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漁看著再次變黑的世界,心情好了許多。

雖說,她的情況未發生任何改變。

可她至少看到了人,並且,還和那人說了話。

雖說,那人是敵人,可她都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說過話了!突然間有人和她溝通,也讓她壓抑的心情,得到了好轉。

至少,這樣證明她是真的沒死。

否則,她最近一度懷疑,她都已經死了。

但因對這個世界還有眷戀,所以,肉身不願離開。

凡事莫急,她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比如,當初她和宇文朗,結婚前抓到他出軌,那時,她也感覺天都塌了下來。

可是,後來遇到了明晨楓,並且還和他結了婚。

相比宇文朗,明晨楓不知優秀多少倍。

這就是命,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

蘇以漁感嘆半晌,摸著黑把食盒開啟。

雖看不清裡面的飯菜,但聞著味道還不錯。

也不知道對方給的是什麼,她只管就好,畢竟,她現在是真餓了。

為了活下去,就算是給她吃人肉,她都會義無反顧。

當然,對方為了限制她的體力,只給她準備了青菜,這也讓她少了一份吃到的是人肉的顧慮。

她一直在黑暗中待著,也不知道是現在是白天黑天,總之困了就睡。

實在無聊,就摸著牆壁在房間裡面散步。

經過了幾天的適應,她的眼睛在漆黑的環境下,竟能隱約看到房間東西的輪廓。

不過,就算是看清楚也沒有用,房間除了床之外,什麼的都沒有。

除非還有東西藏在床下,否則,真的是四大皆空。

床下……一個閃念劃過,蘇以漁心不由緊。

她壓抑著微帶緊張的心情,俯下身子向床下看。

房間內本身就黑,她雖能說適應黑暗的世界,可床底下根本沒有光線,任其適應能力再好,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就在她抑鬱的時候,頭頂的蓋子被毫無徵兆的開啟。

藉著突然映入的光線,她清晰看到床底下一個橢圓形的把手。

她心不覺一緊,趁著頭頂上的人沒發現,她趕忙重新回到床上。

對方將食盒遞下來後,又將頭探了進來,看著態度比昨日冷漠的很多的女人,有些不甘心道,“你沒看到我來嗎?”

蘇以漁瞥向他,語氣明顯不善,“看到又怎麼樣?”

對方有些不悅道,“什麼叫看到又怎麼樣?昨天我們不是談的很好.”

她態度依然冷漠,“是嗎?”

她此刻真是沒心思和他閒聊,她現在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她床底下那個把手上。

如果她沒有看錯,那個把手的輪廓,該是一個門的把手。

那麼很可能,在床底下,存在另外一條離開這個井底的通道。

她越想越激動,越激動也越緊張,生怕說多了會暴露自己的心悸,於是乾脆不搭理對方的詢問。

那人在和她說了半晌,都沒有得到任何答覆後,滿心失望離開。

臨走時,故意將蓋子蓋得重重。

卻也因他心情不好,沒有像往日一樣,將蓋子完全蓋嚴,而是留了一條不大的縫隙。

縫隙雖然不大,可卻足矣讓陽光透過。

蘇以漁看著多日不見的光亮,心情竟然有種莫名的激動。

不過,此刻,她真是沒心情多體會突然來的福利,她要馬上離開這裡。

只有離開這裡,她這輩子才能永遠活在陽光下。

蘇以漁趕忙爬到床底下,藉著頭上微弱的光芒,這次將那個把手看得更加清楚。

這足以說明,她剛並不是幻覺。

她不覺鬆了一口氣,真的很怕因太想離開,以至於剛匆忙看錯。

蘇以漁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剋制自己激動地心請,扣上把手,微微用力,隨著把手蓋在地面上的一個蓋子被開啟。

可因床鋪太矮,她沒辦法從將蓋子完全開啟,只能欠一個縫隙。

從縫隙裡面,蘇以漁清晰感受到一陣陣涼風。

這些足矣說明,縫隙下面連通著外面的世界,否則,不會有風的存在。

確定這個事實,她差點沒有大叫出聲。

不過,為避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蘇以漁強抑激動地心情,將蓋子重新蓋好。

她是要離開,可是,她不確定下面究竟是什麼情況。

當然,她最怕的是,她剛才得罪了那個男人。

若是他想要找茬,半路回來,正好抓到她逃跑,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逃跑是一定,但一定要注意時機!蘇以漁努力平復心情,將食盒開啟,今天的菜和昨天沒太多的差別,只味道有些變化,似乎比昨天的飯菜好吃不少。

也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可不管是什麼先吃飽再說!她吃飽喝足,再次回到床上,準備養精蓄銳,等到時機成熟後離開。

就在她昏昏欲睡時,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試探,“你叫蘇以漁是不是?”

