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東西?什麼東西?你那幅火油鑽耳墜子?”

吳世承左右打量著問道。

落雁嘟著嘴:“爺,我的丫頭!丫頭沒了!金環被人拐跑了!還偷了我不少首飾!她跟人跑了!爺替我做主!捉她回來!捉回來也不能用了,爺再買兩個丫頭賠給我!爺說得了彩頭給我買五進的宅子,買丫頭,爺得了彩頭沒的?”

落雁的委屈一路偏的沒邊。

吳世承鬆了口氣,捏著落雁的下巴笑道:“我當什麼事兒,原來是個丫頭,跑就跑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爺再給你買!彩頭麼……自然是得了,爺正看姑母的賞賜呢,要不是你叫,換了別人,爺斷不能出來!爺帶你去買花戴去?”

“爺得了彩頭呢,我要宅子,五進的!爺看這個,我把金環和那個姦夫畫到了畫上,爺看看象不象,爺!讓人把這兩個忘恩負義的王八東西捉回來!這口氣我咽不下,爺!”

落雁拿了兩張宣紙出來。

吳世承看了眼畫上的人,忍不住笑出了聲,還象呢,能分得出男女就不錯了!這哪一點象金環,不過那丫頭長什麼樣,他倒真沒留意過!吳世承接過那兩張畫像,息事寧人的連聲答應著:“好好好!好!我讓人送到太平府衙去,讓他們送到各處,畫影緝拿!”

說著,拎著畫像,落雁殷勤的幫他打起簾子。

吳世承叫了小廝過來吩咐了,小廝捧著畫像剛轉過巷子,就被人攔下,這畫像沒多大會兒,就放到了吳貴妃案子上。

吳貴妃緊皺著眉頭,看著畫的亂七八糟的兩張畫像。

衛清明垂手稟報:“……已經讓人查過了,這個金環,確實是落雁從開平府帶過來的丫頭,昨天下午起就不見了,那個別院是賃的,除了這個金環,別的丫頭婆子也都是賃過去的人手,這會兒落雁正纏著大公子要買宅院,買丫頭婆子,置辦傢俱擺設.”

吳貴妃伸手掂起畫像問道:“拿去問過沒有,畫得象不象?”

“回娘娘,有兩個婆子說,好象有那麼兩三分象,不過這畫畫的人功底太差,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衛清明苦笑著說道。

吳貴妃舒了口氣,又掂起畫像仔細看了看,看著衛清明問道:“你說說看,這落雁和這個金環,到底誰是主?誰是僕?”

衛清明小心的掃了眼吳貴妃,緊鎖眉頭,一邊思量一邊說道:“要是金環是僕,這棄主私逃有些離奇,若金環是主,留下落雁必定還有後手,落雁怎麼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要畫影緝拿主子?”

吳貴妃斜著衛清明,慢吞吞的說道:“照你這意思,那落雁是不知情了?”

“回娘娘,臣是覺得這事蹊蹺的很,不大合常理.”

衛清明忙陪笑解釋道。

吳貴妃心細而多疑,卻又精明過人,跟她說話,不得不萬分謹慎。

吳貴妃又掂起畫像,出神的看了片刻,將畫像遞給內侍,看著衛清明笑道:“你大約覺得我是過於多疑了吧?”

衛清明嚇了一跳,拎著長衫就要跪倒磕頭謝罪。

吳貴妃有些不耐煩的抬手道:“起來!我不是責怪你!我這性子是這樣,凡事都要思前想後,有時候想的是有點多,這一陣子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總覺得這後頭藏著什麼人,可這些事零零碎碎,東一件西一件,又實在理不出頭緒,也許真是我想多了,長明那邊有什麼信兒沒有?”

“回娘娘,沒有.”

衛清明垂頭答道。

吳貴妃煩悶的嘆了口氣。

衛清明看了眼吳貴妃,從袖子裡抽出張紙片遞給內侍,稟報道:“娘娘,您看這個,這兩首詞從昨晚起在太平府開始流傳,說是從白雲山下清風庵抄出來的,是林相和夫人的和詞,”吳貴妃低頭仔細看著手裡的兩首詞,連看了幾遍,又低低唸了兩遍:“真是好詞!這詞,和林相三月三那首詞格調一般無二,這樣的絕妙好詞,斷然偽造不得,林相真是大才,肖夫人這才女之名也是名不虛傳.”

衛清明垂手聽著,這詩詞上他半點不懂,吳貴妃出一會兒神,猶豫著自言自語道:“難道真是我想多了?這樣的詞句……”衛清明垂手屏氣,一聲不敢吭。

吳貴妃低頭又細細看了兩遍那兩首詞,慢慢嘆了口氣:“可惜了這一對才子佳人!盯緊那個落雁,暫時不要驚動她,不管她是主是僕還是不知情,總之不能讓她走脫了,肖夫人接到哪裡了?”

