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雲開心中大驚,立馬起身看了過去,對於突然出現的黑衣男子瞬間戒備到了極點。

雖說剛剛她已經狼狽得顧不上太多,但卻可以確定,在此之前這周邊絕對沒有第二個人的存在。

可黑衣男子卻不聲不響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若是對方有意取她性命,當真只在心念之間。

“仙子不必驚慌,夜並無惡意,只是見仙子似乎碰到了麻煩,於心不忍,所以便過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黑衣男子對於雲開戒備的目光並不在意,臉上笑容溫暖如春,看向雲開的神情也是說不出來的平易近人。

雲開完全看不透眼前的男子,但直覺告訴她,這個滿面含笑,格外溫和親切的男人絕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這般。

甚至,那明明真實自然得毫無瑕疵的笑容落在她眼裡,反倒讓她下意識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閣下姓夜?”

雲開強行忍下心中最為本能的感應,面上卻微微鬆了口氣。

她看上去雖並沒有完全相信對方的話,但多少下意識般收回了幾分戒備,卻又有意試探道:“閣下當真也是從剛剛的幽靈獸群中逃出來的?”

對於一個完全看不透,且目的不明的陌生人,雲開沒能力直接硬碰硬。

既然對方暫且未曾對她做什麼,那麼她也不介意先探探底細,看看情況再說。

是以再次開口時,她有意收起了幾分之前的強勢,轉換了些許眸色神情,讓自己身上原本就有的瘦弱氣質自然而然的多顯露出幾分。

就彷彿,最開始時面對黑衣男子時的反應,不過是她驚慌意亂之中本能般豎起自我保護的堅硬外殼。

見狀,黑衣男子不由得輕笑出聲來,搖了搖頭道:“夜,鍾離夜,鍾離為姓,夜為名。還有,夜的確是從幽靈獸群中走出來的,與仙子情況倒也相差不大,這等小事,沒必要欺騙仙子。”

雲開聽到這話,特別是後一句,臉色再次微微變了變:“原來是鍾離前輩,前輩修為果然高強,不似晚輩實力低微,連區區幽靈獸都能夠讓晚輩狼狽到這等地步。”

呵呵,好一個“走出來”,這個走字可真是用得極好,不愧讓她叫上一聲前輩。

鍾離夜彷彿嗅到了某種微酸的味道,眼前的女修看著他的目光頗是有些複雜,一聲前輩也叫得有些心不甘不願。

女人的心思並不難猜,特別是眼前這個女修雖然極為想要掩飾真實的情緒,卻到底還是太過年輕,多少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顯露出幾分本性。

看來,他剛剛話中“走出來”對比人家狼狽“逃出來”,不經意間竟是傷到了那還有些脆弱的自尊心。

“仙子如此年輕,已是築基後期,且能夠孤身一人在那股幽靈獸潮中順利逃出,已經是相當不錯,完全稱得上是年輕一輩、築基境中的天驕翹楚。”

鍾離夜耐心安慰,目露讚賞,真誠無比。

這一刻,他的確無比真誠,畢竟這樣的評價無需怎麼作假,眼前的小女修若是成長起來,的的確確有著難以估量的未來。

比起那些所謂的天驕們,絲毫都不遜色。

“多謝前輩鼓勵,晚輩雲開,來自第六十九區,不知前輩是哪一區晉級的試煉者?”

雲開聽到鍾離夜的話,果然神情愈發放鬆了起來,並且還主動報上了名姓,客客氣氣朝其行了一禮。

“雲開呀,這名字倒是挺好聽。”

鍾離夜重複了一遍雲開的名字,抬手道示意雲開無需多禮。

“原來雲開是從第六十九區晉級上來的,夜倒是聽說六十九區之前的試煉環節出現了一些小意外,這一回僅九十八人留到了最後直接晉級。能從六十九區晉級者,個個可都不簡單。是以雲開也不必稱夜前輩不前輩的,若不介意的話,可以直接喚我夜,或者鍾離都行。”

若是尋常姑娘聽到鍾離夜這麼一通話,十有八九早就被誇得樂開了花、找不著北,所以雲開見狀,也跟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直言自己純粹是運氣為主,可沒有什麼簡單不簡單的。

兩人之間的關係,好似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隨即,雲開依言直接稱對方為鍾離以示親近。

至於夜什麼的,這一個字雲開著實叫不出口,好在關係拉近也不代表著一下子便得突飛猛進,鍾離這個複姓直接叫起來也算是最好的折中。

“對了,鍾離怎麼也知道六十九區之前發生過意外?”

