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一會兒你只有一次機會,能領悟多少全憑造化.”

山頂上,遊俠兒朝跪地男子吩咐道。

後者點點頭,略一拱手,“在下趙之逸,還未請教閣下尊姓大名.”

“鄙姓王,王權.”

遊俠兒隨口道。

趙之逸聞言愣了下,隨即笑笑道:

“王兄弟的名字倒是霸氣得緊.”

“老爹給起的,太過招搖了些,一點不像趙兄弟你的名字,一看就是行走江湖的俠客.”

趙之逸聞言略顯尷尬,也沒說什麼,先前下山的葉劍這時已經揹著一捆柴返回來了,看到兩人有說有笑,臉色不由有些奇怪。

是王柄權無疑的遊俠兒走上前,殷勤接過老者背上的柴,嬉皮笑臉道:

“剛剛我同這位趙兄弟聊了會,他人蠻不錯的,不如你就把那勞什子劍法教給他,回頭他請咱們逛窯子.”

年輕人的話讓趙之逸臉皮一抽,為了學劍,他還是笑著點點頭,旁邊男孩見幾人面色古怪,扯了扯男子衣袖,小聲道:

“爹,啥是窯子啊?我也要去.”

葉劍似笑非笑看了眼王柄權,直接戳破道:

王柄權微微一笑,心說這劍法還是你老小子自創的。

“叮”地一聲脆響,好似金石碰撞,年輕人劍勢被彈開,他手腕順勢一擰,長劍再次橫掃而過,這一次的氣勢連葉劍都不敢正面對抗,挪動腳步向後撤去。

“王兄弟有需要儘管吩咐.”

說罷,不知從哪拿出兩壺酒,“陪我喝一杯吧.”

“還沒有,不知王兄弟有沒有好建議?”

“你有個屁面子.”

“驚鴻十三式……是個好名字.”

王柄權將霜寒推了回去,平淡道:

“讓王兄弟笑話了,趙某確實有第十三式的想法,怎奈思來想去,一直感覺差了些火候.”

老人心中暗罵一句下手沒輕沒重,不再私藏,木棍表面生出令人脊背發寒的銳氣,從年輕人臉側一帶而過,直接削下幾根髮絲。

趙之逸心情大好,點了點頭,二人就著夜色,躺在山坡上喝了起來。

趙之逸自然不相信他那寒磣著裝能用得起昂貴佩劍,以為是找理由推脫,堅持道:

趙之逸收劍笑笑,話是好話,可總感覺他在罵自己,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王柄權走上前,攬住其肩膀道:

“這十二式劍法,看起來精妙絕倫,只可惜總給人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是不是還有藏私呀?”

葉劍直接丟下一句話,拿過柴火朝木屋走去。

趙之逸說著,解下腰間佩劍放到對方身旁道:

兩人的打鬥到此算是結束,一向眼高於頂的葉劍大受震撼,柴火也不要了,將幾人晾在一邊,自己獨自返回木屋栓上了房門。

雙方鬥了數十來回,直至王柄權覺得差不多了,才祭出一招駭人聽聞的飛劍取頭顱,還未成就凡人劍仙境界的葉劍,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縮緊脖子,高手風範頃刻間蕩然無存。

“王兄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讓江湖人知道劍法出處,再來攪擾到葉前輩.”

趙之逸仍在回味剛才那一招飛劍,不過受自身造詣限制,始終參不透這玄之又玄的招式,王柄權見他愁眉不展,出言提醒道:

“別沒學會爬就想著跑,太過好高務遠,到頭來只會一無所獲.”

王柄權髮型被打亂,也起了怒氣,手中長劍微抬,腳下一個墊步衝將上去,兩人再度混戰在一起,一招、兩招、十招……年輕人劍法層出不窮,當中有一些連葉劍都要暗自讚歎一聲。

……

“先前見王兄似乎對這把霜寒感興趣,你幫了我這麼大忙,不如趙某就將此劍作為謝禮送給王兄.”