“回娘娘,快進城了,肖夫人病的重,不敢用車,用軟床抬回來的,路上走的很慢.”

衛清明急忙小心解釋道。

吳貴妃點了點頭:“盯緊別院,有什麼信立時來報.”

衛清明忙乾脆答應,見吳貴妃沒有別的吩咐了,恭敬的一路退出了大殿。

吳貴妃拿著那紙片,站起來走到長案前。

宮女度著她的意思,忙上前鋪紙研墨,吳貴妃選了支小羊毫,慢慢將那兩首詞默了一遍,放下筆,仔細看了一會兒吩咐道:“拿去裝裱.”

內侍取了那兩首詞退下,吳貴妃淨了手,出了大殿,往皇上的寢宮去了,皇上這幾天越發不好,血越放越多,可清醒的時候卻越來越短。

商大旺袖著手,急匆匆的往留雲茶坊大步流星的趕過去。

今天他當值,正忙著,一個小雜役過來遞話,說景福門上有人找他,說是他的本家,有急事,必要立時出去一趟。

商大旺急忙找人替他看著茶水間,奔到景福門外,卻一個人也沒看到,只好再奔往留雲茶坊,也真是的!他可是正當著值!這要是讓上頭知道,說重了都能殺頭!商大旺腳步又快了幾分,這邊也是大事!轉個彎,看到留雲茶坊的招牌,商大旺腳步更快,迎面一個醉漢突然撞過來,撞著他跌撞著撲進旁邊的小巷子裡。

沒等他倒在地上,一個靛青衣褲,腳伕模樣的人一步上前扶住他。

醉漢垂著頭靠在巷子口,彷彿醉的動不了了。

腳伕低聲道:“商爺,大爺有吩咐.”

商大旺身子一下子直起來,眼睛裡放著光緊盯著腳伕,等著他往下說,腳伕前後瞄了瞄,接著說道:“你這幾天看到過皇上沒有?”

“沒有!”

商大旺急忙答道,“連聲音也聽不到了是吧?”

腳伕一臉胸有成竹,篤定的說道。

商大旺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

腳伕沉痛的嘆了口氣:“皇上已經殯天了,那姓吳的賤人匿喪不發!要壞我吳地國運!與已與國,我等都須竭心盡力!大爺吩咐了,你現在就去趟林丞相府上,一定要面見林相,當面告訴他,皇上已經殯天了。

你放心,林相跟你一樣,早就歸心於咱們大爺,送了信,你就回去商家營子養老吧.”

商大旺怔神的眨著眼睛,皇上歸天了……腳伕一邊說一邊警惕的瞄著他,見他半張著嘴,怔怔的出了神,從懷裡取了幾張銀票子出來,用力拍了拍他,將銀票子塞到他手裡道:“這是三百兩銀子,你拿著,往後要是有什麼難處,只管到留雲茶坊去找劉掌櫃,好了,快去吧!一定要面見林相,這話一定要出你口,入林相耳!聽到沒有?”

商大旺緊緊握著銀票子,喉結緊張的上下滾動了幾下,重重點了點頭,收了銀票子,轉了幾圈找到方向,往林丞相府上一路小跑奔去。

………………李小么盤膝端坐在屋裡榻上,低頭看著榻上擺著的七八張寫著名字的紙條,下棋般來回挪動著。

落雁真是個聰明人,竟然借上了金環的逃離,她早把這件事忘的一乾二淨了,她還是小看了她,果然,風塵之中能人倍出。

這一張要打亂的牌,亂的比她想象中還要好;宋家別院已經悄無聲息的被抄了,肖夫人這會兒只怕快到宮裡了,這一處,也照著她的心意在走;那兩首詞已經幾乎無人不知,甲一能掌管太平府諜報,果然是個厲害的角兒。

李小么手指移到寫著大皇子、林相和吳貴妃的三張紙片上,鬱悶的嘆了口氣,這三個都是聰明人,看商大旺這一著棋能不能有用吧。

………………商大旺趕到林府,門房見是宮裡的內侍,客氣的告訴他,林相剛剛出城,聽長隨說,去白雲山了。

商大旺站在林府門口呆怔了半晌,大爺讓他送的話,必定極要緊,萬萬耽誤不得!商大旺跺了跺腳,也顧不得許多,急出城門趕去白雲山找林相。

李小么聽了長遠的稟報,出神的看著窗外,這個時候,林相去別院做什麼?看起來還非常著急,出什麼事了?不急不急,靜一靜心!李小么閉上眼睛,深吸深吐了幾口氣,讓自己的心緒緩緩平息下來,慢慢的一絲絲理著亂麻。

吳貴妃接走了肖夫人,在別院設下了陷阱,林相這會兒趕往別院,必定和她無關。

那大皇子呢?大皇子必定知道了肖夫人的事,他會怎麼樣?他正極力要拉籠林相,宋氏卻強搶了肖夫人,他要怎麼做才能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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