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再見，沈如歌
沈如歌是在第二天的早上敲李默顏的房門沒人應的時候才發現的，她慌張的叫來酒店前臺。
開了門看見李默顏躺在床上並無異樣，可湊近了仔細看卻發現男人的臉色異常的白。
“默顏。”
沈如歌輕聲叫著他，男人沒有回應，他又昏迷了……
心，一下子跟著緊了起來。
女人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臉，大聲的呼喊著他的名字。
可床上的人始終沒有回應她，約摸著過了兩三分鐘，女人的情緒越來越崩潰，語氣有些急促，“李默顏，李默顏……”
噙著淚的眼睛終於含不住，一顆豆大的淚珠落在他的臉上。
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似的，男人的眼睛動了動，緩緩睜開，看著眼前幾近崩潰的女子，意識到他又讓她擔心了，安慰的扯了扯唇角。
抬起手，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撫摸著，替她擦乾了眼淚，“我沒事，我就是累了，想多睡會。”
沈如歌的唇角抑制不住的顫抖著，她知道的，他這是又一次的生生疼暈過去了，他總是這樣，不願意叫她。
既然他不願意說，那她就裝作不知道，“好，醒來了就好。”
兩人吃過早餐後，沈如歌簡單的收拾了他的東西，基本上都是些手術單，病歷單。
女人推著他停在了李宅門口，大門緊閉。
女人邁出步子，輕輕敲響了門，很快，李宅的管家便開啟了門，看著眼前陌生的女子，“你好，請問你找？”
“我找李老先生，麻煩您告訴他，李默顏回來了。”
沈如歌明顯的感受到管家的身子頓了頓，視線越過她，看到了臺階下正坐在輪椅上有些病態的男人。
管家臉色突變，有些呆滯的走了過去，“先，先生……”
李默顏看著管家點了點頭，“李伯，是我，我回來了……”
李伯彎下腰，聲音哽咽，“先生你終於回來了，他們都說你……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啊。”
管家抹了一把眼淚，“知道你出事後老爺子整整病了大半年，家裡也不允許提起你的名字，對，我說這些幹嘛，快進去，我這就告訴老爺子。”
管家推著李默顏進入了宅子中，沈如歌跟在身後，家裡沒什麼變化，還是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
李老爺子聽到訊息後，立馬趕了過來，腳上鞋都來不及穿，看著眼前的男人手臂顫抖。
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心情，眼底的情緒由震驚變為心疼又變為震怒，到最後只說了句，“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聞言，男人抬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沈如歌，發自內心的笑了笑，“爺爺，我過的挺好的。”
“你放屁，要是過得好你還是這副鬼樣子來見我？”
聲音有些大，男人不語，確實，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這時，李雪瑩從樓上悠哉悠哉的下來，看著眼前的兩人心下一驚。
活見鬼了？他不是和沈如歌一起跳海了嗎？季向宴找了七年都沒找到，這怎麼兩個人同時出現在這？
女人揉了揉眼睛，緊緊的閉了閉然後睜開，眼前的兩人並沒有消失，這時她真的意識到他們沒死，而且回來了，“你，你……她……”
男人沒有理會她，老爺子心疼的彎腰想要去摸一摸他的腿，“是那次弄的嗎？”
李默顏點了點頭，釋然道，“嗯，不過還好，命沒丟。”
“你真是個混賬東西，那麼深的海你說跳就跳，你有沒有把我們這人放在心上。”
這時沈如歌開口，“抱歉，李老先生，都是因為我，這麼多年我都沒能治好他，現如今不能還您一個完好的孫子是我的錯。”
李默顏拉住他的衣角，“爺爺，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看著自己的孫子這樣的護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事已至此，他也不再說什麼。
女人再次開口，拿出一個筆記本，“李老先生，這是默顏這麼多年動過的手術、會發的病以及解決措施和一些注意事項，以後就麻煩您了。”
李老爺子接過筆記本，一頁一頁的翻著，大半個筆記本，密密麻麻的，他不敢想他最疼愛的孫子這些年都經歷了些什麼。
女人繼續說道，“如果沒什麼事，那我就先離開了。”
眾人都沒有說話，沈如歌走到李默顏面前，蹲下身子，替他理了理毛毯，叮囑道，“好好治病，再見了，李默顏。”
“沈如歌，等我。”
沈如歌只是帶著笑意的望著他，眼底噙滿了淚，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好了，我走了。”
這一次，男人拉住了正要離開的女人的手，挽留的話卡在嘴邊，女人沒有回頭，他知道了答案。
她不會留下，死都不會。
良久過後，還是放開了她，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再見。”
沈如歌離開了，她回到了酒店，簡單的收拾了下行李，看了眼表，上午十點。
而她是晚上八點的飛機，女人眼眸轉了轉，開啟手機，發了一條資訊，她是在這青州她唯一牽掛著的人了。
她不確定她的手機號碼換了沒有，只能賭一賭：“莫莫，我在青州，晚上八點的飛機，有時間一起吃個午飯嗎？”
那頭躺在傅雲謙懷中看電視的莫莫幾乎是彈坐起來，捂著手機螢幕，不讓他看見。
這個語氣，她幾乎認定了發資訊的的人就是那個消失了七年的女人，努力剋制住內心的喜悅。
傅雲謙挑了挑眉，不明所以，“怎麼了？”
“我沒事，我去上個廁所，你先看。”
他看著快步消失在房間轉角的女人，按下了遙控器的暫停鍵。
來到廁所的莫莫快速的回著資訊：“你是沈如歌對嗎？”
“嗯。”
“有時間，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艾爾餐廳訂了位置，就在那裡見吧。”
“好。”
從衛生間出來的莫莫直接去了衣帽間，簡單的換了一件衣服便走了出來。
傅雲謙一臉茫然，看著眼前的女人似乎是要出門，遞上碗中已經剝好的石榴，“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