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
後面陸續來的賓客,在看到蘇以漁的出現時,神色不掩複雜。
這些賓客,除了皓月級別很高大股東外,就是一些商界精英。
他們的對蘇以漁,這位明家娶的平民媳婦多少有些耳聞。
甚至,還有些當初參加過她和明晨楓的婚禮。
雖說,當時很多是衝著沈家而去,不過大多都是奔著能與秦、明兩家攀上關係。
可沒想到目睹了那場年度大戲,臨場換新娘,現在想想都覺得觸目驚心。
事件過去之後,大家對這位平民媳婦也沒太多關注。
但僅憑猜想,日子也該過的不錯。
就算不是萬千寵愛於一身,至少,也是豐衣足食。
可沒想到,竟會淪落到在皓月打工。
雖說,是明總事故後,被外派來此工作。
可很難不讓有心人多想,覺得她這是被流放而來,以便以後將她驅逐出明家。
畢竟,她和明總的婚姻至今不被明家而承認。
如今,明晨楓又生死未卜,不知何日能夠醒來。
明家的當家的人,也就是明氏集團董事長明光,又怎會允許這樣一個剋夫的女人長留明家。
雖說蘇以漁在嫁入明家後,從來沒有在明家生活過一日。
可不生活,不代表不存在。
她只要還掛著明晨楓妻子的名號,就屬於明家的人。
而明光對她的驅逐,絕對不只是住不住在明家的問題,只要她留著明家兒媳的稱號,就是被他所不允許。
故這些人,看著她的神色相當的複雜。
一方面有些顧忌她明家兒媳婦的身份,另一方面又嗤之以鼻,覺得她是被流放而來。
而且,多數是當初想嫁入明家,卻沒有成功的女人,斷定她的好日子不多了。
當然,更多是冷眼旁觀,做等看她和明家的好戲。
藍嵐對此視若無睹,只一臉淡然,“大家讓一下!”
賓客怔愣間,但仍是讓開一條通道,讓她和蘇以漁兩人來到宴會廳的正中間。
作為宴會的主辦人,她笑容雍容華美。
藍嵐衝著賓客禮貌的深鞠一躬,“各位賓客能夠賞光到來,藍嵐萬分感激.”
賓客聞言,趕忙鼓掌,算是回應她的道謝。
她再起身,將目光落到蘇以漁身上。
剛優雅的神色頓時不在,取而代之是一臉楚楚,她開口的聲音,帶著哭腔,“今日除了感謝大家參加皓月的週年晚會,我還有一件事要再次宣佈.”
在大家還未明白怎麼回事時,藍嵐突然單膝跪在蘇以漁的面前。
她都蒙了,不知是她蒙了,在場所有的人都蒙了,不知道藍嵐到底想要做什麼。
藍嵐面對眾人的質疑,也不多作解釋,只望她神色激動,“蘇小姐,我在這裡跟你道歉,那件事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兩人之間發生什麼的事情,能讓藍嵐行如此大禮來道歉。
蘇以漁一臉尷尬,趕忙要扶面前的女人起來,“藍總快點起來,有什麼事我們站起來說.”
然不等她碰到,就被她躲開。
藍嵐盯著她的目光,異常堅決,“你原諒我,我再起來.”
周圍賓客見狀,忍不住竊竊私語,“到底發生什麼事,需要下跪這麼嚴重?”
有些已開始藍嵐打抱不平,“到底什麼事不能私下解決,非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跪。
這個明氏集團的少奶奶脾氣還真是大!”
對蘇以漁的指責聲,越拉越大,“可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
好歹藍總也是藍家大小姐!至於做到,讓她當眾下跪這麼過份嗎?”
她臉色難看,但面前的女人不為所動。
不只不怕丟人,反而很怕事小似得,竟還當眾哭了起來。
蘇以漁一臉無語,“……”看著她的那張楚楚的臉,恨不得一巴掌踢飛她。
這個女人是存心,要讓她留下最毒婦人的罵名!可心中再氣憤,也不能發作,她今日還有更重要事做。
何況,在場的人這麼多,她已然惡名遠播,就不需要再增加仇恨值了。
想至於此,蘇以漁強壓怒火,再次來至她面前,一臉心疼,“藍總說的這麼什麼話?你我同事一場何來怪不怪罪,我發誓從來都沒有怪過你,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我們還是好同事,你快點起來……”她再次伸手去扶,可依然不等她碰到,竟然又被眼前的女人躲開。
藍嵐眼中水光更濃,但態度堅決,“做錯事就該被懲罰,這次是我屬下失職,讓蘇小姐受委屈。
我做為他們的領導,替他們受過也是應該。
就請蘇小姐接受我的道歉.”
