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速度很快,但是周曦那個室友速度更快。

柳鵬程聽到展昭說道:“辭職,退租一氣呵成,屋裡也沒有他的任何行李了,應該是跑了.”

犯罪中心的人碰了一下,覺得就應該是這個人,決定兵分兩路,一路人去滬都,把這人的情況調查一下,另一路人在明州審訊周曦。

柳鵬程說道:“我去滬都吧.”

肖教授說道:“我也去吧.”

除了他們倆,照例還有小劉和小楊。

明州去滬都的高速幹道上,小劉開著柳鵬程的陸巡一路飛馳:“要說開車,還是這大吉普過癮.”

肖教授說道:“過癮是過癮,也是貴啊。

別說這個車了,就是霸道我也買不起.”

柳鵬程笑著說:“你就沒有一顆開吉普的心,不然你為啥不買213呢?”

肖教授笑著說道:“小柳你可說錯嘍,我想買車的時候第一個就是試駕的213,太難開了。

我雖然確實不咋愛運動,但是我喜歡釣魚,野釣的時候有個吉普可方便多了,起碼不刮底盤啊!”

肖教授作為國內為數不多的心理學家,上課,講座,出版稿費加上本身的工資,收入不菲,買車也是應有之意,他加入這個團隊,首先是收集病例,然後才是個人愛好。

不管是什麼樣的案犯,在人家肖教授眼中,一律是小白鼠!幾人說說笑笑,滬都也就到了。

展昭的辦公地點是一座老式的洋樓,不大,但是很精緻。

他在門口迎接柳鵬程,寒暄了幾句,互相介紹了一下往裡走,裡面的警察都對著展昭打招呼,喊著:“劉隊.”

人家大名叫劉展超,展昭是他在他們組裡外號而已。

展昭的辦公室不是很大,坐下他們幾個就稍顯擁擠了,展昭笑著說道:“肯定沒有柳局長的辦公室氣派吧!”

柳鵬程笑著說:“我還真是羨慕你,管破案就行,警察當的純粹.”

展昭哈哈笑道:“你還能和我說這話,我抓人是一個一個地抓,你抓人是幾百幾百地抓,五月風暴當我不知道還是當我們滬都買不到江南晨報啊!”

兩位同學扯淡完畢,開始說起正經事。

展昭說道:“現在看,那人肯定已經跑了,不過你怎麼知道他是你們要找的嫌疑人的。

就因為他和另一個嫌疑人是室友?”

這個問題其實肖教授,小劉和小楊都很疑惑。

柳鵬程說道:“因為三個字,瓜娃子.”

小劉說道:“可是他並沒有在四川犯過案吧,瓜娃子我記得是那邊的方言啊.”

柳鵬程點點頭:“對,是他們那邊的方言,也是秦川方言,漢中一帶也有這個詞,不過不是瓜娃子,是瓜娃,或者是瓜慫.”

肖教授說道:“小柳教授真的是博聞廣記,洛河就在漢中邊上.”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第一是感慨柳鵬程反應快,第二就是肖教授說的,博聞廣記。

柳鵬程還真不是博聞廣記,他就是在西北長大的,當然知道一些西北各地的方言,更何況他有個小學同學就是漢中搬過來的,成天瓜娃瓜娃的。

柳鵬程笑著說:“我小時候爸爸媽媽都在西北當兵,我在西北長大的.”

