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漁說完話,再也沒有了意識。

明晨楓看她真的昏厥,不敢再怠慢,趕忙將她攬入懷中,焦急大聲,“蘇以漁,蘇以漁……”可她已暈厥,在聽不到他的聲音。

四周拍攝的人員見狀,一臉茫然,實在是不知這是真實情況,還是新加的戲!故蘇以漁暈厥半晌,明晨楓大叫救護車,可週圍仍是沒有一個人動。

直到段英恆看出情況不對,才馬上命人叫救護車。

蘇以漁才算因此撿了一條命,不過,仍因被曬的時間過長,而缺水休克。

但並無生命危險,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段英恆看著一直守在病床旁的男人,一眼擔憂,“你臉色也很差,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明晨楓有些複雜的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似在自語到,“我感覺,我好像真的喜歡她.”

他一眼狐疑,“怎麼突然會有這種感覺?”

他不掩苦笑,“因為看到她暈厥的那一刻,我很擔心.”

段英恆微愣一瞬,笑得諷刺,“我看到她出事那一刻也很擔心。

包括導演、監製,攝製組任何成員看到她出事,都是同樣的心情,若按照你的結論,難道,我們全攝製組的人都很喜歡她嗎?”

明晨楓一時語塞,看向他的表情滿是尷尬,“你說的對!或許,只是出於同事的關心,而並非真的喜歡吧!只是……”不待他說完,他將手機遞到他面前,“剛米加給你打了電話,我幫你接了,她說一會兒過來!”

他臉色不覺一邊,“她過來幹什麼?”

段英恆笑得狡黠,“你不是答應她下週結婚,作為準新娘,當然要讓準新郎時刻不離自己的視線。

否則,幾年前的場景重現怎麼辦?”

明晨楓不敢置信,“你說她是擔心我會逃婚?”

他一眼深意,“除此之外,當然更擔心你廣告拍攝的情況!畢竟,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說著,他似有無意的將目光落在病床上昏迷的女人,眸色幽深。

注意到他目光的指向,明晨楓臉色頓時難看到,“我和她的事,米加都知道。

而且,有些事還都是米加告訴我,所以我想……”段英恆不屑冷聲,“米加未向你隱瞞,你們之間的關係,不代表你就可以不避諱和她在一起。

況且,你仔細想想,她是如何形容你和蘇以漁間的關係?我想這一點你該比我清楚!”

明晨楓臉色難看,“她……”明米加在向他形容他們間的關係時,確實一直在說蘇以漁的壞話。

並且,反覆強調他們之間沒有戀愛關係,只是一紙合約。

而且,他也親眼看到了那紙婚姻契約,上面確有他和蘇以漁的簽名。

可見他們的夫妻關係,確實有假。

但是……瞥見他的猶豫,段英恆不甘到,“更何況,米加知道你與蘇以漁的事,但你們之間究竟如何,你自己知道嗎?”

明晨楓強忍不悅到,“我是不知道,才會來這裡找尋失去的記憶。

但我覺得,米加不會騙我.”

他聞言,一臉苦笑,“既然你覺得她不會騙你,那我不多說什麼了!乾脆今晚,我留在醫院陪護,你去找米加吧!”

對他這個提議,他一眼狐疑,“你留在這裡照顧她?”

段英恆一臉淡淡,“有什麼問題嗎?”

明晨楓沉默半晌,一眼複雜,“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奇怪,我認識你多少年,從未見你為什麼人說過話。

可如今如此偏袒蘇以漁,莫非你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他望著他,態度少見認真,“我們是好朋友.”

對他懷疑的目光,段英恆笑得潸訕然,“而且,還是因你建立起來.”

明晨楓一眼不信,“只是朋友?”

他微帶不滿,“不然你覺得還有什麼關係?她是你妻子,我是你兄弟,我這個人性格隨意,不喜拘泥,但也知朋友妻不可欺.”

見他生氣,他趕忙擺手,“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只是詫異,你對她似乎太好了.”

段英恆將目光落到蘇以漁的沉睡的臉龐,沉默半晌,一眼幽深,“因為小漁是一個值得我對她好的人。

當然,你若覺得你們關係特殊,我不適合留在這裡照顧也沒有關係。

況且,我還覺得有點困!那我先去回賓館,你有什麼事再通知我吧!”