片刻後,雲開似後知後覺一般,猛的想起來:“我們都不知道其他區的考核情況,鍾離竟這麼清楚,難道……”

她故意沒有說完,像是察覺到了自己語氣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質疑,所以當下止住。

總而言之,此時雲開將一個年輕女修天資不凡,偏偏閱歷略有不足,有腦子、戒備心也頗強、還總是會有意無意試探的形象立得極其真實飽滿。

雲開也不在意鍾離夜是否真的相信了她就是這樣的人,總之只要對方並沒有揭破,信與不信都一樣,總之她這麼做都是一層不錯的保護色。

反正戒備是真戒備,試探也是真試探,只要鍾離夜願意與這樣的她繼續對演下去,多少總能夠從對方嘴裡扒拉出一點東西來。

真真假假的反倒不是那麼重要,只要願意開口,願意接話,總有機會篩選出一點於她有用的東西。

“難道什麼?”

鍾離夜看著雲開欲言又止的模樣,反問道。

說實話,他一眼就看穿了雲開是在有意套他話,關鍵是,對方並沒有刻意掩飾這種試探。

小女修挺有意思的,估計是知道與他實力明顯懸殊,所以明明並沒有真正對他放下戒備,時不時忍不住試探一二,但卻又願意順著他、拉近與他的關係。

嘖,也算是能屈能伸,還頗有幾分腦子識時務,不僅知道選擇什麼樣最有於自己,同時還給自己留有籌謀打算的空間。

“難道……難道你不是試煉者?”

雲開遲疑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說出了心底話,又好似擔心什麼,下意識地解釋道:“我就是瞎猜的,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咱們若都是試煉者,沒道理只有你一人特殊。”

“你怎麼知道只有夜一人特殊?若是夜沒猜錯,進入這一場試煉後,夜當是雲開第一個碰到的吧?”

鍾離夜臉上依然含著笑,彷彿並不在意雲開猜測自己不是試煉者。

但同樣,他也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是與不是,間接就這般避了開來。

說話的功夫,雲開的靈力已經恢復了大半,聽到這話,倒也點了點頭:“這話也在理,那鍾離,你現在要去找你的同伴嗎?”

雲開像是預設了鍾離夜與她一樣同為試煉者的身份,倒也沒再追問對方具體來自哪一區,反倒是提起了小組同伴的事。

“我現在好多了,已經沒有大礙,所以我想先去找找其他同伴,畢竟這一輪試煉開始之後,與從前的試煉方式完全不同,到這會兒,我甚至都不知道試煉任務是什麼。”

雲開抱著幾分期待,請教道:“鍾離,你知不知道這一輪具體的試煉任務是什麼?”

“當然知道。”

鍾離夜看向雲開,微笑反問:“可是,我若告訴你的話,你信嗎?”

“信呀,怎麼不信?為什麼不信?”

雲開就沒見鍾離夜臉上的笑意徹底收起來過,這個人好像天生就愛笑,時時刻刻總是會將笑容掛在臉上,永遠不會有任何的不快。

“你是想說,我們都是試煉者,所以身為競爭者,不能輕信?”

雲開滿是認真地說道:“可是,也並不是所有競爭者都得對立!不然打一開始你也不會特意過來,詢問我是否需要幫助。其實我覺得我們也可以合作,一起完成這一輪的任務。雖然我修為實力暫時是差了點兒,不過指不定其他方面總有派得上用途的地方。”

“比如呢?”

