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看著蘇子誠解釋道:“梁地來的商家競去了十之六七,他們於淮南路人生地不熟,淮南路的酒又一向以銷往吳地太平府一帶為主,現在可是戰亂中.”

蘇子誠蹙著眉頭點了點頭,李小么轉頭看著施玉三人道:“這一處,你們回去多看著些,不管梁地商家、北平商家還是淮南路商家,這一碗水要端平,至於旁的,也不必多做,是賠還是賺,只看他們自己,做生意總要冒風險.”

三人仔細聽著李小么話裡話外的意思,點頭應了。

李小么說完,看向蘇子誠,蘇子誠笑著搖了搖頭。

施玉等三人忙站起來告退,李小么看著趙宏志和明潛笑道:“你們兩個留一留步,我還有一句話問.”

施玉長揖往後退去,李小么看著趙宏志和明潛笑問道:“你們兩個,都成家了沒有?”

正往外跨著門檻的施玉聽得眉毛挑起,無聲的笑起來,這位五爺,要當媒人了?趙宏志和明潛怔怔的相互看了看,忙拱手道:“下官早就成親了.”

“噢!”

李小么長舒了口氣笑道:“那就好,兩位都這個年紀了……我是想跟兩位大人說,這一任要三年,兩位不如把家眷接到任上,一家人聚在一起才叫過日子,兩位大人有幾個孩子了?”

“下官有一女一子.”

趙宏志五味俱全的答道。

“下官有一女.”

明潛忙跟著答道。

李小么打量著兩人笑道:“看來兩位大人與妻都是離多聚少,兩位大人辛苦,你們的妻更苦,接到任上來吧。

明大人家境小康,趙大人可就差了些,這搬家的銀子讓王爺替你們出,一人五百兩,往後再調任,不管去哪裡,有妻兒陪著,哪兒都能是家,王爺說是不是?”

蘇子誠高挑著眉毛,一邊笑一邊點頭。

趙宏志眼圈紅了紅,跪倒在地連磕了幾個頭,明潛也急忙跟著跪下磕頭。

蘇子誠乾脆站起來,親自拉起兩人笑道:“不必磕頭,用心當差就是.”

兩人急忙應手而起,又連連長揖著告退出去了。

看著兩人出了院子,蘇子誠轉身看著李小么笑道:“五爺還有什麼吩咐?”

李小么正喝著茶,用目光示意蘇子誠坐下,放下杯子笑道:“還有件大事得跟王爺仔細商量商量.”

“嗯,你說!”

“這淮南路,得設個轉運使,統管經濟民政,最要緊的,是要把這淮南路做成天下商都,你看,這裡居南北之中間,東邊臨海,有鹿港這樣難得的良港,陸路四通八達,直通吳、荊、歧,從北平可入南越。

最要緊的,王爺和寧王爺胸懷寬廣,目光高遠,又肯用人之長,也不過三兩年,治理的好,這淮南路就能初見成效,聚來天下之財,那可就真成了天下最富庶之地了,北平和王爺有了這樣的錢袋子,王爺你可就真正闊氣起來了!”

蘇子誠聽的仔細,凝神細想了想,看著李小么問道:“除了這茶、酒、鹽,你還要變動哪些?”

“哪還有什麼大變動?不過就是保民財、清吏治之類,這是老生常談.”

李小么攤著手,輕鬆的笑道。

蘇子誠舒了口氣,看著李小么道:“你膽子大得很,我不得不多問一句,嗯,這人選,你已經有了?”

“嗯,俞遠山.”

李小么答的乾脆至極。

蘇子誠細想了片刻笑道:“還真是他最合適!他出身梁地,又是我門下之人,最要緊的,他那份摺子如今傳遍天下,他來了,必定能使淮南路士子歡欣非常,也能彰顯咱們北平禮賢下士、不拘一格的態度,這個人,心眼也夠.”

“嗯,經濟上也極通,是最合適的人選.”

“經濟上通不通,有你呢,怕什麼?他可是你的學生!”

蘇子誠看著李小么笑道.李小么斜了蘇子誠一眼,“那是他一廂情願!”

蘇子誠大笑起來。

呂豐拎了只樸拙的小木桶興沖沖進了二門,迎面撞上蘇子誠,瞄著左右正要閃到假山後躲躲去,蘇子誠已經看到了他,揚聲叫道:“站住!”

呂豐拎著桶站住,空著的一隻手撣了撣長衫,淡定的看著蘇子誠。

蘇子誠搖著摺扇過來,用扇子敲了敲呂豐手裡的木桶,心平氣和的問道:“這又是什麼新鮮東西?給小么的?”

“沒什麼,幾塊石頭.”

呂豐狐疑不定的看著一反常態的蘇子誠,從昨天下午吃了那魚,他就不對勁,難不成那魚有什麼神效?蘇子誠低頭看了看桶裡清水中泡著的一堆瑩潤的小石頭,抖開摺扇讓到一邊:“這石頭冬天壓水仙倒不錯,小么正算帳呢,只怕沒空理你.”

