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就是在療養院。
不知道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粉紅身影是誰，但喬大爺那柔情似水，她是怎麼都無法忘懷的。
當時他說，事情絕對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樣，那是哪樣？以當時的立場，她並沒有深究，可今天晚上這般，又是幾個意思？口口聲聲說是老公，牛皮糖似的粘著自己不放，居然還和別的女人如此……林小攸氣惱的咬住唇瓣，推開門就要去質問他，可想了想這是不是缺乏彼此間的信任？如果電話那頭的女人還是輪椅上的那粉紅身影呢？如果這只是他在萬事通公司的工作呢？情深易怯，她也不知道是不敢去問，怕得到一個恐怖的答案，還是怎麼想的，眼見喬大爺就要轉身，忙虛掩上門跑回床。
“腳丫這麼涼？”
喬宸宇躺回她的身邊，正好觸到她的腳丫，感覺很涼，就隨手抱在懷裡給她揉搓到熱。
全程，林小攸其實都沒有睡著，享受著喬大爺溫柔以待，心裡卻比一團麻還亂。
有顧邵謙的前車之鑑，她對一切感情上的風吹草動，風聲鶴唳。
以至於這一晚上多思多念，噩夢連連，第二天一早頂著極誇張的熊貓眼。
“你居然化妝？”
喬宸宇看她洗漱後在梳妝檯前化妝，走過來從她手中扔開粉刷，“不許畫.”
那乾淨白嫩的臉頰，肌膚吹彈可破，五官又精緻又漂亮，他真不覺得她有化妝的必要。
“為什麼呀？”
林小攸無語的仰頭望向他。
“都是化學品，傷害身體，”喬宸宇給的理由很簡單，陳詞，“所以不行.”
林小攸扶額：“可你看看我這黑眼圈，我又不化濃妝，就是遮一遮黑眼圈而已.”
喬宸宇插刀：“這都要怪你不好好睡覺.”
林小攸：“………”所以怪她嘍？也不想想到底是因為誰。
透過鏡面瞄了他一眼，林小攸扒拉兩下頭簾，清嗓子淡淡道：“你現在，還接萬事通的工作麼？”
話題忽轉，喬宸宇並未多想：“沒了，你不是希望我在喬氏做事麼.”
至於原因，他並不知道。
不過她所想的那個原因，此時已經並不重要。
林小攸心中“咯噔”一聲，脫口道：“你怎麼就不做了呢？”
如果他說還在說，那麼昨晚那個讓他軟聲細語的女人，或許就是他的顧客。
可他離開了萬事通公司，那對方的身份……喬宸宇無語：“你不是想要我在喬氏穩定下來麼，試用期也快過了.”
他說到這裡勾起唇角，等到這段時間專案徹底塵埃落定，也是他該和她說明真相的時候。
被喬大爺攔住，林小攸這個底妝到底沒化成，細心的女同事們當然會好奇發問，她也只能用追劇追到太晚當藉口。
不過今天有一件好事，就是喬氏珠寶的預付合同款打了過來，按照當初的預定，經理趙文華居然痛快發了獎金。
從經理辦公室出來，林小攸連忙查了賬戶餘額，看到這輩子第一次攢到這麼多錢，興奮不已。
這要是以前沒有都要被舅媽一家剝削，肯定不可能啊。
她迅速將外婆做手術的前期費用打到療養院的賬戶，並和那邊取得了聯絡。
療養院那邊，也正好打算聯絡她，既然手術費到賬，那邊也就要著手準備手術。
“外婆，等我這個禮拜有空，就過去看你.”
林小攸高興之餘，給外婆打了個電話。
“好好好，”外婆心情很好，“到時候也把小宸給帶過來，外婆挺喜歡那孩子的.”
林小攸一愣，嘴上答應下來，掛了電話，一想到昨晚聽到的那些內容，心中始終積著一點沉悶。
“小攸，你的快遞.”
同事說著，一個精美的快遞包裹放在她辦公桌上。
“哦，謝謝.”
謝了對方，林小攸拿起包裹看誰是發件人。
她可不記得買了什麼東西，但也有可能是工作上的包裹。
開啟，卻是一大盒琳琅滿目的德文化妝品，護膚品，種類齊全，應有盡有。
“哇，這不是德國最知名的有機品牌麼，”旁邊的女同事好奇湊過來，嘖嘖羨慕，“小攸你從哪兒買的呀，我種草好久了，但特別貴，有點心疼怕不好用，就沒買.”
那一大盒子各種品類的日用護膚化妝品，擱在一起的確價值不菲。
‘以後用這種，對面板應該沒有傷害。
’林小攸正也不知道是誰送的呢，喬宸宇的資訊傳過來。
“你給我郵的？”
林小攸收好包裹，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給他電話。
“當然了，以後就用我給你郵過去的那套，不許用化學品，另外我把家裡你梳妝檯上那些都給扔了，以後也別亂買了.”
喬宸宇那邊本來人聲鼎沸，像是正在運轉大型機器的工廠裡，邊和她說著話，邊往外走，本來是他背景音的嘈雜，漸漸降低。
林小攸哭笑不得，雖然這是關心自己，但這人也太霸道了：“你什麼時候把我那些化妝品都給扔了的呀，我跟你說，我那些可還都剩不少呢，多少錢啊你個敗家子兒.”
“不是賠你新的了麼，”喬宸宇不以為意，那邊似乎有人和他交談，他簡短道，“我這邊有事先不和你說了，你不是從不打底妝不舒服斯基星球來的麼，快去補吧.”
大概是真的很忙，林小攸聽他說完這句，兩個人就結束了通話。
放下電話，她回到工作位開啟包裹，原來他還記得自己早上鬱悶時和他的吐槽，也難為他能將‘不打底妝就不舒服斯基球星’來的記住，所以才特意給自己郵寄到公司吧。
因為總做德語翻譯，這套護膚品的品牌她很清楚，的確很貴，都是有機生產，保質期也很短，當然重點，就是不傷害肌膚。
那麼大咧咧大男人的喬大爺，居然能為自己考慮到如此地步，林小攸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計較昨晚他的那通電話內容。
“可學長以前，也是很會討我歡心啊……”林小攸雙手搓了把臉，不得不說，顧邵謙的陰影在前，想要走進信任的陽光裡，肯定需要時間。
而且，或許不是一個短暫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