眾人這才知道了怎麼回事。

說笑之後,說起了正經事。

周曦那個室友姓伍,叫伍剛,滇南省古貢縣人。

今年42歲。

原來是滬都某醫療器材公司的業務員。

現在滬都的警察就查到這麼多。

也已經給明州警方發了過去。

柳鵬程給戴主任打了電話,戴主任說已經給滇南那邊發了協查通報。

於是柳鵬程他們在辦公室待著也沒有意義了,決定去伍剛的單位去看看。

這家醫療器材公司在一間很氣派的寫字樓裡,並不是柳鵬程想象的廠子,而是一家代理國外醫療器材的銷售公司。

提起伍剛,大家面面相覷。

都覺著這個人實在是沒有什麼存在感。

業績不上不下,平時對公司的人都保持禮貌,也沒看他和誰好,和誰不好。

也就是說這個公司裡都是他的同事,沒有他的仇人,也沒有他的朋友。

公司組織類似郊遊什麼的活動,如果去的人多,他就會交錢報名參加,也能和大家玩到一起,但是肯定不是玩兒的最瘋的那個,也不是沉默寡言的那個。

但是幾個同事的小規模酒局,那就肯定沒有他,就算是找他,也是很禮貌地找藉口謝絕。

突然一個同事想起來有一次伍剛和他問過路,因為他是本地人,他要去另一個區的一家秦川麵館,說是參加同鄉會,說都是老鄉,不去不好。

但是那地方距離不進,他和這位同事打聽應該怎麼坐公交!這是一個重要線索!一個滇南人,去秦川麵館參加同鄉會?你信?就在柳鵬程他們在伍剛同事這裡得到了重要線索的時候,周曦的審訊卻遇到了困難。

其實警方早就做好了這塊骨頭難啃的準備,因為他們得到的資訊是,這個人很有一些小聰明!現在就是這樣,無論警方怎麼說,這位就是一個勁兒喊冤,後來連喊冤都懶得喊了,開始耍賴,說警方沒有證據!給警察們氣的!要不是犯罪研究中心的一堆專家領導在,明州的刑警們早就上一百種辦法讓他知道啥叫抗拒從嚴了。

最後錢老說道:“我去和他聊聊吧.”

說著合上手裡的案卷,端著一大搪瓷缸子的熱茶就走進了審訊室。

周曦看進來一個穿著老式警服,卻沒有任何警銜標誌的老頭進來,也沒有當回事,繼續低著頭,打算打瞌睡。

錢老也不管他,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水說道:“你是怕坐牢還是怕死啊.”

周曦依舊低著頭不說話。

錢老說道:“你不說沒關係,我說你聽著也行.”

錢老點了根利群,說道:“你可能是不知道,你這案子,不是一個,現在串並上有六起。

串並你明白啥意思吧,就是同一個人犯案,從1982年到現在。

我呢,是不信你那麼小就能自己跑到滇南去把人開腸破肚地殺了。

說實話,我也不信,這個案子是你主謀的,是你動手的。

可是沒有辦法啊!”

錢老看周曦把頭抬起來了,反倒是不著急了,繼續慢悠悠的開啟搪瓷缸子的蓋子,吹了吹上面的茶葉沫子,又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才繼續說道:“你看,你覺得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我們知道的不少,你知道你為啥被抓不?因為我們找到你師父了,你做這起案子,是因為缺錢了吧?所以就想起來了人家杜總的金倭瓜,然後就有人自告奮勇的幫忙,是不是?”

周曦把眼睛都瞪圓了。

錢老說道:“你這種傻子,我見多了。

那麼多案子,就這一起和你有關係,你還不是主犯,也不是你動的手,你不說話,就都是你了。

你知道不知道,為了確定這是不是系列案件,這些警察找部裡要了其他案子的資料,請來了明州的好幾位外科專家開會開到半夜,最後從給人開膛的手法上確定就是系列案件,都是一個人乾的.”

周曦說道:“可是,可是.”

錢老說道:“沒有什麼可是的,那是專家,那是科學,你可是是沒有用的。

你可得聽明白了,這案子,抓住了一個就是破了一串案子,他們問你,其實不想把你怎麼樣,是想問那個攛掇你的人,你不說,那就是你自己唄。

人家是在職警察,就管破案。

我一個退休老頭子,看你傻得可憐,和他們說了半天,讓我進來和你聊聊。

你還不說怎麼回事,我就當是好言不勸該死的鬼了.”

錢老說完了,收拾了自己的大茶缸子,把利群和火柴放回自己的舊警服口袋,轉身就走。

就在錢老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周曦說話了:“叔叔,你等等,我說,我全說,但是你得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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