說著,她向一旁使了一個眼色,一個似等候很久的女職員端來兩杯茶,來到她們身邊。
這位女職員也是攝影棚工作的其中一員,那日蘇以漁被擄走的事,她也在現場。
直到現在她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卻咬定這件事與藍嵐沒有任何的關係。
畢竟,因藍嵐當時沒有再現場,而且組織開一個蘇以漁的歡迎會,也似是大家的臨時起意。
可沒想到最後會發生那種事。
她一直以為這是蘇以漁自己的惹的麻煩,卻來怪他們。
所以,對蘇以漁恨之入骨。
於是,她來至她們身邊的時候,故意向她身邊撞去。
幸虧蘇以漁反應及時,在她沒有撞到前,趕緊閃開。
而女職員因毫無防備,導致腳步不穩,差點沒摔到。
幸好,前面有藍嵐擋著,她才得以站穩。
可手上的端著的茶杯卻沒法穩,兩杯滾燙的茶水從托盤倒下,全部傾瀉在面前的藍嵐身上。
她本是為了壞蘇以漁,所以特意準備了百度的開水。
但沒想到,這水會灑到藍嵐的身上。
她嚇得無措,藍嵐也全然不顧形象,幾乎殺豬般的嘶吼大叫。
賓客沒見過這種場面,頓時慌亂。
在大家不知所措時,一聲怒吼從人群外響起,“蘇以漁,你要不要這麼惡毒?”
尋著聲音,是宇文清一臉憤怒衝到她們身邊,指著她大罵,“藍總不過是無心之失,招了幾個害群之馬害你出事。
你用不用得著用開水燙她?”
蘇以漁面前眼前早就習慣的胡攪蠻纏的女人,懶得搭理。
趕忙來至被熱水燙傷,一臉痛苦的藍嵐面前,一眼焦急,“你怎麼樣,看情況很嚴重,趕快命人送醫院……”然不等她關心的話說完,就已被面前的女人一把推開。
藍嵐已被氣瘋,捂著痛到猙獰的臉,怒視向她眸光都噴火,“用不著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蘇以漁一臉無奈,“藍總你冷靜一點,我……”她根本不容她解釋,衝著她怒聲,“不用你假惺惺的同情!”
不給她再開口的機會,她將目光移到一旁的女職員,強忍怒意到,“馬上給我叫救護車!”
究竟發生什麼事,她自然很清楚。
因這件事的初始緣由,也是由她一手操控,可沒想到最後被設計的人竟會是她自己。
真是作繭自縛。
可現在後悔,已來不及。
女職員已經被嚇傻了,她真是怎麼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尤其,是面對藍嵐那一眼幾乎懾人的目光,她僵在原地,嚇得一動都動不了,別說去叫什麼救護車。
還算是宇文清見過大世面,趕緊湊至她面前,“藍總,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藍嵐瞥向她,內心雖不情願,可這種時候仍不得不點頭。
她很瞧不起這個女人,出賣青春傍上黃海那樣的老頭子。
以為是進了天堂,不想卻是比之前日子更苦的地獄。
她之前之所以會找上她,無非是看上她和蘇以漁的仇恨。
但從未想過,還有讓她幫助的一天。
果然,是風水輪流轉。
宇文清自是看清她心底的想法,但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因在那日餐廳與她初見,她就知道她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也生氣,也不甘,可也是那一刻知道身份背景的重要。
現在的她毫無能力,但並不代表她一輩子都沒有能力。
如今的她,已從黃海的手裡哄來一些財產。
雖這都不算什麼,可這只是開始。
她相信的不久的將來,不管是蘇以漁還是藍嵐,在她面前只有跪地求饒的份。
在她扶著藍嵐,與蘇以漁擦肩而過時,她清晰的感覺到,宇文清周身散發的與之前完全不同的戾氣。
這個女人之前雖也可恨,可不至於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
可現在,她可不敢判斷她的發展方向。
恐怕有朝一日,她會變成比藍嵐更讓她頭疼的女人。
兩人離開,宴會廳又恢復平靜。
在她愣神的時候,一聲狐疑在她耳邊響起,“你沒事吧,臉色不太好看?”
蘇以漁瞥向身邊的男人,一臉無語,“……”宴會廳剛鬧得天翻地覆,這個男人不會真的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吧?看她不語,段英恆故作茫然,“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
蘇以漁依舊無語,只看著他的目光更加無奈,“……”他不在多問,只掃視了一下週圍賓客的表情。
再看向她的目光,充滿警惕,“你該不會是揹著我,將事情進行完了?否則……”否則,這些賓客的臉色怎會如此微妙。
像是發生了什麼壞事,又似發生了什麼好事。
總之,表情紛亂複雜,令人忍不住多想。
蘇以漁白了他一眼,依舊沒有想給他解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