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哥走了?”

李小么提著裙子上了臺階,邊走邊笑問道,呂豐緊跟其後笑道:“走了!走了才好!”

“那三皇子如今就是你一個人教導了?”

兩人進了花廳,李小么一邊讓著呂豐坐下,一邊問道。

呂豐接過喜容奉上的茶,一口喝了,放下杯子答道:“我一個人都嫌多!那根本不是個學功夫的!跟著大哥也練了快一年了吧,到現在,扎馬步就能紮上二三十息!二三十息啊!”

呂豐伸著三根手指頭,誇張的叫道。

李小么又是嘆氣又是想笑。

呂豐接著抱怨:“說是要念書,一天就能過來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什麼時候來還不一定,昨天傍晚過來,今天就趕一大早了,來了先要換衣服,這一換,少說也得兩刻鐘。

再扎馬步,一回蹲個二三十息,能扎個兩三回,那就不得了了,紮好馬步,再教他招式,得挑好看好學不中用的教,從我回來到現在,一共學了兩招半!連在一塊還不會使!這一個時辰裡頭,郭後得打發幾十趟人過來,送點心的、送湯水的,添減衣服的,過來傳話探看的,流水一樣,一個接一個,一刻不停,這哪是練功夫!”

李小么一邊笑一邊仔細聽著呂豐抱怨,見他住了口,才笑著問道:“從前你大哥教的時候也是這樣?”

“嗯,我就說說,大哥怎麼教,我就怎麼教,反正又沒人讓他非練出什麼功夫來,大家樂哈嘛,哈,這樣最好,最好不過!我求之得之!”

呂豐蹺起二郎腳,搖著摺扇,笑嘻嘻的說道。

李小么挑著眉頭,看著呂豐沒說話,就是想練出功夫的,攤了呂豐這麼個師父,也得練成’樂哈’了!“三皇子從前不是最喜歡跟你出來走動麼?這一陣子帶他出來過沒有?”

李小么轉了話題。

呂豐連連搖著頭:“帶他出來有什麼意思?後頭跟著一群尾巴不說,郭後還有交待,這兒不能去,那兒不能去,能去的地方除了書肆、太學,再有,就是賣文房四寶的鋪子能逛逛!”

“不是讓你帶他多去寧王府玩麼?”

李小么慢吞吞的問道。

呂豐’噢’了一聲,嘿嘿乾笑了兩聲道:“算了,寧王府那隻小潑婦,三皇子不喜歡,我也不喜歡,寧王麼,滿面春風裡裹的都是冰渣跟刀子,有事我都不想去,何況沒事.”

李小么眨了眨眼睛笑起來:“那倒是.”

呂豐見李小么贊同他的話,興奮起來,收了摺扇,上身微微往李小么這邊傾過來,“咱們這半年沒在開平府,那小潑……咳,小丫頭現在可不得了了,隔三岔五的在街上逛,一出來就得鬧得雞飛狗跳,我跟著看了幾回熱鬧,有意思!”

“啊?寧王妃怎麼會放她出來閒逛?”

李小么嚇了一跳。

呂豐攤著手道:“我哪知道?!那小丫頭沒腦子,淨打王八拳,有意思的很!回頭我讓人打聽著,看她再出來,咱們看熱鬧去!”

李小么無語的看著興致勃勃的呂豐,一時有些想不通,寧王和寧王妃把這位囂張跋扈的寶貝郡主放出門去,是個什麼打算。

李小么喝著茶、吃著點心,又聽呂豐說了大半個時辰的開平府八卦,才打著呵欠道:“我剛回來,累壞了,明天還得打點好精神進宮領宴,咱們過兩天再說話,嗯,你要見你秀雲師姐不?我讓人請她過來?”

“不用不用!我見她幹什麼?那你歇著,明天我也去領那個宴,咱們坐一塊兒,御宴吃不飽,你記著吃飽了再去,再帶幾塊點心,宮裡的酒還不錯,不過你沒有酒量。

知道你要回來,前幾天我就讓那家酒坊釀上濁米酒了,等你忙過這兩天,歇過來了,咱們去城外喝酒取樂去,我又尋到了一家極好的小分茶鋪子,爆炒童子雞,沙鍋燉野蘑菇野雞,都是極品美味!你好好歇著,我先回去了,有什麼想吃的沒有?我買了給你送過來?”

呂豐邊說邊站起來。

李小么一邊送他出去,一邊笑道:“這會兒沒有,就是累,二十六是水生哥成親的大日子,你別忘了過來幫個忙.”

“這還要你說,我已經跟潤文討了迎親的差使了,這樣的熱鬧事兒,可不能少了我!”

