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聽的先是目瞪口呆,呆了片刻,倒抹起眼淚來:“看姑娘說的,這不象嫁人,倒象打劫的.”

“打劫就打劫,憑什麼女人就要萬事委屈?別人我管不了,也懶得管,反正你們幾個跟了我,我沒本事也就算了,只要管得了,就不讓你們受委屈!”

李小么悠然甩著手裡的帕子說道。

淡月歪頭看著李小么,突然說道:“姑娘,前兒我回家,如月姑娘特意過來看我,淨打聽您了.”

李小么手裡的帕子連頓也沒頓一下,只懶洋洋的說道:“她打聽錯了,正經應該往郭府打聽去,不過這也不用打聽,郭三娘子麼,滿開平府誰不知道,她聰明點,也別打聽誰,一門心思侍候好她家爺才是正事.”

淡月暗暗鬆了口氣,接著自己的話頭往下道:“我們幾個都是她挑過來的,只怕她不光跟我打聽,紫藤……比我明白事兒,對姑娘也好,可那些小丫頭,要不我和張嬤嬤說說這事?”

李小么將手裡的帕子甩向一朵盛開的蘭花,然後提起帕子聞了聞,沒有答淡月的話。

淡月瞄著李小么,也不再多提,兩個人點著路兩邊盛開的花兒,說著閒話,剛到半畝園門口,張狗子就跟著青橙氣喘吁吁的奔進來。

李小么站在門口先吩咐淡月道:“去找紫藤要五十兩銀子過來.”

吩咐完淡月,才看著張狗子吩咐道:“有點晚了,你敲開家金銀鋪子,讓他們趕緊給我打樣東西,哪,就這個樣,”李小么蹲在地上揀了根樹枝畫著形狀,張狗子看的直咧嘴,五爺畫別的不象,畫這個,還真是畫得好,形神俱備。

李小么扔了樹枝站起來,拍了拍手笑道:“打空心的,最好大一點,就這麼大吧,”李小么用比劃著:“能打幾個就打幾個,越象越好,明天一早我出門前一定要的.”

張狗子無語的看著李小么,半晌才問出話來:“五爺打這麼噁心的東西……”“我有大用!你別多問,哪,拿著銀票子,快去,記著,可別打出個四不象來!”

李小么一邊笑一邊揮手吩咐道。

張狗子從淡月手裡接過銀票子,擰著眉頭趕緊出去找金銀鋪子。

唉!五爺的差使一向讓人想不通。

第二天一早,李小么換了長衫,在銅鏡前轉著看了看,吩咐取了把摺扇出來,拿在手裡裝模作樣的搖了搖。

海棠笑不可支:“姑娘別搖了,再怎麼搖,看著都是姑娘家!”

李小么白了她一眼,’啪’的收了摺扇,點著海棠幾個,轉頭吩咐紫藤道:“給她們幾個一人備兩身小廝衣服,要乾淨好看,往後好跟著我出門!”

紫藤眉頭挑得老高,青橙興奮的拍著手叫道:“這主意好!五爺就是五爺!”

淡月將張狗子送進來的那幾個怪模怪樣的金錁子裝在只玲瓏的黃花梨匣子裡,託到李小么面前。

李小么用摺扇敲了敲匣子,伸手接過來託在手裡,彎著眼睛笑眯眯的出了門。

李小么剛在梁王府二門裡下了車,東平和南寧幾個就忙迎上來,排成一隊長揖到底說著吉利話兒:“恭喜五爺!賀喜五爺!……”“好了好了!當不得當不得!同喜同賀!”

李小么忙一邊笑一邊胡亂還著禮。

南寧看著李小么嘻笑道:“五爺可不能糊弄小的們,這回一定得放賞,這樣的大喜事,五爺可不能小氣了!”

李小么看著站成一排,伸手討賞的東平等人,往後退了半步,鄭重的長揖謝道:“這都是大家夥兒厚愛,只是一個’賞’字,小么可當不起,都是夥伴,誰賞誰的?要不咱們一塊樂一樂,晚上我請大家到豐樂樓喜慶喜慶如何?”

東平和南寧幾個對視了一眼,忙點頭笑道:“恭敬不如從命!”

南寧上前半步,伸手要接李小么手裡捧著的匣子。

李小么忙往後縮了縮,神秘的笑道:“這是我給爺準備的禮物,得親自託過去才恭敬,嘿嘿,你就別沾手了,免得……”李小么瞄著手裡的匣子,一臉的壞笑。

南寧看看李小么,又轉頭看看西安,急忙往後退去,看姑娘這笑,這匣子裡準不是什麼好東西。

東平和北慶當值,東平引著李小么進了院子,過了垂花門。

李小么止住東平,一手託著匣子,一手抖開摺扇搖著,一路往正屋進去。

正屋門口的小廝見李小么過來,也不稟報,徑直打起了簾子。

李小么微微怔了下,腳步並不遲疑,依舊一手託著匣子,一手搖著摺扇進了屋。

蘇子誠放下手裡的筆,抬頭看著李小么。

李小么在離几案四五步處停住,’啪’的收了摺扇,一手握著扇子,一手託著匣子長揖見禮。

蘇子誠抬了抬手,看看李小么手裡的摺扇,又看看她另一隻手裡託著的匣子。

李小么舉著匣子放到案上,一臉笑容,“這是我特意給王爺帶的禮物,王爺不知道,我看到這東西,頭一個就想到了王爺,真是太合適了!王爺看看?”

