭,就看向梁宜梅,他眼裡滲出笑意,暖暖的道:“我覺得我挺有把握的!”

梁宜梅眼裡有些溼潤,露出了一個笑,狠狠地點點頭,他們一直衝著這個目標努力著,現在又近了一步。

梁宜林騎在馬上,仔細的和尚志清徐潤新說起考題,金良振也信心滿滿的和父親說起這次的考題,自得的道:“兒子不敢說其他,二甲是一定的了,”說到這兒他皺了皺眉道:“只是不知能不能謀得一個好職位.”

金大人高興地喝了一口茶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早就打算好了,你只要進了二甲,我就有辦法,加上你母親的錢,進翰林是沒問題了.”

金良振這才鬆了一口氣,道:“要是錢不夠就問問錢氏.”

金大人則皺起了眉,道:“她是你的妻子,還是不要動用她的嫁妝了,這個名聲可不好聽.”

金良振的臉色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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