呂豐說起幾天後的熱鬧,立刻眉飛色舞,“對了,大哥走前囑咐過我,說潤文成親的賀禮他已經讓人備好了,到時候讓我送過來就行,我看了帖子,用的是父親的名頭,我就讓人又備了份賀禮,這是我賀潤文的,到時候一起送過來.”

李小么聽的笑起來:“這成什麼啦?你大哥用了你父親的名頭,那賀禮就是呂家的,你又沒成家,就是成了家,也沒有你父親送一份,你再跟一份的理兒?我知道你的意思,你那一份,別一起送過去,回去就悄悄讓人送給水生哥,這就是你們私下的交情了.”

呂豐立時明白過來,一邊笑一邊應道:“也是,我也沒多想,那我等會兒就把我那份賀禮先給潤文送去.”

出了院門,呂豐止住李小么,李小么也不多送,看著他腳步輕快的轉過假山,才轉身進去。

張嬤嬤迎上李小么,一邊跟著她往正屋進去,一邊笑道:“姑娘,二爺成親的事,都準備停當了,多虧水桐大奶奶。

趙五哥和張狗子去了淮南路後,外頭沒人張羅,水桐大奶奶就央了父親出面,如今差不多都妥當了,只兩樣,一是接親的童子,還有就是迎親四伴郎這兩件事,得等姑娘回來定.”

李小么腳下滯了滯,想了想笑道:“接親童子就請桐大奶奶家明少爺吧,迎親的伴郎,呂二爺是一個,其它的,讓水生哥自己定吧.”

張嬤嬤先應了一聲,遲疑著低聲道:“明少爺無父……”“迎親童子一定要出自全福之家?”

李小么轉頭問道。

張嬤嬤想了想笑道:“那倒沒這個說法,就是……也是,還是姑娘想的周全,這麼著,一來四角周全,二來,桐大奶奶主持慈幼局,別的不說,就這給貧家銀兩撫育女嬰一樣,不知道活了多少女娃兒,這得是多大的福祉!明少爺是個有大福氣的.”

張嬤嬤又說了幾件要緊的事,就到了正屋門口,張嬤嬤也不跟進去,曲膝告退出去忙了。

蘇子誠從宮裡出來,越過樑王府,直接進了寧王府。

蘇子義一臉笑容的迎在內書房院門口,蘇子誠緊走幾步長揖到底,直起身子,看著哥哥,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大哥,我回來了.”

“哈哈!快進來,進來說話!今年真是喜事連連!”

蘇子義伸手攬住弟弟的肩膀,攬著他一路說笑著進了書房。

兩人落了座,小廝奉上茶來,蘇子義屏退眾小廝丫頭,看著蘇子誠笑道:“取了淮南路,已得天下半數!”

“嗯,”蘇子誠喝了杯子裡的茶,放下杯子,看著蘇子義笑道:“回來路上,我和小么仔細檢視了各處,整個淮南路都是大熟!秋種也順利的很。

路過小山鎮,正好趕上逢集,我和小么去逛了逛,鎮上的老人說,入秋後,這集就一回比一回熱鬧,多少年沒這麼熱鬧過了。

小么和趕集的農婦攀話,那農婦買了一堆粗布細布,說今年糧食收成好,價錢又極好,要把全家人的冬衣都換成新的……”蘇子義專注的聽著蘇子誠的話,蘇子誠眉飛色舞的說了好一會兒才住了口,蘇子義若有所思的打量著他笑道:“這一趟,李小么功不可沒.”

“嗯!多虧有她,我只管打仗,淮南路上下都對她敬服得很.”

蘇子誠說到這裡,突然想起吏部委派淮南路官吏的事,收了臉上的笑容,看著蘇子義直截了當的說道:“有件事得跟大哥說一說,吏部這趟往淮南路委派官吏的事,大哥看過沒有?”

“嗯,略翻了翻,怎麼啦?”

蘇子義帶著笑,看著蘇子誠問道。

蘇子誠帶著絲怒氣道:“有一半都是歷年績考中下者,往淮南路選派官吏的事,早就有過話,要選派能吏過去,大哥事多,只翻了翻,肯定沒留意到這個,這事得徹查!看看到底是誰敢這樣膽大包天!”

“你別急,這事,我知道,那些個考績中下的,我一個個都看過.”

蘇子義心平氣和的笑道。

蘇子誠一時怔住了,看著兄長,等他往下說,蘇子義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趟回來,你這脾氣倒好多了,能沉得住氣了。

那些官吏,考績雖差,卻都是能吏,且都是在知縣位子上輾轉了數十年、幾十年的,這些人,若有人賞識,委以重任,必會傾心效力。

你看看,這些人,李小么不是都用的好好兒的?那個趙宏志,出了名的腌臢,據說從不洗官服的,聽說現在也乾淨的很了?領了楚州知州一展拳腳,慕煞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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