不給他再多言的機會,他已快步離開。

獨留下他一個人守在病床旁,天色漸暗,他沒有要開燈的意思。

明晨楓靜靜守護在她的床邊,凝望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龐,眸色微深。

這個女人是他的妻子。

他抬手拭上她憔悴的臉龐,指間傳來的溫度,讓他的心不覺一動。

這種感覺相當的奇怪,似乎很熟悉。

彷彿曾經的歲月裡,無數次感受過這樣的溫度。

難道,真的如段英恆所說,他們是真的夫妻,並且感情還很好?可是若真如此,為何他們會籤假結婚的契約書。

在他疑惑間,門外響起一陣焦急,“小楓哥哥!你在哪裡?”

那人的聲音不大,不過足夠讓他聽清。

他聽得出來是明米加的聲音,他想要出去找她,可剛要起身,手臂突然被抓住。

明晨楓凝向病床上,仍緊閉雙眸意識不清的女人,試探叫到,“你醒了?”

對方沒有回應,只握著他的手腕更緊。

依稀能從她的嘴中聽到一些,模糊不清的呢喃,“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明晨楓看著她涔出汗珠的額頭,大概猜到她是做了噩夢,才會說出這樣奇怪的話。

雖猜到八九,看可因時機太巧合,仍是讓他懷疑到,“蘇以漁,醒了沒有?”

蘇以漁沒有回應,只是抓著他的手腕的手更緊。

指甲嵌到他的肉中,疼得他不覺抽氣。

可他未敢喊出一句聲,只因明米加的聲音越來越近。

現在的他,一點都不想讓她見到。

並非是他做賊心虛,而是他,很想和她好好待一會兒。

哪怕,她的意識還未清醒。

他只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沉睡的臉,也會讓他的心情變得不一樣。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情?明晨楓將目光移到她握著自己已鬆動的手上,眸色微深,剛想要移開,卻又聽到她迷糊呢喃。

她聲音很小,他離得太遠根本聽不清楚,只能慢慢靠近。

直到湊至她嘴邊,才聽清楚她的呢喃,“不要傷害他,不要……”她說的內容並不複雜,可聽到他的耳中,讓他的心情變得複雜。

她睡夢中,一直在重複,“不要傷害他!”

那麼這個他,會是誰呢?是他嗎?還是另有其人。

若是別人,那麼,這個人又是誰。

想到她心裡可能惦記著其它男人,明晨楓的心情頓變抑鬱。

他突然希望她馬上醒來,問清楚她剛夢話是什麼意思。

於是,不顧她在昏睡,開始輕搖她的身體。

可她中暑實在是太嚴重,故任他搖了半晌,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明晨楓不甘心還想繼續搖,可剛要動,耳邊就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嗦聲。

看著她因咳嗦而憋紅的臉頰,頓時不敢在輕舉妄動。

靜默良久,她才停止咳嗽,但意識仍未清醒。

可明晨楓也不敢輕動,只能靜靜地看著她,算是放棄。

夜色越來越沉。

他就守在她的床邊,盯著月光下那張靜謐的臉龐,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寧靜。

彷彿整個世界,都與她一同安睡。

所有的煩惱、不快和不開心全部都沉睡。

難得,有這種清心寡慾感受,讓他心情十分奇妙。

以至於,他一整夜都沒有閤眼。

甚至,連動沒有動一下,一直守護在她床邊,直到天明。

翌日清早。

段英恆開啟門,再看到病房內與昨夜他離開時,姿勢都一樣的男人不掩驚愕,“明總!你別告訴我,你在這裡坐了一整晚?”

對他的意外,明晨楓倒是一臉淡淡,“有什麼可驚奇?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

顯然他沒有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望著他一臉的茫然,“……”他見狀,耐心解釋道,“不是你跟我說,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既是我的妻子,照顧她不就是我應該做的?”

對他突然改變態度,段英恆一臉莫名,“話是這麼說,可你之前不是不承認……”明晨楓一臉深意點頭,“我哪裡有不承認,我只不過是忘記而已。

所以接受起來,才會比較慢.”

雖他這樣答覆,可他仍不確定到,“那麼,你的意思就是,現在願意接受她成為你的老婆?”

他輕聳雙肩,故作無奈到,“不管我是否願意,都無法改變她是老婆的事實吧!所以……”段英恆聞言,幾乎強忍憤怒到,“別說無法改變。

無法改變小漁做你的老婆,那麼,米加又要怎麼辦?你不是已經答應下週末和她完婚.”

提到明米加,明晨楓的臉色明顯變得難看。

看他吞吐的表情,便明白他的難處,他也未在多為難。

只輕嘆一口氣,從身後拿出一個食盒遞到他面前。

看著他陷入抑鬱的神色,段英恆淡聲安慰,“別多想了,先吃飯吧!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麼就既來之則安之。

反正,事情總有它能解決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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