蘇子誠狐疑的看著李小么,又看了看匣子,伸手按住匣子剛要開啟,卻又停住,抬手指著李小么手裡的摺扇淡淡道:“這扇子粗糙了,跟你這衣服也不配,東平!”

蘇子誠揚聲叫了東平進來吩咐道:“去把我屋裡百寶格上那匣子古扇拿來給五爺配衣服.”

東平乾脆的答應了,幾步退出去取扇子了,李小么抖開摺扇,一邊有些悶氣的扇著,一邊努著嘴示意蘇子誠:“王爺不看看?”

“嗯.”

蘇子誠看著李小么,慢慢開啟了匣子。

匣子並排放著四個金燦燦盤成糞便形狀的不知道算是什麼東西。

蘇子誠急忙移開目光,拼命壓下心裡湧起的噁心,看著李小么,半晌才說出話來:“昨晚上讓人現趕著打出來的?”

李小么緊盯著蘇子誠,笑容燦爛卻不答話。

蘇子誠推開匣子,站起來走到李小么旁邊,低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深吸深吐了幾口氣,“你想做生意,要多少銀子?我給你,想做什麼生意?鹽茶馬都隨你,在北平,你想做什麼不容易?”

李小么往後退了半步,仰頭看著蘇子誠,認真而鄭重的說道:“我要自由自在,你許給我的自由自在,銀子我自己會掙,我要的東西我自己會努力。

我做你的幕僚臣子,我盡臣子的本份,你盡為君者的本份,所謂君君、臣臣,你不能把幕僚臣子又當成後院姬妾看待,你梁王府的幕僚,都能得你這句話麼?”

蘇子誠惱怒中又有些狼狽,緊盯著李小么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小么又退了半步,迎著蘇子誠的目光,笑容燦爛的接著道:“我是個笨人,只能做好幕僚這一件事,王爺是不是也該只看我這幕僚做的好不好?王爺的差使我做好了,回到家裡,我是寄情山水還是遊戲花叢,是讀書吟詩還是走雞鬥狗,只要謹守法度,王爺是不是也該由我過自己的日子?”

蘇子誠直直的看著李小么,心裡如油煎般翻騰不停,一時說不出話來。

“爺,扇子取來了.”

東平小心翼翼的在簾外稟報道。

李小么看著直著眼盯著自己的蘇子誠,指了指門口笑道:“你的扇子來了,叫他進來?”

見蘇子誠還是直直的看著自己,李小么不自在的挪了挪,又挪了挪,乾脆替蘇子誠揚聲答道:“拿進來吧.”

東平託著匣子進來,蘇子誠這才恍過神來,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到椅子上。

東平將匣子放到案上,掃了眼蘇子誠,不等吩咐就趕緊小心的退了出去。

李小么開啟匣子,取了幾把摺扇抖開看了,打著呵呵道:“這哪叫扇子,分明就是古董,這樣的扇子拿在手裡,連扇也不敢扇了,算了,還是我這扇子好,五個大錢一個,扇壞了也不心疼,王爺這扇子一般人用不了.”

李小么說著,將摺扇依舊放回去,合上匣子,拱手著告辭道:“多謝王爺,扇子不敢當,在下那裡必定積了不少事務,在下告退!”

不等蘇子誠答話,李小么腳步輕快的倒退幾步出了屋,幾步轉進東廂自己屋裡,放下簾子,長長的舒了口氣。

兩個丫頭忙沏了茶,送了點心上來,李小么舒展了下胳膊,跳到榻上,對付榻几上堆成堆的公文和摺子去了。

晚上接了魏水生出龍門,回到柳樹衚衕,張嬤嬤早就備好了酒菜,張大姐和孫大娘子也早早伸長脖子等在二門裡了,李小么又讓人叫了張狗子等幾個人過來,熱熱鬧鬧的吃了頓飯。

隔一天,武舉策論就出了榜,魏水生名列第十。

李小么大喜過望,靖江侯興奮不已得意非常,特意讓水巖過來請魏水生過府,水巖和魏水生陪著他,靖江侯左一杯右一杯,喝的大醉。

靖江侯自小就自負有才,一心想在科舉上揚個名,可惜沒等下場就封了爵,之後雖說都捧他大才,可到底沒誰敢把自家要下場科舉的兒郎交給他教導指點。

科舉上頭,還是請個有經驗會作文的老夫子更穩妥可靠些。

這魏水生說起來算是靖江侯教導的頭一個下場科舉的弟子,頭一個弟子頭一次下場,就名列前十,雖說是武舉,可到底只教導了兩三個月,自己怎麼說也算是名師!這簡直跟自己名列第十沒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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