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這個案子震動了整個洛河,洛河市局,秦川省廳和部裡都先後派出精銳力量來破案。

幾乎把整個城市翻了一遍,卻沒有任何進展。

說沒有進展也不對,他們還抓到了幾個嫌疑犯!柳鵬程看到這裡的時候,眼睛都瞪圓了,有嫌疑犯?還抓住了!那是86年年末的事情了,洛河的一家小羊湯館裡。

三個年輕人點了一盤花生米,一盤醋拌蘿蔔皮,兩屜牛肉包子,三碗羊湯。

正在喝酒。

準確點說,是兩個年輕人在陪著一個另一個年輕人在喝悶酒。

喝悶酒的年輕人叫石小軍。

是李鐵柱女友的前男友。

或者說他認為自己是人家的前男友。

他的家庭條件一般,老爸原來是洛河農機廠的工人,因為84年的時候,廠裡最後一批接班名額,所以提前退休了。

把工作給了自己的小兒子石小軍。

八十年代是農村經濟飛速增長的時候,農機廠當然是紅紅火火,工資高,獎金高也是個不錯的工作,問題就是石小軍有兩個哥哥。

大哥是公汽公司機修廠的大集體。

二哥在園林處是個臨時工。

當時只有老三沒有工作,也沒有成家。

老爺子就報了老三接班。

大哥二哥尤其是大嫂二嫂當然就不願意。

老三上了班,工作表現還不錯,當父母的就開始給小兒子張羅物件,介紹人介紹的就是李鐵柱的女朋友,兩人倒是見了幾面,石小軍當然相中了,姑娘有文化,工作好,長的也漂亮。

可是人家姑娘沒有相中他啊!沒房結婚只是一方面,另外那家庭情況也沒法嫁過去,嫁過去幹啥?天天和倆嫂子幹仗嗎?所以人家姑娘和他吃了一頓飯,看了一場電影就約不出來了。

因為人家姑娘家裡已經把他的家庭情況都打聽出來了。

石小軍不甘心,總去廠子找人家,直到有一天,人家告訴他有男朋友了。

就是李鐵柱。

本來姑娘對李鐵柱就有好感,只是女兒家的矜持才沒有答應他,眼看石小軍就像是嚼過的泡泡堂一樣怎麼也甩不掉,姑娘也顧不得矜持了,就答應了李鐵柱。

然後石小軍再去找人家姑娘的時候,就被李鐵柱在廠門口臭揍了一頓,倒是再也不敢來找了。

說起來這件事也確實是石小軍不佔理,你和人家姑娘是介紹認識的,姑娘和你吃了見了兩面,後來弄清楚你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人家就不想和你處了,況且人家也沒有答應過你做你女朋友,怎麼著,別人介紹認識了,接觸幾次人家就非得和你結婚?誰規定的!沒了人搗亂,李鐵柱他倆感情自然是突飛猛進,到了86年末就傳出了人家訂婚的訊息,這不是石小軍知道了就找個兩個哥們喝悶酒嗎?按說這事兒到了這裡就應該沒事了,石小軍喝點酒,哥們開導開導就算了。

況且石小軍在人家小羊湯館裡都罵人家一個多小時了。

壞就壞在,這羊湯館當時還有第四個人。

這人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八點了,往常這個時候小羊湯館都應該關門了。

可是這不是有三個人還沒喝完,老闆和老闆娘老兩口也沒有著急攆人,他看出來這個請客的年輕人心裡有不痛快的事情,和兩個朋友喝悶酒呢,於是,老闆兩口子把菜上齊了之後就窩在廚房,藉著煤灶的暖和氣兒聽半導體裡的秦腔。

那第四個客人進來的時候,只點了一杯散白酒,一碗羊湯,三個白麵饃。

老闆把東西送過去,就回廚房去了。

石小軍他們三個人也沒有把這個客人當回事,石小軍繼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罵街,兩個朋友時而附和,時而開導,他們三個都喝的差不多了。

個個走路打晃,說話含糊又過一段時間,那第四個客人站了起來,喝了最後一口羊湯,就把杯底那點酒乾了。

然後走了過來,說道:“堂堂關中漢子,哭哭啼啼的,不就是有人把你婆姨拐跑了麼,多大個事兒麼,額幫你把他們都殺了,給你出口氣.”

石小軍瞪著醉眼瞅人家半天,大著舌頭說道:“你誰啊!你能殺人啊!”

那漢子說道:“殺個人麼,多大點事兒麼。

你告訴我他倆住哪,叫個啥,把額飯錢結了,額就給你出氣去,額給他們開腸破肚!”

石小軍的一個朋友還沒有徹底喝懵,連忙說道:“就是地麼,你可別嚎咧,這位大哥去給你出氣去咧!”

然後打著手勢讓那個漢子走吧!石小軍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說道:“真的假的!”

漢子說道:“真的,你告我他叫個啥,住啥地方!”

石小軍真就說了。

漢子也真就走了。

石小軍倆朋友趕緊說:“走了,咱也走了,別喝了,大哥都給你出氣去了?”

石小軍大著舌頭問:“真給我出氣去咧?”

他朋友也大著舌頭說道:“那肯定的啊,你看那大哥像是說話不算話地人麼,他連飯錢都麼結就走咧!肯定去給你報仇咧!”

這事兒到這也就該完結了。

三個哥們在一起的時候還笑談當初石小軍被一個穿軍大衣的漢子,騙了一頓飯錢。

一碗羊湯,三個白麵饃和一杯散白酒,一共兩塊七。

可是到了年後不長時間,他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那兩口子真的被人開膛破肚了。

三個小夥子商量商量,囑咐好了家事,約在一起去派出所自首去了,僱兇殺人啊,這罪能輕?還是去爭取寬大吧!派出所他們是進去了,還是自帶行李進去的。

出來更快,十分鐘之後,所長親自一腳一個照著屁股掄圓了給踹出來的!這都夠忙的了,你們來添什麼亂!一碗羊湯,三個白麵饃和一杯散白酒,一共兩塊七。

殺兩個人?所長親自發話:“再來搗亂,拘留咧啊!”

可是隨著案件進展不順利,各級專案組進駐,全市警察開始深挖排查。

上面任務壓得緊,派出所終於想起了這件事,把這件事當成線索報上去了。

這邊公安局實在是沒有什麼線索,本身案發現場附近環境就亂七八糟的,搬家搬得一片狼藉,而李鐵柱為了訂婚,又把自己家門口和院子裡都用水泥抹上了,連個足跡都沒有。

左鄰右舍又都已經搬走了,沒人聽到什麼動靜。

案子進了死衚衕,儘管專案組覺得派出所報上來的這個線索非常扯淡,還是把這哥仨都“請”了過來。

結果是,這哥仨那天實在是喝多了,問那個人的情況,一個說二十多歲,一個說三十多歲,一個說四十多歲。

再一問老闆老闆娘,說那就是個窮人,穿著棉大衣,免襠大棉褲。

一共花了兩塊七。

後來專案組也覺得這個純扯淡,又把他們三個給放了。

這也是案卷中專案組唯一進去審訊程式的嫌疑人。

柳鵬程抬起頭,他突然覺得,那個穿棉大衣的男子就是兇手!要問證據,他肯定沒有,這是一種直覺,刑警的直覺。

動機應該就是—變態殺人!不是因為兩塊七,也不是因為打抱不平,他在尋找受害人!一個殺了還能讓他良心稍微過得去的受害人!小楊走了過來:“柳局,晚上還約了小夏見面,咱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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