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王柄權在嚴榮榮的幫助下穿戴好盔甲,嚴榮榮將露在盔甲外的深衣整了又整,王柄權看出對方的不捨,柔聲說道:“都整了一個時辰了,差不多行了.”

嚴榮榮聞言停下手上動作,抬起頭紅著眼眶說道:“一定要平安回來.”

王柄權咧嘴露出笑容,“放心吧,這麼好看的娘子放在家,我還不放心呢.”

嚴榮榮馬上說到:“既然不放心,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王柄權搖搖頭,伸手將對方攬入懷中,輕聲道:“放心,我一定會安然無恙地回來.”

嚴榮榮輕“嗯”一聲,將腦袋貼在對方胸口。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王兄,武器已經準備妥當了,你差不多該……”劉盧明一進屋,就發現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額……其實也沒那麼著急.”

撂下一句話後,劉盧明趕緊退了出去。

王柄權苦笑著搖搖頭,懷中的嚴榮榮此刻已經俏臉通紅,王柄權見狀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對方的臉蛋。

“等我回來.”

……屋外,送行的眾人早已等在此處,除了姜修業祖孫倆、阿茶、路小仙以及莊寶錄,就連楚裡夏也破天荒地出現在了送行人群中。

路小仙看了一眼莊寶錄,隨後朝王柄權說道:“王兄,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還是算了吧,若是你還有武功在身,不用開口我也得拉上你,可你功力都給喜順了,萬一到時出點什麼意外,我怎麼跟嫂子交代?”

王柄權說著,瞥向一旁女子,後者聞言立馬低下頭。

路小仙也沒否認,猶豫了下點點頭道:“路上多保重.”

王柄權笑笑道:“你們怎麼個個弄得跟生離死別一樣,真不至於.”

王柄權拱手一一辭別了眾人,再看了嚴榮榮最後一眼,便轉身帶著小春子朝府外走去。

此時小春子也是一身甲冑,雖然他儘量表現得平靜,但眉宇間還是透露出些許憂慮。

王柄權側頭看了他一眼,不用問就知道其心裡在想什麼,於是開口問道:“真不去牢裡看看她?”

小春子搖搖頭,“見了面也不知該說什麼.”

“放心吧,我已經跟段坤吩咐好了,保管她在牢裡住的跟王府一樣。

這次如果能大勝而歸,我會找個理由將她放了的.”

小春子聞言臉上的擔憂總算減少了幾分,他朝身旁主子作了一揖道:“謝過殿下了.”

王柄權見狀笑罵道:“你他孃的,那是我妹子,哪裡輪得到你來謝?”

小春子尷尬笑了笑,確實是這麼個理。

王柄權收起笑容,正色道:“巧巧怎麼說也是公主身份,你若真的有意,總歸是要有與之匹配的身份。

這次帶你出來,除了我本身怕死外,還想讓你掙份軍功,若是能親手宰了王柄德最好,那樣我幫你向皇上求一份賜婚也能名正言順一些.”

小春子聞言面露激動,恨不得給主子當場跪下,王柄權則是懶得搭理他,率先翻身上馬,朝城外而去。

……南下的三萬大軍以步兵較多,行進速度快不了,再加上隊伍最後方還拉著一座火炮,更是拖慢了不少速度。

王柄德手下有三千水寇,王朝軍不敢走水路,只能走官道,因此速度要慢上不少,估計怎麼也得七八天才能趕到。

所幸嚴撼山手上還有一萬多兵馬,只要據守彭城,牽制住王柄德十天半個月應該不成問題,到時兩軍會和,四萬兵馬齊壓中都府,就算王柄德身旁有神仙助陣也是無濟於事。

王柄德起事的由頭是“清君側”,王柄權則以牙還牙,給隊伍起了個“誅淫邪”的口號。

每每路過州府,必定拉開大旗張貼告示,昭告當地百姓王柄德如何喪盡天良。

遠在中都城的王柄德這時還不知道,因為王柄權這一無理手,他將會留下千古罵名。

……火炮行動緩慢,王柄權只得留下一隊人馬護送,自己先帶著部隊趕往彭城,到時候根據情況先制定好作戰方案,只要火炮一到,就可以直接攻打中都府了。

經過七天的連續跋涉,王柄權一行人終於在這天傍晚抵達了彭城。

事先得知訊息的嚴撼山早早等在城門口,待王柄權到達後,第一時間跪倒在馬前。

“卑職辦事不力,請王爺責罰.”

嚴撼山低著腦袋,語氣誠懇道。

“可惜了.”

王柄權並未攙扶,反而搖了搖頭,“背上如果再有一捆荊條就好了.”

幾位嚴撼山的心腹聞言面露憤然,想要上前給自家將軍解釋幾句,誰知跪在地上的嚴撼山這時反而露出苦笑,開口道:“王爺休要取笑,卑職是認真來請罪的.”

王柄權聞言笑道:“嚴將軍的意思是,認慫了?”

嚴撼山雙眼一瞪道:“當然不是,卑職想請王爺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一定拿下中都府.”

王柄權點點頭,“知恥而後勇,這才是大丈夫所為,走吧,先進城,跟我講講具體情況.”

……是夜,一隊人悄悄溜出彭城,為首之人小聲道:“記住,這次是奇襲,每人一匹快馬,力求兩天內跑個來回.”

另一人詢問到:“殿下,真的會有用嗎,就憑這堆紙?”

“你懂個屁,上兵伐謀,攻心為上,我們要用計謀,來瓦解敵人內部,內部一旦亂了,自然就成了一幫烏合之眾.”

“殿下,道理我都懂,可咱這麼做會不會太齷齪了些?”

“你他孃的!”

王柄權重重一巴掌拍在小春子的後腦勺,“你到底是哪邊的?他王柄德一個亂臣賊子,我略微給他點顏色怎麼了?少廢話,趕緊上馬.”

後者捱了一記,只得老老實實翻身上馬,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嘀咕開了,二王爺,您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殿下。

……次日深夜,王柄德立於中都城頭,頭髮隨風舞動,身上漆黑鎧甲在深夜也顯得尤為冷意森然。

他手中拿著一張告示,身體略微顫抖,一股煞氣在隱隱醞釀,一旁的趙虎還是頭一次見自家主人這樣,不由嚥了口唾沫。

王柄權之前在各州府大肆派發告示,安插其中的諜子在得到告示的第一時間,便快馬加鞭送到了王柄德手中。

王柄德從頭到尾看完後,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氣,直接將這張千裡之外送來的告示撕了個粉碎,隨後目露冷意,咬牙切齒擠出三個字:“王柄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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