說著,搖著摺扇徑自出門了。

呂豐楞楞的站了好大一會兒,用力揮了揮手,算了,不理他,誰知道這塊臭石頭又抽什麼風!李小么和一群盤帳高手細細算了一天,忙到傍晚才回到院子裡,沐浴換了身舒適的夏布衣褲,倒在榻上,舒服的嘆了口氣。

淡月進來笑道:“姑娘,今天收了一堆東西,姑娘現在看不看?”

“什麼東西?我不是說過,什麼東西都不收麼?”

李小么嚇了一跳。

淡月蹙著眉頭,臉上的神情卻是想笑又忍著笑,“不是外頭送進來的,都是王爺送的,王爺也不知道……怪嚇人的,我讓人拿來給姑娘瞧憔吧,青橙說……”淡月捂了捂嘴,往前挪了挪,靠近李小么嘀咕道:“姑娘就當沒聽著吧,說王爺指定撞客了,我看也是.”

說著,直起身子笑道:“我讓人拿進來給姑娘過過目.”

李小么盤腿坐在榻上,無語的看著堆了滿屋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麼撥浪鼓、自行人、金、銀、玉三色一套的九連環、胖乎乎笑哈哈的泥阿福……還有隻汪著眼淚、委屈的嗚咽著、小的彷彿還不會走路的哈巴狗,和兩隻活生生的白兔!李小么捂著臉往後倒在榻上,看來還是青橙最有眼光,一眼就看出這人是撞客了!……………………俞遠山收到元豐會館急送過來的密信,細細看了四五遍,翻來覆去想了又想,將信折了幾折,小心的貼胸口放好,出來交待了兩句,徑直出了梁王府,先往安遠侯府尋,聽說水砡在戶部,忙趕到戶部求見。

等了小半個時辰,小廝出來叫了俞遠山進去。

水砡從椅子上站起來迎了兩步笑道:“勞俞大人久等,實在是剛才事急,耽誤不得.”

“水大爺客氣,在下哪裡敢當?不敢當不敢當.”

俞遠山忙長揖陪笑連聲不敢當。

水砡知道他來尋自己,必定是有事,也不多客氣,讓著他坐下,上了茶笑問道:“俞大人公務繁忙,撥冗前來,不知有何見教?”

“大爺請看這個.”

俞遠山也不兜圈子,從懷裡取出錢會長的信,站起來,微微躬著身子,雙手呈給水砡。

水砡有些疑惑的接過信,一目十行掃了一遍,臉色漸青,又細細看了一遍,深吸了口氣,將信遞給俞遠山,勉強笑道:“多謝俞大人!門下之人蠢笨!累得……”水砡一口氣堵上來,這話也說不下去了。

俞遠山忙站起來拱手笑道:“水大爺不怪在下多事就行,五爺的脾氣大爺也知道,必定不會計較此事,只是,淮南路不如開平府,商家競爭激烈,手段高明,此等樣……管事,大爺還得多操些心.”

俞遠山說著接過信,轉頭尋到焚紙盆,放進去看著焚了,拱手告辭。

水砡只氣的手腳麻木,直直的坐了好大一會兒,才撐著椅子扶手站起來,吩咐小廝去靖江侯府請靖江侯過府說話,自己則大步出了戶部,回府尋父親商量去了。

安遠侯和靖江侯聽了水砡的話,安遠侯臉色鐵青,按在椅子扶手上的手抖個不停,靖江侯不停的搖頭晃腦唉聲嘆氣,書房裡一片靜默。

半晌,安遠侯一聲長嘆,身子彷彿有些萎頓,著看水砡商量道:“你說說.”

水砡看著父親,想了想,低聲道:“淮南路的訊息雖說過來的不多,可……”安遠侯連連點著頭:“這我知道,雖不多也夠看明白了.”

靖江侯也跟著點頭:“這位五爺姑娘真真是令人仰視!令人心生仰慕啊!”

“現在看,往後不管二爺娶了誰,別說壓過她,只怕連她的腳指頭也夠不上,往遠了看,咱們也不用管二爺娶誰不娶誰的,只看著她就夠了。

前一陣子吏部的事,大爺竟是把五爺放到和郭氏一族對面而立,大爺看她得多重?大爺的眼光,從前姑母也讚歎過的……”水砡的話漸輕漸沒。

安遠侯卻不知道在想什麼,長長的一聲嘆息,有些傷感,說的話也不怎麼相干了:“當年你姑姑就是這樣,驚才絕豔,可惜水家這一代,你們這一代,出息也算出息,可是……”水砡垂頭沉默了片刻,看著父親接著說道:“路上我細細想過了,得趕緊召阮大回來,淮南路不能只遣管事過去,這也是咱們先頭沒想周到,調的銀子也太少……淮南路得放到頭等要事上去,不能再耽誤,不然咱們就失去的太多,說不定要傷了水氏一族的根基,我想,不如讓水砥過去主持淮南路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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