蘇以漁迷糊中回應,“是!”

可在她剛回答完,就意識到事情不對,她頓時清醒,趕忙睜開眼睛。

這時,一個個子剛及腰小男孩兒,出現在她的面前。

這個小男孩長得非常漂亮,彷彿從畫中走出的一樣。

房間內的光線雖不充足,但仍看到他白到通透的肌膚,長長得睫毛,宛若羽翼,墜在他如星的眸上,盈盈欲飛。

蘇以漁看著面前的孩子,一時愣住。

倒不是因在這密閉的環境,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孩子而感覺稀奇,也並不是這個男孩子長得過於漂亮。

而是因這個孩子,她竟然覺得很眼熟。

他五官輪廓,竟與明晨楓有幾分相似,就好像是縮小版的明晨楓。

縮小版……這個想法從她腦中劃過,蘇以漁的心不覺一顫。

因一般只有稱某人的孩子,才能說是其的縮小版。

這個小孩子該不會是明晨楓的兒子吧?男孩子開口,聲音帶著稚氣,並也令她感到幾分熟悉,“你叫蘇以漁?”

認出他的聲音,蘇以漁幾乎震驚,“你是每天給我送飯的人?”

他未作回應,只盯著她,一臉不滿,“你今天為什麼不理我?”

她也未作回應,只凝著他,目光滿是好奇,“你是怎麼進來的?”

對她的無視,男孩子神色更加不滿,“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蘇以漁攤手,不以為然,“你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怎麼進來的?”

看他不掩尷尬的神色,她一眼狐疑,“還有,你來這裡又是為什麼?”

小男子沉默半晌,有些糾結道,“是你說,讓我和你互換位置體驗一下你想死的心情所以,我就下來了.”

蘇以漁盯著他,一眼難以置信,“……”這個孩子會下來,竟是因她的一句激將?若不是親眼看見,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注意她盯著自己灼灼的目光,小男孩子一臉尷尬,“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蘇以漁收斂目光,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倒也沒有什麼,只是突然覺得你這個孩子,還真是可愛!”

他不滿反駁,“我一直很可愛!”

她凝著他,神色複雜,“現在要怎麼辦?你真打算放我出去,你留在這個漆黑的下水井裡面嗎?”

小男孩兒不滿糾正,“這不是下水井,這是水牢!”

蘇以漁不以為然,“有什麼差別,不都是關人的地方。

不過,你小小年紀,怎麼能做這麼缺德的事?你也不怕老了以後遭報應!”

他臉色頓黑,不甘反駁,“我才沒有做缺德事,我……”她卻一臉不信,“還不承認?你要是沒做缺德事,為什麼會留在這裡給我送飯?別看你給我送飯,我也不會感激你,因為你是壞人的幫兇.”

小男孩神色糾結,良久才似鼓足勇氣道,“我才不是幫兇,我是怕你會餓死裡面,才會給你送飯的。

我……”蘇以漁聞言,不掩震驚,“你說,你不是被安排給我送飯的人,那麼……”若是沒有他,估計,她早就被餓死了。

就算是有他,每日一頓,對她來說也是生不如死。

若是從她醒來的那一天開始,就徹底斷了她的伙食,這個世界估計早就沒有她這個人了!她還真是太天真,竟然以為對方不敢要她的性命。

為此,她甚至想過以死相威脅,逼對方放了自己。

至少如上次一樣,帶她從監禁的地方離開。

可是,沒想到,對方從一開始就是衝著她這條命來的!注意到她略顯蒼白的神色,小男孩有些擔憂道,“你不是還不信我的話吧?你若不信,我可以證明給你看,我……”蘇以漁瞥向他焦急的神色,趕忙擺手,柔聲安慰,“我沒有懷疑你的話,相反,十分的相信!”

小男孩有些不敢置通道,“你真的相信我剛所說的話,相信我不是壞人的同夥?”

她認真點頭,“當然相信,你要真的和壞人同夥,又怎麼會為了一句玩笑,隻身來到這裡替換我?只不過,你……”對他的信任,他一臉仗義,“有什麼需要幫我儘管說,我只要能力範圍,一定幫忙!”

蘇以漁聽到他的回覆,忍不住笑出聲,“你今年有幾歲?說話,竟然這麼老成!”

若不是他那張稚氣未脫的臉,暴露了他的年齡,她差點相信他所做的承諾!只可惜,他還是一個孩子,他連自己都無法保護,又怎麼幫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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