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壬水市雙橋分局水泥街道派出所。

王所長一臉笑容地把於大隊和柳鵬程往他辦公室裡讓:“我就說早上騎車子上班路過公園聽見喜鵲叫呢,原來這還真是來了貴客了,於大隊,柳主任快進辦公室坐會兒.”

幾人坐在沙發上,王所長又打發聯防員幫著燒點開水泡茶,這才說道:“兩位跑到我這個犄角旮旯的派出所來,是有事吧?”

於大隊說道:“是有點事兒得麻煩王所長,我們教導員還說得在分局走個手續,我說我和王所長啥關係,打聽點事兒還用走手續.”

王所長笑著說:“你啊,手續是不用走,可是你帶著省裡的領導來倒是提前說一聲啊,你看我這一點準備沒有,多不好.”

剛才在門外於大隊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柳鵬程說道:“我算是什麼省領導啊,警校教書的,基層公安機關破案的時候,也幫著出出主意.”

王所長說道:“您是姓柳?柳樹的柳?”

柳鵬程點點頭:“對,我叫柳鵬程.”

王所驚喜地說:“哎呀,柳局啊,是柳局吧,我可是久仰大名了。

你們分局那個蔣胖子,就是園區所的所長,我倆是公安幹訓班的同學,還是上下鋪呢!那胖子平時就是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可就服你。

去年我們同學聚會的時候,可是幫你做了不少宣傳呢!”

柳鵬程笑著說:“原來你和蔣所長是同學啊,那還真不算是外人!這不今天就來麻煩你來了.”

這個時候,進來一個女聯防員,拎著暖壺,給他們泡茶。

等聯防員出去之後,柳鵬程說道:“敘舊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和於大隊今天來可是來麻煩王所長來了.”

王所長說道:“什麼事兒,儘管說.”

於大隊說:“來和你打聽個人,再打聽點事兒.”

王所長說道:“打聽人?什麼人?”

於大隊說道:“一個叫馬英秀的女人,說她你可能不知道,他兒子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叫李大剛,年前聚賭被你們抓了,罰了兩千塊錢,才十七.”

王所想了想說道:“有印象有印象,別說是李大剛,你說的馬英秀我也有印象。

怕我們把他兒子拘了不能回家過年,這通嚎啊,弄得我是腦瓜仁子生疼。

她是做保潔的,對不對?”

於大隊說道:“對對,就是她.”

王所長說道:“你們想問什麼?想了解什麼情況?”

於大隊說:“我們想了解她過年是在哪兒過的,和誰過的,大年那天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王所長皺著眉頭說道:“大年三十就是我值班,沒有接到她們家的警情,至於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突然他眼睛一亮,說道:“你們等會兒,我找個人過來,你們問他,他肯定知道.”

說著王所在辦公桌裡翻出一個很舊的記事本,裡面都是電話號碼,他翻了半天,才找出一個,用桌子上的電話機撥了過去。

那邊接通了電話,王所長說道:“劉壯嗎?我派出所的,我姓王,對,你馬上到所裡來一趟。

我找你有點事兒。

不是不是,誰說你惹事了,問你點事兒,馬上來啊,你不來找我我就去找你去了.”

柳鵬程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天,王所長突然一拍腦袋,說道:“哎呦,你看我這記性,柳教授是愛喝可樂是吧,老蔣可是說了,說柳局一瓶可樂下肚,啥案子都是破了!”

說完,也不管目瞪口呆的柳鵬程和一臉疑惑的於大隊,馬上開啟門出去,喊道:“那誰,啊,小馮,你趕緊去小賣店買瓶可樂去。

快去,回來我給你錢.”

等到柳鵬程拿到一瓶百事可樂的時候,王所長找的劉壯也來了。

大概三十多歲,身體非常結實,一進來就笑著說:“王所,我來了,你找我啥事兒?”

剛才王所已經介紹過這個劉壯,前面說過,派出所認識的人有兩種,第一種是大家都認識的,第二種是經常惹事或者容易惹事的。

劉壯大概屬於第二種。

為什麼是大概呢?因為這人平時表現還是不錯的,他是水泥廠的工人,水泥廠轉制之後,他不是技術工種,年齡也不小了,就下崗了。

沒想到下崗倒是把他成全了,他媳婦的舅舅家是農村的,那邊的西瓜不錯,於是他每年夏天就去倒騰西瓜在市裡和周邊的城市賣。

忙乎幾個月能把一年全家的嚼用都賺出來還能攢下一些。

還買了他單元的一個一室房子,出租賺錢。

這人也是個熱心腸,左鄰右舍有什麼事情,尤其是乾點體力活兒幫著抬東西什麼的,他保證到。

笑呵呵就幫著人家把活兒幹了。

但是吧,這人有個最大的毛病,就是酒品極差。

一喝酒就不是他了。

打架砸飯店包房罵過路行人那都是小事!有次他喝多之後吧自己扒了個溜乾淨兒差點沒衝女澡堂子裡去!就這次,拘留了半個月,險些沒勞教。

辛虧有人給他作證,他是要去洗澡,就是脫衣服脫早了,在飯店包房就脫了,誰也攔不住,那天是他光著在大道上跑,他幾個朋友抱著他的衣服在後面追。

他跑進了浴池又暈頭轉向的走錯了地方。

這真不是耍流氓!這麼個人,派出所不認識他都難。

王所說道:“你坐吧,這是刑警隊的於大隊,這是省廳的柳警官。

她們有事問你.”

一聽王所的介紹,剛坐下的劉壯又站了起來:“兩位領導好,兩位領導好,不知道兩位要問點什麼啊?”

於大隊說道:“馬英秀,你認識吧?”

劉壯一聽這個名字表情就有點不自然:“認識,認識,她租的我的房子.”

於大隊又問:“我問你,她過年是在哪過的?”

劉壯擠出一個笑容:“就,就在這裡過的,在我租她的房子裡過的.”

於大隊繼續問:“她和誰過的年你也知道吧?”

劉壯說道:“就是她那個老姘頭,好像是什麼地方當電工的,還有那男的的弟弟。

堂弟吧,再就是她和她兒子.”

柳鵬程似笑非笑地問:“你都知道她們家過年都有誰,那你肯定知道那天出了啥事兒吧?”

劉壯嚥了口吐沫:“我知道我辦的事兒不地道,可是,這不是我喝點酒嗎,平時我都戒酒了,就怕惹禍,過年總得喝點啊。

再說那也不怨我啊,哪有大過年的還欠著我房租的。

她說她的錢是因為兒子惹禍交罰款了,可是罰款不是我罰的,那小子不學好耍錢也不是我帶著去的。

關我什麼事兒啊!就這點事兒怎麼還又刑警隊,又是省廳的啊!我沒這麼大的罪過啊!”

王所長一聽就知道這小子又惹禍了,一拍桌子:“好好說,你到底幹什麼了!”

劉壯嚇得一激靈:“我,我也沒幹啥,就是大年夜的時候,把她家保險絲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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