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么贊同的嘆了口氣,攤手道:“阿婆你看,我又不進梁王府,又不想嫁人,這個什麼淑人,哪有黃金萬兩有用?我若是個男人,得了這從三品的銜,還能封妻廕子,澤被鄉鄰子弟,還淑人除了好看,還能有什麼用?早知這樣,還不如給大哥和水生哥他們換點什麼呢!”

“算啦,人在屋簷下,這不是屋簷下,那是皇家,天家,我也不會說,算啦,有個誥封也是好事,往後你出去見客什麼的,一般人見了都得給你見禮,請你坐上座,你脾氣傲,這不正好?”

李小么被沈婆子勸得簡直哭笑不得,只好嘆著氣倒了杯茶遞給沈婆子,自己也倒了杯喝了。

兩人沉默了片刻,李小么才接著說道:“唉,阿婆看,這滿院雖說都是人,可我也只敢跟阿婆說說這樣的話,這日子真是悶氣,我就想趕緊多掙錢,買個自己的院子,用自己的人,好歹說話行事什麼的,也能想怎樣就怎樣,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這院子的人不妥當?”

沈婆子一下子緊張起來。

李小么忙安慰著她:“也不算不妥當,我這院子裡的人,從張嬤嬤起,不是梁王府送過來的,就是靖江侯府過來的,不是我自己買,自己挑的人.”

沈婆子吁了口氣:“嚇我一跳,你自己買、自己挑的就能放心了?你知道你買的人、挑的人從哪兒出來的?這事你想多了,我看你院子裡的這些婆子丫頭,對你都心服口服,都是打心眼裡願意跟著你、侍候你的,這樣的,怎麼信不過?”

沈婆子的話說的李小么心裡微微一動,今天上午接旨的事……那是要殺頭的,李小么出了半天神,看著沈婆子突然問道:“阿婆當年在林府當什麼差?怎麼被打發出來了?”

“這事,說起來話長.”

沈婆子被李小么問的怔了怔,才長嘆了口氣,拍著椅子扶手感慨萬千:“你就見過那樣的肖夫人,你沒見過年青時候的肖夫人,就你這樣的,比她也不如,我頭一趟進府,遠遠看到她,肖夫人白衣長裙,真跟神仙一樣,誰見了沒有不愛的,你看看,後頭竟是……那樣!”

李小么耐心的聽著沈婆子的話。

沈婆子彷彿想起什麼,帶著絲神秘接著道:“當年肖夫人突然病故,不過一兩個月,林丞相就定下了楊家姑娘,下定那天出了件事,就是這事,府裡才遣了不少人出來,我就是那回遣出來的,這會兒想想,還真跟薛華喊的一樣,滿府就沒個明白人!你聽我說,這事得從頭說起,”李小么忙端了杯茶遞給準備長篇大論的沈婆子。

沈婆子接過杯子喝了兩口茶,接著說道:“薛華跟我差不多大,和我一起進的府,都是針線上人。

我是窮出身,她不是,她父親原是個五品官,後來犯了事,反正這中間周折很多,她生的極普通,好在做的一手好針線,只好靠著手好針線做針線人養活自己,平時愛看看書讀個詩什麼的,有一回讓肖夫人看到了,兩人就聊那書,聊了好長時候,肖夫人憐惜她,把她從針線房調出來去看書房,閒了還常常尋她說話兒。

後來,林丞相定親那天,正熱鬧著,薛華突然衝進正堂大鬧,叫著林丞相為攀附權貴、欺心滅妻,說要拼死為肖夫人說句公道話.”

李小么聽的動容,忙追問道:“這薛華後來怎麼樣了?活下來沒有?”

“沒有!你想能活下來嗎?她那麼衝上去,就沒打算活著回來,當場就用剪刀刺了喉,血濺的滿堂都是。

這事隔天,林丞相就把我們這批人全打發了。

唉!這會兒才知道,薛華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這讀過書的人,就是明白,你看看,肖夫人從孃家帶了那麼多陪嫁婆子丫頭,末了,拼死替她說句公道話的,竟然就一個薛華。

所以我跟你說,這丫頭婆子可信不可信,可用不可用,不能看出身,得看跟你貼不貼心,是不是打心眼裡敬你服你,我看你的丫頭都好,那兩個嬤嬤也好,比我明白多了.”

沈婆子話鋒突轉,李小么聽的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推著沈婆子嗔怪道:“原來阿婆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是要教訓我呢!”

“哪是教訓你,我是想起了薛華和肖夫人,傷心呢!”