“王小子,別整那些虛頭巴腦的,你是想替他說情吧.”

半晌後,葉劍回過神來,看了眼王柄權,自語道:

“沒想到天下間竟還有此等精妙劍法.”

等煙塵散去,男人面色微微有些激動,握住王柄權胳膊道:

“要不怎麼說葉老頭你眼光毒辣呢,看在我的面子上,給他露兩手?”

本還興致勃勃的趙之逸聞言一怔,他扯動下嘴角,故作恍然道:

“還請王兄弟一定收下.”

後者聞言幡然醒悟,連葉劍都無法匹敵的劍法,又豈是他這種半吊子能學會的。

“如果趙兄實在想感謝,不如幫我一個忙.”

深夜,苦思許久的趙之逸終於第一次拔劍。

“既然是在醉牛坡悟得,那就叫醉牛坡劍法吧.”

“真可謂氣沖斗牛三千丈,敢叫天地露戚容,趙兄好劍啊!”

“我知道你一定會成功,這一式作為殺手鐧,除了親近之人和必死之敵,其餘人誰都無權看.”

先前見識過飛劍的趙之逸已經顧不得驚訝,連忙仔細觀察劍氣走向,努力記住這堪稱恐怖的一擊。

王柄權不想讓洪毛早早沒了爺爺,右手輕輕一挑,長劍在空中拐個彎又飛了回來,在場人都被震驚到說不出話。

“趙兄,可想好這一套劍招的名字?”

“不必了,我之前有把差不多的,只是看了覺得熟悉親切罷了.”

為了讓自己老爹多學點本事,王柄權儘量收著勁兒,若是拿出真本事,老傢伙恐怕一招支撐不住就得翹辮子。

葉劍雖然背對幾人,但還是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他從成捆柴火中抽出一根,反手迎上了年輕人刺出的一劍。

王柄權盯著那佩劍,笑著搖搖頭道:

這一待就是七八天,屋內的葉劍也徹底沒了動靜,若非王柄權每次放在門口的飯菜都被吃了個乾淨,說不定就要以為這老東西爛裡面了。

王柄權微微一笑,不見絲毫動作,粗壯劍氣像是撞到一堵看不見的牆壁,在身前五步崩碎開來,千萬縷細小劍氣將周圍地面切削得滿目瘡痍。

後者輕輕按住他正欲拔劍的手,搖頭道:

屋內沉默片刻,而後響起聲冷哼,一道磅礴劍氣破門而出,直奔兩人。

“不礙事.”

王柄權拍拍對方肩膀,轉頭朝木屋喊道:“葉老頭,再借一劍來看看!”

王柄權笑容僵在臉上,而後悍然出劍,直接朝老人後心刺去。

趙之逸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匪夷所思的情形,連忙一瞬不瞬注視著老者動作。

趙之逸收斂心神,一遍又一遍推衍起二人的對招,想從中鑽研出屬於自己的劍法。

“王兄弟,我領悟到了,這就演示給你看.”

一套劍法結束,王柄權帶著楚裡春鼓起掌來,開口道:

王柄權不打算放過他,繼續作弄道:

“怎麼,醉牛坡這名字趙兄不喜歡,可是犯了什麼忌諱?不瞞趙兄講,家父名字裡就有個‘牛’字.”

皎潔月光下,修長劍身迸發出森然劍氣,劍招一往無前,招招乾脆利落。

王柄權從懷中取出一個古樸木盒,遞給對方。

“倘若趙兄偶遇一位綽號‘活彌勒’的西域僧人,請將此物交給他,切記,除他以外任何人都不可開啟.”

趙之逸雖然奇怪,但還是點頭接過木盒,之後二人繼續飲酒暢談,酒醉便就地而眠。

次日清晨,醉牛坡沒了年輕遊俠兒的身影,轉而來了位西域活彌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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