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永遠失憶的藥
接下來警察繼續按著流程問完了問題，“季總，季太太，如果在私下可以達成和解可以不進行追究，但如果和解不了，對方估計要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淡定無比，只有季向瑤心中充滿駭然，嘴唇因害怕而泛白，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眼中透露著無法遏制的恐懼。
坐牢……她從沒想過會如此嚴重，也沒想到居然會報警，她不就是掐了她一下嗎？怎麼會變成這樣……
季向宴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眼中看不到一絲波瀾，沉聲道，“知道了。”
“另外，季小姐你需要做一個筆錄。”
季向宴怕在這兒做筆錄會影響到沈如歌， 於是開口道，“去外面做吧。”
說完，其中一個年輕的小警察臉有些微微紅，撓了撓頭髮，結結巴巴道，“那個沈小姐，我有個不情之請……”
沈如歌睜大眼睛，一臉茫然，“什麼？”
警察抿了抿唇，不好意思道，“那個，我很喜歡你演的電影，你能給我籤個名嗎？”
隨即立馬遞上筆和明信片，一旁年長些的警察見了開玩笑似的踢了踢他，“沒出息……”
沈如歌順暢的接過，在明信片上流利的簽下自己的藝術體。
這時候，一旁的張媽和季向宴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太太，你……能看見了？”張媽有些震驚，但隨即便激動起來。
沈如歌將頭偏向她在的方向，扯出一抹明媚的笑容，點了點頭。
張媽雙手合十，嘴裡唸叨著，“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一旁的季向宴臉上明顯沒有一絲喜悅之感，反而是眉頭皺成一團。
她的眼睛恢復了，是不是意味著記憶也要恢復了，男人眼眸中閃過一絲精明。
臉上的變化被沈如歌盡收眼底，阿宴，你就這麼不希望我好起來嗎？
剛做完筆錄的沈如歌已經非常疲倦，將簽名遞給警察之後，睏意來襲，便下了逐客令。
“我困了。”
聞言，季向宴走上前去，替她理了理被子，漆黑的眸子透露著隱約的愛意，“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我。”
沈如歌側過頭去，不願再看他，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個結果是什麼。
季向宴帶著他們便離開了病房，所有人在看季向宴的眼色辦事。
季向瑤害怕坐牢，在做筆錄的時候，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嘴裡不知道說些什麼，無奈之下，季向宴只好讓警察離開。
沈如歌那既不哭也不鬧的畫面在他腦中揮之不去，心裡一陣抽搐，冷冷的開口，“這一次我保你，但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親手將你送進監獄。”
害怕被送進監獄的季向瑤耳邊盤旋著的只有第一句話，聽到自己不用再坐牢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連連點頭。
“還有，沈家的任何事你都別再插手，沈度你可以動，但沈如歌不行。”
季向瑤試探性的開口，“她，對你很重要嗎？”
她迫切想知道答案，她想知道在他心中到底是她重要，還是那個女人重要。
季向宴心中一陣煩悶，咬緊後槽牙，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重不重要呢？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
門外院長看見警察走了，便敲響房門走了進來，“季總，已經為季小姐準備了專業的團隊進行檢測，還請季小姐跟我來。”
醫院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團隊對她進行檢測，對於這樣一個可能存在的風險，醫院絕不允許再次發生類似的事件。
聞言，季向宴準備離開，不料女人抓住他的胳膊，柔弱的開口道，“小宴，我一個人害怕……你陪陪我，好嗎？”
季向宴剛想拒絕，便對上那雙溼漉漉的眼睛，想到她孤身一人，只有他這一個親人，不忍心開口，輕輕地點了點頭。
陪同著她一同來到檢測室，檢查有很多方面，頭部磁共振，腦電圖，專業醫生的檢測等等……
季向宴就站在門外等著，突然，李巖打來電話，“季總，心臟方面的專家已經為沈度看過了，醫生說，他現在的情況必須立即更換心臟，否則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季向宴不語，腦中浮現的都是沈如歌的影子，可讓他去救他的仇人，這句話難以說出口。
見男人不說話，李巖緊接著說道，“季總，現在剛好有一顆心臟和他的相匹配，況且以太太的聰明，不用多久便會發現和她通電話的是一個用變聲器的陌生人。”
季向宴垂著頭，無助的望著地面，眼眸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希望，內心的糾結如濃墨一般，籠罩著他的世界。
對沈如歌的愧疚迫使他說出了這句話。
“給他做手術。”話落，季向宴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像是剛做完什麼重大決定一樣。
而那頭的李巖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下，沈度有救了，那太太也就放心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李巖將這一切都告訴了沈如歌，病床中的沈如歌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可能是這些天惟一一個值得令人慶幸的訊息，而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季向瑤。
若不是她來這裡一鬧，把她害成這副樣子，又怎麼會讓季向宴心生愧疚，從而答應爸爸的手術呢。
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在下一盤巨大的棋，她在賭，只是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麼快。
她裝失憶只是為了博得他的心疼，讓他拒絕不了見爸爸的請求。
沒想到這個愧疚救了爸爸一命，這樣她便有了足夠的時間去籌備如何帶著爸爸逃離這裡……
這一場賭局終於還是她賭贏了。
心中最重要的事塵埃落定，沈如歌緩緩閉上眼睛，扯出一抹苦笑，進入了夢鄉。
坐在長椅上的季向宴一雙大長腿交疊著，修長的指尖落在扶手上輕敲，慵懶又隨性，身上帶著一種頹廢的性感。
手指落下，他拿出手機，指尖在螢幕上快速的移動，馬上便編輯好了一條簡訊：秦醫，有沒有什麼藥能讓一個人失去一段記憶，永遠不再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