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議論著亭臺樓閣,假山花草,信步逛至湖邊,站到湖邊棧道上。

湖裡,荷花開的正盛,月光下,荷花荷葉隨微風搖曳,別有一翻韻味。

兩人聞著荷花的清香,聽著蛙鳴,靜靜站了好一會兒,蘇子誠滿足的舒了口氣,低聲道:“等我蕩平淮南路,咱們在這裡住到年底再回去.”

“那可不行!”

李小么笑著搖頭,“我還想回去看水生哥成親的熱鬧呢,十月中旬前,得趕到開平府.”

蘇子誠低頭看著李小么,半晌才低聲問道:“要是沒有這幾個哥哥,你……”“沒有哥哥們哪有我?”

李小么截斷蘇子誠的話,笑起來:“我已經是個死人了,大哥說我胸口還有熱氣,水生哥和二槐他們就那麼一路揹著我,隆冬寒天,有一口吃的餵給我,所有的衣服包在我身上,後來……”李小么看著蘇子誠玩笑道:“菩薩肯定是不忍心了,就把我送過來了.”

蘇子誠凝視著李小么,突然抬手拂過李小么的鬢角。

李小么下意識的閃了閃,蘇子誠忙將手背到身後,連咳了幾聲道:“也不知道是哪位菩薩發的慈悲,真要好好謝謝她.”

李小么歪著頭瞄了蘇子誠一眼,轉回頭沒接話。

蘇子誠抖開摺扇晃了一會兒:“那咱們過了重陽節就動身回去,路上也能從容些,我陪你到處玩玩.”

李小么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點頭,他陪她玩,他會玩什麼?要是呂豐,還能陪她玩玩,他麼,就是她陪他玩了。

蘇子誠被李小么笑的有些尷尬,收了摺扇道:“這玩還不容易?難不成還有人不會玩的?”

李小么笑不可支的問道:“那王爺說說,王爺會玩什麼?”

蘇子誠瞪著李小么,曲指數著:“打獵!”

說了打獵兩字,手指曲要空中呆了半天,往下竟說不出來了。

李小么笑得眼睛彎成了一線,半晌才說出話來:“那打獵,你也是當打仗玩的吧?唉,其實你不如說會玩打仗,這樣多好,這個玩法,也就你玩得起!”

蘇子誠被李小么說的臉色微紅,抖開摺扇又收起,收起又抖開。

李小么用手指敲著他的摺扇笑道:“這玩,才真正是玩無常法,這會兒,咱們在這兒賞荷吹風說閒話兒,不就是玩兒了?尋個好地方,喝茶飲酒,不也是玩?能讓你輕輕鬆鬆、高高興興的事,就都是玩,要是打仗能讓你輕鬆高興,那打仗對你就是玩,象我做生意,做起來高興也輕鬆,那也是玩啊.”

“你總跟別人想的不一樣,這話倒有幾分道理.”

蘇子誠想了想笑道,“什麼叫有幾分道理啊,明明是完全有道理.”

李小么一邊笑一邊糾正道:“不過這玩麼,有好玩,有不好的玩,比如我這玩,是好玩,你那玩,就不好了,就你自己高興,所以麼……”“原來你的都是好的,我的,就都是壞的了?”

蘇子誠打斷李小么的話叫道,見李小么認真的點著頭,嘆了口氣道:“這我知道,其實我也不是喜歡打仗,就是沒法不打,再說,跟處理政務比,還是打仗好.”

“嗯,那倒是,政務上一個失誤,一樣是哀鴻遍野,所謂殺人不見血,處置政務更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李小么嘆了口氣贊成道。

蘇子誠感慨的嘆了口氣:“你這話和大哥說的一樣,為君者,時時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方是長安久治之法.”

李小么楞了,轉頭打量著蘇子誠。

蘇子誠卻悵然無比的看著湖中風姿綽約的荷花出了神。

李小么垂下眼簾,心裡波瀾並不算驚,她已經想到了。

兩人安靜的吹了一會兒風,遠處更鼓傳來,李小么仰頭看了看散發著溫柔清輝的月亮:“晚了,回去歇下吧.”

蘇子誠點了點頭,兩人轉身往前院回去,蘇子誠送李小么到院門口,看著她進了院子,揹著手出了半天神才回去。

第二天傍晚起,北平軍就開始往揚州以南迅速推進。

失了揚州,太平府和池州府都沉默著沒有半分反映,淮南路本就煥散的官心、軍心、民心,這一來更是一路潰敗散爛的飛快。

北平軍這一路推進得順利異常,縱有抵抗,也是一接既潰,蘇子誠下令放行放棄兵器,脫了軍衣鎧甲的吳地兵丁,將他們視為平民,任由他們逃走,逃回家鄉。

潤州城就是這樣一戰既潰,雖說不如揚州的完整,可比起楚州來,又好得多了。

李小么趕到潤州城忙了七八天,選了潤州知州出來,看著處理了兩天政務,見事事妥當,就啟程趕回揚州去了。

蘇子誠帶著人四處實地檢視,安排佈防等事,取下潤州,淮南路就沒有大城池了,那些縣城和鄉村,已經沒什麼大威脅,如今最大的威脅,在西邊的吳地,在太平府,在池州府,對此,蘇子誠不敢有絲毫輕心,打得下,還得能守得住。

