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在內心深處他怕她離開。

但是他的理智告訴他,這些不該有的想法應該永遠埋在廢墟中,埋在那場大火裡。

她就應該徹徹底底的記住他,永生永世……

沈如歌沉浸在夢中,夢到了當初兩人相識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的沈如歌是個被家庭保護的很好的青澀女孩,富裕的家庭讓她的人生像是開了綠燈一路暢通無阻。

而季向宴是大她三屆的學長,在新生報到那天,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

她不願意在學校被人另眼相看,報到時沈如歌獨自一人來到學校。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個兩個人陪著,這顯得沈如歌依舊如此突出,更何況她那驚為天人的模樣讓人一眼就能淪陷。

作為新生接待的季向宴一眼便看到了她,眼中捕捉到一絲玩味,勢在必得,以及……嗜血。

初見的操場上有許多人爭搶著幫她提行李,但她一眼便看上了他。

不為別的,就衝他的臉和他身上的氣質,她是個實打實的顏控,拒絕了所有人,堅定不移的走向了他。

她臉上洋溢著自信,傲嬌道,“你好,我叫沈如歌,可以幫我搬一下行李嗎?”

男孩久久沒有回應,當時的場面一度尷尬,就在沈如歌以為男孩不會理她時,“可以。”

男孩的聲音非常好聽,清脆悅耳。

只此一聲,淪陷至今,無法自拔……

沈如歌睡得極其不安分,嘴裡不知在咕噥什麼,也許只有她自己才能懂吧。

突然,不知夢到了什麼,沈如歌突然大喊一聲,坐起身體,身下的撕裂讓她倒吸一口氣,額頭上還滲著冷汗,呼吸聲異常的重。

只覺得頭異常的沉重,扶了扶頭,好暈……

冷靜了幾秒後,沈如歌這才想起發生了什麼。

他發狠一樣了的要她,她只記得她好疼好疼,卻不肯出聲,然後她暈過去了嗎……

沈如歌艱難的移動著身體,坐起靠在床頭,看著身上的斑斑痕跡,失了神,剛消下去的痕跡又重新顯現出來。

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沈如歌抬頭望去,看著熟悉的人,還好,不是他……

現如今,她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和身份去面對他,是妻子,情婦,又或是小三……

張媽看著靠在床頭上虛弱的女人,渾身散發出破碎的悽美感。

“太太,您好些了嗎?”

沈如歌蒼白一笑,搖了搖頭,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就靜靜的坐在那,猶如被打破的美玉,淒涼,脆弱……

“太太,先生說等您休養好了去見見沈董,最近您儘量少走動。”

沈如歌黯淡了的眼眸慢慢亮了起來,心裡不是個滋味,這和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有什麼區別。

哦,不對,這顆甜棗還是她討來的,想來真是可笑。

沈如歌扯了扯嘴角,“好。“

張媽看著眼前的女子,想起季向宴新發的宣告,想要替他辯解。

“太太……,先生和那個女人不是……”

突然聽到這件事沈如歌情緒無比激動,厲聲呵斥,“夠了,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張媽被吼的有些發懵,第一次見到她這樣,久久回不過神來。

從前即使再生氣,她也是笑不達眼底,從未像現在這樣。

女人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嚇到眼前的人了,隨即收住了情緒,語氣中盡是歉意,“抱歉張媽,我只是不想再聽到關於他的任何訊息了。”

張媽沒有一絲責怪,更多的是心疼,“沒事的太太,那您先好好休息。”

隨後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確保她的燒退了之後便離開了房間。

來到樓梯轉角處,撥通了一則電話,“喂,先生,太太燒退了,現在在休息。”

對面僅僅是“嗯。”了一聲,便結束通話電話。

一連幾天,除了上廁所,沈如歌基本上都躺在床上,什麼也不做,就僅僅是躺著,時而盯著天花板,時而望著窗外發呆。

她想快點好起來,去見爸爸,想在爸爸懷裡撒嬌。

這世上唯一疼她愛她的人就只剩下爸爸了吧。

季向宴只有在晚上沈如歌睡下時才會回到別墅。

替她塗藥膏……

男人動作很輕,輕到整夜整夜失眠的她竟沒有一絲感覺。

直到有一天,模模糊糊中沈如歌感覺下面清清涼涼的,極其舒服,不容忽視。

恢復意識的她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勁……

好像有個人……

正在塗藥的季向宴明顯感覺女人身下一緊,手頓了頓,探出頭來。

沈如歌來不及看清他的模樣,拾起身後的枕頭對著男人的頭重重一擊。

在看清是季向宴後,她的臉色交雜著幾種表情……

有尷尬,有害怕,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還好是他。

季向宴被打的頭有些暈了,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憤怒和尷尬交替。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男人並沒有說話,臉色並沒有因為她的道歉而有任何轉變。

也對,這才是他,若是因為一個道歉便原諒她那邊不是季向宴了。

她根本琢磨不透他,但她害怕他的憤怒。

“躺好。”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讓人感受不到任何溫度。

沈如歌看著他咬了咬牙,暗自吸了一口氣,說不出的難堪席捲而來,“我……自己可以。”

男人不動聲色,聲音凌厲,“我讓你躺好沒聽見?非讓我說第三遍?”

沈如歌心尖一顫,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乖乖的聽著他的話,但又害怕他做出其他動作。

時間過的異常的慢,一分一秒,沈如歌是數著過的。

終於,藥被上完,男人替她整了整被子,將藥放在抽屜中。

她看著男人,臉上染著紅暈,“以後我可以自己來,不用你跑一趟。”

縱使兩人坦誠相對多年,可她還是做不到如此露骨的被他盯著看。

“隨你,我只是今天剛好回來拿檔案。”

“嗯。”女人並沒有多說什麼,她怕說的越多,傷人的話就會越多。

他並沒有對她做什麼,上完藥後便離開了,徹夜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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