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能聽見了
最後兩人分別拿著那紅色的小本子站在民政局前，此刻，兩人的心境大有不同。
這樣一個小小的本子承載著他們的十年，說短卻又不短，是他們無數個日夜拼湊而來的，對二人來說都異常的沉重。
沈如歌看著手中的離婚證出神，心漸漸的沉了下來，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這笑話一般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以後的日子都不用再和身邊的這個男人糾纏不清，他們之間也再無半點關係，心中對他的恨意也漸漸的變淡。
他們之間，這樣便是最好的結果，這美好結局的前提是他不再站在季向瑤這邊。
男人側眸不停的看著沈如歌，眼中流露出的盡是不捨，卻只能目送著女人離開。
上了車後的沈如歌看著前方，她知道季向宴此刻正看著她，那視線太過於灼熱，讓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可她當作沒有感受到一般，面上冷若冰霜，讓莫莫啟動發動機，就這樣消失在季向宴的眼中。
依然還站在民政局門前的男人手指摩挲著離婚證，那三個字只讓他覺得格外的刺眼。
可就算再厭惡，他依然小心翼翼的將這個本子收在口袋裡，嘴角扯出一抹輕笑，眼底盡是一陣淒涼與嘲諷。
他和沈如歌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都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從前覺得他的人生除了報仇沒有其他活著的意義，可後來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起，沈如歌已經佔據了他整個人生。
事已至此，她好好活著便是最好的結果，隨後對著身後的李巖沉聲道，“馬上聯絡醫生，另外和她約個時間儘快治療。”
他不想再等了，多等一天那她便會多一天的風險，而他平生最討厭的便是風險。
李巖點頭，“好的季總。”
隨後男人收起了眼中別樣的情緒，垂下眸子，頭也不回的上了車。
莫莫依舊將車停在了醫院門口，看著沈如歌的表情並無異樣，一如既往的下車，去到針灸室，彷彿剛才離婚的人不是他，又或者說，離婚對她而言已經不算個事了。
這樣看去，她好像是真的放下了，莫莫只希望她是真的像她所表現出來的一般不在乎，而不是將這一切都藏在心底。
做完針灸的沈如歌只覺得耳朵有了輕微的變化，女人的嘴輕輕動著，叫喊著醫生，“醫生，醫生？”
醫生看著她似乎能聽見了，忙的應聲道，“沈小姐，沈小姐……”
一聲比一聲大，一開始，沈如歌的耳中也只能聽見模糊細小的聲音。
慢慢的，她只覺得耳旁的聲音越來越大，能夠清晰的聽見醫生一聲一聲的叫喚著她的名字。
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她似乎能夠聽見了，她的耳朵好了。
醫生陪同著沈如歌一同走了出來，莫莫看著兩人出來也站起了身，醫生對著沈如歌說道，“沈小姐，這事還是您親自告訴莫小姐的好。”
這麼多天，醫生也能感受到兩人關係的要好和莫莫對沈如歌的緊張，有些事還是讓她們自己親自說出口的好。
莫莫聽著醫生的話心中有些著急，她不知道是怎樣的事不能讓醫生說出來，而是非要讓沈如歌說。
莫莫眉頭微皺，輕聲又害怕的詢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沈如歌看著莫莫這一臉凝重的樣子，嘴角扯出一抹笑，似安撫，隨後一字一句道，“莫莫，我能聽見了……”
話落，時間彷彿停滯了一瞬，而莫莫的眼神也由擔憂變成了驚喜。
臉上盡是不可置信的欣喜，難怪醫生要讓她自己說，這件事對她而言，可能是最大的喜事了。
莫莫雙手抓住她的肩膀，不停的詢問道，“你真的能聽見了嗎？如歌，我在說什麼你知道嗎？”
沈如歌點了點頭，“我真的能聽見了，其實前兩天我也能聽見一些細小的聲音，可是這樣的情況時有時無的，我就沒有告訴你。”
莫莫聲音顫抖自顧自的說道，“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莫莫回過神來，理了理自己的情緒，轉頭對著醫生說道，“對了，醫生，現在好了還需不需要注意什麼？我們還要去做檢查嗎？”
醫生看著兩人嘴角也不自覺地揚了起來，“還需要繼續做三天針灸，等會再去照個CT，若沒有什麼事便可以離開了。”
莫莫握著醫生的手，一個勁的感激她，“好，謝謝醫生，謝謝。”
“不用謝，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只是這麼短的時間內好起來我們也很意外。”
莫莫轉頭看了一眼沈如歌，接著說道，“他其實是個很棒的人，她只是不想再讓我們擔心了。”
醫生也羨慕這樣的友情，她們真的做到了互相為對方考慮。
隨後莫莫便帶著沈如歌照了CT，確定沒什麼大礙後兩人才來到地下停車庫。
兩人坐在車上，沈如歌拿起手機，螢幕停留在前天晚上存下的那個電話號碼，接下來的日子她便要去處理她自己的事了。
莫莫一直在旁邊說個不停，“這下好了，我等會就聯絡李巖，三天後我們就去看看那些心理醫生到底有多厲害。”
“對了，忘記李默顏了，我得告訴李默顏一聲你能聽見了。”
“如歌，你是不知道，李默顏這幾天每天都會發資訊問我你怎麼樣了，他真的很擔心你……”
沈如歌靜靜地聽著莫莫說話，她也有許久都沒有和李默顏聯絡了，於是女人唇瓣微張，退出了那個電話介面，“那我給他發資訊吧。”
正在開車的莫莫點了點頭，“好，你給他發個資訊，我想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隨後沈如歌傳送了一條資訊給李默顏，“默顏，最近還好嗎？我已經能聽見了，無大礙，不必再為我擔心，最近有季向瑤的訊息了嗎？”
李默顏看到這條訊息心中的陰霾頓時消散，可緊接著心中卻是一陣鬱悶，季向瑤現如今依舊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