沈婆子被李小么推的搖晃著笑起來。

兩人正說笑間,外面一個小丫頭探頭和淡月說了幾句,淡月忙上前稟報道:“姑娘,紫藤姐姐讓人稟報說,那個俞遠山送了賀禮過來,這會兒又在外頭請見了.”

“就說我沒在家!”

李小么頭也不回的擺手道。

淡月曲膝退下,剛走了幾步,又被李小么叫了回去:“慢!你先等等.”

李小么一根指頭頂著眉間,仔細想了想,抬頭看著淡月吩咐道:“請他到正堂候著,我一會兒就到.”

淡月答應一聲出去傳話了。

李小么長長嘆了口氣,看著沈婆子嘆息道:“我本來只想掙些錢,過幾年抽身退步,逍遙天下,可這會兒看,本來要獨善其身,結果倒成了孤家寡人,連借個銀子都沒地方借去,原來這結黨,都是沒法子的事!”

李小么邊說邊嘆著氣站起來。

沈婆子莫名其妙的看著李小么,李小么的話,她聽不大明白,這借銀子跟結黨怎麼扯到一起去了?結黨?什麼叫結黨?“阿婆好好歇著,我去見個人,阿婆想吃什麼,想要什麼,只管跟張嬤嬤她們說,誰敢不恭敬,你偷偷跟我說,在這裡可不能讓阿婆受了半分委屈!”

李小么站起來交待道。

沈婆子也扶著椅子扶手站起來,一邊送李小么往院外去,一邊笑道:“放心吧,你對我好,這府裡上上下下就沒人敢委屈我,巴接還要不及呢!”

李小么告辭沈婆子回來,先回半畝園換了身衣服,帶著紫藤、淡月出來往正堂過去。

俞遠山正襟危坐在正堂右手椅子上,見李小么進來,急忙站起來拱手長揖見禮。

李小么往旁邊讓了半步笑道:“俞大人客氣了,快請坐.”

俞遠山客氣著,垂手站在旁邊,看著李小么在上首落了座,才小心的側著身子坐下,拱手恭喜道:“恭喜五爺.”

“一個誥封罷了,倒是俞大人如今深得王爺依重,打理梁地財賦,我倒要恭喜俞大人才是.”

李小么笑盈盈的客氣道。

俞遠山忙欠著身子笑道:“多虧五爺當初教導,若不是五爺教導我等體會百姓生活之不易,我等也不能得悟兼濟天下之真義,都是五爺的教導.”

“俞大人言重了……”李小么不緊不慢的和俞遠山客氣來客氣去,聊了一刻多鐘,李小么才將話題轉到自己想說的事上:“……說起這生意,我倒想起件事來,這幾天我正想籌幾兩銀子做幾筆大生意,不知道俞大人有沒有合適的人家介紹。

不過,我這生意可不打算讓人入股,這銀子就是借,也就一年,年息十也行,十五也行,若是和俞大人相熟的人家,就高些給人家.”

俞遠山看著李小么,目光裡帶著探究之意。

李小么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淡然的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們兄妹也不是隻身到開平府的,來的時候帶著不少兄弟,如今雖說都成了家,可這業還沒立起來,兄弟們既跟了我,自然要讓他們都過上好日子,帶著他們尋個長久的掙錢之道。

除了這個,還有別的事,都是要銀子的,我手頭的銀子一直不怎麼夠用,這才打起了要做生意的主意,可做生意就得有本錢不是.”

李小么和俞遠山說著家常般。

俞遠山忙欠身笑道:“這是五爺重義之處,也是我等的福份,這銀子若是多了倒不敢說,兩萬銀子倒不算大數目。

五爺不知道,雖說我和錢謙錢大人都是精窮,唐公孫唐大人家境也不過小康,可安在海安大人可是豪富,安家人口不多,供了三代,才出了安大人一個功名。

安大人從龍後,家人就給他在開平府置了宅院,放了老管家在這裡,若要用銀子極方便,我這就去尋安大管家.”

“安大人不是還在梁地麼?”

李小么奇怪的問道。

俞遠山帶著絲意味深長的笑意答道:“他們幾位雖都在梁地,可來前都託付過我,不管什麼事,只管聽五爺差遣.”

李小么輕輕’噢’了一聲,端起杯子,一邊喝茶一邊笑著點了點頭:“那就煩勞俞大人了.”

俞遠山面容鬆緩中帶著喜悅,站起來拱手道:“那在下先告退了,早則今天晚些,遲就明天一早,在下就回來覆命.”

李小么跟著站起來,客氣的送了兩步,吩咐門口侍立的婆子將俞遠山送出了大門。

………………水巖急匆匆到了梁王府門口,見蘇子義的車駕正停在門口,急忙進去,果然蘇子義正和蘇子誠帶著幾位將軍關門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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