李小么在揚州城裡的日子,比之前舒心多了,這一舒心,日子就飛快的滑進了六月底,張狗子、趙五哥等人,和元豐會諸家大商戶,風塵僕僕,總算趕到了揚州城。

張狗子和趙五哥當天就趕到吳家別院,見了李小么,領了吩咐,張狗子和陳大一起趕往鄉下諸村收蠶絲。

趙五哥委婉的向錢會長說了李小么的意思,各位遠道而來,從前和淮南路沒做過什麼生意,這一趟來了,其一,知已更要知彼,其二,且安心等一等。

錢會長哈哈笑著謝了趙五哥,和同來十來人商量了,一邊等著信兒,一邊滿揚州逛起來。

水家大管事阮大不過晚了一兩天,也趕到了揚州城。

趙五哥早就讓人打聽著了,聽說阮大到了,忙趕過去拜會,阮大客氣接了,聽說蘇子誠帶兵征戰在外,滿臉失望。

趙五哥恭敬熱情的笑著轉了李小么的話,阮大客氣的讓著茶,卻隱隱約約透著些許倨傲道:“多謝五哥,這事也不急,總得等王爺回來,見了王爺再說,這是大事.”

趙五哥跟著孫掌櫃在太平府開酒肆,歷練了這幾年,立時就聽出阮大這話裡的意思來,忙陪笑道:“阮大爺說的極是!這是大事,阮大爺見多識廣,說的極是,阮大爺一路勞頓,小的就不多打擾了,若有什麼吩咐,阮大爺只管打發人到羊角衚衕尋小的,衚衕口,頭一戶就是.”

阮大笑應了,趙五哥起身告辭,阮大緩身站起來,腳似抬非抬,趙五哥急忙拱手止住道:“哪敢勞煩阮大爺,小的擔不起擔不起,阮大爺請留步,小的告辭,阮大爺留步,留步!”

阮大笑著抬手讓著趙五哥出了門,轉身進去沐浴洗漱歇下了。

趙五哥轉到街上,低頭思量了一會兒,站住,轉身往李小么住處大步過去。

小丫頭引了趙五哥進到內堂,李小么正俯在張巨大几案旁,仔細對著鋪滿几案的帳冊子,趙五哥在幾前四五步站住,伸頭看了看,長揖到底,沒敢出聲打擾。

李小么對完一頁帳冊,抬起頭,滿眼疑問的看著趙五哥。

趙五哥忙又拱了拱手,將剛才去拜會阮大的事詳詳細細說了,李小么蹙了蹙眉頭,揮手道:“那就別管了,把你們手頭的事好好做好就是.”

趙五哥暗暗鬆了口氣,笑著長揖告退:“是!那小的不打擾五爺了,小的告退.”

李小么揮了揮手,重又低頭專注到几上的帳本上了。

李小么專心理了幾天,總算將幾個州縣的人口財賦田畝商戶大體理出了個頭緒,吩咐傳了楚州知州趙宏志,新任潤州知州明潛趕到揚州,加上揚州知州施玉,叫齊了三人,屏退眾小廝丫頭,只留了淡月侍候茶水。

李小么讓著眾人喝了一輪茶,才笑道:“今天請三位來,是有件要緊的事要商量,三位也知道,咱們北平和吳地不同,這酒、茶兩項,民間釀也好、種也好,只由他們,只鹽一樣官賣。

剛進淮南路時,我就和王爺商量過,淮南路既歸於北平,這規矩就不宜再跟著吳地,酒、茶官賣就不好再官賣下去,至於鹽,三位都知道,鹿港往南往北,都是極好的天然鹽場,稍加整飭就能曬鹽.”

趙宏志驚訝的看向施玉,明潛也看著施玉,施玉卻驚訝的看著李小么道:“鹿港兩邊都是上好的鹽場?我怎麼沒聽說過?我是說……”施玉自覺說話過急,又忙著要解釋。

李小么卻笑著抬手止住他問道:“施大人去過鹿港沒有?”

“去倒是去過,就是……沒看到有鹽場.”

施玉忙答道。

李小么抿嘴笑道:“都是寶地,只看你們看得到看不到罷了,我記得匠戶冊子裡有幾戶煮鹽曬鹽的人家,施大人回頭查一查,尋個經驗老到的師父,你們三個和他一起過去看看,鹿港離這裡也近,騎馬趕一趕,一天就能趕個來回,等咱們商量好了,你們就帶人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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