鍾離夜看著自信無比、認真侃侃而談的小女修,笑意又濃了幾分。

好吧,他還是小瞧了雲開的腦子,看這架式只怕是早在這裡等著他,而且分明是有意表現出她這份價值。

“比如,我是雷靈根修士,而這個地方明顯應該有著不止幽靈獸一種的魔獸存在,所以身為雷靈根修士,在這個地方多多少少還是有著一定的優勢,但凡用得合適,興許還能發揮不小的作用,幫得上大忙。”

雲開繼續說道:“再比如,我腦子還算不錯,不會做蠢事,關鍵之時更不會自作聰明扯後腿。所以你看,與我合作其實也不算差,沒必要非得這麼快便直接當成競爭者吧。”

“雲開說得極是,還真是說服夜了。”

鍾離夜如同開玩笑一般笑著:“原本,夜還真有打算提前淘汰一名有力競爭者,不過現在看來,還是與雲開合作共贏更為實惠。”

“呵呵,鍾離你真會開玩笑,咱們之間實力差距太大,我哪裡有資格稱得上是你的有力競爭者。”

雲開當下便笑了:“能與鍾離合作,我可真佔了大便宜!原本以為一進來就掉進幽靈獸群倒黴到了極點,卻沒想到否極泰來遇上了鍾離,分明是極好的運道嗎。”

話說得極其好聽,笑容也是無比真誠開懷,而實際上,此時雲開的內心當真有如驚濤駭浪洶湧澎湃。

她只慶幸自己耐著性子陪鍾離夜周旋了下來,畢竟剛剛鍾離夜在說那句“打算提前淘汰一名有力競爭者”時,她是真的清楚意識到了對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甚至於,所謂的“淘汰”還只是婉轉的說法,鍾離夜明明是對她動了殺意。

打從出現在她面前開始,這人的打算,其實是真的想要弄死她的。

至於後來鍾離夜為何改了主意,雲開也不願多做無用揣測,只希望先好好苟下去,尋到合適的時候再趁機脫身。

當然,目前而言,她是絕不會輕舉妄動。

“你這運道,的確不錯。”

鍾離夜見雲開絲毫沒將他的玩笑當真,反倒因為達成了所謂的合作而高興不已,當下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跟夜走吧。”

說完,鍾離夜也沒再在這裡逗留,抬腳朝東南方向而去。

雲開見狀,自是連忙跟了上去。

大約是建立了“合作”關係,雲開與鍾離夜說起話來也就更加自在起來。

“鍾離,你剛剛說你知道這一輪的試煉任務來著,那你現在能告訴我具體的試煉任務是什麼了嗎?”

雲開邊走邊追問:“還有,你要找的同伴都有哪些?你有辦法聯絡到他們嗎?我剛剛試了下,發現這裡頭聯絡符完全用不了,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儘快找到我的同伴。還有,這一次的任務,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限制,總覺得這一輪哪哪都怪怪的,竟然什麼提示都不給。你說,這到底是正常現象,還是又出了什麼意外?”

“你一次問這麼多,夜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一個。”

鍾離夜側目看了一眼雲開:“你是不是還在懷疑,夜不是什麼試煉者,而是某個知曉內情的考核官所化?”

雲開眼睛下意識地睜大了些,滿是尷尬地說道:“實不相瞞,我這不是抱著萬一的僥倖嗎?”

鍾離夜加快了步伐:“所以,從頭到尾雲開拍的那些馬屁都是拍給那萬一的考核官,而不是夜?”

“當然不是,我哪裡有拍馬屁,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雲開連忙辯解:“不論鍾離是試煉者還是考核官,都是因為鍾離本身厲害。”

嘖嘖,雲開打心底覺得自己有些昧良心,不過類似的話說多了倒是越來越順溜,絲毫沒有半點的心虛。

“行了,你這大實話可真是張嘴就來。”

鍾離夜明顯不信,但依舊笑得眉目舒展,一看就心情不錯:“夜可不是什麼考核官,這一點你只能失望了。不過,你剛剛那些問題夜都可以替你解答,但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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